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休哥一番話說得李定坤啞口無言,李奉龍也道:“嵬名大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必須以大局爲重,不可自己生亂!”也只有李奉龍附和嵬名休哥,其他將領全都默不作聲,面上神氣有些莫測高深的意思。大帳內非常安靜,氣氛有些異樣,讓人不安。
李定坤突然笑了笑,說道:“大將軍何必如此緊張?本大將軍不過是和大將軍探討探討目前的一些問題罷了,大將軍那樣一番話可真是言重了!”他這樣一說,原本緊張的氣氛立刻輕鬆了下來,衆將都不禁笑了起來。嵬名休哥笑道:“原來大將軍只是與我等探討問題,是本大將軍多心了!”
李定坤道:“本大將軍本來心中頗爲不安,不過聽了李大將軍這樣一番話後,所有的擔心便都煙消雲散了!李大將軍是瞭解攝政王的,既然李大將軍如此相信攝政王,本大將軍自然也相信!”拿起酒杯,大聲道:“來來來,我等共飲此杯,預祝我等打敗燕雲,中興大夏!”衆將紛紛端起酒杯來,大聲道:“打敗燕雲,中興大夏!”隨即與李定坤一道乾了杯中酒。……
散席後,一名親信軍官奔進大帳,向李定坤躬身道:“大將軍,屬下已經按照大將軍的吩咐買通了看守的軍官。”李定坤道:“很好,今天夜裡按計劃行動!”“是!”……
夜深人靜了,身爲攝政王的斡道衝依舊坐在書房中看着今天剛剛送來的報告,都是有關西夏各地的日常軍政報告。有瓜州、沙州那邊的軍情報告,說一支自稱爲大遼的力量擊敗了西州回紇,佔據了整個西域地區,;有黑水鎮燕軍司傳來的軍情報告,說遼國大軍乘蒙古內諸部內戰之機一鼓作氣蕩平了蒙古五部中的兩部,現正高歌猛進,局勢對於遼國十分有利;有宣化府、肅州的民政報告,說當地糧田豐收在望,畜牧業也比年初預計的狀況要好很多……
斡道衝看了這些報告,不由的倍感欣慰,只覺得老天爺在給大夏降了無數災禍之後,總算開始降下福澤了,各地糧食豐收在即,畜牧業興旺,那麼自己制定的計劃便完全能夠實現了。如今老天爺既然降下福澤,說不定還會繼續降下福澤,令大夏最終挫敗燕雲吞並大夏的圖謀。一念至此,原本壓抑在斡道衝心頭的陰霾登時散掉了許多。
突然,那份關於遼國和蒙古人的軍報引起了斡道衝的注意。斡道衝拿起來看了看,面露思忖之色,隨即流露出一絲笑容,喃喃道:“對了,還可以這麼做!我們向契丹人稱臣,靠契丹人來對付燕雲!契丹人沒有要吞滅我大夏之心,至少目前不會有,而燕雲則不同,他們是要覆滅我大夏的!”
斡道衝言念至此,當即叫來衛士,令其傳召親信野力容。片刻之後,野力容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攝政王書房,拜見了斡道衝。斡道衝站起身來走到野力容面前,仔仔細細地交待了一番。野力容先是流露出驚詫之色,隨即流露出敬服之色,最後躬身應諾,匆匆而去。
斡道沖走出書房,望着星月燦爛的夜空,只覺得胸中開朗,多日以來的陰雲彷彿都煙消雲散了。
一名軍官突然從外面奔了進來,奔到斡道衝面前,跪下稟報道:“大王,吐蕃使者殺死守衛逃跑了!”斡道衝眉頭一皺,沒好氣地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軍官囁嚅道:“這個,這個,屬下不知道!”斡道衝覺得吐蕃使者跑掉了對目前局勢並沒有什麼影響,也就沒將此事往心裡去,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收殮遇難的軍士,按照戰死的情況處理。”軍官應諾一聲,匆匆去了。
斡道衝本來心情很好,卻被這件事情給攪壞了心情,喃喃罵道:“可惡的吐蕃人!”隨即想到了出使天京新城還沒有消息傳回來的李天昊,不由的皺起眉頭,他現在最擔心的便是燕王楊鵬的態度,如今所有的事情可以說都在掌握之中,就看那楊鵬的態度了,只要楊鵬相信己方將會投誠而不來進攻的話,那麼大局便在掌握之中了。斡道衝雖然覺得己方的一番虛假投誠定然能夠騙得了燕王楊鵬,可是在結果出來之前,心中依舊難免忐忑不安。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斡道衝心中有事卻是半點睡意也無。回到書房中,坐了下來,繼續翻看公文。
第二天一大早,斡道衝便像以往一樣來到各處城門巡視。正當斡道衝來到東城門上巡視之時,突然看見城外遠方的原野上一騎快馬正飛馳而來。斡道衝等人不由的駐足眺望,只見一騎快馬飛馳而來,卻看不清楚來人的面貌。片刻之後,馬蹄聲漸漸清晰,馬背上的騎士也已經看得清楚了,是一名党項裝束的騎士。斡道衝心頭一動,不由的緊張起來。
不久之後,那名騎士飛奔到城門下,猛地一勒馬繮,馬兒嘶鳴一聲人立而起。隨即那名騎士取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揚聲道:“我乃李天昊大人差回的信使,快快打開城門!”城門立刻打開,信使飛馳而入,一進門,城門校尉便攔下了他,指着頭頂上的城門樓道:“大王就在城門樓上。”信使當即翻身下馬,朝城門樓上奔去。
奔到城門樓上,見到了斡道衝,連忙拜道:“小人拜見攝政王!”
