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了鬼哭棒,並不代表徐福就沒有武器了。
只見紅黑相間的力量在他手中匯聚,很快,一柄黑色,表面跳躍着紅色,如同火焰一般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徐福不是話多的人,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彷彿撐開的扇面一般。隨後,他衝了上去。
宋箋秋雖然不是話不多的人,但面對敵人的時候,她往往也是懶得說話。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與敵人沒什麼好說的,即便是有什麼話想說,那也可以等把人打個半死再說——她比較喜歡講道理。
石靈劍發出嗡鳴聲,這並不是真正的劍,而是石靈化作的劍,看起來就像是扁平的石劍一般。
雖然說,把石靈打造成法寶,威力會更大,但它已經有了靈智,平時呆在身邊,就像是寵物一般,她還沒狠心到把它煉掉的地步,主要還是不知道,煉掉的話,會不會滅掉石靈的靈智。
她沒把握,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動手。
石靈劍身上有佛光浮現,金色的流光在劍身流轉不停。
她一手持着佛珠,睜開的雙目之中,有一枚十分抽象的劍形印記浮現。
這是已經練到最高境界的劍訣,在她身上,自然毫無疑問的受到了佛光加持,不過對於徐福來說,它的作用不大,但它卻可以讓她擁有一定程度的洞悉能力,目光會變得更加的敏銳,捕捉到敵人的漏洞。
眼看徐福持劍衝來,宋箋秋也是毫不畏懼的一劍刺了過去。
雙方再次交手,每一次碰撞,便有衝擊波擴散開來,併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倆人手中的劍,都不是劍,但卻比真正的劍更加的厲害。
爆炸聲中,不時有琴音波動,偶爾會有一道圓月浮現,它與真正的月亮不同,不是銀白色的,而是金光燦燦,彷彿鍍金了一般。
三道金光圓月擴散開來,另一邊立即有紅黑相間的鬼臉浮現,抵擋着圓月的衝擊。
隨後,更有金色梅花在半空中綻放,它巨大無比,直徑只有十多米,在空中無比顯眼。
最初誕生時,還是花苞,隨後花瓣層層綻開,最後凋謝零落,短短几息之間,便完成了花開花落的過程。
漫天飛舞的花瓣並不僅僅是好看,它同樣也是威力驚人的殺招。
無數黑色的,燃燒着紅色血氣的鬼臉飛了出來,與每一篇花瓣一一對應,糾纏,碰撞,湮滅。
戰鬥中的二人沒有人說話,但不絕於耳的爆炸聲,錚錚琴音,卻無不彰顯着戰鬥之激烈。
石靈劍刺出,黑紅之劍糾纏,驀然間一聲緊繃的琴音響起,就好似一根琴絃被拉到了極致,然後再鬆開,錚的一聲,周邊的空氣震動,一股震盪之力將黑紅之劍盪開。
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琴音,猶如雨打芭蕉,一劍快過一劍。
徐福一時失了先機,落入被動,不知第幾劍之後,石靈劍在他肩膀上劃過,戰鬥許久,終於在其身上造成了傷害,一道細微的傷口出現,魂力化作白煙從中散出。
如果是普通的兵器,又或者是換個人來,這一劍即便是傷到了徐福,估計也會很快就癒合,然而,現在徐福的對手是宋箋秋,她既然號稱佛女,那自然能夠證明她的佛門力量。
在面對這種邪惡之物時,佛門力量顯得尤爲剋制,那道小小的傷口硬是無法恢復,總有一縷金光覆蓋在其中,猶如跗骨之蛆一般。
不過,這終究只是一道小傷口,並不能代表什麼,這樣的傷口就算多個千百道,恐怕對徐福來說也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微弱的佛光掙扎了幾下之後,最終還是被血煞之氣所吞沒,傷口還是恢復了原樣。
徐福的表情更加的猙獰扭曲,臉上那張時隱時現的血色面孔,憤怒無比,不斷的張開血盆大口,發出無聲嚎叫。
而在這血色面孔之下,另一幅面孔卻是面無表情,眉心的煞氣如烏雲蓋頂,濃郁而深邃。
整個天空,對二人來說,都是戰場,身形從一處,打到另一處,時而化作流光,時而瞬間出現。
有時候從天空打到地面,在軍團之中糾纏,二人泄露出的餘波,輕易的便將周圍的士兵給殺死。
宋箋秋自然不會傻到落在已方的軍隊之中,而是落在大地軍團之中,強大的佛光照耀之下,即便是被血煞之氣強化了的大地軍團,也都承受不住而慘叫着被淨化。
徐福這邊也差不多,即便是自己的軍隊,他也並沒有收斂的意思,從他身上散發出的血煞之氣,讓靠近的士兵如同掉進了硫酸裡一般,開始融化,化作了一灘血水,然後補充到他的身上。
