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把目光投到宥州之上,搖頭道:“不知道!末將希望宥州還在,可是宥州那邊的情況實在無法讓人安心!那一萬軍隊雖然精銳善戰,可那雪山軍也不是吃素的,六萬人馬,六倍於我,更嚴重的是西夏人在放棄宥州之時把城門城牆都給搗毀了,我軍根本就不佔多少地利!”
楊延昭看了一眼楊琪,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宥州已經失守了?”楊琪點了點頭,“只怕就是如此!”楊延昭看向宥州,皺眉道;“若是如此,楊德政只怕很難完成我交給他的任務!”伸出手指,指了指宥州,又指了指長城嶺,“破宥州之後,西夏軍一定會直驅長城嶺,以切斷我軍退路!整兒就算無法完成我給他的任務,阻敵一段時間一定是辦得到的!我在想,我軍是不是應當退回鹽州,然後退守長城嶺!”
楊琪道:“這恐怕不容易。我軍一旦撤退,敵軍騎兵必然會乘機進攻,撤軍路上,難以防禦,一個弄不好只怕會被他們打敗,那樣可就更加不妙了!”
楊延昭沉默片刻,問道:“你說那位西夏女皇帝現在在想什麼?她是不是已經猜到我派出兩萬騎兵回援宥州的事情了?”楊琪思忖道:“這位女皇帝,雖然只是個女子,卻狠辣果決,智勇雙全,今天這一場大戰,我軍戰騎始終都未出現,肯定被她瞧出了端倪!”
楊延昭皺眉道:“那麼她一定會採取相應的措施。我若是她的話,”頓了頓,手指指了指鐵門關,“一定會分出一支軍隊支援鐵門關以防備萬一!”如果李清霞聽到了這番話,一定會無比欽佩,因爲楊延昭對她的判斷可謂絲毫不差。
楊琪看着地圖思忖着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將軍,她會不會改變策略,以一部守備西平府,而以主力趕往鐵門關,然後從宥州方向對我軍發起猛攻?”
楊延昭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會!經過這兩天的戰鬥,她已經很清楚我們燕雲軍的強悍戰鬥力了,她決不敢只留下一部分軍隊守備西平府,她會覺得只留下一部分軍隊守備西平府很不保險,萬一被我軍突破了西平府,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低下頭,思忖道:“如今的局面,我軍固然難以撤退,可是那位西夏皇帝也是無法脫身啊!”
楊琪憂心忡忡地道:“萬一出現最壞的情況,我們可就危險了!”楊琪是說萬一楊德政無法抵擋住李存孝的進攻的話,目前在這裡的這七八萬兵馬便會陷入無路可退的險惡境地,那時西夏軍不必來進攻,只須卡住各處要道,餓也把他們這支軍隊給餓死了。
楊延昭看着地圖淡淡地道:“西夏人想要做到那一步,也沒那麼容易。”看了一眼楊琪,“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昨天就已經派出快馬信使前往延安府調兵了。”楊琪眼睛一亮,急忙問道:“是蕭豹衝等人的兩萬戰騎?”楊延昭點了點頭,“這兩萬兵馬一直未動便是爲了以防萬一!如今必須用他們了!”思忖片刻,擡頭看向地圖,道:“我們的任務並非是要橫掃西夏境內,直搗興慶府,而是要牽制住西夏的主力部隊,爲燕王攻入興慶府創造條件!因此,就算出現了最壞的情況,也沒關係,只要我們能夠牽制住敵軍主力直到燕王攻破興慶府,那時我們的面臨的危險便自然解除了!”楊琪點了點頭,道:“六哥所言極是!”
楊延昭又沉默片刻,道:“不過我們也不能不去考慮如何消滅更多的敵人!我有一個計劃,如果德政那邊的情況還好的話,或許可以取得出其不意的勝利!”隨即將計劃仔細對楊琪說了一遍。楊琪思忖着點了點頭,隨即抱拳:“六哥,讓我去吧!”楊琪笑道:“我本來也是要讓你去的,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啊!”楊琪笑了笑。
楊延昭微微皺起眉頭,叮囑道:“如果整兒所部已經被擊敗,你要立刻趕往長城嶺,主持防禦!長城嶺無論如何不能丟,你和所有將士,就是全都死光了,也必須給我守住長城嶺!”楊琪斬釘截鐵地道:“六哥放心,末將絕不會讓敵軍越過長城嶺一步!末將這便啓程了!”楊延昭點了點頭,“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自己保重!”楊延昭一點頭,抱拳道:“將軍也多保重!”語落便轉身去了。打開帳簾,鑽了出去,轉眼之間,身影便消失在了漫天黃沙之中。
隨即樊龍和楊貴從外面進來了,樊龍大咧咧地罵道:“他媽的,這什麼鬼地方,颳風都跟咱們中原不一樣,簡直跟鬧妖魔鬼怪似的!”楊貴的鎧甲顯然擦洗過了的,可依舊是一片猩紅的模樣,敵人的鮮血實在是太多了,洗都洗不掉。
兩人來到楊延昭面前,一起行抱拳道:“父帥(將軍)!”
