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安琪的面前所存在的東西,她很難用自己的言語去說明出來。
但是,那不明的存在散發着扭曲,褻瀆的氣場,這說明了那並非是人類的化妝之類的創造出來,更加不是存在於常識當中的生物。
不管地球的文明怎樣發展,變得多麼先進,那亦絕對只會是異常之物。
安琪可以如此肯定着。
那麼,目前的情況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呢?到底又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不,倒不如說爲什麼自己會突然之間遇上這隻怪物呢?
仔細一看,周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看不到人類的痕跡了。
安琪〈理智檢定〉,出目:73,失敗
安琪〈理智損失〉1d3,出目:1
在安琪的腦海當中產生了疑問的瞬間,她的眼神露出了疑惑,但很快就變成了驚恐。
但是她仍然能忍着沒有尖叫出聲,只是慢慢地後退,同時亦把自己的視線看着怪物,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同時,安琪也不敢引起對方的注意力。
雖然安琪知道,在這裡裝作什麼也看不到,也不去看着對方,靜靜地回頭急步離開應該是最正確的做法。
可是,在目擊到這隻怪物所產生的恐懼,令到安琪沒有這樣做的想法。
她似乎覺得,如果自己鬆開了視線的話,那麼…這隻怪物應該會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然後一口就咬死自己的吧。
這隻怪物的樣子她看不清楚,但看起來那應該是類似是人類一樣生物吧。
不過那從身體當中散發出來的詭異魔力,充份說明了那並非是人類,亦不是與人類近似的存在。
這隻看起來和人類有些相似的怪物並沒有注意到安琪的存在,它靜靜地伏行在地上,對着一個看起來是中年男性一樣的屍體啃食着。
之所以說是像是,那是因爲安琪在這個角度裡看不到全貌,而且被怪物啃食到這個樣子的屍體,別就是判定年齡,就算是判斷出性別也是難以做到的事吧。
安琪也只是從大概的體格當中做出這種判斷,不過這種看起來像是恐怖片一樣的現場,亦是令到安琪不由自主失去了勇氣。
不管是面對多少次也是這樣,因爲調查員的心智是不會成長的,被木馬所封印的靈魂沒有脫變的可能性,每一次的偏移所做成的不是性格上的改變,而是更進一步地接近崩壞。
這種沒有辦法得到救贖,可悲的人類那就是調查員的唯一。
即使是多次面對神話存在的安琪,在目擊到神話存在的反應都不會出現任何改變。
安琪看着怪物歡快地啃食着,扭曲的存在甚至連安琪的視線都沒有注意到。
此時,安琪鬆了一口氣。
只要現在沒有被那隻怪物所注意到,悄悄地逃走的話--那麼劇情開始的因果就應該不會產生出來吧。
雖然在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目前的安琪並不是以前的化身,不是那個體格健壯的武人,只是一個無力的孩子而已。
假如自己成爲了拉開劇情的那個人,那麼--自己恐怕會很快就死去的吧。
對於目前體格差勁的自己來說,並沒有面對神話存在的資本,也不能像是以前一樣踢出散彈槍飛踢,就算是拿上大型一些的重火力武器也沒有辦法承受後坐力。
所以,面對着這種的事情,安琪亦只是冷眼旁觀着怪物吃人的場面而已。
然後,她馬上就轉身,悄悄地逃走,宛如一隻幽靈一樣飛奔而去。
不過,這種的行爲也許是神明也看不過眼了。
這也許是在這個世界的外側支配着命運的木馬們看不過眼了吧。
安琪〈幸運檢定〉,97,大失敗。
安琪在逃走的時候突然之間絆到了石子,也許是因爲從來也沒有想過這種情況會發生吧,安琪在失去了重心的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安琪的平衡感是不錯,但是這亦是令到她差一點摔在地上,身體亦是撞到去牆上。
絆到石子的嗓音已經足夠引人注目,撞在牆上更是把整根右臂宧弄傷了,似乎暫時動彈不能一樣。
(應該沒有斷吧)
撞上去的時候產生的痛覺令到安琪疼得想要痛哭出來,孩童的身體對於疼痛的感覺異常敏感。
石子在地上磨擦着,撞擊的聲音也令到怪物注意到這裡的外人,它從〈食物〉的專注當中離開了,轉移了視線,投向了似乎還想要逃跑的安琪。
