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兒低下頭去,小凡哥哥也不過是氣走輪脈之境第三重的初期,就算有心要救,也是無可奈何。
“那麼這小雪獅怎麼辦,這麼幼小,就要失去它的親人!”姜楚兒難過的說道。
顏暮凡聞言心中一震,再看那頭大雪獅,剛纔打鬥的時候發現這是一頭成年的母雪獅,很顯然,受傷的小雪獅是她的孩子。
大雪獅即使是受了重傷,臉都擰成一團,依然不願意放下小雪獅,獨自逃走,雪獅乃是始祖時代傳下來的異獸,雖然天賦一般,但是能夠從始祖時代傳到現在,必然有自身獨特的地方,如果不是爲了救小雪獅,它必然不會受傷。但是生肖大陸就是這樣,強者纔有資格活下去。
顏暮凡本來已經習慣這樣的世界,修士間的殘酷無情他見得多了,但是莫名的他心中一動,在這種絕境之時,雪獅爆發出這種母性的光輝讓他心中一顫。自己的媽媽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不在了,從小到大一點關於媽媽的記憶和樣貌都沒有,如果媽媽在世的話,也一定會這般保護自己吧。
想到這裡,顏暮凡嘆了口氣,惻隱之心會害人的。但是這又怎麼樣呢,做決定就在一瞬間,救一個爲保護自己孩子甘願送死的母親,顏暮凡絕對不會後悔。
“追命鉤麼,那就來試試我烈火掌的威力吧!”顏暮凡暗喝一聲,右手靈氣吞吐,烈火若影若現。
“小凡哥哥,不要!”姜楚兒畢竟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天性讓她心理難受,眼淚奪眶而出,知道小雪獅也不能倖免,她閉起眼睛,不忍心再看。
姜雲也暗歎一聲,“小凡終究還是動手了,生肖大陸修士的命有時候都一錢不值,更何況是這種異獸。就算小凡不動手,紅巖宗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到手的獵物。”
“嘭!”
顏暮凡手中烈火騰燒而起,腳一點地,向着雪獅射去,雙手射出的火焰變成一根極細的圓柱狀,如一枚鋼針一般,大雪獅眼中映着火紅色越來越近,它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眼角一絲晶瑩液體如絲一般滑出,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嘴角叼着的小雪獅,最後奮力一甩,把小雪獅甩出能量攻擊的範圍,小雪獅安然無恙的摔在雪地裡,翻了幾個跟頭,它彷彿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有什麼變故,否則不會輕易丟下自己,儘管腳上有傷,還極力想向大雪獅那邊靠,嘴裡發出悲傷的‘嗚嗚’聲。
大雪獅一閉眼,所有的力氣已經在下午的戰鬥之中耗盡,如今只有等死的份了,預想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背上的勾痛感正在被另外一種疼痛所代替。
顏暮凡利用螺旋勁的輔助,使烈火涌到鉤子露在外面的關鍵部位,烈火的鑽勁旋轉在追命鉤上,在熱度還沒有傳入勾在雪獅肉中的倒刺之時,追命鉤就被刺斷。追命鉤被烈火從中間刺斷,勾在肉中的兩半也失去了相依的力道,輕輕一震,就可以被反射而出。
姜楚兒閉着眼睛眼淚狂涌,姜雲捅了捅姜楚兒,說道:“師妹,你看,小凡沒有殺雪獅!”
姜楚兒正哭的傷心,聞言立刻睜開雙眼看,就見到顏暮凡面色被火焰映得通紅,臉上忽明忽暗,再看大雪獅,並沒有生命的危險,相反,痛苦的神情似乎比剛纔有所緩和。
十分鐘的時間後,大雪獅背後的追命鉤全部被顏暮凡破壞掉了,大雪獅“吼!”一聲低沉的吼叫後,渾身搖晃,斷鉤從肉中被甩出,要不是雪獅皮下有厚厚的一層脂肪,追命鉤早就深入骨中,哪還有命在。要是換了一名修士,早就在地上翻滾而死了。
追命鉤全部被雪獅震出了體外,而顏暮凡的烈火也燃盡,倒刺射出去的瞬間,斷口的熱量碰到雪獅的傷口,發出“滋滋”的聲音。傷口受熱凝固,雖然疼痛異常,但是比追命鉤在身體之中要好很多。
顏暮凡落到和雪獅有一丈遠的地方,靜靜看着。雪獅似乎也知道是顏暮凡救了它,放下了戒備,這時候楚兒捧着小雪獅,走過來對顏暮凡說道:“小凡哥哥,你看,小雪獅的血,我灌了一點。”原來姜楚兒看到小雪獅腳上流水,用小器皿裝了一點,又從儲物手環之中拿出包紮的東西,幫小雪獅包紮完畢。
顏暮凡淡淡一笑,暗道:“楚兒生怕我傷害小雪獅,小姑娘畢竟才十幾歲,心性如此純良,修士的世界不適合她。”
小雪獅似乎也很喜歡楚兒,舌頭在楚兒的臉上亂舔,把楚兒癢得“咯咯”直笑。
顏暮凡笑着想對楚兒打趣幾句,忽然臉色一變,對着大雪獅說道:“快走,傷你們的人距離這裡越來越近。”精神控制力讓他可以感知方圓五里之內的動靜。
大雪獅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憎恨,但是也深深懼怕追命鉤的威力,嘴巴張開,叼起小雪獅,向顏暮凡一低頭,低低叫喚一聲,算是謝了他的救命之恩。
小雪獅喉嚨中發出‘烏拉烏拉’的聲音,還想再親楚兒,但是無奈被媽媽強行叼住了身體,只能作罷。
楚兒在小雪獅的臉上親了一口,微笑着說道:“小雪,要聽媽媽的話哦,不要再被壞人捉住了!”說完還氣鼓鼓看了顏暮凡一眼。
顏暮凡聞言一愣,苦笑不已,這小妮子是在說我吧。
雪獅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雪,顏暮凡對着姜雲和姜楚兒說道:“我們也快點走吧。”
三人接着也消失在這片密林。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的功夫,這片安靜的密林之中又開始變得熱鬧,大約數十人紛紛在這裡駐足。
“師兄,雪獅從這裡開始就失去了蹤跡。”一名青年說道。
“快看!”被稱爲師兄的人指着地上說道。
那是散落在地上被損壞的追命鉤,雪還沒有下大,追命鉤正好露在外面。
先前的青年側身撿起追命鉤的殘片,說道:“是什麼人,把我們追命鉤給打壞了。”
“壞了我們的好事,這次要是抓不住雪獅,下次就更加的難了。回去怎麼向首座交代。”
“到底是什麼人,這裡是萬修門的範圍,肯定是五宗裡面的人做的好事,白嵐宗素來和我們不睦,肯定是他們!”
“對,一定是他們,前幾天我們出來尋找雪獅,還和他們碰到。”
“那有什麼用,如今死無對證,誰會承認是自己漁翁得利!”
數十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
“師兄,現在怎麼辦?”先前的青年過來問道。
那名被稱爲師兄的修士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滿臉的病態感,雙眼窩深陷,顏色發暗。他一伸手,接過斷裂的追命鉤,手指慢慢摩挲,雙眼一道銳利的光閃出:“還是熱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