到了魏公館,就見魏新榮正陪着坐在沙發上低頭的康暖,溫聲安慰着。
見他們來,他出聲提醒:“媽,琴心來了。”
康琴心坐到康暖旁邊,康暖直接靠在她肩上哭了,還一個勁的自責。
原來,昨晚康暖和魏悅希母女發生爭執,情急之下康暖打了她個巴掌,魏悅希一氣之下就跑了出去。
若魏悅希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那無論是住酒店或者飛機遊輪離開市裡,以魏家的勢力,又有政府的關係,想要找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到現在都沒消息,那隻能是落人手中了。
其實魏家哪能不知道魏悅希沒找過康琴心,只不過是實在着急,想尋個人想想辦法而已。
現在追究自責都沒用,康琴心問魏新榮:“表哥,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各處酒店都找了,她的同學朋友也都聯繫了,碼頭機場都沒她離境的記錄,人肯定還在市裡,只是不知誰把她藏了起來。”
魏新榮滿臉嚴肅,並不願說出那種猜測。
“再找。明着找不出來,就找人暗地裡查。阿希性格好,爲人又大方,素來不與人結怨,若真有人心懷叵測,還不擔心得罪魏家的,那在新加坡也沒有幾人。”
“可就那幾家,也不是輕易好查的。”
魏新榮其實也猜到了某種想法,但顧着母親在場不好明說,等康琴心哄着康暖回房歇息後,才與他們道:“我覺得可能是沈家人做的。”
他幫着沈君蘭和沈英豪作對,參與了沈家內鬥,根本就不是秘密。
這陣子,魏家沒少得罪沈英豪。
以沈英豪的性格和能力,他做得出來也做得到這種事。
康琴心當即拿起電話,“我打給沈君蘭。”
魏新榮阻止了她,“我問過了,他也沒查出來什麼。”他搖搖頭,繼續道:“阿希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讓他不得好死。”
他也是滿心內疚,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妹妹。
“表哥你別太擔心,若真是沈英豪綁了阿希,肯定會和咱們談條件的,那樣阿希反而不會有危險。”
“但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阿希。”
魏新榮紅着眼,滿臉自責,“我媽不知道我們和沈家的較勁,還以爲是自己和阿希爭吵讓她跑出去的,現在傷心得不行。我也是沒辦法了,才讓她打電話通知你的。”
“這件事本就不該瞞我。”康琴心想了想,忽然道:“這暗地裡的門路,政府查不出來,得找顏家。”
顏家掌管本地的黑市和幫派,組織勢力極大,即便政府知道他們在暗地從事軍火生意,卻一直奈何不得。不
不是顏家太過狡詐陰險,而是顏家曾幫着政府抵抗日侵,是以政府也默認他們如此。
但魏家和顏家,素來不對付。
魏家在政府從事槍支管制,是軍部的要職,顏家卻私下操縱軍火生意,難免有競爭。
這魏家在顏家面前,討不到好,更別說求人幫忙了。
康家和顏家就更沒什麼交情了,瞬間也有些爲難。
“不然,你找找二少?”
他們兩家和顏家沒往來,但身爲華民之首的司家,和顏家感情卻極好。
若不是走投無路,魏新榮也不會向她開這個口。
康琴心是知曉利害的,也沒有磨蹭,直接電話打去了司雀舫的別墅。
誰知,司雀舫不在,接電話的管家說他家二少回老宅了。
康琴心總不能找去司家老宅,但時不待人,多等一秒,魏悅希就多一分危險。不得已,她撥電話找了裴言卿。
裴言卿聽說魏悅希不見了,也是着急,又聽這邊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立即主動道:“我去找我二表哥幫忙,他手下這麼多能人,找個人不是什麼難事。”
裴言卿打電話到司宅,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沒多會,司雀舫就電話打到了魏公館,找康琴心。
他早已吩咐下去,是以電話中語氣也不緊不慢着,甚至還調侃了句:“這麼大的事情,你直接找我不就成了,何必還拐着彎借言卿的關係?你開口,我哪有不幫的?”
康琴心沉着聲答道:“我是想找你的,打去別墅沒找着人。”
那邊頓了一下,而後沒聲了。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沈家嘛,這些日子我也安排了幾個人進去,深入內部查點蹤跡還是容易的。”
康琴心由衷道:“多謝你了。”
有了司家介入,自然就用不着驚動顏家。
康琴心沒想到,繞來繞去,最後還是找司雀舫幫的自己。
不知從何時起,她欠他的越來越多。好像有他在,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解決,讓人安心。
康琴心沒有離開魏公館,陪着魏新榮等消息。
整整一夜,期間電話不少,但無論是魏家的人還是她吩咐下去的人,都沒能打探到魏悅希的消息。
她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時,傭人跑進來道:“少爺,外面有人來了,說是表小姐的。”
康琴心睜眼,與魏新榮對視了眼,兩人走到門外。
果然是司家的陣仗。
宋和真已經在車門邊等着她。
“表哥,我先過去,有消息會聯繫你。如果英茂哥打電話找我,讓他先去銀行主事,我今天就不過去了。”
魏新榮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着上司家的車,何況魏家需要他,便只目送了車隊遠去。
上車後,康琴心直奔主題,“二少,有消息了嗎?”
相較她的心急,司雀舫顯得平淡許多,望向她不答反問:“你喊我什麼?”
“二、”康琴心臉色微滯,也很上道,改口道:“雀舫。”
他脣角微彎,只覺得神清氣爽,笑道:“到底是求人的姿態,用我的時候倒很自覺。”
康琴心看着他這樣的笑容有些出神,見他看來,對視之下才收回視線,又道:“這件事很急。阿希她不涉世事,我怕她吃虧。”
“放心吧。如果有人想下手害你表妹,那這會子屍體都涼了。若是不想害她性命,也無所謂這一時半刻的。”
他的聲音醇厚好聽,似乎自帶感染力,讓人浮動的心情漸漸平穩。
康琴心遂問:“那我們現在去哪?”
“帶你去吃早餐。”司雀舫含情脈脈的又問:“你是想吃英餐還是法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