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這話都流露出悲憤的神情來。楊鵬看見衆人竟然流露出這個神情,不禁微感訝異。那老者道:“將軍可知我們連夜趕路上京城嗎?”
“你們是要去汴梁?難道是要告什麼高官?”
老者點了點頭,便要說出來。他地一個兒子卻急忙叫道:“父親,在,在將軍面前,還是不要妄言爲好!”話語中將‘將軍’二字格外加重了。
老者瞪了兒子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等都決定拼着一家人性命不要上京去,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隨即對楊鵬道:“我看將軍雖然是大明將軍,卻是一個十分重情重義之人,卻爲何要助紂爲虐?”
楊鵬等人只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老者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老者憤然道:“那楊鵬毀滅人倫道德,如今焚書,只怕將來坑儒也不遠了!我們華夏正遭遇千年來未有之浩劫,將軍是人中之傑,卻爲何要助紂爲虐呢?”
楊鵬等人終於明白了老者的意思,楊鵬倒還沒什麼,其他人卻都惱火不已。
楊鵬笑道:“華夏正遭遇千年來未有之浩劫?老人家,這話也太危言聳聽了!”
老者霍然而起,盯着楊鵬嚷道:“禮崩樂壞,人倫不存,我華夏滅亡之日就不遠了!這難道還不是千年來未有之浩劫嗎?”老者這一站起來,他的那些子侄晚輩們也都站了起來,而楊鵬卻依舊坐着。蔣麗等人擔心那些人會對楊鵬不利,已經隱隱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只要他們敢於有任何逾越的行爲,蔣麗等人就會立刻動手。
楊鵬拿着一根燃燒的木棍挑動着火堆,淡淡地道:“老人家,恕我直言,若是按照你說的,咱們華夏早就滅亡了,豈會傳承到今天?”老者眉頭一皺,沒好氣地道:“這是什麼話?”
楊鵬呵呵一笑,“老人家,我們華夏一族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少年了?”
老者想都沒想就道:“說幾萬年都是少的。”
楊鵬點了點頭,“很好。那麼儒家出現了纔多久呢?”
老者這才明白了楊鵬的意思,愣在當場,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鵬看着火堆,道:“夏朝商朝都有五六百年的江山,那時儒家還未出現,爲何國祚卻如此之長?而自打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以儒家統治天下的國祚卻從未有超過夏商的。老人家可否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老者哪裡能夠回答這個問題,說不出話來。
楊鵬笑道:“在儒家統治之下,即便強盛如唐朝,也不到三百年的江山。但就這一點來看,顯然沒有儒家的國家比有儒家的國家更好一些啊!我實在不知道老人家所說的千年未有之浩劫究竟從何說起!”
老者氣憤地道:“你所說的根本就不能稱之爲理由,原因很多,怎能就說是因爲夏商沒有儒家,所以才國祚更長!”
楊鵬笑道:“至少夏商的例子說明,即便沒有儒家,華夏也是絕不會滅亡的。老人家對於我這個結論有意見嗎?”老者哼了一聲,顯然心中不平,不過卻什麼話也沒說,自然是無詞反駁了。
楊鵬道:“看來老人家帶着這一衆晚輩兼程上京是要效仿那些歷史上的忠臣死諫皇帝啊?”
“正是!”老者傲然道。
楊鵬呵呵一笑,“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老人家,那些皇帝既然沒有禮崩樂壞,爲何社會竟然墮落到非要大臣死諫的地步?”老者立刻道:“那是因爲那些皇帝忘記了聖人的教誨!”
“放屁!”楊鵬忍不住罵道。老者一家人全都瞠目結舌,而蔣麗等人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鵬搖頭道:“老人家,不是我說你,你居然讀了一輩子的儒家經典,竟然連儒家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沒搞清楚!那些殺死忠臣的皇帝,根本就不是忘記了聖人的教誨,而是謹記着所謂的聖人教誨。”老者瞪眼道:“你胡說!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楊鵬道:“儒家那一套三綱五常,是什麼意思呢?也無非是硬要把天下的人都劃分成生來如此且決不可改變的高低不同的幾個等級。告訴所有百姓,自打盤古開天地起,等級便已經確定而不可改變了。換言之,老子對兒子再壞都是應該的,兒子不僅不能反抗,連屁都不該放一個,敢有絲毫怨言便是大逆不道;而皇帝對待百姓再壞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因爲皇帝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下是他的私產,百姓是他的牲口,予取予求自然是天經地義的,若有反抗那還得了!看看吧,按照你們儒家的觀念,究竟是那些個昏君做的比較符合聖人的教誨,還是那些死諫的忠臣所作所爲比較附和你們儒家的觀念?”
