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袁亮無恥的要求,他被安排住在了輕語的家,用他的話說——想要爲救了自己一命的這家人做出點事情來!於是,袁亮開始了自己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生涯。
每天清晨都會被輕語拉起來去晨跑,然後輕語自己修行,袁亮則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傻站着,和這家人一起用過早飯後,袁亮會到村子中央的水池去挑水,因爲之前把水全部吸收了,所以要把水池填滿。幾天下來,袁亮發現原來這裡不止一種文字,還有奇奇怪怪的蝌蚪文,袁亮覺得那有些像戰國時期六國的文字——雖然他也沒怎麼見過六國文字。
一天接一天,袁亮挑了十天的水,終於把水池填滿了。袁亮是個樂天派,逐漸和村上的年輕人合羣,更加上他經常替酒館送酒,和村子上的人也逐漸熟悉起來,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通過打手勢在地上寫字的方式,交流倒也可以。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失憶的青年,誤打誤撞來到自己的村子。更有好事者、家裡有女兒的都去酒館向花氏夫婦打聽袁亮的情況。對於這些,袁亮也是笑笑,他還沒有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他還想着要回去,雖然不知道身處何地,但回家的念頭一天也沒休止,反而一天一天濃烈起來。
這天晚上,袁亮吃過飯,幫忙收拾了東西,又在酒館裡幫忙招待客人,等到客人散去,他獨自爬上輕語家的屋頂。輕語家的房子還算高,房前屋後都栽着袁亮叫不出名字的樹木,幾樹正開着燦爛的花木正好把輕語家人的臥室遮起來,連袁亮的也不例外。有開的茂盛的、爬上屋頂的藤蔓植物的紫色花朵,香味馥馥郁鬱。袁亮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又掏出一個橢圓的器物來,黑褐色泛着光澤,是個壎。袁亮不知道這個地方爲什麼會有這種樂器,但是今天第一次見到熟悉的東西,他就忍不住有了想要吹奏一曲的衝動。
“這應該是我們祖先特有的樂器,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我越來越不明白自己身處何處,我和他們使用相同的漢字,卻說着互相聽不懂的話,有着相同的膚色,卻沒有相同的記憶和過去。”
袁亮停止惆悵,緩緩的吹奏起曲子。袁亮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學過一些吹奏器樂,這也是當初他看到同學報名社團、一時興起的衝動,沒想到今天竟成了他此刻向着自己的故鄉表達思念的唯一方式。唉,人生中總有一些事,眼下做起來好像沒有意義,但是若干個日子後卻成了最重要的積累。現在,袁亮吹得是《梁祝》中一段,在學校的時候,袁亮試過用長笛和竹笛吹奏《梁祝》中的那段**,但是此時此刻此地此景,用壎來吹奏,又是另一種滋味。
壎的音色空靈又略帶哀傷,用來表達袁亮此刻的心情很是符合。弦月的光輕飄飄的落下來,遇到袁亮的身影,清脆的折斷,銀色碎落一地,濺起紫色繁花的陣陣香氣,袁亮精神一震,這曲子吹完,換吹了《茉莉花》,說起來這首《茉莉花》還是莫黧教他的呢,當時在校園的亭子下,袁亮還記得當時莫黧穿的那件碎花的淡黃色連衣裙,不知道現在伊人現在何處呢?!