僅僅是倆人的戰鬥,就對大地軍團造成了大量的傷亡,但也沒有刻意的將徐福引到大地軍團之中,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已經很難完全的掌控戰鬥場地,基本上是打到哪裡算哪裡,只是爲了避免對已方造成傷害,儘量的避免而已。
趁着這突如其來的支援,鬼王聯軍首次將大地軍團給壓制了回去,家族門派聯軍也是奮起攻擊,配合着將這個戰果擴大。
業蓮寺上方不斷傳來的誦經聲,將死去的大地軍團淨化,如此便能阻止它重生,此消彼長之下,衆聯軍一掃頹勢,隱隱佔據了上風。
不過,這種衝突終究層面太低,是否勝利,關鍵還在於高端戰力能否獲得勝利。
說句話實話,即便是地面軍團獲得了勝利,而高端戰力卻失敗的話,那麼只要有徐福在,便依然是藏地鬼王獲得了勝利。
然而,地面軍團的抵抗,卻也是這場戰鬥中必不可少的,他們必須抵擋住敵人軍隊的進攻,不能讓敵人造成更多的破壞,同時,這種不斷的擊殺,其實也是能夠消耗敵人的力量。
就如同現在,原本勢均力敵的南司鬼王陰都鬼王和藏地鬼王,還有倆名閻王,現在卻逐漸的取得了一定的優勢,雖然想要獲得勝利,將敵人擊殺,還很困難,但至少,這也是一種鼓舞。
雙都明白這點,不管是南辰星魂軍還是陰魂軍,都是鬼王力量的延伸體現,大地軍團亦是如此。
恐怕也就宋箋秋的飛霞旗與衆不同,二者是隔離的。
而她與徐福的戰鬥,也像是另一個層次的戰鬥一般,除了雙方自己,否則誰也無法影響到他們。
兩道流光不斷的糾纏,金色和黑紅之色,脫出長長的尾焰,在半空中肆意飛行,甚至有時候都遠遠的離開了戰場,不知飛到哪裡去了,但打着打着,便又回到了原位。
天空中,那猩紅之色鋪天蓋地,如同一塊紅布一般,逐漸的蠶食着天空。
那些盤踞在天空的幽魂,對這猩紅之氣避之不及,可即便如此,依然有一些幽魂被沾染,遂即化作一滴滴猩紅的液體,像是血液一般,掉落下來。
一時間,從未下過雨的陰間,竟然下起了血雨,淅淅瀝瀝,空氣中充滿了一股似腥非腥,似臭非臭的氣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血雨落在地上,沾染到血雨的大地軍團紛紛發出怒吼之聲,泥巨人變得更加的高大,泥鬼獸變得更加的強壯,血腥之氣賜予了它們更加強大的力量。
而另一邊,衆聯合軍對這血雨卻是避之不及,如果稍微沾染了一點,便會立即融化成一灘血水,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這血雨僅僅是被血腥之氣覆蓋的那一邊纔有,而不是整片天空,只要不是太激進,衝入大地軍團之中,就不會有血雨落下來。
但如此一來,剛剛佔據的主動和上風,功虧一簣,再次被壓制下去。
業蓮寺上,經聲更甚,鐘聲陣陣不停,塔頂上,地藏菩薩綻放出佛光,所有的僧人,誦唸起《地藏菩薩本願經》,誦經聲響徹天地,一部分區域落下的血雨,竟然在半途之中,化作了甘露雨滴,落下來之後,對大地軍團造成了傷害,同時被血腥之氣污染的地面,也都如同墨汁一般暈化開來。
戰鬥的天秤又維持住了平衡。
聯軍前仆後繼,殺聲不絕。
天空中的戰鬥,也逐漸的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雙方糾纏不休,十分激烈,但一時之間卻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覺間,時間就已經過去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肯定不算長,但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之下,對精神都是極大的負擔。
不過,從表面上看,對峙的二人卻是絲毫看不出跡象來,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感覺到疲憊了。
徐福面色陰沉,他沒想到,不過六年時間而已,宋箋秋竟然變得更加難纏。
原以爲,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掉敵人的,現在卻拖延了三天時間,遠比他想象的要麻煩。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儘快的解決掉,否則,他也有些壓制不住了。
想到這,天空中的那張鬼臉再次浮現出來,憤怒,扭曲,面目猙獰。
它張開了口,徐福什麼話都沒說,毫不猶豫的轉身衝入了口中。
宋箋秋見此,微微蹙眉,但卻並沒有多想,也是直接緊隨而去,主動鑽了進去。
她本身就有些擔心宮塵袖他們,現在既然徐福主動讓她進入,那她自然不會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