楊延昭微笑道:“西夏周圍有許多大漠,因此從大漠方向吹來的大風便會捲來無數黃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中原很難看見這樣的景象,不過西夏這邊卻十分常見!”兩人點了點頭,樊龍大咧咧地道:“俺反正不懂這些,跟着將軍就是了!”
楊延昭呵呵一笑,問樊龍道:“我們的糧草都保護好了嗎?”
樊龍抱拳道:“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用帳篷把所有的糧草垛子都罩了起來,每一個糧草垛子四面都打下了十幾根木樁,風沙就是再猛烈些,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楊延昭點了點頭。隨即目光看向楊貴,這時,他的眼神中才流露出慈父的神情來,問道:“你有沒有受傷?”楊貴搖了搖頭,“沒有!”楊延昭點了點頭,“那就好!”頓了頓,吩咐道:“你們下去,輪番巡視,絕不可被敵軍偷襲了咱們!”兩人抱拳應諾,轉身離去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西夏軍沒再出戰,而楊貴則每天率領五百火山軍前往城下挑戰,可是西夏方面卻始終不加理會,西夏方面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堅壁死守了!
西夏的將士們都樂得如此,經歷了幾天前與燕雲軍的惡戰之後,所有西夏將士都覺得與燕雲軍戰鬥,分明就是去找死,因此爲了小命起見,能不與燕雲軍做戰,最好不要與燕雲軍做戰。
相較於將士們的輕鬆自在,身爲西夏皇帝的李清霞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連續幾天了,依舊沒有李存孝方面的消息,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李宗道眼見李清霞焦躁地來回踱着步,於是安慰道:“陛下不用着急,想必是因爲這場大風沙阻絕了道路,因此存孝的信息纔沒有傳過來!”李清霞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由的安心了不少。
李宗道道:“存孝智勇雙全,末將相信,他一定已經攻下了宥州,也一定已經挫敗了敵軍的偷襲!陛下放心好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的!”李清霞點了點頭,回到座位前坐了下來,苦笑道:“這種日子真是一種煎熬啊!”感到有些疲憊,站了起來,對李宗道道:“大元帥替我照看着,我到後面去休息休息,如果有李存孝的消息,立刻向我稟報。”李宗道躬身應諾。李清霞轉身轉過屏風,離開了大廳。
李清霞前腳剛走,一名親兵便領着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奔了進來。李宗道見狀,急忙問道:“是李存孝的消息嗎?”兩人朝李宗道行了一禮,信使道:“小人是奉左丞相之命前來報告京城情況的!”
李宗道感到有些失望。
信使從懷中取出一封加蓋了左丞相大印的書信,雙手呈給李宗道。李宗道接下書信,拆開來,取出信紙,展開看了一遍,微微皺起眉頭。信中說了興慶府目前的大致情況,局勢還算穩定,不過卻是人心惶惶,已經出現了一些謠言,這使得原本就不安的人心更加的動盪,而最令人擔心的是由於之前政變而是去了權力的那些貴族的動向,他們似乎正在策劃什麼陰謀;除了這些內容之外,還有關於北方戰況的消息,陳梟親率的燕雲大軍受阻於克夷門,北面暫時不需要擔心。
李宗道皺眉喃喃道:“那些貴族究竟想幹什麼呢?陛下念在同族之情,這才格外開恩,那些傢伙難道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與此同時,在興慶府的一座不起眼的民居內,一對男女正在密議。男的正是之前顯赫一時的國舅爺李仕成,而那個女人,十分年輕美麗,骨子裡流露出幾分狐媚的氣韻,正是李仕成的女兒,西夏先帝身邊的那位蘭妃。當日李清霞發動政變之時,便要除掉這兩個在她看來禍亂國家的禍害,可是當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對父女,後來李清霞登基,軍政要務十分繁雜忙都忙不過來,便將這件事放下了,沒曾想,這對父女竟然就躲在興慶府中,哪裡也沒去。
“還以爲李清霞真的能打敗燕雲軍,沒想到轉眼之間局勢便急轉直下,我看李清霞她撐不了多久了!”李若蘭幸災樂禍地道。
“父親,咱們得加快進行那件事情!如今那妖女的軍隊全都集結在外面,正是行事的大好時機,只要能夠說服城防將軍,大事便定了!”李若蘭興奮地道。
李仕成憂心忡忡地道:“如今我們大夏大軍正和燕雲大軍鏖戰,打得難解難分!如果咱們這個時候發難,會不會,會不會反而幫了燕雲的忙?如果咱們發動,李清霞必然率軍討伐,那時只怕燕雲軍便長驅直入無人可擋了!我們鷸蚌相爭,燕雲那漁翁卻坐收紅利,咱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若蘭沒好氣地道:“燕雲的出兵檄文說的明明白白,就是爲了討伐李清霞那妖女犯上作亂篡奪皇權之罪!咱們匡扶正朔,正是和燕雲的目的一致的!我們和燕雲一同剿滅了叛逆,目的達到,燕雲自然而然就會退兵了!”
