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恩斷義絕(三)

她發瘋發夠了,鬧也鬧夠了,哭也哭夠了,她這才顫顫的轉臉看向不遠處的溫錦懿,烏黑的長髮糾纏在臉上,血淚交織,狼狽不堪。

她發狠的掙脫了阿峰,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溫錦懿,衣衫斜落,露出灰白的單衣,她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撞上了他的身體,一把揪住了溫錦懿的領口,恨聲悲慼,“把俊逸還給我,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溫錦懿,你毀了我的一切,奪走了我的一切。”淚水像是蜿蜒的小河,覆蓋了她整張蒼白的小臉兒,恨聲哽咽道:“俊逸活着的時候,你不肯讓我見他,如今他走了,你連個屍體都不留給我。”

說到這裡,她悲愴的哭了起來,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他才那麼小,你怎麼忍心,如何能忍心,溫錦懿,你的心被狗吃了嗎?他叫你爸爸啊,他一直把你當爸爸一樣親愛,你怎麼忍心啊,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啊。”

無論她怎麼控訴亦或者悲痛欲絕的哭求,溫錦懿都無動於衷。

停雲的眼底淌過赤裸裸的傷痕,她狠狠直視溫錦懿的眼睛,帶着決絕的勁兒,悲聲道:“溫錦懿,你曾是我閨中最喜愛的人,是你一手毀了他,是你一手毀了這一切,你毀了我的夢,你毀了我的人生!”

她忽然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用力向地上摔去,帶着決絕的慘烈,擲地有聲。

“啪”的一聲,玉佩摔了一個粉碎。

“這是你給我戴上的,象徵着我們夫妻情分的婚戒,你說想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停雲用力拽下指間的鑽石婚戒,將婚戒舉至溫錦懿眼前,隨後緩緩攥入掌心,決絕的將那婚戒向地上扔砸下去,剔透閃耀的鑽石“譁”地一聲,碎成了無數片,水晶般的碎片飛濺在兩人之間。

這一摔,幾乎斬盡了兩人之間所有的情分,將過往的一切愛恨情仇,恩恩怨怨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溫錦懿冷冷看着她,那張無與倫比的俊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陰沉過,像是暴雨傾軋的前夕,漸漸沉冷下一張無情決裂的臉。

發氣糾纏的臉上,使她亂髮下的雙眼顯得瘋狂而又冷冽,“你不是說想看我的真面目麼?”她眼底壓抑的恨意明亮的翻滾在眼底,忽然撲向他,藏在袖子中的手槍猛然抵上了他的胸膛,毫不猶豫的開槍,“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一直以來的真面目,溫錦懿,我想殺了你,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想殺了你,對你強顏歡笑,曲意奉承,順迎討好你知道有多噁心麼?跟滅門仇人同牀共枕,你知道有多噁心麼?我噁心你,噁心的瞧不起這樣懦弱的自己。”

可是她連開了三槍,卻只傳來輕飄的“啪嗒啪嗒”聲。

溫錦懿緩緩擡起手,從掌心掉落幾枚子彈出來。

停雲這才知道她手槍裡的子彈,不知何時被溫錦懿換掉,這只是個空殼手槍,想來他在毗鄰山上看到了她藏得這把槍,所以早就對槍動了手腳。

她忽然笑了,踉蹌的步步後退,“溫錦懿,你真是不擇手段,機關算計,這輩子都是算計別人,你花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處心積慮與別人培養關係,步步爲營的安插棋子,再一步步摧毀這一切,你嘔心瀝血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報復別人,你永遠爲了仇人而活,你真可憐!”

她步步後退,溫錦懿步步上前。

停雲忍着胸腔內巨大的悲愴,冷冷看着他,恨聲道:“你永遠贏不了蔣寒洲!你不懂什麼叫愛!他懂!你不懂什麼叫慈悲,他懂!你不懂什麼叫做人,他懂!你不懂什麼叫責任,他懂!你不懂什麼叫生活什麼叫人生!他懂!你沒有家人朋友愛人,你有的只是算計和永恆的利益!你什麼都沒有!你真可悲!”

