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美夢碎了

他似是交代完畢,站起身,保鏢爲他披上大衣。

他說,“別告訴溫錦懿我來過,還是那句話,溫錦懿絕對不能有事,他一旦出事,我保證中華民國的地界兒再無你們的容身之所,哪怕他不讓你們出手,想辦法把事情儘快幫他處理了,必要時候,採取強硬手段,綁也要把他活着給我綁來。”

他淡淡吩咐幾句,便大步離開。

待他走遠了,車管治用力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罵道:“當自己什麼東西!仗着他老子有錢,他媽的目中無人,要不是老溫,我早幹他了。”

圖先生沉吟道:“高明皓的商業帝國,是老闆一手幫他創建的,如果沒有了老闆,他的帝國就少了主心骨,有個手腕那麼強硬的大哥,坍塌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他絕不會讓老闆出事。高明皓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主兒,從小便是金字塔尖上的爺,他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爲人之下,所以他與老闆平起平坐的姿態沒有錯。但是你,老車,你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身份,老闆把焰口交給你便是器重你,你也別一口一個老溫的,喊一聲老闆會掉肉不成?”

車管治齜牙,“我見了他面兒也是叫老溫,沒有我,焰口能在政要面前留下這麼好的口碑?聽聽,焰口出手,不留活口!這口號,嘖嘖嘖,沒有我,出的來?那虧得我訓練有素,治有人方。”

圖先生說,“你也就幹一些打打殺殺見血活兒,論管理權謀上的手腕,沒有老闆,你鎮得住焰口下面的四個堂主?”

車管治不再說話了,吊兒郎當的晃着腿,“接下來怎麼辦,老溫沒有讓我們插手的意思,要是貿然插手,依他的性格,不搞死咱倆?”

圖先生狠狠抽了口煙,“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錦縣這邊,蔣寒洲便是爺,見機行事吧,只要老闆不出事,由着他去,咱們要做也只能暗地裡做,若是真出了什麼岔子,咱們不能跟軍隊明着幹,就像高明皓說的,綁也要把人綁走。”

大雪是在夜裡停的,停雲一夜未睡,昨夜他明明可以要了她,但卻在關鍵時刻停下來了,之前他總是提及夫妻情事,可是她主動給他,他卻不要了。

她不是很明白溫錦懿喜怒無常的時候,若是生氣她提及俊逸的事情,可是他最終還是答應了她,本來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卻被溫錦懿這麼一冷淡,莫名的又退縮了,想起昨夜的一切,彷彿豁出去的魂兒現在才歸位,一陣陣驚魂未定的冷意,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只是不曉得溫錦懿昨晚應了她,是真的,還是她聽錯了,她下意識又捏了捏臉,是真的疼,這說明她真的馬上要見到俊逸了,她忽然笑了下,眼淚毫無防備的掉了下去,這個動作和笑容她幾乎循環了一晚上,每隔一段時間便要掐一下自己,這不是夢,彷彿憋在心裡的一口氣現在才緩過勁兒,才曉得後怕的滋生出淚意來,她一邊擦着冰冷的眼淚,一邊努力聽着院子外的動靜,不曉得昨晚他去了哪裡,半點聲息也無。

她擴大了第六感,不知木然的靜聽了多久,終於聽見溫錦懿與人說話的聲音,她飛快的穿上了冗長厚重的男士大棉襖,推開了廂房的門,院子裡的積雪又堆了起來,匆匆梳洗完畢,她便東廂找到西廂,西廂找到前堂,從前堂又找到後院,到處找溫錦懿的身影,最後在後門外的林子裡找到溫錦懿,他似是正與人交代什麼,眉眼都透着冷意。

停雲站在門口等他,他與人分別後,轉步往後院走來,看見停雲也沒有多少反應,徑直走過她身邊進了院子。

停雲轉步跟了上去,心裡忐忑不安,怎麼用了美人計反而起了反效果呢?雖然他沒有要她,也不至於冷淡成了這樣,那他昨晚說的話還算數麼?

