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口。中軍大帳。王行套着一身怪異的衣服進入到了帳篷內,見到了楊德政以後,一個勁兒的在憨笑。楊德政正在批孫僅準派人送來的豐州、勝州兩地的政務。見王行進入到了帳篷裡以後,一個勁的衝着自己傻笑,就沒好氣的道:“有什麼喜事引得你這麼高興?難道是有人介紹了一個老寡婦給你當婆娘?”
王行樂呵呵的笑着,擺動着胳膊腿兒,神神秘秘的問道:“將軍,您瞧瞧屬下今天有什麼不同的?”楊德政放下了手裡的筆,仔細打量了一下王行,說道:“今天的衣服看着不一樣,有些大了。”王行誇張的叫道:“將軍,您別瞧着這衣服大了,這裡面可有大學問在。”說着,王行就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在自己胸膛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長刀在王行的衣服上劃開了一個口子,但是卻沒傷到王行。楊德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訝道:“這是棉甲?”王行得意的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將軍您有見識,這確實是棉甲。”楊德政站起身,離開了桌案,走到了王行面前,仔細端量着棉甲,問道:“哪兒來的?”
王行嘿嘿笑道:“有人送了六大車,整整一萬多件,已經到了軍營門口了。”楊德政大喜道:“快快帶我去看看。”大戰在即,任何一個能幫助楊德政取得勝利的東西,楊德政都不會錯過。王行帶着楊德政出了軍營,在軍營門口的兩棵老槐樹旁,蹲着一羣衣衫襤褸的漢子,他們似乎很少出遠門,所以對軍營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畏懼。
爲首的是一個老頭子,瞧着年齡,已經有七十多歲了,顫顫巍巍的像是一陣風能吹到。王行見到了老頭子,大聲的呼喊道:“鄭老西兒,我們將軍來了。”老西兒可不是人名,而是一種口語。孫僅就因爲在代州任職了一任縣令,就多了一個孫老西兒的諢號。
鄭老西兒瞧見了王行身邊的楊德政以後,慌忙的站起身,搓着手湊到楊德政身邊施禮。“草民參見將軍。”楊德政上前,扶起了鄭老西兒,道:“老人家不必多禮。”鄭老西兒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轉頭瞪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族裡面的小年輕,瞪眼道:“還不叫人,傻愣着幹嘛。”
那些個蹲在地上的漢子們,紛紛起身侷促的向楊德政施禮。楊德政說了一句,“不必多禮。”鄭老西兒搓着手,說道:“將軍先前把遼人趕出了勝州,如今爲了我們這些老西兒,又要守在陳家口。草民們也沒啥報答將軍的。聽說將軍麾下的兵馬沒個防身的東西。草民就發動了鎮子上的大家夥兒,趕製了一批棉甲,給你們送來。”
楊德政望着牛車上捆綁的整整齊齊的棉甲感觸良多。牛車上的棉甲很多,打理的也很整齊。可是那顏色不一的布料,卻告知了楊德政這些棉甲的來歷。勝州的百姓,在遼人的剝削下,本來就過的悽慘。
如今爲了湊足這些個棉甲,只怕整個鎮子上,都沒有完整的被褥了,估計也沒有多少衣衫可以穿了。而且,棉甲裡面許多要害處要縫製鐵片。相信鄭老西兒鎮子上的帶鐵的東西,也被他們搜刮乾淨了。楊德政深深的向鄭老西兒作揖,“我相信,將士們穿着這些棉甲,一定會不死不退的。”
鄭老西兒被楊德政施禮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慌忙的躲閃過了楊德政施禮。有些慌張的說道:“都是好娃娃,可不敢讓他們死。最好都能活着回來。”楊德政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吩咐王行,道:“快去讓火頭軍,準備幾桌飯食,讓大家都填飽肚子。再去找掌管錢糧的軍司馬,支一筆錢財和糧食交給鄭老西兒。”
王行領命,立刻就去辦了。鄭老西兒一個勁的叫喚着,“將軍啊!咱們只是想盡一份力,可不敢拿錢糧,拿了虧心啊。”楊德政安慰了鄭老西兒幾句,吩咐着已經傳達完了楊七的命令回來的王行先帶着鄭老西兒一行下去休息。他匆匆回到了大帳內,鋪開了一張宣紙,提筆揮毫,在上面寫了一行大字。
“伐遼第一功!”