她狠狠咬脣,“我永遠不會愛你這種無情的……”

話沒說完,溫錦懿忽然扳過她的頭深沉的吻了上去,他半闔的眸底有明亮的光,帶着濃郁強烈的悲憫,幾乎將停雲整個身影覆蓋入了他寬大的胸懷之中。

停雲踉蹌的晃了一下,腳下不穩,忽然向後倒去,溫錦懿隨她倒了下去,頃刻間將她壓在身下。

院子裡的阿峰和樓上的阿巒對望了一眼,似是對眼前這超出預料的現狀有些驚訝,他們跟了溫錦懿這麼些年,從未見過他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在他們眼中,溫錦懿永遠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絕對自持自律近乎完美的強大男人,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居然就在院子裡對少夫人……難道要在這裡把少夫人辦了……

兩人同時又看向從外面回來的阿褚,阿褚依然低垂眼眸,面無表情的樣子。

三人各自站在各自的位子上,阿巒負責看哨,阿峰負責保護溫錦懿,阿褚則靜候吩咐,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三人忽然不知該進還是該退,最後,三人都默契的背過身去。

衣衫撕裂的聲音傳來,那暗啞的撕裂聲像是寒鴉嘶鳴,停雲沒想到溫錦懿忽然而來的熱情,她恨恨的瞪着他,雙手被控制住,溫錦懿一隻手遊離在她的身上,火熱的吻着她冰涼的脣,濃密睫毛下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在停雲倔強憎惡的臉上,他忽然笑了,微微與她拉開距離,俯視身下的她,“阿舒,現在的你,是真實的你,對不對?”

見停雲恨惱的看着他。

他湊近她,鼻息相聞的距離,魅惑的勾脣,“所以,我想要現在的你。”他白皙修長的指挑開她臉上凌亂的髮絲,看着她那雙憎恨的雙眸,溫錦懿眼底有幽光掠過,他脣角溫柔的笑意如湖面的微風,“阿舒,我要你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你會像愛俊逸一樣愛他,有了他,你會忘掉俊逸。”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給停雲任何說話的機會,一邊深吻她的脣,一邊輕緩的解下她菊袍上的腰帶,緩緩捆住了她掙扎的雙手,脣角勾笑,低聲呢喃,“阿舒,我喜歡你這麼真實的樣子。”

所有的掙扎都於事無補,眼前的溫錦懿有種病態的陌生,她眯着眼睛看他,看着這個用虛假的愛和謊言包圍她的男人,是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切,又毀了她的一切,奪走了她的孩子,動盪的悲傷撞擊在胸腔內,翻江倒海的淹沒了尖銳的憎恨,巨大的悲哀和遺憾讓她的精神世界轟然崩塌,當衣衫被撕裂的那一刻,她忽然放棄了一切掙扎,一想到俊逸已經不在了,她便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底氣,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一併抽離,連憎恨都沒有了力氣,只麻木的望着溫錦懿,用傷透了的眼神直直的看進他的良心深處。

空氣裡瀰漫着血液的味道,那是她手腕上的傷口崩裂的血腥,察覺到她忽然安靜下來,溫錦懿喘息的擡起頭,迎上她清澈見底的眼睛,這對眼睛此刻飽含淚水,卻隱忍不落,流淌着哀莫大於心死的放棄頹然。

溫錦懿忽然擡起大手,覆蓋在她的臉上,遮住了她傷痕累累的視線,他俯身在她的頸項處,留下一串屬於他的痕跡,低聲說,“阿舒,你問我愛不愛你。”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停雲的肩窩裡,他埋首於此,呵氣如蘭,輕笑,“現在我告訴你,我不愛你,從沒有愛過你,艾停雲。”

他一字一頓,語氣平緩舒慢,溫暖和煦如暖洋洋的春日,可是這暖春之下彷彿又夾雜着隱忍的極怒和悲憫,像是深春的傍晚即將來臨的初夏暴雨,有強勢的欲,又有幾分隱忍的恨,那是風雨欲來的飄搖動盪。

有淚靜靜的淌下來,停雲繃着臉,只覺得萬念俱灰,心潰爛的滴血,她快死了,哪怕溫錦懿此刻說什麼傷人致死的話,她也不會太過觸動了,俊逸已經走了,她也應該隨他去的。

這大雪的夜裡,梅花樹下的雪地上,三名殺手包圍相背的中央,溫錦懿將他極致的憤怒和不甘發泄在停雲身上,他要讓她痛,讓她知道她不愛他,他亦不愛她。要讓她體會同樣的痛楚,讓她有一個只屬於他的孩子,生下這個屬於他們的孩子,讓她愛這個孩子像是愛那個孩子一樣。

