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道:“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
耶侓觀音問道:“大哥你下定決心了?”楊鵬點了點頭。耶侓觀音當即道:“既然大哥下定了決心,就事不宜遲,應當立刻傳令百姓和大軍撤退。這個時候正是時機,若等契丹軍主力趕到,再要撤退可就來不及了!”
楊鵬擺了擺手,道:“觀音你誤會了……”
耶侓觀音一愣,驚聲問道:“大哥決定死守燕京?”楊鵬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城中那燈火通明的夜市,道:“如果撤退,大軍應當可以安然退入河北,然而城裡的這幾十萬百姓恐怕大部分都將死於非命!……”耶侓觀音眉頭一皺,道:“大哥,我不認同你的想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爲了這幾十萬百姓而置身於險地,將來遭殃的可就不只這幾十萬百姓了,那將是幾百萬,幾千萬百姓!”
楊鵬笑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大哥我雖然有時候有點婆婆媽媽,不過卻還是知道輕重的,知道大局爲重的道理!我之所以要死守燕京,主要是覺得我們或許能夠守得住。若能守住燕京,對於我軍來說無疑是最爲有利的,而且還可將這一次的損失降到最低!”
耶侓觀音皺眉思忖片刻,道:“我還是覺得這樣太過冒險了,實在不值得!”
楊鵬道:“放心吧,要真到了危急時刻,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一定率軍突圍而出!”隨即開玩笑道:“我還有你們這麼多的嬌妻美妾,我可捨不得死呢!”耶侓觀音白了楊鵬一眼。
兩人從閣樓上下來,來到湖泊邊漫步。楊鵬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由的想到了水軍,停下腳步,皺眉道:“不知道水軍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耶侓觀音皺起眉頭,道:“這件事也十分可慮!要是水軍最終戰敗了,咱們的處境將更加困難!”楊鵬皺眉道:“不止如此!如果水軍戰敗,我們想要反敗爲勝就幾乎不可能了,而將來重新崛起的希望也將十分渺茫!”
耶侓觀音一愣,她沒想到大哥居然會把水軍的勝敗看得如此之重,仔細想了想,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水軍若是戰敗,表面上似乎影響不是太大,但其實卻使得整個燕雲十六州和河北山東地區失去了右邊的屏障,契丹軍和倭人大軍便可以長驅直入,席捲河北以及山東,如此一來,楊鵬先前制定的計劃不管修不修改,都不可能實現之前制定的戰略目標了,最好的結果便只是守住從河間府向西向南這兩條線,而其他的地區則全都淪陷於敵軍之手。(河間府,就是現在的河北省河間縣)
這些還只是眼下的表面的影響,除此之外,水軍一旦大敗,倭人水軍便完全控制了海洋,那樣一來,燕雲的主要收入海上貿易勢必被切斷,如此一來,燕雲的收入將被砍掉一大半,這勢必極大影響燕雲內部各方面的發展以及實力的恢復,還有將來的反擊行動。燕雲失去了海上貿易,就好比失去了血液的來源,整個機體勢必迅速消瘦衰弱下去。假以時日,燕雲雖然不至於滅亡,但是卻再難同契丹人等爭鋒了!
另外,若燕雲軍真的在這一場大帳中大敗,失去了燕雲十六州、山東、以及河北大部分地區。楊鵬的威望,燕雲的威名,都將受到致命的打擊,那時內部的敵人定會乘機發難,百姓們會人心惶惶,若外敵乘此機會來攻,燕雲就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局面會變得十分險惡。
因此水軍在燕雲軍中雖然所佔比例很小,然而此時卻實在關係到燕雲的生死存亡。……
耶侓虎城率領大軍進抵順州,停留了一夜,隨即離開順州繼續向南邊進軍。數日之後,進抵燕京城下,此時已經有十萬戰騎趕到了燕京,大軍匯合,兵壓燕京,燕京城岌岌可危了。城裡的百姓,原本已經恢復了笑容,此刻卻又都變得惶恐不安起來,整個燕京城就如同一家巨大的機器一般全速運作起來。
耶侓虎城在大帳中會見衆將,目光看向兩位騎兵大將訛裡朵和魁卡:“其他騎兵呢?”訛裡朵原本就是契丹軍的騎兵大將,至於魁卡,原本隸屬於耶侓觀音,耶侓觀音離開遼國後,他便投奔了耶侓休哥,耶侓休哥敗亡後,則投奔了耶侓虎城。不久前,在征討蒙古的大戰中,魁卡立下大功,被耶侓虎城保舉升爲大將。
訛裡朵躬身道;“回稟大王,其他騎兵恐怕來不了了!……”
耶侓虎城吃了一驚,沒好氣地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訛裡朵道:“就在大王率領大軍來到之前,蕭撒離喝大將軍從南邊發來急報,他所部十萬大軍被燕雲第一軍團在河間府下擊敗……”
耶侓虎城等大感震驚,耶侓虎城難以置信地道:“這不可能!燕雲糧草不住,怎麼可能調動得了軍隊?”蕭訛裡朵搖了搖頭,道:“這個末將就不清楚了。不過燕雲第一軍團千真萬確地是出動了,而且蕭撒離喝大將軍的十萬戰騎確實被他們擊敗了!蕭撒離喝大將軍總不至於自己捏造自己的敗績啊!”耶侓虎城驚疑不定。蕭訛裡朵繼續道:“蕭撒離喝大將軍戰敗之後,退到了河間府北邊的高陽州。出乎預料的是,一天之後,居然有二十萬燕雲大軍出現,對他們發起進攻,卻是燕雲的第六第七和第一軍團一起來到了!”