五個大字,寫的剛勁有力。楊德政又取出了自己的引信,在上面蓋上了印。就在這時兒,王行匆匆進入到了大帳內。“將軍,那個倔老頭兒不肯領受將軍的好意,帶着他的人跑了。”楊德政長嘆了一聲,苦笑道:“好一個倔老頭兒。這就是淳樸的百姓啊!你對他們的好,他們一刻也不會忘。”
楊德政捲起了桌上的宣紙,說道:“快馬加鞭去送給鄭老西兒。送完了東西,再去一趟豐州城,告訴孫僅,凡事持有本帥手書的村鎮,一律減免五年賦稅。同時,讓軍司馬,派人把錢糧送到鄭老西兒他們的鎮子上。”
王行恭敬的接過了“伐遼第一功!”的手書,鄭重道:“屬下遵命。”鄭老西兒拿到了“伐遼第一功!”手書和軍司馬送過去的錢糧以後,會有何反應,楊德政不知道。但是楊德政覺得,在他錢糧充足的情況下,不能苦了善良的百姓。然而,楊德政以爲這件事兒就這麼結束了。
卻沒想到,鄭老西兒似乎是開了一個頭兒。從鄭老西兒送過了棉甲以後,各地的百姓們也陸陸續續送來了許多東西。幾乎送什麼的都有。而且他們完全不圖回報,似乎爲了避開楊德政的賞賜,後面送東西的人,乾脆就把東西送到了軍營門口以後,人就消失了。即便是楊德政命人給鄭老西兒送去的錢糧,也被他們悄無聲息的送回來了。
楊德政讓軍司馬統計了一下。百姓們送來的東西,有一半兒都是吃食。剩下的一半兒,有棉甲,有鐵甲,有兵器,還有不少的弓弩。楊德政甚至在百姓們送來的東西里,發現了一百套的明光鎧。而且從上面的壓印和陰文看,都是唐朝的老物件。
楊德政被百姓們感動了淳樸感動了一把。他大手一揮,決定了減免勝州百姓五年的農稅。豐州城的孫僅,在拿到了楊德政的命令以後。當即就要辭官。最後還是楊德政派人送去了一部分在勝州繳獲的遼人的財物以後,才穩住了要辭官的孫僅。
孫僅不客氣的收下了楊德政送去的錢財以後,還派人義正言辭的告訴楊德政。如果楊德政再這麼肆無忌憚的減免農稅的話,他立馬辭官。而且是沒有三百萬兩銀子補入府庫,他非辭不可的那種。楊德政也明白,孫僅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誡他,讓他不要憑藉自己的喜好肆意的攪亂豐州、代州和勝州的政務。孫僅如今可是統管三州政務的大佬。
放在大宋,那可是從三品的官銜。楊德政深刻的明白孫僅的意思,也就沒去責怪他。
正當楊德政被百姓們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時候,給他添堵的人,達到了代州。汴京城天使到達代州的消息,早已傳到了代州城府衙內。陳江陵作爲代判代州事,親自阻止了一班人馬迎接。
代州城南門。陳江陵穿着官服,帶領着府衙裡的人,恭迎汴京城的天使。侯仁寶坐着八擡大轎,身後跟着大隊人馬,捧着聖旨,打着令旗,舉着儀仗到了代州府南門。
達到了代州城南門以後。一字排開的二十位金甲護衛,威風凜凜的。“下官代判代州事陳江陵,恭迎天使。”陳江陵領着代州府衙裡的大小官員,躬身恭迎侯仁寶。侯仁寶隨手掀開了轎簾,瞥了陳江陵,然後放下了轎簾子,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陳江陵?你算個什麼東西。叫楊延昭和楊德政來見我。”一句話落。把陳江陵氣的臉色漲紅。陳江陵卻不敢發作。他依舊躬着身,擺手讓衙役們去楊府找楊延昭。
楊延昭在得到了消息以後,匆匆的趕到了代州城南門。楊延昭對於大宋朝廷是忠誠的,對於大宋朝廷派來的天使是敬畏的。到了代州城南門以後。楊延昭恭敬的對侯仁寶的轎子施禮,道:“草民楊延昭,恭迎天使。”
八擡大轎內,侯仁寶在閉目假寐,似乎沒有聽到楊延昭的聲音。楊延昭就這麼躬身站着。足足站了兩個時辰的時間,轎子內的侯仁寶才睜開了雙眼,淡淡的問道:“楊德政呢?爲何他不來見本官?他可知道怠慢了天使,是何種罪過?”
