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第四章

時間在崔應龍與仇木易淡淡溫馨的師徒互動中過的很快,轉眼,兩年就過去了。

一大早仇木易就照往常一樣去蹲馬步,打了一套崔應龍教的活動筋骨的拳。現在的仇木易正是躥個頭的時候,長的非常快,骨架拉長,以前肉呼呼的小肚子也沒有了,臉也張開了,雖說少了點可愛,但是冰冷的氣質還是讓他很是耀眼。即使現在也不過七歲,但是崔應龍已經很少把他看成小孩子了,倒是經常感慨自己的徒兒怎麼這麼早慧,既讓他自豪又有點沮喪,就是他自己都不得不經常學習很多東西,不然被徒弟問倒可真是丟了自己的臉呦。

要問崔應龍最遺憾的是什麼,崔應龍絕對會哭訴,自家徒兒越來越不可愛了,面癱也就算了,以前好歹還會破功,逗他最好玩了,可是,現在呢,怎麼逗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只會用那眼神殺死你呦,真的踩到底線,說不定就冷不丁撓你一爪子,結果弄的崔應龍老是在仇木易面前哎呦哎呦的感嘆還故意裝作彎腰駝背的樣子,說“歲月催人老啊,師傅都一把年紀了,你也不尊老愛幼,跟師傅開開玩笑怎麼了,面癱是種病,得治”。

結果次數一多,仇木易也鬧心了,眉毛一挑,精緻的小臉頓時讓崔應龍也不得不感嘆徒兒這張臉將來絕對是禍水,不知道會讓多少女孩子傾心呢。但是,仇木易吐出的話讓崔應龍好想撞牆“師傅,這倒是徒兒的錯了,既然師傅已經老到駝背,路都走不了了,不如徒兒給你做個輪椅好孝順師傅你如何,這人一老啊,身體就得注意,酒這東西,最傷身了,師傅你就戒了吧,飯菜也不宜過鹹,清粥小菜最養人了,而且想必師傅你也拿不動兵器了,不如以後就在演武場旁邊看着徒兒練習吧,師傅你指點指點就好了。”

從仇木易開始說話,崔應龍就開始冒冷汗,仇木易多說一句,崔應龍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哎呦,徒兒最近越來越,前幾天怎麼說的來着,啊,對,毒舌,不知道徒兒在哪學的這個詞,但是,崔應龍老淚縱橫,太貼切了啊。路不讓走,輪椅那東西不方便還慢吞吞的,他又不是書生,喜好悠閒。讓一個酒鬼戒酒,一條命得去了一條半,太狠了。重口味的人天天是清粥小菜,習武之人不碰兵器,徒兒,你好狠,師傅,敗了。

崔應龍什麼反應在仇木易的意料之中,怎麼來說呢,這兩年仇木易表面上越來越面癱毒舌,但是呢,內心的小活動從來沒停過,按仇木易前世的說法就是,腹黑,悶騷。

吃了早飯,仇木易很自覺的就去書房唸書,因爲崔應龍覺得仇木易才七歲,太早學習兵法很容易不愛念四書五經,但是崔應龍的想法就是,不考進士,四書五經無需像讀書人那樣背誦的一個字都不差,但是要理解,從中學習做人的道理,畢竟不論是仇木易還是崔應龍都不希望成爲一個單純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仇木易表示,前世看的歷史裡,文武雙全才是正道啊,何況他又不笨。

因爲以前經常四處遊歷,崔應龍的見識很廣,所以在給仇木易教書的時候經常穿插着一些各地地理,風俗,人情世故,因此仇木易倒一點都沒感覺枯燥,所幸仇木易理解不錯,記憶力也不錯,自然是和那些讀書的神童沒法比,但是比起同齡人也是很厲害的了。

背誦了文章,崔應龍解釋了意思,在仇木易的慫恿下,崔應龍每次講完都會和他討論討論,反正這座山上就師徒二人,也沒有什麼擅論朝政的罪名。不知不覺,崔應龍也感覺出這麼學習的好處,不但仇木易對書的理解更加透徹,而且仇木易那有些新潮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甚至給自己不少啓發。比如在宋遼之間明明有善戰的楊家軍,明明遼國的環境不如宋,但是每次對上遼國依舊很吃力。崔應龍認爲朝中主和一派丞相的勢力太強影響陛下決策,總之,皇帝是沒錯的。但是仇木易就委婉的表示,皇帝也有一定的責任,比如,如果更加信任楊家軍,比如皇帝其實是用丞相來平衡楊家,比如皇帝本身守成意識太強。

如果是在以前這麼尖銳而且不符合古代忠君思想的話仇木易絕對不會有半點泄露,只是崔應龍是自己最信任的師傅,仇木易相信師傅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而且說的很委婉,很多人在心裡想但是都在裝糊塗。