怪物伏在地上,但這一次並不是作爲進食的時候應有的姿態,而是爲了獵食而進行的。
明明身體的外在結構看起來和人類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這種的獵食姿態看起來就和獵豹完全沒有分別。
恐怕,被這隻怪物所注視到的生物,也會被怪物瞬速而且果斷的動作所殺死吧。
這一道恐怖的凝視,血紅色的凝視並沒有逃避安琪的注意。
下一刻,強忍着疼痛的安琪終於也意識到自己還是被怪物所發現到了。
兩對眼睛對視着。
安琪這纔是看到怪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少女,皮膚是蒼白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死去了的屍體一樣。
四肢的肌肉非常有力,看起來是久經鍛鍊的。
清秀的臉蛋上混雜着血跡,但並非是屬於這個怪物自身的,而是來自於被啃食的屍體。
不管怎樣看也像是一個人類,但是安琪卻完全沒有看到人類而鬆一口氣的感覺。
因爲,那一種扭曲的魔力說明了這並非是屬於人間的魔物。
而人類的外表到底是說明了什麼?安琪目前並不知道。
但是安琪留意到被怪物四肢並立的地面上存在着一些爪痕,看起來是剛剛被人用利器所挖出來的。
安琪望向了對方外露的手掌和腳掌,毫無疑問,那些爪痕也不過就只是怪物在地上發力時候留下來的。
光只是這種無意之間留下來的力量,都令到安琪明白如果自己被命中了一次的話,那麼自己就可以在這裡死去了。
安琪感覺到和真正的自己並沒有任何分別的身體,不由自主生出了恐懼之心。
(如果在這裡死去的話,那麼,真正的自己會不會也一同死去呢?)
(不,應該不會的,金色木馬說過的,木馬並不會說謊。)
對於木馬的信任感令到安琪壓下了這種不妙的猜想。
怪物的雙眼看起來非常恐怖,需要並沒有任何神志,但是卻有一種宛如是野獸一樣的目光,可是和野獸不同,這種的目光非常純粹,猶如是噩夢當中的陰暗。
食慾,這無疑是食慾的眼神。這種最原始的慾望注視着安琪。
在這個怪物的眼中,安琪也就只是一個可口,而且沒有反抗能力的食物。
也許這隻怪物也注意到,安琪身爲調查員所留下來的氣味,也許是因爲怪物意識到眼前這個孩童是非常弱小。
不管是怎樣也好,比起那具沒有辦法反抗的屍體,怪物的目光已經完全轉移到去安琪的身上。
比起已經死去了一段時間的肉食,還是活生生還在動的食物更加誘人嗎?
認爲自己大概明白到怪物到底在想什麼的安琪,馬上就拿起了石塊。
畢竟自己剛剛纔被絆到了,所以附近應該還有不少的碎石。
雖然右手受了傷,但是仍然還能正常活動的左手抓住了石頭,然後對着怪物拋過去。
她用盡予全身的力量投擲出去,但也許是因爲左手是她不常用的手,也許是因爲疼痛令到她的精神不是太集中。
石頭擊中了怪物,但是並沒有產生出應有的效果。
怪物的身體正面抵抗石頭,但是在下一刻,對方就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
怪物瞬間就不見了,安琪的眼睛沒有辦法目擊到對方的身影。
但是被捲起的氣流說明了對方並非是消失了,而是因爲太快的關係而沒有辦法看到而已。
被對方的神速所捲起的狂風拍打安琪的臉頰,令到安琪亦是有些發疼了,亦有部分變得通紅。
雖然右手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至少拿起武器亦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一想到如果面對的是這種怪物的話,以這種右手去進行對抗肯定是沒有可能的。
即使不習慣使用左手,但是能使用的力氣暫時亦比起右手好,所以安琪的右手還是不合適使用近身武器的。
安琪臉自己的腰間中拿起了一抱匕首--這是她專門用來防身用的。
非常鋒利,而且非常堅硬。
這是一把受到了魔術所加持的匕首,就算是魔物的身體都應該可以刺傷的吧。
安琪心裡這樣想,這把匕首是她以前得到的魔術禮裝,雖然擁有一定法力,但並非是過於強大。
但至少也應該面對怪物的時候,可以產生一定的抵抗力吧。
準中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精神與魔術禮裝產生了共鳴,還是她本身的才能使然吧。