楊延昭沉聲道:“小兒有要事在身,得罪之處,還望天使海涵。”侯仁寶打了一個哈欠,道:“罷了,本官就暫時不追究他的罪責了。本官困了,給本官准備一個休息的地方。本官要小酣一會兒。”
自始至終,侯仁寶都沒有下轎子的意思。侯仁寶的轎子進入到代州城以後,直接擡到了代州城驛站。侯仁寶派人去驛站裡面瞧了瞧,覺得不滿意。楊延昭只能安排侯仁寶住在了楊府。
侯仁寶住進了楊府以後,徹底當起了大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甚至還有要楊延昭伺候他的意思。楊延昭也事事順着他。畢竟,楊延昭心裡有愧。他覺得楊德政在勝州乾的事兒,明顯是楊家對不起了朝廷。酒足飯飽了以後的侯仁寶,由楊延昭親自陪着參觀楊府。在楊府裡轉了一圈,瞧着奢華了楊府,明目張膽的向楊延昭索賄。
楊延昭將他到了代州以後,好不容易攢下的一萬兩銀子,全部送給了他。就這,侯仁寶還不滿意。嫌棄楊延昭送的少了,頻頻出言譏諷老楊。大宋的文人,在武將面前,特別是楊延昭這種忠心耿耿卻失去了權勢的武將面前,非常的硬氣。
楊延昭被侯仁寶譏諷着,心裡惱怒,卻不敢說出來。侯仁寶在楊府轉了一圈,就到了楊德政的院子外。楊德政的院子,算是楊府內一塊精緻典雅的地方。瞧着了楊德政的院子以後,侯仁寶翹起了八字鬍,問道:“此處是何地?”楊延昭陪着笑臉道:“此處乃是小兒楊德政住的地方。”侯仁寶頓時來了興致,也不跟楊延昭打招呼,邁步進入到了院子裡。
“進去瞧瞧。”繞過了院子前的竹林,一座小樓,一汪湖水出現在了侯仁寶面前。在那湖水旁邊,一位佳人皺着眉頭,癡癡的望着天邊。佳人貌美,宛如九天玄女。侯仁寶一下子看癡了。
“咳咳~”楊延昭瞧着侯仁寶那色迷迷的嘴臉,黑着臉咳嗽了一聲。事實上楊延昭心裡也震驚,他知道兒子新收入了府中一個妾室,聽說美的傾國傾城,只是一直沒見過。也許有人覺得誇張,事實上一點兒也不誇張。醒雖然進了楊府,可是並沒有向楊延昭和柴郡主敬茶。
而楊延昭也基本上不到兒子的小院子裡來,更不可能跑到兒子院子裡來看兒媳婦。醒又足不出戶,所以楊延昭還真沒見過初醒。楊延昭咳嗽了一聲,把侯仁寶驚醒了。侯仁寶望着初醒,吞嚥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問道:“此女是誰?”楊延昭聽到這話,面生怒意。
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楊延昭也知道汴京城裡的文官們經常互贈姬妾,可是這種骯髒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楊家。楊延昭沉聲低喝斥道:“侯天使,天色晚了,該回房歇息了。”侯仁寶一顆心都掛在了醒身上,那會在意楊延昭臉上的怒意。
他隨意的擺手道:“不晚不晚。本官聽聞,楊德政收了一房美豔的姬妾,莫非就是此女?”楊延昭再次重聲提醒侯仁寶,道:“侯天使,該休息了。”侯仁寶反應了過來,擡起頭看着滿臉怒意的楊延昭,恬不知恥的說道:“楊延昭,你若是把此女送給本官。本官回到汴京以後,一定幫你們楊家多說好話。說不定還能讓你們楊家免遭牢獄之災。
你應該清楚,楊德政在豐州和勝州做的事情,已經引起了陛下的震怒。沒有本官說項,你們楊家免不得滿門抄斬之罪。”楊延昭不接話,只是提醒了侯仁寶一句,“天色晚了,該休息了。”同時楊延昭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驚醒了正在湖邊發呆的醒。
勝州。陳家口。楊德政還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和老孃正在爲自己的事兒賭氣。他正在忙率的加緊備戰。他們換上了棉甲花花綠綠的雖然看起來很滑稽,但是楊德政卻覺得,有棉甲的保護,他麾下的復興步卒的戰鬥力,應該提升了一倍不止。