李仕成苦笑着搖了搖頭,“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看了一眼李若蘭,“女兒啊,燕雲大軍勞師動衆,豈肯輕易退兵?”
李若蘭毫不在意地道:“那好辦,我已經想好了,待消滅了李清霞之後,便將西平府以東以南的土地全都割讓給燕雲,相信燕雲會心滿意足的!”李仕成思忖着點了點頭。這父女兩個耍陰謀詭計確實有兩把刷子,可是卻完全不懂軍事,他們居然不明白,一旦西平府以東、以南的土地全部丟失,西夏將會面臨如何險惡的境地!燕雲一旦在那些地方紮下根來,便如同一柄戰斧時刻懸在西夏的頭頂,隨時都會斬落,西夏若要生存下去將更加困難。
李仕成看了李若蘭一眼,“女兒,爲父覺得此事咱們還是稍微壓一壓的好。如今局勢還不太好說,李清霞大軍和燕雲大軍打得難分勝負,此時咱們發難,實在說不好究竟是福還是禍!若在咱們發難的同時,李清霞竟然打敗了燕雲軍,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李若蘭皺起眉頭來,看了一眼李仕成,問道:“父親是什麼意思?”
李仕成道:“爲父覺得咱們應該謹慎一些,要知道這種事情一個弄不好可就是抄家滅族粉身碎骨的下場啊!如今李清霞大軍正和燕雲大軍鏖戰,咱們且看戰局如何發展再做決定。爲父的意思是,若戰局對於李清霞有利,咱們就別這麼幹了,還是想辦法逃去中原爲妙,反正咱們的老家在河南,也不算背井離鄉;如果戰局對於燕王有利,咱們便做那件大事,同時派使者去和燕雲方面聯絡,就按照女兒的意思行事。你看如何?”
李若蘭想了想,覺得父親所慮也是有道理的,輕輕地點了點頭,“也好!”擡頭看了一眼父親,皺眉問道:“父親認爲李清霞有可能取勝?”
李仕成緊皺眉頭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這可真不好說啊!說實在的,爲父對於這個李清霞雖然極之痛恨,卻也十分佩服!這麼厲害的人物,別說女人中間絕無僅有,就是男人中間也少見吶!”李若蘭心生醋意,哼了一聲。李仕成看了李若蘭一眼,笑道:“女兒你不要不服氣,你想想看這段時間以來李清霞的所作所爲,難道爲父說的不對嗎?”李若蘭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和李清霞的所作所爲,不由的背脊發寒,不過嘴上依舊不願意承認。
李仕成思忖道:“燕王是當今天下蓋世的大英雄,楊延昭也是幾百年來的第一名將!可是雙方之間最終誰勝誰負還是難說得很!只怕都有可能!咱們還是小心爲妙!”