世界好像是變得很慢一樣,她看得出怪物的行動。
即使對方的移動速度很快,每一步的移動都可以引發出強風,但是安琪都可以注意到對方的動作是怎樣,甚至對方的下一步動作都可以掌握。
那真是天生的暗殺者吧,對於怪物的動作,安琪只能作出這樣的評價,但是如果要她模仿的話,這亦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安琪的身體在自己的感覺當中亦是很慢,就像是在冰天雪地當中一樣。
但是她本人並沒有感覺到寒冷,反而有一種很熱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身體都要融化一樣的感覺。
這種的感覺是來自於過量地激發身體的潛能而引起的吧。安琪這樣想着。
同時,安琪一邊感覺着這種的熱力,一邊完全沒有猶豫揮動匕首。
本來應該沒有辦法跟上的行動,在此時亦似乎有能在可以跟得上。
在火海當中起舞,在煉獄當中歌唱着,每一分每一秒,安琪都有這一種感覺。
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產生這種的想法,亦沒有時間去思考。
因爲她把自己的注意力,思考都放在這一刀的身上。
以精巧得像是手術設計一樣的動作刺中了怪物的要害之處。
假如是人類的話,這一定已經可以奪去對方的生命吧。
匕首的尖銳之處釋放出魔力的光輝,但是半刻之後就消失不見,而且匕首上滿布了裂紋。
就宛如是擊中了鐵塊一樣,安琪不單單沒有擊穿對方的身體,反而被回敬了一道強大的力量。
反震力令到安琪的手指脫力,手掌溢出鮮血,整把匕首都脫手,飛到去遠方。
怪物並沒有停下來,她強壯但是纖細的右手向安琪揮過去,打中了她的左臂。安琪的左臂受到了沉重的一擊,骨骼發出了慘叫,同時安琪的聲帶也發出了慘叫,她離開了自己所站的地方,雙腳離地逃起,撞上了一道牆上。
「啊啊!」
安琪的左手並沒有斷裂,但是卻完全動彈不能,肌肉好像被活活地裂開了一樣,這已經是安琪躲得快了。怪物的手掌插入了牆上,整根手掌都已經看不到,完全地進入了牆身裡。
如果真的是被打中的話,安琪的身體裡就會多出了一個被貫穿的傷口了吧,而且還是一擊致命的。
安琪痛呼了起來,然後望也不望,轉身就跑了起來,但因爲受傷了的關係,安琪跑的速度可不算快,左手流出來的鮮血滴在地上,畫出了一條的血路。
「很疼啊。」
安琪沒有打算去撿回自己留下來的匕首,因爲她並沒有時間,她得要掌握好的時間去逃跑,但當安琪走了五步之後,怪物已經從牆壁裡取回自己的手掌──這代表了對方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即使是整根手掌面都擊穿了牆壁,但是怪物的身體亦不像是受到任何傷害。
四肢仍然有力。相反,安琪的雙手基本是處於沒有辦法戰鬥的狀態。
雖然右手還可以使用,但是連匕首都差不多要完全變成碎片的時候,也不能有什麼要求吧。
怪物的眼神是沒有神智的存在,她發出了咆哮般的聲音,但是聽起來卻有些像是某種奇怪的咒文一樣。
安琪亦是差一點就以爲對方想要使用什麼奇怪的魔術。
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魔術的使用反應,這大概是屬於怪物之間的語言吧。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是,安琪也是感覺到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她並沒有和對方戰鬥的資本。
安琪並沒有帶上自己的手槍,當然就在她有了,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吧。
大概就只有槍聲用來引起別人的注意吧。
除此之外,安琪並不認爲這會有什麼作用。
光只是那種超越了視界的速度,就已經足夠令到手槍這樣的武器沒有使用的價值。
即使這裡是木馬的遊戲世界,但是安琪在此時大概連瞄準對方的資格也沒有吧。
不過,如果她有一把手槍的話,至少也能用來吸引他人來求肋吧。
即使更大的機會是因爲他人聽到槍聲而逃走,但安琪也認爲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好心人會來看一看的。
總比起自己此時只能獨自一人,而且連武器也沒有去面對怪物吧。
(呵呵,這一次真是要死嗎?)