不敢輕易提及這個話題,怕他反悔,於是她便總是在溫錦懿眼前晃,他去哪裡,她便跟至哪裡,直等他開口。

他從前門離開,上了車。

停雲裹緊了帽子,趕緊跟了上去,坐在後排座上。

溫錦懿也未阻止,只是不肯與她說話,他斜倚着後車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停雲總想與他搭話,卻找不到機會。

他下了車去了趟中野的交易所,去了溫家的醫院,又走街串巷的往百樂門去了,停雲裹着帽子理直氣壯的跟在身後,人流擁擠,她低着頭,總這樣不聲不響的不是辦法,想着昨夜兩人親熱的畫面,她悄悄擡眼看着溫錦懿的背影,會不會是因爲親熱接觸過,所以他作爲男人才動了心,答應帶她去見俊逸,她的美人計是有效果的?若是有效果,現在這麼冷淡的反應又算什麼?她把心一橫,咬咬牙,不管了,與其什麼都不做,死馬當活馬醫罷。

她下意識往前跑了兩步,抱住了溫錦懿的胳膊,將臉藏在他的胳膊後,緊緊跟着他,她就不信了,他不開口說話。

溫錦懿身子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匆匆穿過街道。

停雲心下一動,有效果!他沒有推開她!

他在百樂門見了那個嘴角有胎記的男人,無外乎談一些溫家生意上的交接手續,停雲站在一旁默默的聽着,越聽越覺得心涼,溫錦懿居然對溫家下手了?自己的養父母家都不放過?她冷的一陣陣冒虛汗,看着三四個人輕描淡寫的清算溫家的資產,銀行存款以及實業更改法人。

溫錦懿依然帶着笑,可以眼角眉梢的淡漠像是吞併了隨便一個普通人戶的產業。

停雲愈發的心驚肉跳,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帶她去見俊逸麼?他昨晚一定是察覺到她存了旁的心思,纔不願意被她算計的吧?那他昨夜臨走前說的話還算話嗎?她口乾舌燥的站在原地,指尖一陣陣發麻,努力控制臉上漸冷的表情,讓自己低眉順眼更顯得可憐,當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圖先生時不時的瞟她一眼。

停雲微微低着頭。

直到所有該談的都談的差不多了,溫錦懿方纔起身離開,停雲緊忙追上去。

追到百樂門門口的時候,溫錦懿忽然站定,停雲趕緊挽上他的胳膊,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她這樣乖巧溫順的依附於他,他便心軟的帶她去見俊逸似得,畢竟依溫錦懿的性子,只能順,不能逆,她在他面前,向來如此。

待她抱住溫錦懿的胳膊,像是緊緊抱着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溫錦懿忽然低頭看她,她個頭嬌小,以至於他低頭的時候,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真真覺得她有幾分小鳥依人的儒弱溫順,心頭的氣彷彿瞬間散盡了。

他莫名的喜歡她這樣依賴他的時刻,哪怕她昨晚算計他,不惜用美色誘惑他,可是見她此刻小心翼翼的樣子,他便有種隱隱的滿足和歡喜,他說,“阿舒,你知錯了麼?”

停雲怔了一下,錯?什麼錯?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停雲面上有些難堪,果然……他是察覺到她的心思纔不肯要她的。

停雲固執的搖頭,“我沒錯。”

溫錦懿眼神冷了冷。

停雲仰着臉看他,面紅耳赤,“我想把自己給你,有什麼錯。你不想要我,難道是我的錯?”

溫錦懿怔了一下,似乎覺得她這麼說也有道理,無從反駁,他說,“你若想見俊逸,我今日便帶你去見俊逸,但你要答應我,好好的跟俊逸等着我,不要再耍什麼花招和心思。”

停雲有些發矇,他說的難道是真的?他真的不打算用俊逸報復寒洲?

惶惑的悲喜涌上心頭,她連連點頭,透着幾分悲苦的欣然。索性,他還是接她的招了。一瞬間,有種五味雜陳的悲意,不知是對溫錦懿的,還是對她的,亦或者是對俊逸的憐惜。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膽怯而又依附於他,緊緊抱着他的胳膊溫順的低着頭。

溫錦懿眯眼看了她一會兒,便擡步走了出去,吩咐司機開車先回藥鋪一趟。

停雲安分守己的跟着他,低着頭避開那些橫衝直撞的關東小兵。

剛走進藥鋪,停雲按捺住心頭的動盪,先行去了後院廂房收拾行李,當她慌忙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走出來的時候,便見有人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湊近溫錦懿低聲說,“主子,出事了,圖先生剛剛接到電話,說是咱們南京的幾個莊子被人端了,正要交接幾單子生意不僅被人搶了,賬上的錢款也被扣了!”