兵器工坊鑄造的第一批的橫刀和箭矢已經給將士們配上。換了一次裝備的復興軍,看起來已經脫離了流民兵的影子,開始向正規軍大踏步的邁進。楊德政對此趕到很欣慰。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遼人南下的腳步能慢一些,好多給他一天時間準備。
只要遼人遲來一天,楊德政麾下的勢力就能增加一份。晉軍的兵馬在楊五和彭湃的訓練下,也正在迅速的形成。至少目前爲止,晉軍的兵馬已經完成了簡單的隊列訓練。在隊列訓練完成以後。
楊新並沒有按照原有的訓練方式,去訓練將士們殺敵的本領。而是想出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去訓練晉軍的膽量。這不,今日楊德政在軍中參觀的時候,就看到了楊新在訓練場上架起了五十個大火圈。一隊隊的晉軍軍卒們,排成隊列從大火圈中鑽過。
楊新設立的大火圈可不是無害的,反而存在很多危險。僅僅一上午的時間,晉軍軍卒裡面,就有三百多人受傷。即便如此,楊新依然沒有停下膽量的訓練,甚至在彭湃的幫助下,變本加厲的整出了許多懲治人的東西。總之,從楊新開始訓練軍卒們的膽氣開始。
軍中的傷亡就沒有開始停過。而楊新的軍中,也多出了一個專門安置傷兵的營地。楊新在軍中參觀完了訓練以後,就去了軍中的傷兵營裡,給從豐州、勝州臨時徵調的大夫們培訓緊急救援的措施。
楊德政就這麼周而復始的忙着。這一日,楊德政剛從傷兵營出來,就見到陳耀歡喜的衝向他,隔着老遠,就聽到了陳耀驚喜的喊叫聲。“將軍,城牆築起來了。”楊德政聞言,明顯愣了愣,等到陳耀走近以後,他愕然道:“怎麼這麼快?”
陳耀樂呵呵笑道:“咱們可是用四十萬人在築三裡地的城牆,這已經算是慢了。今天城門樓子掛匾,楊貴將軍讓屬下請您過去。”楊德政振奮的點了點頭,道:“等我一下。”
城牆築造好了,對楊德政而言可是一件大喜事。有這一道城牆在,楊德政就不會再懼怕遼人大軍壓境了。楊德政回到了帳篷裡,清洗了一會兒以後,換上了一身已經拋光的明光鎧,威風凜凜的跟着陳耀前往了陳家口。到了陳家口以後,楊德政就看到四十萬的百姓們匯聚在一道高聳厚實的城牆前,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楊德政站在這道城牆前,深情有些恍惚。
楊德政記得,半個月之前,此地還是一片平地。半個月後,卻升起了一道高達四丈的城牆。楊德政在萬衆矚目下,策馬到了城牆下,他跳下了馬背,撫摸着關牆上冰冷的青石,心裡卻一片火熱。
陳耀猜不透楊德政心裡想什麼,見楊德政撫摸着關牆上的大青石,就趕忙解釋道:“這些大青石磚,都是百姓們一錘子一錘子從山中開採出來的,絕對沒有偷工減料的。”臨了了還補充了一句,“屬下和楊貴將軍盯着呢,沒人敢。”
楊德政很像感嘆一句,真是一個建築史上的奇蹟。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嚥了回去。他轉頭望着那些負責築城的衣衫襤褸的百姓們,他不認爲這一座關城是一個奇蹟。這都是四十萬百姓,用一雙手,硬生生堆起來的,沒有一點兒奇蹟的成分。楊德政也絕不願意,用奇蹟兩個字,去抹殺百姓們的功勞。楊德政登上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城門樓子聳立在城關上。
楊貴帶着一羣類似工頭的老頭子,正在等候他。楊德政衝着他們抱了抱拳,鄭重的說道:“辛苦諸位了。”這些個工頭老頭子,連連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
楊貴笑呵呵的走上前,說道:“別講這些客套話了,百姓們不喜歡。你真要覺得他們辛苦,以後統治此地的時候,就對他們好一點兒。”楊德政苦笑道:“我已經一口氣減免了豐州、勝州兩地的五年賦稅了。再減免下去,孫僅非辭官不可。我手裡的文官不多,目前只有孫僅這麼一個棟樑之材,可不能放跑。”