斡道衝急聲道:“情況如何?快快說來!”
那信使道:“回稟大王,我們抵達天京新城之時,那燕王楊鵬已經身患重病臥牀十幾天了,……”斡道沖喜道:“他臥病在牀?哈哈,那可真是老天有眼啊!要是就此一命嗚呼,那可就大快人心了!”隨即問道:“他的病情如何?是不是快要死了?”
信使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據李天昊大人推測,燕王病情雖重,應當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斡道衝點頭道:“李天昊心思細密,智謀不凡,他既然做此判斷,想必是不會錯的。哎,真是太可惜了!”看了信使一眼,皺眉問道:“既然楊鵬臥病在牀,那麼是誰接見的你們?”信使道:“是燕王的兩位王妃,一個叫韓冰,一個叫耶律寒雨。”斡道衝點了點頭,道:“這兩個女人我聽說過,是燕王后宮最具勇略的兩位王妃,楊鵬出征在外,便時常令他們兩個坐鎮汴梁,楊鵬讓她們來接見李天昊,可見對於我們的投誠十分重視啊!”隨即問道:“對方的態度是怎樣的,事情還順利嗎?”
信使笑道:“事情非常順利!對方對於我方的投誠十分高興,並且和李天昊大人詳細商議了投誠的具體事宜。”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書函,雙手高高托起,說道:“這是李天昊大人與對方議定的投誠諸事項進行規劃,請大王過目。”斡道衝連忙拿起書函,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看了一遍。面上流露出嘲弄的笑容來。
信使道:“燕雲方面的使團和李天昊大人已經起行,由於隊伍龐大,挾帶着許多禮物,因此可能要個把月才能抵達西涼府。”
斡道衝呵呵笑道;“慢慢來吧,不急,他們越晚來越好!”
斡道衝回到王府,當即召集衆將,將燕雲上當的事情說了出來,衆將欣喜無限。嵬名休哥不由的讚歎道:“大王神機妙算,就算是傳說中的諸葛亮也不過如此啊!”許多將領紛紛附和。斡道衝伸出右手虛空一抓,興奮地道:“一切都在本王的算計之中!哼哼,都說楊鵬如何狡詐,我看他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本王玩弄於股掌之上!”衆將紛紛讚歎,每個人都十分欽佩的模樣。
一名傳令官奔了進來,跪稟道:“大王,十五萬燕雲大軍已經離開了卓洛城,進抵雪山之下,正在與雪山上的吐蕃軍對峙。
斡道衝哈哈大笑,嘲諷似的道:“燕雲人以爲我們要投誠了,因此毫無後顧之憂,便去和吐蕃人拼命了!好好好,他們打去吧,最好打得屍橫遍野兩敗俱傷!”衆將哈哈大笑。
太陽已然西斜,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之前每到這個時候,斡道衝便會到四門來巡視一遍,不過今天斡道衝卻沒有來,如今大局都在他的掌握中,燕雲軍去和吐蕃人拼命了,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勞累緊張了這麼長的時間,總算可以歇息了。
有關燕雲軍和吐蕃人正在大戰的消息傳遍了西涼府大街小巷,原本驚惶的人們終於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每個人都感覺好像戰爭已然離自己遠去了。
幾天時間轉眼即逝,西涼府內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酒館茶樓中,人們口沫橫飛的講述着傳奇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斡道衝,說他像諸葛亮一樣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羽扇那麼一扇,強敵便灰飛煙滅了,說者口沫橫飛,聽者津津有味,斡道衝儼然成爲了党項人心中新的偶像。
這天夜裡,已經無所憂慮的斡道衝同兩位寵妾在後花園中喝酒閒聊,幾杯黃湯下肚,便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房門突然一陣陣大響起來,正在興頭上的斡道衝吃了一驚,隨即大爲惱火,揚聲罵道:“搞什麼鬼?快滾!”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房門居然又一陣陣大響起來。斡道衝大爲惱火,隨即便感到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否則手下人怎會如此不識趣。一念至此,便好言撫慰了兩位美妾一番,從牀榻上下來,穿上衣褲,披上袍子,這個過程中房門一個勁地響着,便像是催命似的。
