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不起忘了忘了,你是不是沒吃飯啊,我去給你炒倆菜我也剛好下班了,這會兒估計也不能再有顧客了,我陪你喝一杯”“我連忙拒絕說我就是路過,剛吃飽了出門的”我知道你們有錢人傢什麼都吃過,但是我這菜未必比你吃過的大飯店炒的難吃,你坐着啊,等我會”
拗不過他的好意,我還是坐在餐桌上等着他炒菜,看着飯店裡的景象,很簡陋,三張桌子擺在外面,裡面還有一個小雅間,一個廚房,一個獨立衛生間門口一個收銀臺,這就是整個飯店的全部佈局。
不一會兒就見他端着兩盤熱氣騰騰的硬菜上來,又端了一碟花生米,又見他手裡不知道怎麼變戲法拿出來一瓶天之藍,我連忙調侃道:“我說陳剛啊,我記得你不會喝酒的,我記着我上學那會我過生日請你們去唱k你可是一瓶啤酒都沒喝完酒吐的哇哇的你現在端這個是啥意思,晚上給自己放個假不做生意了唄?”
“天哥你還是這麼幽默,這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那會跟現在能一樣麼,那會我一村裡出來的小崽子哪會喝酒,那次我是不是說我不喝不喝從來沒喝過酒你非得拉着我喝,看我笑話是不是?”
“那我哪能想到你就這戰鬥力啊,我第一次喝酒也是喝啤酒,我喝了6瓶都沒吐呢我哪能想到你就這實力?”
“可拉倒吧,往事不要再提,今天你能把我放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嘿我說你現在小牛逼吹得可像真的了,知道上學那會那句話怎麼說的嗎?吹得高摔得狠,別一會兒你喝倒在這了你媽進來看我把你灌醉了來埋汰我那我不跟你喝。”“趕緊趕緊,別磨嘰先嚐嘗菜一會兒再吹會兒牛逼口水全進菜裡了”
我夾起一塊牛肉嚐了嚐,確實味道相當不錯,但我還是對着他面無表情的說:“這菜炒的也就這麼回事吧,不難吃,跟我老婆水平不相上下。”
“天哥絕了,你這句話,這個表情,這個姿勢就跟當初我在師裡炒菜我們政委說的一模一樣,但是後來我們政委恨不得把她女兒嫁給我。”
行了啊你別吹了來走一個,說完我便朝他擡起碗一口喝了半碗,他更直接一口直接幹了,當時就把我震驚了!這一杯下去起碼得有三兩吧,我們拿的碗直接倒裡面喝的,因爲很顯然那一瓶剩下的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了,喝完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又把瓶裡的酒全給倒他碗裡了。
“行了我知道酒好你捨不得讓我喝,一人倒了一多半,要不要我把這半碗也分給你?”
“哈哈我就知道你得這麼說,你看這是啥”說完後左手又拎出來一瓶,我心裡這個鬱悶這是要一人一瓶的節奏麼,我趕緊服軟:“我說剛哥,實不相瞞我下午還有正事呢不能喝多了。”
“你又要去哪打牌呢吧”
“我說我有正事,正經事”
陳剛用手托起下巴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對於你來說還有比打牌更正經的事嗎?說出來聽聽,要是合理的話這半碗你都不用喝了。”我心裡頭這個無語,接着說道:“我得去找工作了,我這出門就是來找工作纔出來的,這要不是碰見了你興許我都已經找好工作了都。”
聽我說完,陳剛筷子噠的一下就掉地上了,嘴巴張的老大,我這會兒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酒,轉頭看他還是這個姿勢這個表情跟雕塑一樣,我隨即夾起一粒花生米往他嘴裡一倒,立馬就傳出他咳嗽的聲音。咳嗽了老半天終於不咳了對着我說道。“哥們你腦子沒什麼問題吧,現在是什麼日子都嘗過了?開始體驗我們凡人的生活來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兜裡超過一千塊錢了,就今天還是我老婆剛給的兩千要麼我微信裡卡里加起來就剩一塊錢不到了。”
陳剛不可思議的開口道:“你這是咋了,你爸死了還是他公司破產了。”“嗯,差不多吧”見我這麼回覆他他趕緊打了自己一嘴巴“呸呸呸,我瞎說的,喝了點酒跟你開玩笑呢。”“我知道,我沒喝多,我也是跟你說認真的。我已經過了很久節衣縮食的日子了。”