孫僅的性子,楊延平多少了解一些,也知道孫僅是楊德政看重的人,所以聽到楊德政這麼說,楊貴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楊貴笑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給他們減免了五年的賦稅,也知道在賦稅這一條上,已經沒辦法再退讓了。百姓們也不求你再見減免賦稅了。
不過近日裡,有很多百姓找到了我,說是願意留在這陳家口過活。聽說你弄了一個什麼農墾兵團,所以他們也想加入進去。”楊德政愣了愣,說道:“這件事兒好辦,具體的事情,我全交給了陳耀負責。這樣,以後此地肯定要築造一個屯兵的關城,有近五萬的兵馬應該會駐守在此地。所以,以陳家口這一座關城爲界,往西,十里之內,全部用於屯兵練兵。
十里地外的那一大片的荒地和草場,全部劃撥給農墾兵團。可以允許他們的家眷們,在那裡自建村落。”跟在楊貴身後的老頭兒們聽到了楊德政的話,一臉激動。楊貴轉過身,笑眯眯的問他們,道:“怎麼樣,滿意嗎?”老頭子們激動的點頭道:“滿意!滿意!”
楊德政和楊貴兩兄弟,同時相視一笑。楊貴笑道:“瑣事已經瞭解,該做正事,今日此關落成,你需要給它一個名字。”楊貴沉思道:“你覺得陳家關如何?”楊貴愣了愣,臉上笑容漸漸的消失了,他低聲搖頭道:“不妥!陳家口之所以叫陳家口,是因爲此地原先住着陳氏一族。然,自從石敬瑭把此地獻給了遼人以後,遼人爲了方便統治此地,就殺光了陳家一族。
提到陳家,總是讓人莫名的有些傷感,還是換一個名字。”楊德政怔了怔,鄭重的點頭道:“那就叫復興關。此地就是燕雲十六州重新復興之起點。”楊貴眼前一亮,讚歎道:“甚好。”
楊貴早已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楊德政提筆揮毫,在宣紙上寫下了復興關三個大字,又在右下方的腳落,寫下了楊德政題四個小字。早已在城門樓子上準備就緒的兩對師徒,其中一對是專門負責雕刻的,他們在看過了楊德政的手書以後,就讓人用籃子把他們吊在城牆邊上。
在城牆邊上,略微向上的地方,有一塊專門留白的地方。師徒二人開始迅速的雕刻了起來。同樣的,另外一對師徒,也開始在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牌匾上,開始雕刻陰文。楊德政的字,就這麼被他們兩對師徒,原模原樣的刻在了城關和牌匾上。
雕刻的時間持續了一個時辰。當兩對師徒雕刻完成以後,時間剛好到達了正午。海量的竹子被扔進了火堆裡,在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中。楊德政掀開了遮擋在牌匾上的紅布。復興關三個字,鍍上了一層金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百姓們人羣中,爆發出了一陣狂熱的歡呼聲。漢人的百姓,心底裡對厚重的城牆總是有依賴性。一座高大的城牆,隔開了勝州和遼國。讓他們打從心底裡感覺到了安全感。
而當楊德政大手一揮,把駐地裡的兩萬復興步卒調遣上了城頭以後,百姓們就更覺得有安全感了。復興步卒已經勉強的有了士兵的影子裡,也經歷過了豐州和野乞幹泊的廝殺了。他們的膽量也不需要再去訓練了。
剩下的戰法和陣法的訓練,遠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楊德政把復興步卒調上了城頭以後,就全數的拜託給了楊貴。楊貴是楊延昭手把手教出來的,對於守城的戰法很擅長。
他也能臨陣磨一磨復興步卒。城牆建造的即厚實,有寬大,城牆上的過道足有兩張寬。因此楊貴在城牆上訓練復興步卒完全施展得開。城牆建造完了,但是楊德政和楊貴都沒有遣散四十萬百姓的意思。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