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會沒完沒了。
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只要蜂窩還在,麻煩就很難真正結束。
蜀山劍宗、崆峒門,因爲黃靈峰、胡侯明之死的事情,一直都在查探之中,只是因爲找不到線索,所以最終將這一筆賬算在了神草宗和隋戈頭上。
其實,算在隋戈頭上也不算冤,畢竟事情就是他做的,但隋戈當然不會承認。
只是,上一次隋戈用氣勢威壓威懾了胡庭中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是不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淡忘的,而且這些事情隨時都可能被翻出來,當有些人認爲它們還有些利用價值的時候。
比如今天,崆峒門的人又一次找上了神草宗,就是打上這件事情的旗號而來的。
不過,這一次崆峒門沒有興師動衆,也沒有跟蜀山劍宗的人一同前來。這一次崆峒門來的人,隋戈也認識,這傢伙叫譚浩輝,化神初期修爲,崆峒門的一位長老。
對方這一次來得很有禮數,隋戈當然也不能直接喊打喊殺,於是讓人將譚浩輝請入了迎客廳。
“隋先生,上一次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譚浩輝笑着向隋戈拱手,姿態擺得很謙和。
“若是譚長老上一次也這般有禮數的話,也許事情就已經解決了。”隋戈平靜地說着,“如果譚長老還是爲胡侯明之死的事情而來的話,我只能說抱歉了。雖然你們崆峒門失去了一名得力弟子,我也爲你們感到惋惜,但是也只是惋惜而已,我跟他之前也沒什麼交情,更何況他和黃靈峰還擄走了我的女人。”
“這個……隋先生,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我們暫且不論。”譚浩輝解釋說,“你我都是修行界中人,當然應該是按照修行界的規矩行事。不知道隋先生是否相信一個鐵律:判斷修行界是非的標準,往往不是公道人心,也不是什麼正義與邪惡,唯一的標準,就是雙方各自的實力。”
“怎麼,聽譚長老的意思,我們神草宗實力不如你們崆峒門,所以就應該任憑欺凌?”隋戈冷哼了一聲,顯得極其不爽。
“隋先生先別動怒。”譚浩輝接着說,“我知道我這麼說,隋先生肯定會不高興。但是,我也是實事求是,試想如果不是因爲隋先生本身的修爲高深,另外還有天嵐劍宗這個靠山的話,你認爲我們之間還會有機會談判麼?”
譚浩輝這話也是大實話。
強者是不會和太弱的人進行談判的,因爲根本不需要。
所謂的談判,只會在實力相差不會太遠的幾方進行。
如果神草宗和隋戈實力太弱的話,崆峒門早就已經將他們滅門了,的確是不用談判。
“譚長老這話,雖然聽起來不中聽,但也並非毫無道理。”隋戈說,“只是,既然譚長老認爲我有跟你們談判的資格,不知道這一次你想要談點什麼?”
“冤家宜解不宜結。”
譚浩輝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將風向引到了合作方面,“其實,我這一次前來,就是要化解我們崆峒門和神草宗之間的恩怨的。既然神草宗沒有對付胡侯明,那麼雙方也不算是深仇大恨。更何況,之前胡侯明等人來神草宗,並非是爲了惹是生非,而是爲了尋求合作的。”
“尋求合作?看來崆峒門尋求合作的方式真是很特別呢。”隋戈諷刺了一句,又接着問,“不過,譚長老這一次所謂的合作,是什麼內容呢?”
“我認爲,化解恩怨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求合作。友好合作之後,雙方的仇恨也就會逐漸淡化。最近,我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神草宗在很多地方光布靈田,光散靈草呢。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可靠?”
“消息是否可靠,這個應該問你們崆峒門負責收集消息的人吧。”隋戈淡淡地說,“不過,如果你是問這件事情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沒錯,我們神草宗正在做這件事情。”
“原來傳聞是真的啊。”譚浩輝激動之色難以掩飾,“不過,神草宗廣佈靈田、光散靈草,你們哪裡來這麼大的手筆呢?”
“咳咳!”
隋戈乾咳了兩聲,“譚長老,你這個問題是否有些過頭呢?”
譚浩輝也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敏感,於是乾笑了一聲,才接着說:“神草宗手筆之大,令人佩服。只是,不知道隋先生是否還在考慮新的合作者,比如我們崆峒門呢。”
“譚長老,你這是開什麼玩笑呢?”隋戈冷哼了一聲,“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吧。沒錯,我們神草宗是在尋求新的合作者,但是我怎麼可能跟你們崆峒門合作。或者說,我是不敢跟你們崆峒門合作!”