耶侓虎城剛纔聽到燕雲第一軍團出現在河間府的消息,雖然震驚,卻還是保持着神情的冷靜,不動聲色。這時聽見燕雲三個軍團二十萬大軍發起反擊,終於忍不住面色大變了,氣急敗壞地道:“胡說八道,完全不可能!若說燕雲從民間緊急徵糧,倒還有可能籌集保障一個軍團的糧草,可是三個軍團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蕭訛裡朵也十分疑惑地道:“這一點末將也想不明白。不過末將認爲,蕭撒離喝大將軍總不至於在這麼大的事情上胡言亂語謊報軍情吧!再說,蕭撒離喝大將軍是我們大遼國的百戰宿將,他也不可能因爲驚慌失措而搞錯敵軍的兵力啊!”
耶侓虎城站了起來,在大帳中來回踱着步,腦子裡充滿了疑惑,同時也充滿了擔心。此刻就出現了這麼多始料不及預想不到的事情,難保不會有更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接踵而至。停下腳步,扭頭問蕭訛裡朵:“你說二十萬燕雲軍進攻高陽州,結果如何?”
蕭訛裡朵道:“蕭撒離喝大將軍抵擋不住,再一次敗退。這一次,撒離喝大將軍在敗退的同時,派人召集在燕雲十六州南方各州的戰騎前去增援。如今撒離喝大將軍彙集了十五六萬戰騎,依託易水河與燕雲軍對峙。目前戰況不明。”
耶侓虎城思忖起來,皺眉道:“楊鵬集結了二十萬大軍來反攻燕雲十六州,這可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啊!他們究竟從哪裡搞來的糧草?”看向蕭訛裡朵,問道:“有倭人方面的消息嗎?”訛裡朵道:“在接到撒離喝大將軍報告的同時,也接到了海州附近細作傳來的消息。十萬倭軍精銳正在猛攻海州,戰況極爲慘烈,據說倭人光高級武士就陣亡了一百多人了!”
耶侓虎城問道:“也就是說,倭人還被燕雲軍釘在海州?”訛裡朵點了點頭,道:“就是如此!”
耶侓虎城思忖片刻,對蕭訛裡朵道:“傳訊倭人,請他們即刻調動高麗的大軍跨海直攻河北!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夠攻下河北,我可以允諾將整個河北也讓給他們!”
衆將聽到這話,都是一驚,蕭訛裡朵忍不住道:“大王,您說將整個河北讓給倭人?”
耶侓虎城看了衆將一眼,笑道:“河北是燕雲的,讓給倭人,你們難道還心痛不成?”衆將互望了一眼,魁卡道:“倒也不是心痛,只是覺得這麼一大塊肥肉,應該是屬於我們大遼國的!”衆將紛紛點頭附和。
耶侓虎城皺眉道:“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具體是什麼我卻說不上來!”掃視了衆將一眼,沉聲道:“我們的對手是燕王,說不定他有什麼可怕的後手準備對付我們!”衆將都是吃過楊鵬和燕雲的苦頭的,聽了這話,都不由地心頭一凜。耶侓虎城道:“給倭人一些好處,讓他們去爲我們打前鋒,若是勝了,將來對付倭人比對付燕雲要容易得多,可若是敗了,正好拿倭人來當擋箭牌!”衆將覺得耶侓虎城所慮很有道理,紛紛躬身道:“大王英明!”
耶侓虎城對蕭訛裡朵道:“你立刻去傳訊。”訛裡朵應了一聲。
倭人使者聽了蕭訛裡朵的話,喜不自勝。隨即狐疑地問道:“不知耶侓虎城爲何如此大方願意將河北交給我們?”訛裡朵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主要是因爲遲遲攻打燕京不下,我軍實在沒有精力顧及河北了,又擔心河北的燕雲官員組織軍民前來支援,因此希望貴國儘快出動大軍跨海來攻擊河北!”
