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丙和周榮聚在一起,一面商議對策,一面等待前線的捷報。兩人的神態都顯得很輕鬆,因爲在他們心裡,燕雲軍雖然強悍,可是要突破增加了十四萬兵馬守備的德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陳梟不可能做得到,就是神仙降臨,那也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安丙叫人送上酒水,兩人一邊吃喝一邊閒聊。安丙喝了一口酒,嘲諷似的笑道:“燕雲軍名頭大得很啊,契丹人接連敗於他們的手中,西夏更是被他們覆滅了,不是有流言說什麼‘燕雲驍銳,所向無敵’嗎?然而今天,他們卻要敗在咱們的手裡了!”周榮哈哈大笑,道:“人再厲害也無法與天鬥,咱們四川的絕路天險可不是人力能夠突破的!他楊鵬再厲害也只是個人,不是神仙!”安丙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周榮又道:“德陽只須抵擋個把月時間,相信大吐蕃的援軍就到了,王爺的兵馬想必也到了!那時,兩支大軍會齊,那燕雲軍若不知天高地厚依舊不撤退,哼,就只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了!”隨即興奮地道:“我真等不急想看一看,燕雲軍被重重包圍之後會是怎樣一副景象?是不是還能保持‘燕雲驍銳’的模樣?”安丙笑道:“沒什麼好看的,現場一定是臭氣熏天!”
周榮不解地問道:“爲何會臭氣熏天?”安丙道:“他們一定嚇得屎尿齊流了,豈不是臭氣熏天?”周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喝酒閒聊了一陣,安丙的一名親信軍官匆匆奔了進來,稟報道:“啓稟大人,剛剛從東邊傳來消息,王爺在鄂州再次大敗丁胃大軍,丁胃兵敗如山倒已經退入江西洪州(現在的南昌),曹家大將軍率領五十萬大軍已經包圍了洪州,相信洪州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安丙大喜,禁不住興奮地道:“太好了!還有什麼情況?”軍官道:“整個荊湖南路(大概現在的湖南),廣南西路(現在的廣西),廣南東路(現在的廣東),以及除開洪州之外的江西全部,都已經宣誓效忠王爺了!官家的處境是大大的不妙了!”
安丙高興的舉起酒杯,對周榮道:“周大人,這個好消息值得咱們浮一大白!”隨即一仰頭,將一杯酒乾了。周榮笑着,內心中卻是一點都不高興,他如今已經投靠了吐蕃,對於他來說,只有王爺同趙恆鬥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那纔是最好的,如今王爺勢如破竹,大有推倒趙恆恢復皇統的架勢,這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一旦王爺擊破了趙恆,統一了江南,只怕不會不追究自己投降吐蕃的罪狀!以現在吐蕃的實力而言,恐怕無法幫助自己對抗宋國!何況還有燕雲虎狼盤踞在側虎視眈眈,只怕一個弄不好,自己便會粉身碎骨了!
安丙興致很高,一邊說話一邊喝酒,周榮雖然相陪,卻顯得沉悶得多了。
就在這時,又有軍官奔進來了,這次來的是兩個軍官,每個人的手中都捧着一隻大錦盒。安丙放下酒杯,笑問道:“又有什麼好消息了?”兩個軍官單膝跪下,雙手托起錦盒,其中一人稟報道:“曹侃和趙爵二位將軍派人送來了兩隻錦盒!”周榮也不禁高興起來,道:“想必是捷報吧!”說着站了起來,走到兩隻錦盒前,扭頭朝安丙一笑,道:“這裡面想必是二位將軍送來的戰利品了!”安丙深以爲然,欣喜地道:“二位將軍不負所托啊!”
周榮拿起其中一隻錦盒,感覺入手沉甸甸的,笑道:“很沉啊!是什麼呢?難不成是燕王的金印!”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心裡卻還是蠻期待的。周榮將錦盒放到了桌子上,起開了蓋子。周榮、安丙都迫不及待地朝錦盒中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兩人一看見錦盒中的物什,面色唰的一下慘白了,眼睛圓瞪着,就好像見了鬼似的!周榮驚叫道:“趙爵!?”原來,這隻錦盒中盛放的,竟然是趙爵的人頭!