話音剛落地,圖先生便提着公文包匆匆走了進來,一見到溫錦懿,便變了臉色,“老闆,長隆銀行前些日子剛剛支付南京國名政府軍鉅額軍費支出,現金儲備不足處於週轉期,很多百姓不知道在哪裡聽說咱們長隆要倒閉的事情,都跑去提取現金,現在銀行賬戶資金不夠,百姓開始鬧事。本是要從錢莊轉移流動資金的,但是剛剛有電話打來,說是咱們錢莊出事了,說是這幾天總有商戶從錢莊貸款,起初不見得有什麼不對勁的苗頭,都是小戶,散戶,可是總共統計起來,卻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加上今天有人去鬧事,錢莊打傷了人,被警局給繳了,連老花頭都被關進了局子,原先的幾個大買賣都被其他錢莊給搶了。”

說到這裡,圖先生擦了擦汗,觀察溫錦懿的臉色,繼續說,“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可以從其他地方調取資金解決燃眉之急,可問題是,不僅南京,北平、上海只要是咱們的地界兒,都出了同樣的問題,娛樂場所被查出販賣鴉片被查封整頓,錢莊被鬧事關停,只要是咱們公司名下的銀行賬戶流動資金都被凍結,說是涉及走私文物不法資產,現在資金不能到位,週轉不動,有人煽動羣衆情緒,着實不好辦了,加上高明皓今天飛去了美國,咱們沒有聯繫上,在這麼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溫錦懿原本坐在前堂一邊等停雲一邊喝着咖啡,翻看今日的報紙,聞言手一頓,緩緩皺起眉頭。

圖先生說,“錢莊交易的客戶收不到錢款,銀行的儲戶無法提現,好幾處百貨商場的倉庫查出了大量鴉片,娛樂場所鬧事傷人被封,咱們在中央銀行的資產被凍結,這顯然是有預謀的,長隆定期向南京國名政府提供軍費支持,會有周轉期,可這次事件恰恰是卡在週轉期上,民營銀行一旦資金出現問題,那是不得了的,還瞅着高明皓出國的空擋做了,這是長期在算計咱們,不知誰跟咱們有如此大的仇怨。”

溫錦懿眉頭皺的更緊了,間歇有電話打進來,圖先生趕緊接了,沒說幾句便掛了電話,“到處都出事了,只要是咱們的地方,全都出事了!”

見溫錦懿不言語,

圖先生打開公文包,“我細緻的列了一下出事的產業。”停頓了一下,他把手上的文件緩緩推至溫錦懿面前,“這是利用了巨大的人脈才能做的事情,無論是政府還是央行亦或者警局,這次好像都一邊倒的幹咱們,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做這種事情,還讓咱們無知無覺,說來就來,我查過央行那邊咱們一直跟張行長保持友好往來,但這次凍結咱們資金的是副行長保近來,這兩人一直是政敵,兩天前張行長出了車禍,保近來借這個機會,忽然就把張行長給頂下來了。我想政府那邊,局子那邊應該也是同樣的路子,幹了咱們維持的關鍵位子上的人,政敵忽然出手做事,這是後面有人推波助瀾。”

圖先生面色凝重,“更讓我在意的一點便是,幕後黑手是怎麼知道咱們莊點,畢竟那麼多的產業沒有一家是在您的名下,都是代號法人註冊的,誰會查的這麼清楚,又是從哪裡查的,恐怕實業局的人未必查得出來,除了接觸過賬目的自己人,應該不會有人查的這麼清楚精準細緻。”

話說到這裡,溫錦懿忽然看向玄關處的停雲。

停雲面色煞白,手中的包裹頓時掉在了地上,那些話她一字不漏的聽了去,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蔣寒洲……他動手了……他真的動手了……

停雲咬脣,爲什麼他總是這麼不合時宜,在她快要見到俊逸的時候,在她好不容易哄得溫錦懿動了惻隱的時候動手呢,她直直的看着溫錦懿的眼睛。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有惱意,有懷疑,有冰冷尖銳的質問。

這樣犀利的目光,將停雲所有的底氣瞬間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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