斡道沖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沒好氣地道:“怎麼回事?”只見衛隊長站在門口,一副慌張惶恐的模樣,就好像見了鬼似的。衛隊長見斡道衝出來了,急聲道:“不好了大王,出,出大事了!……”說到這裡,一口氣接不上來,嚥了口口水,接着道:“他們,他們造反了!”斡道衝一愣,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激烈的吼叫聲,隨即王府大門方向傳來一陣激烈的廝殺聲,隨即便是一聲巨響,好像是大門被重重撞開的聲音。斡道衝依舊是雲裡霧裡,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衛隊長卻面色煞白地道:“不,不好了,他們打進來了!”隨即一把拽住斡道衝的手臂,急聲道:“大王,快跟我逃走吧!否則就來不及了!”說着也不管斡道衝樂意不樂意,便拖着斡道衝朝後門奔去,十幾個衛士護擁在側。
斡道衝身不由己地跟着衆衛士朝後門奔去,耳聽見可怕的殺聲喊叫聲一路從大門涌到天井,從天井涌入大廳,又由大廳涌入後院。斡道衝畢竟是智謀之輩,此時已經猜到了一些,問衛隊長:“是誰?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造反?”衛隊長道:“是李定坤大將軍!……”
斡道沖流露出震驚之色,別的人造反他倒是不怕,然而這個李定坤造反可就大大不妙了,他身爲鐵鷂子大將軍,身份固然是極高的,而他手下的五千鐵鷂子更是軍中精銳,雖然人數不是最多的,然而戰力極強,這一造起反來,就算平復下去,也不知要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斡道衝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纔做成如今這番局面,而李定坤這一造反眼見就要讓自己之前的一番努力功虧一簣了,不由的惱恨異常。
衛隊長又道:“還有野利遇乞大將軍和厄龐大將軍!”
斡道衝聽了這話,憤怒頃刻之間變成了驚駭。目前在西涼府的五萬大軍中,超過一半是野利遇乞和厄龐先前從東邊帶下來的敗軍,這兩人也一同造反,真可謂大勢已去了。斡道衝腦子裡亂作一團,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原本是打算去軍營調兵回來平叛的,可是如今看來,這肯定是不成的了。
一羣人奔出後門,後門外的小巷十分寂靜,不見半個人影,衆人不由的鬆了口氣。此時,王府內殺聲震天,喊聲動地,一片喧囂嘈雜。
一羣人匆匆朝巷子口行去。
突然,前方出現了無數火光。衆人一驚,連忙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只見火光之下站着無數的軍士,領頭一員大將,竟然就是厄龐。厄龐高坐在戰馬之上,哈哈大笑,揚聲道:“大王,你跑不掉了,快快束手投降吧!末將絕不會傷了你!”斡道衝一羣人趕緊轉身奔去,可是後方也出現了無數的叛軍堵住了小巷的另一頭。斡道衝等人絕望了,此時己方十幾個人已成甕中之鱉了。
李定坤坐到了斡道衝的位置上,哈哈大笑起來。衆部將一起拜道:“參見攝政王!”李定坤得意洋洋,大聲道:“諸位助本大將軍成此大功,本大將軍定然重重有賞!”衆將欣喜不已。
就在這時,幾個人從門口涌了進來,卻是厄龐等押着狼狽不堪的斡道衝進來了。李定坤站起身來,走到斡道衝面前,十分得意地問道:“大王,想不到吧?”
斡道衝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定坤,恨恨地道:“我真恨啊!爲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大夏原本中興在望,卻出了你這麼個亂臣賊子,徹底毀掉了大夏中興的希望!”說到恨處,便想撲上去撕咬李定坤,可是被兩個叛軍士兵拽着雙臂,根本就無法動彈分毫。
李定坤冷笑一聲,沒好氣地道:“別把自己說得好像是我們党項人的救世主似的!你可不是!當初要不是你,興慶府也不會丟掉了!至於中興大夏,你那種縮頭烏龜般的做派就能中興大夏了,真是可笑!我跟你的做法不同,我會等到燕雲和吐蕃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出兵突襲燕雲軍側後,與吐蕃軍兩相夾擊,一鼓作氣殲滅燕雲軍!隨即揮軍東進,收復興慶府,歸復大夏舊疆,然後跨過黃河直搗中原,成就萬世不朽之功!”