“隋先生,何出此言啊?”譚浩輝故作驚訝。
“你們崆峒門這麼強勢,這麼厲害,我跟你們合作,那不是與虎謀皮麼?”隋戈平靜地說着,“我若是將靈田、靈草送到你們崆峒門,那就等於是羊入虎口。別說什麼合作了,只怕我直接就血本無歸了呢。”
“關於這一點,隋先生儘管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幹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譚浩輝連忙保證。
“這種事情,很難保證啊。”隋戈嘆息說,“問題的關鍵在於,我現在是根本沒必要跟你們這些隱世宗門巨頭合作,因爲跟你們合作,有風險啊。實話告訴你吧,除了天嵐劍宗之外,我沒有跟其他任何超級宗門進行合作。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膽小,不敢跟你們這些超級巨頭合作。”
“這個……隋先生,話不能這麼說吧。”譚浩輝說,“其實,任何一個大宗門,行事作風肯定都是比較硬朗的,否則的話,如何保全一個宗門的名聲。所以,之前的誤會,我們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並沒有針對隋先生和神草宗的意思。另外,只要隋先生答應給我們合作,其它條件,我們可以商量的嘛。”
“這種事情,不好商量啊。”隋戈說,“實話告訴你,神草宗現在並不缺少合作對象。實際上,現在修行界很多朋友都巴巴地跟我們神草宗合作,而且是想盡辦法跟我們合作,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何必要冒險跟你們合作呢。更何況,我對你們崆峒門實在沒多少好感。”
譚浩輝又幹笑了兩聲,才接着說道:“隋先生,你這不是感情用事麼?你能夠跟天嵐劍宗合作,爲何不能跟我們崆峒門合作呢?若是論實力的話,我們崆峒門比天嵐劍宗總還是要強上一籌的吧?你若是跟我們合作,得到的好處肯定比天嵐劍宗更多的。”
“好處?”隋戈冷笑說,“就怕我還沒得到好處,就已經被你們給賣了。算了,譚長老,這件事情緩一陣子再說吧,現在我真是無心跟你們崆峒門合作。或者,我這人天生就是小雞肚腸,之前發生過的不快,實在是很難釋懷的。”
“這個……隋先生——”
“不用多說了。”隋戈裝着十分堅決地樣子,“不僅是你們崆峒門,還有蜀山劍宗,我也是不會跟他們進行合作的。譚長老,你還是請回吧。”
譚浩輝似乎還不死心,接着又說:“隋先生,你究竟要怎樣才能跟我們崆峒門合作?”
“怎樣都不會!”隋戈冷哼了一聲,“因爲我心裡面不爽!”
譚浩輝見隋戈如此堅決,實在有些無奈,只是關於這一件事情,崆峒門上層的人非常看重,若是譚浩輝能夠辦成這一件事情的話,必然可以得到許多好處,在崆峒門的地位也能夠進一步提升。所以,譚浩輝只能死皮賴臉地在這裡磨着:“隋先生,我們修行界中流行一句話,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這一次我來神草宗找你,可是帶着最大的誠意的,希望你能夠再考慮考慮。”
“只有永恆的利益——這話聽起來耳熟啊。”
隋戈咕噥了一句,“最大的誠意?不見得啊。若是你們崆峒門的誠意足夠的話,就算是你們掌門宗主不用親自來,至少也來個太上長老、副宗主什麼的吧。就你一個長老,這算什麼最大的誠意?”
譚浩輝聽見隋戈話中還有轉機,兩忙賠笑說:“隋先生誤會了,我只是一個馬前卒而已,主要因爲我跟隋先生照過面,所以混個面熟,這樣更加容易將事情談攏。只要隋先生你有這樣的意願,事情就好辦多了,到時候我自然會請宗門中的實權人物來主持合作大事。隋先生,你認爲如何?”
“這還差不多。”隋戈點頭說,“既然是合作,就應該拿出點誠意來。既然如此,我就等着你們崆峒門的實權人物上門拜訪吧。”
“隋先生請放心。”譚浩輝呵呵一笑,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目睹譚浩輝的身影消失,隋戈的臉上泛出了幾絲高深莫測的笑容,自言自語說:“崆峒門的傢伙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沒關係,任憑你們如何殲猾,到頭來被算計的也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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