“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幫花先生打理酒館呢,得去睡覺了,哎。明早又得早起!”袁亮這樣想着,起身想要回去,卻發現身後輕語在那裡站着,溫柔的看着他。袁亮笑了笑,又轉身坐下,然後示意輕語坐在他旁邊,輕語走過來乖巧的坐下。
“天氣不錯,來看看星星啊!你來做什麼?!”袁亮寫道。
“沒事啊!聽到某個人在吹曲子,忍不住上來看看!真好聽!能再吹給我麼?!”輕語用她漂亮的字體寫道。
“可以啊!”袁亮看着自己的字很慚愧,不過要是說自己就會幾首、只是個一知半解的傢伙那在女孩子面前更是丟人,袁亮想了想,又吹了起來。這次吹得是《至少還有你》,袁亮本不想吹這麼**裸表白的曲子,不過想到只有曲沒有詞,就算你輕語才情再高也不能聽出來吧!而且匆忙之間他也就想起這首了。
“有些悲傷,我想聽剛剛的那首,可以麼?!”輕語拿着筆在紙上寫道。
“好吧!”袁亮又吹起那首《茉莉花》。
月光下,這對年輕的人在一起數着星星,玩味着曲子,卻不知道他們身後不遠處,花氏夫婦安靜的看着他們。他們在袁亮吹《至少還有你》的時候悄悄的上來,看到自己的女兒也在,所以就守候在了一旁,似乎是被曲子所感染或者還是經歷有類似,當他們聽完這曲子後,都有些激動,花夫人倚在了花先生的肩上,花先生摟緊花夫人,想說些什麼,花夫人用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指指前面的那兩人。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佇立着。
袁亮一直就覺得吹樂器是件累人的事情,可沒想到會這麼累,他不知道昨晚上吹了多少首,反正是是口乾舌燥,他藉口還有明天工作才逃下來的。今天早上又是在睡夢中,他感覺那隻小貓又跳了上來,袁亮感覺這似乎是那隻貓的牀,現在被他佔據一樣。無奈的起牀,今天沒有事情,所以他決定去找些竹子來,能做成竹笛最好,實在不行可以再請村裡的木匠師傅幫忙。
袁亮就這樣懶懶散散的出了村子,聽花先生說,是有竹子長在村子周圍,不過村裡有人有竹笛這種樂器,不必去親自制作,但袁亮還是堅持自己去找,花先生也沒勉強。袁亮覺得這裡現在應該是春天,如果這個世界劃分四季話,樹木發芽、長出新葉。袁亮一直走,曲曲折折的順着小路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大片的竹林。
袁亮只是想用竹子做根竹笛而已,其實選什麼的竹子、怎麼做,他完全不知道,他走進深處,一陣嘩嘩流水流動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心中一喜,,想去探個究竟。竹林很大,很密,袁亮走了一陣子,才走到了水流處,原來是一個小小的瀑布,不過十米左右,下面是一潭池水,池水周圍是一塊塊的大石頭,袁亮找到一塊比較平坦的,又隨手採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叼在嘴裡,躺在上面,閉上了雙眼,這種好天氣曬太陽最愜意了,都快忘記了自己多久沒有曬太陽了!
躺下不久,袁亮就聽到一個人對他說:“年輕人,可以也讓我躺下休息一會麼?”袁亮睜開眼,眼前是個中年人,一身古代文士的、黑色的長袍,頭髮隨意的束在腦後。袁亮側側身,給他讓出一片空地,翻個身,又想閉眼休息,突然就見袁亮猛的翻身站起,雙手抓住黑色文士雙手,非常激動的、結結巴巴的對他說道:“您能再說一句嗎,就一句,一句行麼?!”袁亮剛纔非常清楚的聽到了而且聽懂了那個人說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有個同伴了,眼前的這個人可能也是和自已一樣,從自己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的!很有可能!!!
中年文士不溫不火,繼續微笑:“初次見面,我叫麒終。”
袁亮更激動的回答道:“你好你好,我叫考試!不是,我叫袁亮!我原來不在這個世界,後來突然就到了這裡,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不過既然我們能對話,你肯定也是我們那個世界來的吧!你怎麼來的,不是不是,你是不是從我那邊來的或者你還是從哪來的,哎呀,我、我我、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中年人笑了笑:“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不是什麼你說的那些情況!”
袁亮有點失望:“那你怎麼會說我的語言,還是說你認識從……不是,有什麼人還說這種話呢?!”
中年人沒有解釋什麼,“你真的認爲是我們在談話麼、在用某一種語言進行談話?!”
袁亮有些不解,馬上他意識到問題所在,文士“說話”的時候沒有張嘴!袁亮往後退了幾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文士,“或者他不是一個文士,他到底是誰?!”袁亮合上雙眼,一隻野獸的虛影出現在這個文士的背後!
“這!”這是袁亮來這之後,第一次使用自己能力,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能力變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來,不過更震撼是眼前的異狀,“這——”袁亮仔細看了半天,越發覺得這隻野獸虛影像古代神話中的神獸麒麟,“他說自己叫麒終,不會真是隻麒麟吧!”好奇戰勝了恐懼,袁亮決定仔細觀察,“你是神獸麒麟吧?!”袁亮鄭重的問道。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袁亮“聽”出了文士話中的驚異。
“坦白來說,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看到了好像是你的靈魂的東西。”袁亮解釋道。“你不會吃掉我吧?!”袁亮接着問了一個比較白癡的問題。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喂,說話不要太囂張哦!我是看你是國家特級保護動物放你一馬,要不然——”
“嘭!”袁亮話還沒沒說完,就被文士隨手一揮,撞進了旁邊的岩石中,“嘩啦——”幾塊石塊落了下來,“待人不敬,理應受罰!”文士一甩長袖,想要轉身離去。
“等、等下!打完人就這樣想一走了之麼?!喂,說你呢!”袁亮艱難的從人形的石壁凹形中掙脫出來。
“看來還有幾分能耐嘛!既然今天遇到了,那就送你回家吧!”