李若蘭突然感覺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了,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這個愛財如命的父親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稍作思忖,道:“父親說的有道理,局勢如何咱們還得再看看!此事關係重大,我們確實不可衝動行事!”擡頭看了父親一眼,道:“不過去和燕雲接洽的密使可以派出去了,先打一個底子,之後便好行事了!”李仕成點了點頭,道:“女兒放心,人早已經派出了。”
月光下的克夷門,背靠巍峨羣山,傍依滔滔黃河,雄關險隘,氣象不凡。楊鵬坐在軍營旁的山坡上,望着遠處的克夷門,面露思忖之色。山坡下馬蹄聲傳來,楊鵬收回目光朝山下看去,只見十幾騎正飛馳而來,領頭的那個騎士,紅顏武裝,英姿颯爽,格外引人注目,正是他的妃子兼將軍,楊二丫。楊鵬不由的面露笑容,站了起來。
那一行騎士奔到楊鵬前方數步開外,紛紛勒馬翻身下來,楊二丫快步奔到陳梟面前,喚道:“大哥……”
楊鵬笑着調侃道:“是不是想大哥了?”楊二丫的嬌顏立刻緋紅起來,含情脈脈地看了楊鵬一眼。楊鵬抿嘴一笑,伸手握住楊二丫的纖手,在小山坡的草地上漫步起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不想任何聲音打擾了此刻的氛圍。
“知道嗎,大哥最大的願望可不是什麼君臨天下,而是和你們一道,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就像現在這樣散步,無憂無慮的,那可有多快活啊!”楊鵬一臉嚮往地道。
楊二丫不由的流露出憧憬的神情來,她也好想那樣的生活,不過隨即便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嘆了口氣,看着楊鵬那棱角分明的側臉,癡癡地道:“大哥是威震天下的燕王,想要過上隱居的生活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楊鵬苦笑了一下,停下腳步,就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楊二丫見狀,便在他的旁邊坐下,看着他的側臉,她的眼中彷彿就只有楊鵬的存在。
楊鵬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情不自禁地道:“大哥雖然是縱橫天下的燕王,可是在老天面前卻和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分別!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老天她要玩我的話,我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我很感激,她讓我認識了你們,卻很害怕,她突然將我們拆散!……”突然,楊鵬感到一具溫香的嬌軀投入了懷中,不由的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楊二丫正在懷中瑟瑟發抖,臉上全是惶恐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格外可怕的事物一般。
楊鵬大感驚奇,摟住瓊英問道:“你怎麼了?”楊二丫擡起頭來,突然留下了眼淚,十分傷心害怕的模樣,此時的楊二丫,哪裡還像燕雲軍中那位叱吒風雲的女將軍,分明就是一位受到了驚嚇的女人,惹人憐愛至極。
楊鵬見她這個模樣,憐意大生,伸出手指輕輕地擦掉了她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問道:“怎麼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大哥在!”
楊二丫傷心地搖了搖頭,突然撲進楊鵬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摟住楊鵬的虎腰,悲聲泣道:“我不要離開大哥!我不要離開大哥!!……”楊鵬一愣,隨即明白了,鬧了半天,原來她是因爲自己剛纔那番無心的話而傷心了。楊鵬感到有些好笑,隨即卻十分感動,一雙手臂不由的緊緊地摟着楊二丫,低下頭,在她的耳邊柔聲道:“只要二丫妹妹願意,咱們不僅今生今世會在一起,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都會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也不會改變!”楊二丫擡起頭來,淚光婆娑的美眸癡情地看着陳梟。
楊鵬看着近在咫尺的楊二丫,不由的心頭一蕩,情不自禁地便俯下頭去,吻住了她的紅脣。楊二丫下意識地熱情地迴應着,美眸迷離,盪漾着無邊柔情。突然美眸中流露出驚慌之色,猛地一把推開了楊鵬,隨即整個人離開了楊鵬的懷抱,月色下低垂着頭,不敢看楊鵬,一張嬌顏紅得好似最美的紅花一般,一顆芳心在胸中怦怦直跳,似乎要破胸而出了!
楊鵬心中愛意大盛,笑眯眯地道:“不是要和大哥到天荒地老嗎?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就跑了!”楊二丫連忙道:“不是的,有別人在呢!”楊鵬恍然大悟,看了看站在周圍都很知趣地背轉了身子的衆衛士,笑呵呵地對楊二丫道:“他們看不見的,我們繼續吧!”楊二丫連忙搖了搖頭,“不要!羞死人了!”
楊鵬笑了笑,心裡真是愛死了這個美麗、單純、又深愛着自己的女子。整個人躺了下去,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巨大的恐懼來:‘如果,如果老天哪一天突然又一抽風,讓我回道原來,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楊二丫他們了?!’一念至此,只楊二丫感到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般。
楊二丫見楊鵬突然不說話了,以爲楊鵬生氣了,看了他一眼,卻從他的臉上看見到一種極度恐懼的神情,不由的十分驚訝,她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大哥居然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在她的感覺中,大哥就是無所畏懼所向無敵的大英雄,怎麼可能有事情會讓他害怕?
“大哥,你……”話還沒說完,楊鵬便側過身子來,摟住了她的纖腰,把頭埋進了她的懷抱。楊二丫發了會兒呆,隨即心中升起母性的感覺來,情不自禁地摟着楊鵬的腦袋,下意識中好像是要保護大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