倭人使者聽了訛裡朵的話,心中喜不自勝,情不自禁地便揚起了下巴,嘲諷似的道:“沒想到威震天下的契丹軍居然也有應付不了的時候!”
蕭訛裡朵聽出了對方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心裡不由得涌起懊惱的情緒,暗想:‘我大遼國本來是要對你們倭人用兵的,天幸發生了大地動,令我大遼國改變了戰略目標,否則你們現在肯定被殺得雞飛狗跳,趕出了高麗國!如今卻囂張起來了,真正是不知死活!’一念至此,強抑怒氣,冷冷地道:“你別搞錯了!我們大遼國只是爲了保險起見,並非是對不不了!如果你們倭人不願意,那此事就作罷!河北你們倭人也不用想了!”隨即站了起來,便要離開的模樣。
倭人使者見狀,不由的慌了,連忙也站了起來,說道:“將軍千萬要生氣,本使絕沒有別的意思!將軍請坐,咱們再好好談談,再好好談談!”
訛裡朵見對方服軟了,便坐回了座位,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方的意思很明白了,希望你們出兵河北,分擔我方的壓力。若你們可以出兵,並且最終順利攻取河北諸地,那麼我們耶侓虎城便承諾將河北割給你們倭人。反之,你們若是不能出兵,又或者雖然出兵,卻並未取得任何戰果,對不起,我大遼軍依舊會攻取河北!”
倭人使者暗道:‘你們耶侓虎城可真會打算盤啊!’隨即稍作思忖,看向蕭訛裡朵,說道:“將軍,我軍出兵河北,固然是爲了我們自己,可是畢竟也分擔了貴軍的壓力,若戰後得不到任何利益,真是太說不過去了!我的意思是,貴軍就不要管河北了,河北就由我們大日本陸軍負責,攻得下也好,攻不下也好,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蕭訛裡朵想了想,點頭道:“貴使既然說得如此誠懇,那麼我方也就再退一步,我方就不管河北地區!不過你們必須儘快出兵!”
倭人使者連忙點頭道:“這一點請將軍放心!實不相瞞,我方其實已經在高麗集結了二十萬陸軍,準備跨海進攻山東,如今既然與貴方達成了這個協議,我方完全可以將這二十萬大軍分兵兩路,一路進攻河北,一路進攻山東!”
蕭訛裡朵暗暗心驚:‘倭人居然早就集結了大批後續部隊,他們的胃口很大啊!’將這些思緒暫時拋到腦後,點頭道:“很好!”站了起來,道:“那麼,我們就這麼約定了!”倭人使者連忙站起來道:“將軍,雖然在下信得過耶侓虎城和將軍,可是在下必須向大將軍報告,沒有正式的協議恐怕不太好……”
蕭訛裡朵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份已經寫好的合約,交給倭人使者,道:“合約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倭人使者連忙接過合約,看了看,原來是兩份相同內容的合約,上面已經加蓋了耶侓虎城的大印。倭人使者仔細看了看內容,基本與剛纔雙方協商的內容一致,禁不住微笑着點了點頭,擡頭看向蕭訛裡朵,道:“這兩份合約可否都讓我帶走?”蕭訛裡朵點頭道:“本來就是要讓你帶走的。”倭人使者當即將兩份合約摺疊好,回到書案後面,鄭而重之地將兩份合約放進了一個小木匣中。
訛裡朵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之前聽你說,你們的水軍擊破長島水寨之後,正在追擊燕雲水軍殘兵,不知結果怎麼樣了?”
倭人使者笑道:“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燕雲水軍一個勁地敗逃,全軍覆沒只是遲早的事情!”訛裡朵點了點頭。
……
視線轉到汴梁。原本喧囂熱鬧的酒樓茶館,如今的氣氛卻有些壓抑,有些緊張。茶客們都在小聲議論着目前發生在燕雲十六州的戰事,只見一個胖胖的商人模樣的酒客又是憂心又是氣惱地道:“這賊老天,突然降下這樣一場大禍事,結果讓契丹人打了進來!真是天不佑善良啊!”同桌的幾個朋友紛紛點頭,也都憂心忡忡的模樣。
就在這時,鄰桌的一個身着儒衫相貌英俊的年輕人嘲弄一笑,故意拉高嗓音大聲道:“聖人早就說過天人感應的道理。人間若有人做了違背天道人倫的事情,老天必然降下懲罰,做的壞事越大,懲罰也就越重。這樣一場大地動,百萬生靈受災,真是亙古從未有過的巨大天災啊!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人間有人做了十分天怒人怨的惡事,所以老天才會降下這樣一場巨大的天災!”同桌的幾個文人紛紛附和。
胖商人大怒,霍然而起,瞪眼道:“你分明就是妖言惑衆!”那英俊書生道:“我說的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事實。世人愚昧,總是不願意面對事實!”胖商人哼了一聲,問道:“你說這場大地動是人間有人做了違背天道人倫的事情,這人是誰?”