“切,口氣還真大,不過要是你真能送我回家,那我倒還要謝謝你!”
“哼!”
聲音未落,袁亮眼前一花,文士已經在自己眼前,隨後一掌打在袁亮胸口,袁亮在驚愕中倒飛出去,再次鑲嵌在石頭中,“好快!這就是神獸的速度麼?!不妙啊!”還沒來得及感嘆,袁亮發現自己又飛了出去,文士向上一揮,袁亮身不由己的向上衝去,文士向上的手勢一頓,接着連連向下揮手,袁亮就一下比一下的被摔進地面。
“屍族本就不應出現在這世界,你在此解脫,也算是你的命運吧!”文士在塵土、碎石屑騰起的大坑前丟下這樣一句話,邁步轉身走開。
“別自顧自的、給別人下什麼難聽、的定義啊!就算、我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也別用那種稱呼、來稱呼我,我、感覺是種侮辱啊!”袁亮艱難的爬出來,感覺全身的骨頭要斷掉一樣,他掙扎的站起身,和文士四目相對。
“這膽氣倒是讓人敬佩,要不是因爲你是屍族的人,憑你這一身修爲,我倒可以傳你一身本領啊!可惜啊~~~”
“別一副愛才的樣子,我纔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屍族的人,我也不想學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功夫!我是中國人!!!”
“不是屍族的人,那你怎麼會散發着一股強烈的屍族人特有的氣息!還有你胸口的標誌!還要狡辯麼?!”
袁亮心中一動,“難道他是說殭屍的事情,或者在這個世界裡,殭屍是被稱作屍族吧!”“先生,您確實搞錯了,我並不是您口中所說的屍族,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不過二十天,我在我的那個世界被一個怪物所傷,身體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然後從一間房子裡突然掉在了這個地方,然後又被你打了一頓!”袁亮儘可能讓自己的樣子真誠些,不過身上的痛楚不住讓他齜牙咧嘴。
“不必贅言!待我自己判斷!”文士一臉沉重。他在袁亮周圍轉了幾圈,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袁亮趁這時開始試圖使用自己的能力,他十分不想被人殺死,爲什麼是自己一直都在扮演被虐待的角色呢?!他到並不想燃燒這隻麒麟的靈魂,只是想讓他停止幾分鐘。聽剛纔的意思,這屍族人好像並不是什麼光彩的身份,可能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才被人記恨。不過,袁亮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如果眼前的這個文士真的要取自己的性命,袁亮絕對會控制住他的行動能力,然後逃跑,不過袁亮不確定會不會在生命危急時刻使用燃燒靈魂的能力——雖然不知道對這神獸起不起作用。
“奇怪呀,奇怪呀!仔細感知之下,這氣息又不像是屍族人的氣息,還有這自然融於天地的感覺——這深厚修爲,貌似不在我之下,難道剛纔是爲了避免誤會而不出手?!不過標誌確實是真的,這——真是奇怪啊!難道他說的是真的?!”袁亮不知道,在他想着應對措施的時候,文士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年輕人,能講一講你的故事麼”文士一臉歉意。
“啊?恩——你就不怕我在講故事的時候突然暴起、擊殺你?!我可是很厲害的!”袁亮神秘的說。
“好啊,反正我也身受重傷,命不久矣,能死你你手上也是一種緣分吧!”
“……”
文士跳上一塊乾淨的青石,坐定,對袁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最怕別人對我講禮貌!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如我們去我現在住的村子,那裡有家酒館,我們可以邊喝酒邊聊,順便我還可以換下衣服。”袁亮的衣服在剛纔被文士打的時候,已經破破爛爛了,袁亮想回輕語家換衣服。
“年輕人,不必在意!”文士右手一擡,袁亮身體下示意一抖,他是剛纔被文士打得有點害怕。袁亮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衣服正迅速地恢復原來的樣子。
“這麼神奇,你是神仙麼?”袁亮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沒有。”
“這樣啊!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自然。好了,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麼?!”
“那怎麼一個曲折了得啊!”袁亮坐下來,對着文士、把自己的經歷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