老者沒好氣地道:“忠臣之所以死諫便是爲了皇帝的江山社稷考慮,爲了乾坤大道考慮。因爲皇帝若是不夠仁慈,肯定會引起天下動盪,蒼生塗炭。”
楊鵬擺了擺手,笑道:“你先別跟我扯那些,你就告訴我,皇帝既然是天下萬民的主人,予取予求生殺予奪,究竟有什麼錯?”
“上天有好生之德,怎能亂來?”
楊鵬笑道:“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那爲何一個人養了無數只雞鴨牛羊可以隨意處置?若說皇帝是天下萬民的主人,那麼這種關係與一個人養了無數只牲口又有何不同?”
楊鵬氣憤地道:“人怎能等同於牲口?”
楊鵬道:“同樣是天下蒼生,又有何不同了?既然皇帝是天下萬民的主人,他生殺予奪哪裡錯了?”老者腦袋一片混亂,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楊鵬又道:“如果皇帝這麼做是錯的,那麼就說明你們而儒家的那一套說辭根本就是荒謬的胡言亂語。你們儒家的言論到處都是類似如此前後矛盾難以自圓其說的地方,也不知道聖人兩字究竟從何談起!”
老者指着楊鵬氣憤無已地道:“你,你竟敢誹謗聖人!”
楊鵬哈哈大笑,“狗屁的聖人!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說了幾話,便被你們捧上神位了!要麼是你們太過幼稚無知,要麼就是你們別有用心!天生百姓,彷彿森林中生養的萬千動物,怎麼就變成了一家一姓的奴才了?森林之中的動物也是屬於哪一個猛獸的私產嗎?即便強如獅虎也沒有這樣的觀念吧,它們要獲得食物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和努力!天下明明是天下人的天下,你們儒家卻非要說成是一家一姓的私產,我倒想請問你們儒家,你們儒家究竟是何居心?難道就是爲了奉承手握權力的皇帝而不顧一切奴顏卑膝禍害天下嗎?”
老者又急又氣,腦子裡又是一片混亂,楊鵬的這一篇言論,他從未聽過,只感到驚世駭俗,然而偏偏自己又無法反駁。
楊鵬繼續道:“儒家的本質,其實就是有利於某些人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用這一套統治國家,皇帝既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本不該屬於他們的特權,又可以壓制百姓的反抗精神。好像生來皇帝就該高高在上對百姓予取予求,而百姓不過就是牲口,任由皇帝宰割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儒家的所謂仁義,所謂忠孝,不過都是爲這種可恥的自私自利服務的奴才思想罷了!這樣的做法還還造成了另外一個危害,那便是在削弱百姓們的反抗精神同時,也讓這個國家漸漸失去了尚武精神,失去了與外敵爭鋒的實力和涌起。看看前朝吧,文弱得跟什麼似的,簡直就是一個被壯漢強女幹而無法反抗的女人!”
“儒家對於這個民族的禍害在各個方面,一時之間根本就說之不盡。”
老者不服氣地道:“難道就不要忠孝和仁義嗎?這樣的人與禽獸何異?”
楊鵬笑道:“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從來不看官方刊行的那些相關書籍。我建議你找一個書鋪,買上一本好好看看。大明並非不提倡忠義,但和儒家的忠義是不同的。忠就要忠於國家忠於我們這個種族,而不是忠於某個人。忠於國家忠於種族,爲了國家百姓的福祉,爲了我們這個種族的昌盛,粉身碎骨也萬死不辭;可是儒家的死忠於某個人算是怎麼回事?那不過是某個人的奴才而已,稱其爲人都擡舉他了,只能稱其爲狗。
老者氣得滿臉通紅,手指顫抖着指着陳梟,瞪大眼睛叫道:“你,你,你……”
楊鵬道:“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個天下吧!大明如今如此強盛,遠遠超過儒家統治之時,而大明的官吏軍隊都以百姓爲父母,爲百姓鞠躬盡瘁,難道不好過儒家理念下的皇家奴才行進嗎?相比之下,你就不覺得儒家很渺小嗎?以如此渺小的理念,卻妄想與大明的精神叫板,你不覺得這就好比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嗎?你這一趟死諫,不會收穫百姓的稱讚,只會得到百姓的謾罵和恥笑!”