兩人定了定神,安丙想到了另外一隻錦盒,心裡不由的升起不好的預感,趕緊走到另一隻錦盒前,打開了蓋子,入目的果然是曹侃的人頭!安丙嚇得魂飛魄散,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手一軟,拿在手中的蓋子哐噹一聲摔倒了地上。坐倒在椅子上,面色蒼白地無比惶恐地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周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兩個軍官:“是什麼人送來的錦盒?”此時,兩個軍官也都面色蒼白,惶恐得不得了,聽了周榮的問話,左邊那個軍官道:“是,是兩個身着我軍甲冑的軍官!”周榮趕緊又問:“他們現在何處?”另一個軍官道:“他們送來了錦盒,就走了。”
安丙站了起來,憤恨不已地道:“不用說了,那兩個軍官定然是燕雲軍派來的!”隨即惶恐無措地道:“曹侃和趙爵的首級被他們送來了,難道,難道我們的兩支大軍都全軍覆沒了!?這,這怎麼可能!”如此說着,心裡亂作一團,心裡不願相信己方兩支大軍全軍覆沒,然而兩支大軍主將的首級都被送來了,兩支大軍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周榮面色蒼白地道:“不止如此,如果兩支大軍全軍覆沒了,只怕,只怕德陽也被他們攻陷了!”安丙驚慌失措,不由的嚥了口口水。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齊齊朝門口看去,心不由的提了起來。只見一個親兵軍官匆匆奔了進來,急聲稟報道:“啓稟兩位大人,有敗兵逃回來了!”燕雲方面的人,乘坐燕雲駿馬,倒是比潰兵還先趕到成都,潰兵卻這會兒纔到。
周榮與安丙互望了一眼,周榮急忙對親兵軍官道:“快把他們帶進來!”親兵軍官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之後,領着兩個衣甲破爛渾身血跡的軍官進來了。周榮、安丙看見兩個軍官的模樣,都是一驚,安丙急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支大軍的情況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道:“回稟大人,兩支大軍都,都全軍覆沒了!”
周榮和安丙雖然已經有所預料,然而聽到敗兵親口說出來,依舊禁不住心神大震。周榮沒好氣地道:“兩支大軍,總共有十四萬兵馬,德陽又坐擁天險,易守難攻!燕雲軍又不是天兵天將,怎麼可能轉眼之間就攻破了德陽?!就算攻破了德陽,也不至於就全殲了十四萬大軍吧!?”這樣說着,心裡其實十分驚恐。安丙氣急敗壞地衝兩名軍官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德陽究竟是怎麼丟的?兩支大軍是怎麼全軍覆沒的?”
一名軍官道:“曹侃將軍率領七萬大軍首先遭遇燕王親帥的兩千玄甲軍,燕王陣前一箭射殺了曹侃將軍,大軍便,便全部投降了!……”
周榮、安丙臉上全是驚駭的神情,遙想燕王一箭收服七萬大軍的景象,不由的疑惑那燕王難道真的是戰神下凡嗎?否則凡人怎能有如此威勢,一箭就收服了己方七萬大軍?!這,這簡直就是神話嘛!這樣想着,心中不由的對那個還未見過面的燕王充滿了敬畏之情!
只聽那軍官繼續道:“趙爵將軍一接到曹侃將軍所部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立刻退入了漢州。不久之後,燕雲軍兵臨城下。第二天夜裡,鄭鈞等突然率軍兵變,打垮了我們這些趙將軍的親兵,俘虜了趙將軍!”
周榮、安丙驚駭異常驚疑不定,安丙皺眉喃喃道:“難道燕雲方面早就收買了你我手下將領?”兩人都不禁惶恐無措,隨即想到漢州也丟了,不由的心急如焚。周榮急聲問道:“照你們剛纔所說,漢州豈不是也落入了燕雲軍的手中?”兩個軍官點了點頭。
周榮安丙手足無措,周榮惶恐地道:“燕雲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太快了!”看向安丙,“安大人,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安丙也是惶恐無已,心裡亂作一團,哪裡知道該怎麼辦啊?憂心忡忡地道:“燕雲軍進軍如此迅疾絕倫,現在不知道大軍已經到哪了!?恐怕不日就將兵臨城下了!!”
周榮心頭一動,急忙道:“漢州南邊便是軍屯鎮、河屯鎮、彌壘鎮,那裡易守難攻,不如趕緊派軍增援吧!”周榮說的這幾個地方,在漢州南邊十餘里,山勢險峻異常,宋軍在這裡修築了軍屯鎮等三處堡壘,憑藉山勢,極其險要,絕對可說的上是絕壁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前宣撫使控制着其中的彌壘鎮,而鎮撫使控制着其中的軍屯鎮和河屯鎮,原本共有守軍萬人,然而由於不久前兩人劍拔弩張差點大打出手,因此絕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調走了,如今這一線就只有不到一千的守軍了。
其實何止是軍屯鎮這些關隘,以南的十幾處城關,都因爲不久前的宣撫使和鎮撫使之間的劍拔弩張而被調走了大部分的軍隊,這便是燕雲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入四川腹地的根本原因。
安丙搖頭道:“現在肯定已經晚了!德陽、漢州頃刻之間失陷,十四萬大軍轉眼之間盡墨,軍屯鎮那一線雖然險要,卻只有一千人守備,在燕雲虎狼面前,肯定是不堪一擊的,此刻燕雲軍恐怕已經越過了那一線了!”
