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英在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之後,一股股殷紅的血液如水流般,在灰石巖猿的身上噴射而出。
幾乎是瞬間,便染紅了它腳底的地面,濃郁的血腥氣息,立即吸引了晏英等人的注意。
晏英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在灰石巖猿的身上轉了一圈,立時便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它在奮力的攻擊自己與水瑤時,因爲攻擊力度過大的緣故,牽動了腹部剛剛癒合不久的傷痕,這才導致血液爆涌。
潺潺流出的血液,很快便染紅了它那銀灰髮亮的毛髮。
兩擊不中,灰石巖猿也更加的暴怒了起來,原本那雙黃褐色的雙眼,更是變得一片猩紅,鮮血肆溢的拳頭,發瘋似的砸落在身前的那片血紅的地面上。
頃刻間,一根根拔地而起的石錐,攜帶者凌厲無比的破風勁氣,向着晏英等人瘋狂攢射。
晏英的腳尖在地面輕盈一點,憑藉着踏莎行那精妙絕倫的步伐,靈巧的躲過這些尖銳無比的石錐。
手掌略微卷曲,一股狂猛無比的吸力自其掌心驟然閃現,對着灰石巖猿小腹處的那道鮮血潺潺的猙獰傷口,狠狠的吸了過去。
毫無疑問,這正是晏英的靈技大攝手,大攝手與斥八極正好相反,一個是強勁的吸力,一個是猛烈的斥力,兩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雖然它們都屬於輔助性靈技,但隨着晏英實力的不斷增強,其所爆發出來的威力與之前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語。
殷紅的血液,在灰石巖猿的腹部噴涌而出的同時,清越的鳳鳴在半空陡然響起,緊接着,一連串紫紅色的火球,從雪飛鳳的鳳凰使靈口中噴吐而出,
而就在這些火球即將砸落灰石巖猿的身體之際,一陣土黃色的光芒,在灰石巖猿的體表燦然勃發。
這層土黃色的光芒在它的身上流轉了幾圈後,迅速凝聚成了一副,宛如實質般的深黃色鎧甲。
轟…,紫紅色的火球在砸向深黃色鎧甲的霎那,頓時炸裂爲了一團絢麗的火花。
在這些火球的攻擊下,灰石巖猿那龐大無比的身體,也僅僅只是向後退卻了兩步,而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雷電球。”
“三分天下。”
“熾雪葬花。”
繼雪飛鳳之後,水瑤、鬱天羽,代巍等人的使靈也都先後出手,紛紛將自己的靈技給釋放出來。
一道道電光繚繞的雷電球,赤紅色的雪花,銀白色的劍影等,宛如密集的雨點般朝着它的身體轟炸而去。
在衆多靈技的狂轟濫炸之下,灰石巖猿那血跡斑斑的身軀,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進入藥山的晏英等人,除了代巍,邢峰,以及沒有獲得進階用珠的巖圳外,大多都已進入了靈清境,其戰鬥力也基本都與這頭六階的灰石巖猿持平。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貿然與六階的灰石巖猿單獨相遇,晏英等人或許會繞道而行。
畢竟,六階的靈獸若是選擇以死相博,那也絕對夠讓晏英等人喝一壺的。
但今天的情況恰巧相反,在面對着這頭傷痕累累的六階靈獸時,衆人當然不會白白的錯失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從而讓自己遺憾終生。
吼…,劇烈的疼痛,使得這頭暴躁的灰石巖猿朝着衆人咆哮連連,憤怒的咆哮聲,似是要將整座藥山夷平。
而它的雙眸,由血紅徑直轉爲暗紅,甚至就連周身的氣息,也都變得狂暴起來,大蓬大蓬的鮮血,更是如同噴泉般順着它的傷口暴涌而出。
失去理智的灰石巖猿,揮舞着岩石般的巨拳,朝着晏英等人那影影幢幢的身影怒砸下去。
然而,圍繞在其身旁的晏英等人,在每一次攻擊之後,都會如清風般離去,這就使得這頭找不到攻擊對象的巖猿幾欲發狂。
巖圳手背上的使靈印記猛的一亮,巨地穿山甲使靈,在他的身前倏然閃現。
鋒銳的前爪在地面上猛的一按,一團灰褐色的泥石,從巨地穿山甲的口中驟然噴出。
射向灰石巖猿雙腳的滾滾泥石,很快便將它的行動給封鎖了下來,這正是巨地穿山甲的天賦靈技,灰石凝固。
灰石巖猿的行動,雖然被這些灰褐色的泥沙所禁錮,但那沙包大小的拳頭,卻依舊是在不斷的揮舞。
雙拳的每一次揮出,都會壓迫的周圍的空氣,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鳴,蜿蜒而下的猩紅血液幾眨眼間,便將禁錮住它的泥石染得一片血紅。
隨着時間的推移,灰石巖猿的怒吼聲越來越弱,眸中的暗紅色光芒在飛速消退的同時,周身的生命氣息也漸漸開始消散。
最終,連同那不甘的咆哮聲一同湮滅於無形。
“巖圳,動手。”
就在晏英的視線投向巖圳之際,明白晏英想法的巖圳,也早已讓巨地穿山甲飛撲上前,給予灰石巖猿最後一擊。
而遭受到這致命一擊的灰石巖猿,龐大如小山崩塌般的巨軀晃動間,重重的向後栽倒下去。
目光從那盤膝而座,正在融合着第五枚進階用珠的巖圳身上掃過,晏英等人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
顯然,他們還是有些低估了這頭六階巖系靈獸,即便身受重創,但它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也依舊讓晏英等人爲之震撼。
就在巖圳融合灰石巖猿的靈珠之際,晏英快步走到深紫色的小樹之前,將樹上的赤靈果摘下來,分給了水瑤等人。
當然,晏英也特意爲巖圳留了一份,讓他迅速進行恢復。
三個時辰一晃而過,在這飛速流逝的三個時辰內,晏英等人一邊在爲巖圳護法,另一邊也都在進行調息恢復。
等到巖圳的進階用珠融合完畢後,東方的天際間已然露出了一抹魚肚白,而經過一晚地修整,衆人的精力也都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
順着這條崎嶇的山路繼續往裡走,當晏英等人走到一座山谷的時候,前行的腳步卻是停止了下來。
因爲谷口正站着一位身材頎長的黑袍男子,黑袍男子的嘴裡叼着一根青翠的樹枝,臉上還掛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前面的御靈師們聽着,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想要進入山谷,留下你們身上的赤靈果”
戲謔的聲音,使得晏英等人立即變得警戒了起來,因爲在他們前行的過程中,晏英並沒有感知到周圍任何的異常的氣息。
而這道身影不但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而且還知道他們的身上裝有赤靈果。
所有的一切,都讓晏英等人感到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一時之間,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你…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們身上有赤靈果?”