英俊書生哼了一聲,道:“此事人所共知,又何必在下挑明瞭!”
胖商人指着英俊書生問道:“你說的是燕王嗎?”英俊書生哼了一聲,沒有做聲。胖商人臉一沉,憤然道:“如今異族入侵,燕王正率領忠勇軍民與外敵血戰沙場!你們這些讀書人卻在後面胡言亂語妖言惑衆,我懷疑你們分明就是和契丹人勾結起來了,想要幫助契丹人打垮燕王吞併我們華夏大地!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卻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話一出,就樓上羣相動人。那幾個書生固然是面色大變,而其他的酒客更是禁不住流露出憤怒之色。突然有人站起,將一隻酒杯朝剛纔說話的那個英俊書生狠狠地擲了過去,英俊書生正自驚惶,沒能躲閃開,被酒杯正中額頭,啪的一聲,酒杯碎裂,書生的額頭也被撞破,鮮血直流,禁不住捂住額頭慘叫了一聲。那個投擲了酒杯的壯漢大聲罵道:“狗日的奸賊,打死他們!”這一叫喊,整個酒樓上的酒客都衝動起來,紛紛站起叫罵,眼見羣情激奮,場面就要不可收拾了。幾個書生見此情景,面色煞白,驚駭得不知所措。
老闆聞訊奔了上來,見場面就要失控了,連忙奔到衆人中間,做了個四方揖,央求道:“大家息怒!大家息怒!都是街坊鄰里的,不可傷了和氣啊!”
一個袒胸的壯漢一拍桌子,大罵道:“他媽的誰跟這些灰孫子是街坊鄰里!”這一罵,衆酒客又都叫罵了起來,有些人一副就要動手的模樣。
老闆見局面難以控制,連忙朝那幾個書生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他們快走。幾個書生看見老闆的眼色,這才反應過來,眼見犯了衆怒只怕一頓皮肉之苦是逃不了的了,趕緊在衆人的叫罵聲中抱頭鼠竄了。
壯漢罵道:“這幫灰孫子,真他媽的是一羣牲口!好好的人,讀書讀成了畜生!將來我的小孩要是去讀書,我先把他掐死了!”衆酒客哈哈大笑。又罵了一陣,便各自喝酒閒聊起來,就樓上又恢復了平靜。
幾個書生狼狽地奔出了酒館,爲首的那個英俊書生憤然罵道:“這羣可惡的愚民,什麼都不懂,將來死了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旁邊幾個書生紛紛附和,也都十分氣憤的模樣。這個英俊書生,在整個汴梁乃至河南地區,都是十分有名的才子,名叫白木,世居汴梁,契丹人南下之時,逃難到了江南,半年前舉家回到了汴梁,燕雲官方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之後,將原屬於他們的財產都還給了他們,然而這一家似乎一點都不感激,反而因爲燕雲的種種不利於士族的政策而十分敵視楊鵬和他麾下的軍陣官員。
當天晚些時候,白木來到商家,見到了商士衡。商士衡看見白木額頭紅腫還有血痂,不由的一愣,笑問道:“白公子的額頭是怎麼了?”白木嘆了口氣,氣憤地道:“還不是讓那些個愚民打的!”商士衡大感驚奇,白木便將今天白天在酒館裡的遭遇說了出來。商士衡皺起眉頭,怒聲道:“真是翻了天了!這些個下賤的草民居然敢對讀書人如此無禮!若是在聖天子治下,個個都要處以重刑!”白木深以爲然地道:“誰說不是呢!”隨即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可惜如今是燕王那個暴君治下,咱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商士衡眼中突然流露出莫測高深的神情,壓低聲音道:“白公子,或許這出頭之日並不遙遠啊!”
白木早就參與了商士衡的謀反行動,此時聽到這話,還以爲商士衡是要乘現在的機會起事,不由的興奮起來,說道:“原本駐紮在天京新城的第一軍團聽說已經趕去燕京了,如今不只是天京新城,就連整個河北都沒有一個正規軍,只有軍府軍,那些軍府軍不值一提,現正是高舉義旗的大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