周榮焦躁得不得了,沒好氣地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安丙思忖道:“關閉成都城門,據城死守!”
周榮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狠聲道:“不錯!這成都建在山上,依山傍水,城牆堅固,本身就是牢不可破的要塞!而且成都錢糧充足,又人口衆多,燕雲軍就是再強也不可能攻得破!就讓他們來吧,倒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我定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周榮說得很有氣勢,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在他心中,燕雲軍就像是妖魔鬼怪,是不可戰勝的魔神,自己在他們面前,就彷彿一隻羔羊面對着一羣虎狼,渾身瑟瑟發抖,即便反抗也是徒勞的!周榮心中越是恐懼軟弱,表面上就顯得愈加瘋狂!這種情況和倭人有點類似。倭人爲什麼總在困境和絕境中表現得無比瘋狂和變態?因爲那瘋狂變態的外表是假象,是在掩蓋懦弱的內心!
周榮對自己的親兵軍官傳令道:“傳令下去,立刻關閉西門和北門,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進出!”親兵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安丙也對自己的親兵軍官下令道:“傳令下去,封閉東門、南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親兵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周榮和安丙屏退了衆人,商量起具體的對策來。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什麼好辦法,無非是先前說的那一套,據守待援。之前兩人對於據守待援還是有點信心的,然而如今卻完全沒有信心了,燕雲軍的兵鋒比傳說還要可怕,將兩人的信心洗盪得蕩然無存了。兩人雖然表面上依舊都表現得信心滿滿,說依靠成都這座富饒而又堅固的城池絕對可以抵擋住燕雲軍的進攻,然而兩人的內心卻完全沒有底,七上八下的,逃跑的心思都不由得涌上心頭。可是要放棄這座富饒無比號稱天府之國的城池,卻又捨不得!
燕雲大軍殲滅鎮撫使宣撫使兩支大軍並且一鼓作氣攻佔德陽、漢州的消息很快就在成都城中傳開了。百姓們議論紛紛,人心惶惶,酒館茶樓中議論的都是有關燕雲軍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我聽說那燕王單槍匹馬在千軍萬馬之中,一箭射殺了曹侃將軍,七萬大軍盡皆投降!”一個滿臉橫肉的酒客獻寶似的對同伴們道。其中一個同伴道:“這還要你說,這件事現在說不知道?”揚了揚眉毛,感嘆道:“厲害啊!那燕王真是天上的煞星下凡,誰碰上他誰倒黴,能落個全屍那都是幸運的!”滿臉橫肉的酒客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感嘆道:“先前,燕雲軍一舉滅了僞燕,隨後與契丹人爭鋒山西,大戰七場,契丹人兵敗如山倒退入了關外!可是燕雲軍卻是越戰越勇啊,跟着揮軍北進,居然收復了漢家丟失了百多年的大同府地區!不久前,更是大軍西征一舉滅掉建國近百多年的西夏,最近又打垮了四國聯軍!燕雲虎狼,真是名不虛傳啊!”
衆同伴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其中一人憂心忡忡地道:“如今燕雲虎狼盯上了咱們四川!恐怕咱們也是無法抵擋的!”其他人都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一人面色恐懼地道:“聽說燕雲軍殘忍無比,若是被他們打入城中,恐怕,恐怕咱們個個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鄰桌有人忍不住道:“簡直胡說八道!”
這一桌上的酒客齊齊看向他,見是一個江湖人打扮的大漢。一人沒好氣地道:“燕雲軍殘暴無比,每過一地,必然屠城,老人和男人會被全部殺死,女人則會被擄走!這是官府說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同桌的衆人紛紛點頭附和。
大漢哈哈大笑,“官府說的話也能相信?何況這裡的宣撫使和鎮撫使,一個朝三暮四,一個投靠異族,這樣人說的話你們都能相信,真不知道你們長個腦袋究竟有什麼用?”衆人有些氣惱,卻也感覺那大漢所言不是沒有道理。
大漢道:“我倒聽說,燕王是光明大菩薩降世,是來拯救我們漢人的!我認爲這話纔是有道理的,燕王要是凡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崛起於燕雲,繼而撲滅僞燕,連敗契丹人,不久前又攻滅了西夏,挫敗了四國聯軍?!燕雲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取,若非燕王是光明大菩薩轉世,凡人哪有這樣的能耐?”