老者瞪眼怒吼:“你胡說!”
楊鵬笑道:“國家是什麼?天下是什麼?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國家是所有百姓的家。可是你們儒家卻硬要替皇家爲虎作倀,以天下之公滿足皇家一家之私。真正助紂爲虐的是你們儒家。我們華夏幾千年來,爲什麼總是治亂循環,總也逃不出這個怪圈?根源無非就是因爲少數當權的人總是想把屬於天下人的資產變成他自家的私產!當年漢武帝爲什麼罷黜百家之後獨獨只遵你們儒家?究其原因,也無非是儒家那一套最適合愚弄百姓,最適合把天下人變爲奴隸!儒家不是正道,儒家纔是歪門邪道!只有徹底消除儒家在華夏的影響,纔有可能真正解決治亂循環這個存在了幾千年的問題。儒家那一套也根本不是什麼美德,只不過是惑亂了華夏千餘年的幽靈!這個幽靈該讓他會地府去了!”
老者腦袋混亂,憤怒已極,指着楊鵬罵道:“你妖言惑衆胡言亂語!儒學纔是救國救民的正道,孔孟是古往今來至聖至明的大聖人!我不允許你詆譭我們儒學,更不允許你詆譭聖人!”
楊鵬站了起來,淡淡地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這麼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老者怒聲道:“我永遠不會向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屈服,殺了我們吧!你便是能毀掉我們的肉體,也絕不能毀掉我們的靈魂!”
楊鵬看了一眼被一個年輕少婦抱在懷中面有無限惶恐之色的孩童,對老者道:“拉着婦孺兒童一起陪葬,這就是你們儒家的正道?”老者怒喝道:“休要多言!要殺就殺!”
楊鵬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揚聲道:“不用管他們,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蔣麗及衆衛士便都離開了帳篷,頃刻之間,整個帳篷裡便只剩下老者和他的那些家人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老者看了家人一眼,斬釘截鐵地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今日便是我等捨身取義之時!”
那個小孩童忍不住哀求道:“爺爺,我害怕!”老者立刻兇相畢露,喝罵道:“閉嘴!我蘇序的孫子怎能如此怯懦!”孩童被他這一嚇,禁不住哭了起來,還是母親柔聲安慰,才慢慢停止了哭泣。衆人看着蘇序,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蘇序則有些神經質似的喃喃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爲了天地正道,捨身取義又有何妨?……”
然而過了許久都沒有人來理會他們,而且門口似乎沒有人的樣子。蘇序的大兒子感到有些奇怪,懷着忐忑的心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張望。此時大雨已經停歇,月亮露出了半邊臉龐,大地之上泛着銀光,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可是門外卻沒有半個大明軍的身影,竟然連看守他們的人都沒有。
蘇序的大兒子又驚又喜,連忙回到父親身邊,急聲道:“爹,外面沒有人,我們快逃走吧!”衆人聽到這話都是一喜,然而蘇序卻瞪眼喝道:“閉嘴!我們怎能在那些邪魔外道面前表現出怯懦!今日我們若是逃走了,便等於向他們認輸,我等聲名掃地不足爲惜,而令聖人之道蒙羞,我等可就萬死莫贖了!我們就呆在這裡!我們原本就是要上京去死諫的,今日死在這裡也是死得其所,又有何懼!”
衆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禁面面相覷,
蘇序的弟弟,忍不住勸道:“兄長,聖人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等何必在此等死?何不留待有用之身做些很有意義的事情?”衆人連忙附和。
蘇序瞪了衆人一眼,厲聲喝道:“你們太熱讓我失望了!如此怯懦,怎配做我蘇序的親眷!”衆人被他氣勢所攝,不敢再說什麼了,心裡不由得涌起一些怨氣,卻不敢表露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楊鵬一行人收拾了行裝,前往西邊的那一片羣山去打獵去了,留了一個帳篷給蘇序他們,懶得管他們。
蘇序等人一個晚上都無法成眠,知道凌晨時候才禁不住疲倦睡着了,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時。蘇序的小兒子首先醒了過來,發現天已經大亮,不禁吃了一驚。連忙推醒了旁邊的父親蘇序。蘇序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道:“要上路了嗎?”
