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寒洲的槍口對着地面又開了三槍,見停雲對貝女兒被蔣寒洲佔了便宜,若是這樣,趁着機會把碧蓮嫁過去也是不錯的,她脣角帶笑道:“寒洲欺負你了?”
溫碧蓮抹了一把淚,直直的看着唐婉如道:“蔣寒洲要殺了哥哥!他今天衝哥哥開槍了!還差點打着女兒!”說着她又悲憤的哭道:“媽,你要爲女兒做主,爲哥哥做主呀,欺人太甚了,女兒和哥哥差點見不到你了。”
唐婉如驚出了一身冷汗,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她能理解,可是竟然上升到舞刀弄槍上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看來,蔣家確實已經不把溫家放在眼裡了,無論這是不是蔣夫人的意思,單單看蔣寒洲的行爲,就足以證明蔣寒洲對她們溫家是充滿成見和敵意的!
“爲什麼?”唐婉如有些想不通,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呢?她問道:“因爲什麼,他要開槍打你們?”
溫碧蓮閃爍其詞道:“因爲……因爲一起玩滑冰的時候,女兒……惹他……惹他不高興了,哥哥替我出頭,他就他就開槍了!虧得我們躲的及時!”
唐婉如氣的渾身發抖,猛地站起身,“好你個蔣寒洲!爲了一丁點小事就六親不認開槍打碧蓮!平日裡我對你們蔣家一忍再忍,你倒是得寸進尺了!”她猛吸了一口氣,忍耐道:“碧蓮你先出去,這件事對誰都不要說,媽自會想辦法爲你出氣!”
溫碧蓮嚇的身子一顫,隨後含淚點了點頭,乖巧的走了出去,然而她並沒有走遠,刻意慢了一步,側耳傾聽。
房間內,張嬤嬤從屏風後緩緩走出來,見唐婉如氣的渾身發抖,她陰險一笑道:“或許老奴知道寒洲少爺對付溫府的原因。”
“你知道什麼?”
張嬤嬤湊近唐婉如,低聲道:“一切問題均出在蔣府二姨太和溫少爺身上。”
唐婉如微微一怔,“嬤嬤這是何意?”
張嬤嬤輕聲道:“二姨太私下勾引溫少爺,這事,夫人您還不知道吧?”
“你是說這兩人有染!”唐婉如驚得聲音尖細的提了起來。
“噓……夫人還是小心爲好,省的隔牆有耳。”張嬤嬤陰險道:“因爲這兩人的關係,蔣少爺纔開始對付你們。”
唐婉如震驚之餘,漸漸慪起氣來,她把指甲摳的吱吱作響,原來是這兩個下賤胚子!難怪兩家的關係突然緊張!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被矇在鼓裡!
“夫人莫要生氣。”張嬤嬤見自己派上用場,急忙進言道:“只要假借他人之手,除掉二姨太,蔣溫兩家的關係定會修復如初。”
“你的意思是?”
“一切問題皆出二姨太身上。”張嬤嬤緩慢了語速,湊近唐婉如耳邊壓低聲音說,“恰巧蔣夫人也恨透了二姨太,只要坐實了二姨太偷人,設法讓蔣少爺休了二姨太,不說溫蔣兩家和好如初,碧蓮小姐也有機會成爲蔣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
唐婉如身子一顫,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溫碧蓮聽着腳步聲,趕緊轉身離開,心下跟貓撓的似得,愣是沒聽清後面說了什麼。
唐婉如打開門左右看了眼,過道上沒有其他人,她方纔關上門來到書房裡間,翻箱倒櫃的找了一通,上次她明明撿到那個東西放在這抽屜裡的……忽然,抽屜最下層的錦盒映入眼簾,唐婉如冷笑一聲,從錦盒裡拿出一枚玉佩,交給張嬤嬤,“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張嬤嬤接過玉佩看了眼,頓時浮現出驚愕的神情,只見玉佩上刻着一個懿字,很明顯這是溫錦懿的家傳玉佩!