衆酒客不由的點了點頭,一人皺眉道:“可是,可是這也不能說官府說的就全是假的!要是燕雲軍真的會屠城,攻破了成都,我等該如何是好啊?”衆酒客又不禁擔憂起來。那大漢笑道:“想那麼多有個屁用!咱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與其白白擔心,不如及時行樂!若燕雲軍真的屠城,咱們好歹享受過了,反之,如果燕王真的是光明大菩薩,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衆酒客哈哈大笑,紛紛舉起酒碗來幹了。
一個酒客突然道:“我聽說燕雲治下好的不得了,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和房屋,官府對普通百姓的賦稅很低,加入燕雲軍的人家則免除一切農稅。另外,老弱孤寡官府會給予照料,戰士的遺孤官府會撫養他們長大並且教導他們成才,等等!這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個酒客道:“我也聽說了,我纔不相信這是真的,這要是真的,豈不是天堂了!世上哪裡有這樣好的地方!?”許多酒客紛紛附和,不過也有酒客道:“那可說不定了,也許燕雲治下真的就有這麼好!”一個酒客冷笑道:“白日做夢!燕雲軍視禮法如無物,離經叛道,他們的之下怎麼可能好的了?我看那些好事都不存在,說不定屠城纔是真的!”當即有幾個酒客跟他爭吵起來……
夜幕降臨了,安丙在書房中煩躁地來回踱着步。眼前的局勢讓他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還有一種恐懼的感覺。燕雲軍的強悍和進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己方十四萬大軍在他們面前簡直就像是虎狼面前的雞羣鴨羣一般,數量雖多,卻是不堪一擊!他本以爲自己可以堅持到吐蕃大軍和朝廷大軍趕來支援的,那時幾方大軍對付燕雲軍,可以說是穩操勝券,然而如今他卻完全沒有這種信心了,只覺得就算幾方大軍匯聚在一起,恐怕也難以抵擋燕雲的兵鋒!燕雲的兵鋒就彷彿烈陽一般,任何軍隊在他們面前就好似烈陽下的冰雪一般,頃刻之間就會冰消瓦解的!
安丙不由的想到了被他軟禁起來的侄女安茜,心頭一動,趕緊離開了書房。
幾天前,安茜由於與燕雲方面的關係,被軟禁在自家的府邸中,連同她的僕役婢女也都被一起看押了起來。不過有趣的是,安丙並沒有難爲安茜,除了派兵守住府邸四周不允許裡面的人出來之外,並不騷擾他們。衆人雖然被軟禁,倒並不如何的害怕,因爲他們認爲小姐是燕王的女人(由於之前安茜同安丙的一番對話,如今所有人都以爲她是楊鵬的女人),燕雲軍就要打來了,到時候,安丙他們會恭恭敬敬地把大家放出去的。然而衆僕役婢女不擔心害怕,可是做爲小姐的安茜卻是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是擔心燕雲軍是不是能夠最終打進成都,二是擔心那個跟自己一夜春風的燕雲悍將是不是還記着自己。
安茜正坐在月洞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發呆,貼身侍女暖兒奔了進來,道:“小姐小姐,堂少爺又來了!”安茜皺起眉頭,沒好氣地道:“這個人真是讓人討厭!”說話時,外面傳來喧囂吵鬧聲,隨即安原領着十幾個家丁僕役闖了進來。安茜大怒,喝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安原用血紅的眼睛瞪着安茜,撲哧撲哧地喘着粗氣。安茜見他神情不善,不由的感到害怕。安原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爲什麼對我如此無情,爲什麼?你不久前說要嫁給我的,難道是假的?!”安茜冷笑了一下,“你不要在這裡自作多情了,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安原心頭大痛,只聽安茜繼續道:“我喜歡的是真正的男子漢,是縱橫天下橫掃六合的英雄!”輕蔑地看了安原一眼,“像你這樣的男人,懦弱無能,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沒有父親,養活自己都難,我看見你就想作嘔!”安原大怒,一股邪火隨即涌上心頭,突然衝到安茜面前,雙手抓住了安茜的雙臂!
安茜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安原推倒在了椅子之上。安原壓到安茜身上,瞪着雙眼,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叫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