黑袍男子頗爲誇張的伸了伸懶腰,哈哈一笑後,緩步朝着晏英等人走了過來,“哈哈…,真有意思。”
“你們這幾個小傢伙,不但斬殺了我的灰石巖猿,而且還偷走了我的赤靈果,真以爲我不知道?居然還問我是誰。”
什麼?你的灰石巖猿,你的赤靈果,喃喃低語了幾聲,一道電光自鬱天羽的腦海一閃而過,幾乎瞬間便明悟了過來:
“記得我師傅杜雯曾經提起過,她說藥山有着一內一外兩位守護者,共同守護着這裡的一切,守護在外部的,是她,守護在內部的,莫非就是你?”
“哼,還不算笨,你師傅說的沒錯,這藥山的確有兩個守護者,我正是守護着山內的巖破。”
黑袍男子似乎是很享受鬱天羽臉龐的那抹震撼,冷冷的哼了一聲後,蒼白的臉龐不禁浮現出一抹傲然。
細細的打量了黑袍男子一番,鬱天羽在腦海中搜尋了巖破這個名字一番,當下便不由得試探性的問道:
“既然您是守護着,那我能否冒昧的請教一下,您知道這聖女之花的所在之處嗎?”
簡單的一句話,使得巖破臉龐的笑容立即凝固了下來,微眯的眼瞳中,流露出了一抹濃濃的詫異,“真沒想到,你們竟然知道聖女之花。”
“既然你們知道聖女之花,想必你們也是爲了尋找聖女之淚而來的吧!”
“是的,我們的確是爲了聖女之淚而來”,見到巖破識破了自己的目的後,晏英索性也不在隱瞞,朝着他躬身一禮後,當下也將自己的來意表明。
巖破深深的看了晏英等人一眼,很快將自己的職責挑明,“看在你們這麼誠懇的份上,那我就告訴你們。”
“我就是聖女之花的守護者,聖女之花就在我身後的山谷,想要進入山谷,就必須闖過我這關。”
在來土之區之前,晏英便已經猜到,這一次的土之區之行定然不會那麼順暢。
所以在出發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要面對各種挑戰的準備,“能否請教您一下,怎樣纔算通過您這一關呢?”
“哈哈,問得好”,巖破的聲音很洪亮,就像是敲響的銅鐘一般,“簡單,打倒我就行。”
“要知道,聖女之花每百年開放一次,而距離這次的開放時間,還有一年左右,你們只要能夠在這一年之內打敗我,隨時都可以進入谷中。”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晏英手臂上的使靈印記猛的一亮,無數倒刺密佈的赤玉鬼藤,在他的身旁盤旋而出,然後朝着巖破的身體蜂蛹而去。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不得不說,你小子的下手意識挺強的嘛。”
巖破嘿然一笑,幾乎只是一個閃身,便已經來到了晏英的身後,蒲團大小的手掌輕輕的往下一按,徑直朝着晏英的肩膀壓了下去。
晏英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想要進行躲避,卻已然來不及。
巖破拍來的速度雖然緩慢,但在晏英的眼中,卻絲毫不亞於一座巍峨的大山,根本無從躲避。
“休想得逞。”
代巍手背上的豹首使靈印記猛的一閃,瞬間便與閃電豹完成合體,鋒銳的豹爪在身前猛的一揮,徑直朝着巖破的肩膀劃去。
顯然,他這是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巖破對待晏英的方式來對待巖破。
但是,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面對着代巍那從背後襲來的豹爪,巖破竟然是不聞不問,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手掌依舊是朝着晏英的肩膀拍落。
然而,就在豹爪即將落到他的肩膀之際,巖破的巨掌在身後反手一抓,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向了代巍的手腕。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水瑤與雪飛鳳等人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巖破不但沒有使用任何的靈技,甚至周身就連靈力波動也沒有,雙手一拍一按間,瞬間便將晏英與代巍給壓制的絲毫動彈不得。
鬱天羽的腳掌在地面輕盈一踏,手臂略微抖動間,光芒閃爍的白脊銀劍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寬闊的劍身在半空劃過一道銀白色的弧線,徑直朝着巖破的身體切了過去。
鋒銳的劍刃在即將接觸到巖破的身體之際,巖破的拇指在食指上輕輕一按,然後屈指一彈,徑直朝着劍身彈了過去。
哐當...,指尖在彈向劍身的剎那,鬱天羽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