安琪產生了這個想法的時候,怪物就馬上向着安琪的方向撲過去,速度之快就像是閃電一樣。
她那對完好無缺的手掌向着安琪揮動,儘管看起來像是人類一樣的手掌,但是實際上比起雄師的爪子還有更大的破壞力。
尖銳的指甲在半空中以速度滑動時產生出刺耳的聲音。
面對着這種的場面,普通人的話恐怕就已經嚇到動彈不行吧。
但是,安琪甚至連意識到這種事情發生也沒有可能,因爲速度太快的關係,以普通人的視界是沒有可能看到的。
此時的安琪,在身體上亦也只是一個孩童而已,比起普通人而言甚至更加弱小。
除去了向神明祈禱,祈求着那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救贖就已經是她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要是奇蹟與救贖是存在的話,只是需要祈禱就可以得到的話,那麼調查員也沒有需要在這裡拼命的理由吧。
在祈求着奇蹟的同時,安琪亦不認爲這種奇蹟會出現。
不過,也許偶然神明大人都是會降下自己的慈悲吧。
在下一刻,安琪聽到了一道聲音。
那是一道肉體被重物擊中的聲音。
怪物的姿態仍然維持在撲過來的動作,但是臉頰卻被一個小巧的拳頭正面打中了。
擁有神速的怪物所引發的暴力被正面所碾壓,小巧的拳頭當中亦蘊含着超凡的力量。
被正面擊中了臉頰的怪物,在那道怪力之後直接被打飛到五米之後的垃圾桶裡去。
撞擊時的聲音非常響亮,那就算是車禍的時候所產生的聲音也是這個地步的吧。
單純被拳頭打中而釋放出這種聲音,就算是久經鍛鍊的人也會被直接打死的吧。
安琪開始懷念起之前強壯的身體。
當安琪張開自己的眼睛,理所當然就看到了怪物被拳頭所打飛的場面。
(到底誰纔是怪物啊)
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安琪知道這如果是用銀色木馬的說法,至少也是3d7的破壞力吧。
「我沒有來晚吧。」
「我沒有來晚了吧。」
南希在這個的時候非常合時地趕到了,她的拳頭施加了神明的慈悲,那是名爲〈原.超高校級的拳擊手〉所擁有的力量,即使是非人的怪物都可以一拳打飛的恩賜。
「嗚哇!」
安琪直接就哭了起來,然後馬上就撲到去南希的懷裡,但是安琪又忘記了自己的左手發生了什麼的事,結果又疼得慘叫了起來。
「別哭了,很疼嗎?要吃一點嗎?」
南希拿出了鎮痛藥,安琪也沒有在意地取出了一枚,然後吃下去了。此時,傳來了金屬撞擊的聲音,那個怪物又再一次回來了。
「怎麼可能,明明正面地捱了一拳,這怎麼可能?今天可以使用的拳擊也不剩下多少次吧。這又浪費了一次機會了。」
「咦?你的才能是有限次數的嗎?」
「對,就是一天只有十次的能力啊,當然了,假如威力低於一定的水平,那可以不列入次數的當中,就好像是我把你家的房門砸到上天花板的力度,那就不算了。」
「難怪你是超高校級的拳擊手啊,正常打拳的話根本就不需要消耗你的才能次數吧。」
「也不是這樣,比如說不久之前的拳頭,又或者是之前在你家所揮動的拳擊,那都是使用了次數的。」
「話說,你不疼了嗎?」
「怎麼可能?疼得要命啊。」
安琪的臉上仍然是流出了淚水。
「但是,這是關乎到我們能不能活着回去的條件啊。」
安琪知道,自己已經被捲入到事件去了,想要脫離是沒有辦法的,因此她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地接受它,然後去完成它,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如果是在銀色木馬的房間裡,此時的安琪已經會被人當成是獵物吧。
但是,那個怪物並沒有給安琪好好分析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章法地行動,但靠着獸性的直覺,南希一時之間也是難以入手。
南希需要保護安琪,因爲她是超高校級的偵探,是這個劇情裡不可缺乏的角色,而且在現實裡的南希,可也是超喜歡外表生得可愛的小女孩的,因此拋下可愛的女生然後逃走的行爲,南希也是幹不出來的。
南希握好了拳頭,而那個怪物也是找到了南希一時的失神而突擊,雙手馬上就向南希擊去,就猶如是老虎的爪子一樣。南希只能用拳頭回擊,蘊含神明的禮物的拳頭從力量上是可以壓倒對方的力量,那超越了南希的肉體力量揮動的拳頭,甚至可以堪比起地震一樣的勁力從對方的雙手貫入體內,南希確定,對方的肉髒絕對會被砸爛的──如果對方只是人類的話。
傳來的手感不對。南希確實地意識到這一點,怪物的手已經突破了南希的防線,伸到去她的頸子裡,然後就捏住了她。南希呼吸困難。
一把手槍從南希的身上掉下來了,響起吸引了安琪,馬上就把手槍撿起來--她正欠缺了一個良好的防身工具。
南希的權能還沒有停下來,殘留的肉體力量令到她能一腳地喘在對方的胸口,把她的肋骨砸凹了。但即使是這樣,對方還是不肯放手,用力地捏住南希的頸子,兩人不死不休。
「咳咳。」
南希乾咳了起來。安琪走遠了一些,舉起自己的手槍,正確來說是撿回來的手槍,然後就扣下了板機,子彈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