斡道衝又是焦急又是氣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先前吐蕃使者殺死看守逃走,只怕不是他們自己乾的吧,而是你將他們放走的!”
李定坤流露出驚訝之色,點頭道:“不錯!”看了一眼斡道衝,半嘲諷似的道:“你也真聰明,居然猜到了這一點!”李定坤哼了一聲,道:“你通過吐蕃使者,和吐蕃人勾結上了!沒想到啊,我真是低估你了,我原本以爲你只是一介武夫,卻沒想到你居然城府如此之深!你和吐蕃究竟結得什麼盟?”這最後一句問話滿是質問的語氣,渾不像是個階下囚。
李定坤正想將自己的一番謀算和盤托出來炫耀一番,對於斡道衝的語氣倒也並不在意,笑道:“其實眼下正是反敗爲勝的大好良機!只要殲滅了眼前這十五萬燕雲軍,燕雲糧草不足,我軍便可乘此機會收復舊疆!我和吐蕃人已經約好了,待我們殲滅了這十五萬燕雲軍後,便大舉東進,我軍攻略河套,吐蕃大軍着攻打陝甘!燕雲軍方面定然是猝不及防,我軍勝算很大!”
斡道衝冷笑連連,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李定坤,輕蔑地道:“你太小看燕王和燕雲軍了,如此紙上談兵的一番做爲根本不可能達到目的!”
李定坤大怒,冷聲說道:“聽了你這番話,我真是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投靠了楊鵬!那楊鵬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並非是不可戰勝的,再者說,他臥病在牀難以理事,燕雲羣龍無首,這正是我們打敗燕雲收復河山的大好時機!”隨即傲然道:“燕雲軍之前之所以接連取勝,不過是詭計使然,如今使詭計的變成了我們,而燕雲一方則是猝不及防,我軍沒有不勝的道理!”厄龐附和道:“大將軍所言極是!這一回,咱們大夏勝券在握了!”
斡道衝冷笑道:“就算你能夠成功,也不過是犯上作亂的叛逆!”李定坤道:“犯上作亂的是你,不是我李定坤!”隨即取出一份聖旨,高高舉起,大聲道:“太后代陛下傳下聖命,令本大將軍率軍剿滅犯上作亂的叛逆斡道衝!本大將軍是奉旨行事,拿你這個叛逆!”斡道衝大驚,難以置信地道:“怎麼,怎麼可能!”
李定坤洋洋得意地道:“太后親手將聖旨交予我手,難道還有假的不成。”李定坤說道‘太后’這兩個字時,眼中流露出曖昧難明的味道。斡道衝看見了李定坤的神情,突然想到不久前流傳的一個留言,登時所有事情都明白了,暗罵蕩貨不已。
野利遇乞奔了進來,朝李定坤行禮道:“大將軍,嵬名休哥和李奉龍所部叛軍已經被擊潰,李奉龍畏罪自殺,嵬名休哥逃脫。”李定坤點了點頭,“好!大事總算完成了,我等總算沒有辜負太后和陛下的重託!”扭頭看向斡道衝,得意洋洋地問道:“我該怎麼處置你呢?”斡道衝哼了一聲,“成則王侯敗則賊,你殺了我吧!”
李定坤道:“你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你肯承認罪過,我可以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太后仁慈,定會赦免你以往的罪過!”
斡道衝已打算不活了,便豁出去了,瞥了李定坤一眼,嘲諷道:“怕是大將軍在太后的牀榻上同太后說這一番話吧!”李定坤大驚失色,其餘衆人則是心頭一動神情古怪。李定坤惱羞成怒,罵道:“老不死的東西!真正是給臉不要臉!既然你想死,本大將軍便成全了你!來啊!”當即便有兩個士兵上前應諾。李定坤指着斡道衝喝道:“把這個老傢伙拖下去,凌遲處死!!”斡道衝大驚,他雖然決心一死,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用如此殘忍的辦法來對付自己,驚駭憤怒涌上心頭,禁不住大罵起來。
就在這時,南城門方向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廝殺聲和怒吼聲。李定坤等人驟然聽到這個聲音都不由得一愣。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