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東聽他話中有話,而且話一出口他後面那四五個老東西都紛紛點頭議論起來,他頓時心中明白,冷哼道:“趙堂主,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在事情還沒查明白之前便妄下斷言,若是情況屬實則罷了,但如果並非你說的那樣,你這可是以下犯上,誣陷幫主之罪,恐怕就憑你,以及你下面整個猛虎堂也擔待不起吧!”
陳紹東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着趙汗青,後者心頭大驚,是啊,自己雖然懷疑是南宮絕所爲,但若不是,自己在這裡口口聲聲說是南宮絕乾的,那今後又如何能夠逃脫得了干係!
想到這裡,豆大的汗珠頓時從頭頂冒了出來,面對陳紹東望來的雙眼,他心頭更是一跳,向後面衆人看了看,見大家都沒有什麼話說,頓時後悔起來,這些混蛋,說好一起攻擊南宮絕的,現在卻讓自己一個人做了出頭鳥,媽的都太不講義氣了,心中正埋怨着,卻聽陳紹東喝道:“毛秋力毛堂主剛死,難道大家不希望給毛堂主一個公道嗎?大家在這裡大吵大鬧,死者何以安息?你們是想讓毛堂主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嗎?”
衆人在陳紹東這樣的氣勢下,紛紛倒退,陳紹東見此,放下心來,他還真怕對方現在來硬的,若是如此,他們此刻悲憤之心涌上來,氣勢大振,而自己一方又只有這麼幾人,到時候真動起手來,他可沒把握自己幾人能夠完好無損的從這麼走出去。
南宮絕對陳紹東投去讚許的眼神,臉上神色漠然,看了前面那些堂主一眼,喝道:“毛堂主的屍體在哪裡?”
衆人聽了紛紛讓開一條道來。南宮絕舉目望去,內心一跳,只見對面牆角下整齊的並排躺着一長條死屍,衆屍體上都用白色布巾覆蓋住,但是猶豫屍體還沒有清洗過的原因,那些白色布巾此刻許多地方都已經被血水染成了紅色,有的已經乾涸的血跡,更是形成了血塊,黑紫黑紫的,看的衆人心頭直作嘔。
那一排屍體前面,有一具屍首放在最外面,這具屍體正是毛秋力的。
南宮絕率領陳紹東等人走了過去,來到毛秋力屍體旁邊蹲下,仔細看了看他傷口,卻發現毛秋力身上只有一處傷痕,正是一個三菱形的傷口正留在他脖子上。
看到這種傷口痕跡,南宮絕眉頭一皺,看向身後。
“軍刺!”蔡雲和嚴虎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他們兩人都對這些現代化的殺人工具有所瞭解,所以看過傷口之後,都認了出來。他們身後的那些人聽了,也都疑惑的看着蔡雲和嚴虎兩人。
蔡雲見了眉頭一皺,道:“這種武器一般只有職業兵纔會用,當然,有的退伍軍人因爲愛好的關係,也一樣會用這個東西。”
趙汗青聽了心頭一動,道:“你是說這是軍方的人乾的?”
蔡雲搖頭沉吟道:“不可能,軍方的人是不會插手這些事情的,就算打擊黑道份子,也是警察的事情,與軍方人無關。”
“那兇手到底是什麼人?背後又是誰主使的呢?”其中一人凝聲問道。
衆人最關心的也就是這個問題,有的是誠心想爲毛秋力報仇,但有卻是打着自己的算盤。蔡雲又豈不知他們的用意,心中冷笑,面色不改,搖頭道:“鬼曉得,但是我們可以找到當時行兇的人是誰。”
“怎麼找?”陳紹東內心一動,看着蔡雲。
蔡雲一笑,一把將莫笛抓了過來,道:“當時既然只有他在場,而且還看見了對方三人,那麼就讓他來將對方三人的長相描繪一下,通過電腦技術,殺人的是誰,還不是一目瞭然嗎?”
陳紹東拍了一下自己腦袋,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說着看向南宮絕道:“幫主你認爲呢?”
南宮絕冷眼掃視了衆人一圈,道:“既然我是被懷疑的對象,那麼這些事情就由你和莫笛去辦吧,無論如何,也得將對方的肖像在今天給我弄出來。”
“是,手下明白。”陳紹東忙應了一聲。
南宮絕離開這裡的時候,內心的震驚也是無與倫比的,他隨衆人一起檢查了其餘死者的傷口,可以說死去的那些兄弟都是被人一刀致命的,這樣的手段,這麼快的刀法,對方三人的身手也太快了吧,再想到毛秋力手上握着的那手槍,衆人更是可以推斷出毛秋力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死在對方刀下!