唐婉如遞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張嬤嬤的手猛地一顫,不知這母子倆發生了什麼,竟要這樣骨肉相殘,她低低應了一聲,“既然外頭一直盛傳他倆有染,那就順水推舟把這兩人姦情坐實了,省的咱們再費周折惹外人懷疑,這樣以來蔣家那邊定不會多疑。”頓了頓,張嬤嬤壓低聲音道:“那就二姨太和溫少爺……一窩端?”
唐婉如緩緩點了點頭。
張嬤嬤應聲離開。
“等等。”唐婉如收起臉上狠厲的神情,笑道:“嬤嬤替我辦事,我不能白讓嬤嬤跑腿,秦嬤嬤那裡,我會幫你擺平,還有……”她從手指上取下一枚戒指,“這個就當給嬤嬤的酬勞。”
張嬤嬤頓時喜笑顏開,推辭一番收了戒指,全副武裝的回去了。
話說另一邊,停雲在小蘭的攙扶下回到杏花閣,院子裡和秋月面色青白的跪着,她握緊小蘭的胳膊,強作精神仿若初見,驚訝道:“兩位怎麼跪在這裡?”
小蘭配合道:“和秋月兩位姐姐說是辦錯了事,自罰,一早就跪在這裡。”
停雲自然知曉她們跪在院子裡,所以一早才繞道避開這兩人,這也跪了快一日了,懲治的差不多了,她作嗔怒道:“糊塗!蘭兒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秋月按我的吩咐做事,何錯之有!爲何自罰!我又怎能讓母親愛重的丫頭跪這麼久呢!快扶她們去左偏閣休息!”
縱然和秋月心中憤懣,但聽了這些話之後,也不由得憤恨得意起來,雖如此,卻也不敢有稍微的怠慢,兩人互相攙扶着起來,寒暄一番,方纔僵硬的往偏閣去了。
停雲提着一口氣,待她們走遠,方纔在小蘭的攙扶下進了主閣,剛踏進屋子,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全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全身顫抖不止。
小蘭關上房門,將火盆端了過來,輕輕道:“二姨太,少爺沒有真的開槍,溫少爺沒事……”
停雲全身顫抖,她知道溫錦懿沒事,如果真有什麼事,現場也不會那麼安靜,溫碧蓮定是第一個鬧了起來。
可是她就是害怕呀,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停雲抱着雙膝,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寒洲爲什麼不肯相信她呢?他爲什麼總要懷疑她呢?在他的心裡,她真的那麼不堪嗎?
“二姨太……”
小蘭心疼的擁她入懷,“不要怕,還有蘭兒呢。”
停雲哆嗦的抱住小蘭,低聲喃喃,“如果他真的殺了溫錦懿,我會內疚一輩子。”
小蘭輕輕點着頭,淚如雨下,“蘭兒明白,他也是蘭兒的恩人啊。”
停雲心有餘悸的在杏花閣度過了這個春節,她應該感謝這寒冷的氣溫,讓她大病一場,免去了無謂的應酬和接待,換來了蔣寒洲日夜相守的短暫溫情。
據說,春節的第三日,山田便帶着百合等人來到蔣家賀新春,賀新春的同時,還不忘將懸賞通告貼滿了蔣府的外牆,真真的來了個下馬威!
二月過後,天氣逐漸回暖,蔣夫人坐在客廳裡挑着布匹,笑着對秦嬤嬤說,“該是換些薄被的時候了,這匹布不錯,杏花閣那位身子好些了嗎?”
秦嬤嬤諂媚的笑道:“聽徐醫生說,風寒入體,傷了肺呢。”
蔣夫人擡起頭,“傷了肺?那不是治不好了?寒兒這些日子什麼態度?”
“少爺日夜守候在杏花閣,哎,人都瘦了。”
蔣夫人摸着錦被的手一頓,面色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