或許是這一幕太過讓人震撼,三名殺手從未遇到溫錦懿這種狀態,光天化日之下,當着他們的面做這種事情……着實讓人猜不透這位主子究竟是怎樣一種病態多變的性格,一時間三人連感知都變得遲鈍,以至於外圍的巷子裡傳在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時,三人都沒有察覺。

還是阿褚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的擡頭,飛奔至院門口,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看了眼外面的景象,狠狠倒抽一口冷氣,低聲提醒道:“主子。”

溫錦懿緩緩擡頭。

阿褚從腰間掏出了槍,利落的上膛。

阿峰和阿巒這才察覺不對勁,阿巒飛快的上了二樓,透過二樓的窗戶向下看去,巷子的兩頭林立了沉默的士兵,爲了防止打草驚蛇,那些士兵的腳下包了一層布團,無聲無息的緩步向院門口聚集而來。

阿巒向下打了個手勢,暗示阿峰去帶月兒,從後門撤退,這裡的後門是停雲和傻妞打鑿出來的,後門用紅磚堆砌,牆面平坦無縫隙,一般人看不出來的暗門,阿巒一早查看過地形,對這裡的溝溝道道瞭如指掌。

阿峰上樓將昏睡的月兒抱了下來。

溫錦懿看了眼,緩緩起身,從容地穿好風衣,一把將停雲從地上撈了起來,眉眼淡漠,“阿舒,跟我走。”

停雲全身癱軟,雙手被捆,身上的衣物被撕裂,只剩下一件淡白色的抹胸,人就是這樣,經歷過巨大的傷痛和激烈過後,神經修復功能將發揮作用,人會有短暫的麻木空白期,不知溫錦懿那些話她有沒有聽進去,她的眼神略顯呆滯死灰,全身繃的緊緊的,臉頰上有血跡,那些血不知是她的還是溫錦懿,她哆嗦的縮着身子,任由溫錦懿拉着胳膊往後門走去,由於全身癱軟,幾乎是一路踉蹌。

阿峰抱着月兒跟了上來,低聲說了句,“是蔣寒洲。”

停雲身子猛的一震,似是一個激靈從萬念俱灰中清醒了過來。

溫錦懿察覺了她的異常,眯眼回頭看她。

停雲緩緩擡頭,她的眼中忽然沉下深刻的恨意,淚水再一次涌了出來,一想起她的孩子,她便悲傷的不能自己,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似是看出了她想幹什麼。

溫錦懿剛要開口說話。

停雲忽然用力推開溫錦懿,往前門跑去。

此時,阿峰抱着月兒,阿巒藏在二樓,阿褚藏身在前院門口。

停雲不顧一切的往前門跑去。

溫錦懿低喝,“抓住她!”

聲音剛落地,“嘭”的一聲,院子的門被一名關東小兵踹開。

那小兵迎面看見停雲撲了過來,端起槍就要打,阿褚搶身而出,飛起一腳將那名關東小兵踹飛了出去,停雲趁着這個空檔倉皇的跑了出去。

溫錦懿沉目,大步向停雲走去。

阿褚猛的關上了院門,阻止了溫錦懿的去路,隔絕了溫錦懿和停雲之間目光的線影,以及最後一絲的牽絆。

停雲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巷子裡林立着森然的士兵,在她衝出去的那一刻,齊刷刷的端着槍瞄準了她。

停雲倉皇的看了一圈,周圍除了黑洞洞的槍口,還是黑洞洞的槍口,那些冰冷屠戮的兇器此刻傾軋在她的眼前,她像是被逼上絕路的獸兒,戰戰兢兢的目光顫顫的落在巷子一側穿着灰色風衣的高大男子身上,蔣寒洲沉默的站在那裡,在停雲衝出來的那一剎那,瞬間鐵青了面容。

若說狼狽,恐怕再也不會有誰像停雲這般狼狽,雙手被捆,衣衫盡褪,暴露在外的肌膚被凍成了青紫色,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遮羞的抹胸,披頭散髮,臉上及身上血跡斑斑,胸前成串的吻痕那麼刺眼曖昧,讓人看一眼,便知剛剛在院子裡發生了怎麼讓人面紅耳赤的牀圍秘事,尤其是她被捆綁的雙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入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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