想着莫笛訴說起當時對方殺人的場景的那種表情,南宮絕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包括毛秋力在內一共七十七人,無一倖免,都是一刀斃命,這樣的手段,實在太駭人聽聞了,當時對方一定將之當成了一場殺人遊戲吧!
南宮絕深吸一口氣,迎風而立,寒風吹打在臉上,讓他清淨了許多,看着茫茫夜空,喃喃道:“若真是你,你們的手段也太過殘忍了一些,想要嫁禍給我嗎?哼你想的太簡單了,或許,我還得謝謝你”
南宮絕等人並沒有就此回去休息,他們回到了鷹幫總部的天鷹大廈內,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分析與描繪,終於得到了豐睿三人的肖像,當這份資料送到南宮絕手中的時候,南宮絕非但不驚,反而笑了。
陳紹東也笑了,蔡雲想了想也笑了,只有嚴虎一人看着他們三人奇怪。
陳紹東解釋道:“我想也只有他們纔有這樣的能力。不過他們這次借刀殺人的計策還是太膚淺了一些,以爲這樣就可以讓我們鷹幫再亂上一亂,可惜他錯了,而且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什麼意思?”嚴虎想了想,還是沒明白過來。
蔡雲一笑,道:“他們將毛秋力殺了,本來是想讓那些正反對我們出兵的老頑固們一個對付南宮大哥的機會,可惜現在我們知道是他們乾的了,這樣一來,正好可以讓那些老頑固們無話可說,或許,激起了他們內心的那一點點膽子出面和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也不一定,要知道,他們手中權利雖然有限,但是加起來,下面的戰鬥力也是兩千之多啊。”
嚴虎聽了這才明白過來,臉色喜道:“那他們不是幫了我們一個忙?最近還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對這些老東西下手,現在倒好了,哈哈”
“也不然,這些老東西始終靠不住,讓他們出人力還是不要想了,但至少這樣一來他們不會再拖我們的後腿了。”陳紹東想了想分析道。
南宮絕卻是眉頭一皺,道:“留着他們,始終是禍害啊!”
陳紹東三人聽了心中一震,漠然不語。“那你的意思是?”
沉默了一會,陳紹東凝聲問道。
蔡雲也緊緊盯着南宮絕,只有嚴虎似乎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迷惘的看着三人。南宮絕眉頭一跳,看向蔡雲,道:“你認爲怎麼辦?”
“這是個機會。”蔡雲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沉聲道。
陳紹東深深看了蔡雲一眼,再次將目光定在南宮絕臉上。南宮絕站起身子,許久之後,做了一個手勢。
嚴虎臉色變了變,但是卻沒有說什麼,而蔡雲和陳紹東則是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深深看了南宮絕一眼,陳紹東道:“我明白。”
“手腳乾淨點,最好能夠做的與他們一樣。”
今夜,註定了是個不眠之夜!
趙汗青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他想到剛剛的事情,現在都還有些後悔,如果不是南宮絕不追究,那自己這條老命可就保不住了。
本來以爲可以憑這次機會好好將南宮絕的威信打壓下來的,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方竟然是鷹幫現在正準備進攻的龍炎的人,而且出手的更是龍炎的老大豐睿和他身邊的兩個猛將!
這讓本來對龍炎沒有敵意的頑固派們當着南宮絕的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大家已經一致決定要爲毛秋力報仇,可以說,現在鷹幫發動對龍炎的進攻,算是出師有名了。還好,南宮絕並沒有追究自己開始那翻針對他的事情,否則自己這個誣陷幫主的罪名可足夠要了自己腦袋的了。
趙汗青的女人才三十多歲,是他過門的老婆,並不是外面那種情人之類的女人。自從趙汗青深夜被一個電話打來離開家之後,她就一直沒有睡着覺,自己男人是幹什麼的她清楚的很,這個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死了那麼多的人,她哪裡不擔心的?何況最近自己男人又和幫主對着幹的,所以她最近一直就沒睡過好覺。
見丈夫完好的回來,她頓時放心不少,問道:“毛堂主真的死了?”
趙汗青神色一黯,畢竟毛秋力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現在死了,可以說他不僅在幫會失去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兄弟,更失去了一個人生中的好朋友,畢竟當初兩人是一起拼上來的兄弟。
“死了,被人給殺了,唉!”趙汗青無奈的嘆息着,坐在了沙發上。她女人已經給她端來了一碗驅寒的姜燙,聽了忙道:“那查出來是誰幹的嗎?”說到這裡,她小心的左右在自己房間看了一眼,低聲道:“是幫主嗎?”
“不要瞎說!”
趙汗青聽了忙壓低聲音打斷道:“我開始也以爲是幫主,可是並不是,南宮絕那小子雖然不滿我們,但畢竟算個人物,對幫會自己的兄弟他還是不想走到那一步,殺老毛的是京城那邊黑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