最開始崔應龍確實不願意承認皇帝的守成,但是他也明白,如果皇上下定決心,有楊家在,有那麼多忠誠於他的臣子,未必不能守土開疆。

仇木易其實不願意多提楊家,但是在這個楊家威望極高的大宋,不知道楊家軍的人估計都是深山老林裡的,而且不想起楊家拋棄自己的事情,楊家爲大宋幾乎付出一切,忠心耿耿確實是值得尊敬的。

仇木易也很贊成丞相對皇上影響太過的想法,前世看的電視劇裡,丞相潘仁美通敵賣國,蠱惑君上,殘害楊家,如果楊家不倒,也不至於後來只能讓楊家女將撐起大宋江山。

崔應龍看着仇木易小大人似的談論國事,還煞有介事的表達看法,一邊覺得孺子可教一邊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將來註定是要進入朝庭,也許,他真的能改變朝庭?崔應龍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仇木易倒是很想有一番作爲,哪一個男人不想建功立業,不想留名千古,仇木易不認爲自己能改變時代,但是他想實現自己的價值,在這麼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他想試着究竟能改變多少。再活一世,這一世就等於是賺了的,難道還像前世一樣平庸無爲,結果不說保護別人,自己都無法保全。

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仇木易去山的另一邊茂密的林子裡在自己設下的陷阱裡面找到了一隻倒黴的兔子,讓崔應龍給自己加餐。結果回來才發現,崔應龍壓根連火都沒有升起來更別說做飯了。反而倚在廚房的門口笑着看自己。

仇木易把兔子遞過去,崔應龍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笑眯眯的說“乖徒兒,你不是老說師傅做的菜只能果腹不怎麼好吃麼,師傅決定訓練你做飯的能力,現在你也高了,勁也大了,別說你夠不到竈臺了啊。師傅等着你的孝順啊。”

仇木易內心不停的扎崔應龍的小人,不就是抱怨過幾句師傅做的肉菜除了煮就是烤麼,不就是說了幾句菜的滋味只有鹹麼,至於麼,至於麼。

但是人活一口氣啊,仇木易也很不爽崔應龍看笑話,非要做出一頓飯來不可。結果生活生了半天,火沒出來,倒是仇木易自己搞的跟太陽下曬了一個月似的。崔應龍樂夠了,倒也沒有對徒弟落井下石,而是教仇木易如何生火。雖然蔬菜更好做一些,一是因爲宋時的菜本來就沒有後世的多,二是今天帶回來的那隻兔子不做難道還養麼,於是很快仇木易就把兔子處理了,打算用兔肉炒點菜,沒錯,就是炒的。仇木易吃夠了烹製方法單一的肉了。

好在鍋倒是後世那種農村的大鍋,仇木易倒是見過,以前都是吃崔應龍弄好的,對於自己七歲就要做飯,仇木易可不認爲師傅是在訓練自己,覺得一定又是哪句話沒說對,師傅在故意折騰自己。仇木易表示自己的成長史就是一把辛酸的血淚史啊。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肉,終於熟了,可是看着飯桌上的菜,誰也沒動手去夾那道兔子肉,因爲肉香和糊味並存,生肉與熟肉同在的菜,估計沒人敢吃。仇木易挑那些炒的還算能入口的菜艱難的嚥着,崔應龍剛想學仇木易一般,但是仇木易用筷子擋住了崔應龍筷子的前進道路“師傅,爲了師傅,徒兒特意做了這個兔肉,師傅不是要我做飯麼,以後徒兒天天給師傅做肉如何,這山上的動物着實不少,師傅會有口福的。“

崔應龍看着盤子裡的肉臉上十分精彩,狠了狠心夾了一塊熟了的肉,吃進嘴裡,結果瞬間,仇木易就看見崔應龍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白,就像中毒了一樣十分精彩,弄的仇木易嚇了一跳,不是真的把師傅弄的食物中毒了啊。瞬間崔應龍衝了出去,吐出了肉。回來後崔應龍看着菜覺得自家徒兒着實奇葩,菜炒肉,肉弄的各種沒食慾,反而是菜還能勉強入口。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崔應龍和仇木易坐下來休息。忍了半天,崔應龍還是沒忍住”易兒,你今天那肉怎麼和菜相差如此甚遠“爲了不傷自家徒兒的自尊心,崔應龍還挑了半天才找到合適的詞。”徒兒今年七歲,從未做過菜,師傅你就欺負我,讓我做菜,還是做肉菜,徒兒知道怎麼下鍋,師傅其實應該感到自豪纔對啊。“仇木易不滿的對着崔應龍說。

崔應龍經過剛纔的一幕,對仇木易做菜的能力已經絕望了,誰想到讀書習武都有天分的仇木易在廚藝方面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呢。雖然這個時候很少有男的入廚房,但是這山上就師徒倆,崔應龍也想享享徒弟的福,誰想到仇木易做的菜堪比□□呢。反正崔應龍是不敢再讓仇木易進廚房了,免得哪天死掉,仵作驗屍,死因爲食物中毒,這樣太丟臉了啊。

於是廚房培養計劃徹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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