小兒子語氣惶恐地道:“父親,天,天亮了!”
蘇序揉了揉眼睛,擡頭看去,果然看見明亮的陽光早在帳篷之上,雖然還隔着一層張篷布,卻已然亮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蘇序點頭道:“天亮了,他們很快就會來送我們上路了!”隨即吩咐小兒子:“把大家都叫起來,打起精神,不可讓那些邪魔外道小看了我們!”小兒子連忙把衆人都叫醒了。蘇序對大家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讓那些邪魔外道見識見識我們儒士的風采!”衆人強打精神,卻臉色都苦不堪言的樣子。那孩童十分害怕地問母親:“娘,我們,我們是不是要死了?”母親心中悽苦,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搖頭道:“別怕別怕!沒事的!”孩童聞言,臉上擔憂的神情登時消退了很多。
蘇序兀自端坐在最前面,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詞,都是些什麼‘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之類的話。
這一大家子瞪着楊鵬他們來取他們的性命。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外面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一家子人十分奇怪,蘇序以爲對方在和自己比耐心,叫大家堅持。可是大家怎麼堅持得下去,小兒子終於忍不住向父親請示道:“父親,我去看看外面什麼情況。”蘇序想了想,點了點頭。
小兒子當即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奔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挑開帳簾朝外面張望。只見荒野之上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半個帳篷半個人影。小兒子大訝之下,趕緊奔回到父親身邊,興奮地叫道:“父親,父親,太好了,太好了!他們都不在了!”蘇序一時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沒好氣地問道:“什麼都不在了?”
小兒子急忙道:“那些大明軍將,還有那些帳篷都不見了,他們走了!”
衆人都是一愣,隨即都忍不住流露出無限驚喜的神情來,唯獨蘇序眉頭緊緊地皺着。
衆人出了帳篷,果然看見原本散佈在荒野上的那些帳篷都不見了,昨夜還見着的那些大明軍將也都不知去向了。大兒子情不自禁地道:“看來他們並沒有想要傷害我們的意思!……”蘇序卻氣惱無限地道:“可惡!太可惡了!他們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衆人互望了一樣,心裡均在想: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那可不是一件壞事啊!
蘇序對衆人道:“我們不要耽擱時間了,立刻趕往京城。”
衆人聞言,都是心頭一跳,小兒子連忙道:“父親,今天已經過午了,入夜之前是不可能趕到京城的,不如就在此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再啓程前往京城?”衆人紛紛附和。
蘇序想了想,覺得小兒子所言也是很有道理的,便點了點頭。衆人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
楊鵬等人一邊優哉遊哉地騎馬,一邊說笑閒聊,此時春光明媚,風光無限,各人心情都十分舒暢。
不到中午,一行人來到了一片所在。只見一座大山青翠蒼鬱,一條清澈如碧的小河環繞在前,波光粼粼;而小河的另一面則是一大片被茂密森林包裹的草甸,濃綠喜人,不見半分土色。這一方山水,環境清幽風光綺麗,真是一處怡人恰懷的好地方。陳梟指着那山下道:“咱們就在那裡紮營,住他幾天!”衆女紛紛叫好。
一行人立刻過去,便在山下河邊紮下了營地。隨即燃起篝火,燒烤沿途打來的獵物,女衛士在篝火邊舞蹈,男衛士則高聲叫好,氣氛十分歡快熱鬧。
傍晚時分,楊鵬和幾個愛妻坐在小河邊閒聊,笑聲不時響起。
“咦?有人來了!”蔣麗突然指着河對岸道。
衆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個男子正跌跌撞撞地趕來。楊鵬眯了眯眼睛,道:“好像是昨夜那一羣人裡面的一個。”蔣麗點頭道:“是的。”楊鵬笑道:“這幫傢伙趕上來幹什麼?難道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因此想趕上來死諫?”衆女都流露出厭惡的神情,柴永惠氣憤地道:“這些傢伙,真正是莫名其妙!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不久之後,一名衛士奔到楊鵬身後,稟報道:“陛下,有一個人自稱是蘇序的小兒子,要見陛下。”
楊鵬聽到蘇序這個名字,不禁眉頭一皺,看向永惠姐妹,道:“蘇序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見過?”
柴永惠微笑道:“蘇序便是當今最有名的那位大儒。”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