見狀他跟我碰了下碗,我把剩下半碗又喝了個乾淨,自己起身把他剛準備的第二瓶酒打開又倒上。就這樣我們沉默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酒過三巡就想抽根菸,我連忙起身從屁股後兜裡拿出昨天抽剩下的紅塔山遞出一根被我坐扁的紅塔山給他,我看見他眼睛血紅血紅的,彷彿是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一般。緊接着他一手把我遞給他的煙打掉,我看見他這麼激動的情緒也不好說啥自顧自的點上一根吸了一口然後緩緩開口道:“行啊剛子,現在是看不上這便宜貨了,呵呵。”我笑的挺無奈的,他也聽出來了走到我身上用手一掐把我煙狠狠的踩了兩腳像是在發泄着什麼,然後讓我坐着別動他馬上回來。
我坐在座位上又喝了口酒從兜裡又點着一根菸剛抽一口就聽見從背後傳來了腳步聲然後還沒回頭一隻手又從我嘴裡把煙掐了扔在地上踩了兩腳然後從我褲兜裡把剩下沒抽完的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踩。緊接着拿出兩條中華放在我身上說道“有我在,我不允許你抽這種煙。”
我也挺平靜的緩緩開口“你今天碰上了我,沾了你的光,所以我抽你這煙,我現在一天三包的量,兩條也就夠我抽一個禮拜,一個禮拜以後呢?我又得抽紅塔山,你能管我一輩子嗎?”“能,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着。”他堅定的說道
“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我幹啥。”我樂呵的說道來來來再走一個,我端着碗樂呵呵盯着他。他看了我一眼後認真的開口道“哥,讀書那會兒你對好我記着呢,包括咱們上高中那次幫我出頭我還記着呢,雖然後面這事兒鬧的高中都沒上完,但是這事兒在我心裡我一輩子都記你的好。”這句哥叫的我當時就差點淚奔了,我從來沒聽見過他這麼認真的開口叫哥,在我印象裡陳剛就是從農村裡走出來憨厚朴實的一個小夥兒。上高中的時候我們都坐在最後一排,我跟他還是同桌所以我倆關係處的還算可以,後來慢慢的就天天跟在我身後一起玩,別管是上網泡妞還是打架逃學只要有我的份肯定也少不了他的份,以至於後來在班裡麪人家叫他就叫李小天,當然這都是開玩笑鬧着玩兒的。
“好了來喝酒喝酒,別管其他的,今天碰見了就是緣分,看見你現在成熟了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我非常開心,但是你要是拿我當兄弟的話一會兒這兩條煙拿回去退了別給我來這套。”“晚了,你仔細看看這兩條煙,我就知道你得這麼說還好我早有準備。”
聽他說完我愣住了,拿着煙端詳了好半天才發現外面這一層膜全讓他拆了,都開過封了。我一下就被他整壓抑了好半天我才驚訝的開口“你小子現在道行挺深啊,跟哥玩套路啊”陳剛笑呵呵的開口道:“也不能白當幾年兵啊,在部隊裡天天跟這羣大領導身邊轉悠,多少也跟着學了點東西出來,我跟你說我這酒量不是我吹,你現在肯定喝不過我的”“我看出來了,現在確實有兩下子,喝酒臉也不紅了,說話還清醒着呢。”
沉默了片刻後他緩緩的開口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找什麼工作去?”“沒想好呢還,要不你給我介紹個?”我打趣道。“行啊,也別介紹了你就在我這幫我忙我就讓我媽以後別來了,我也不跟你開工資,我也剛開沒兩天掙錢賠錢還不知道呢,以後你管賬,收入我們對半分”
我連忙開口拒絕,因爲我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不是酒後亂說但是他執意要我留下來怎麼說都說不通,說着說着還哭了起來把我整的這個無奈,後來他媽提一大袋菜進來了看見陳剛趴桌子上哭呢連忙過去問爲啥哭,(他媽是沒見過我的,但是我們在學校裡的感情他也知道一些包括當時爲什麼退學。)陳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她媽說這是我的恩人,我的大哥之類的話說什麼大哥有難要拉一把。說完以後又趴在桌子上哭,一邊哭一邊還用手錘着桌子,這不認識的人進來看見了還不定以爲是咋回事呢。
我說阿姨您趕緊勸勸他,陳剛也沒喝多,這都這個點了一會兒再晚點有客人來了這不是耽誤你們生意了,說完以後我起身就要走,陳剛聽見猛的坐了起來一把拉住我說“你不能走”,說完之後這倒黴孩子竟然直接去把他們大門一鎖大有一副看你怎麼走的無賴樣。她媽媽見他這樣倒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只是跟我說“你們孩子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當初剛剛在學校的事都跟我還有他爸說過,我跟他爸都挺感激你們小哥兒幾個的,孩子你要是暫時沒地方去就在這呆着吧,雖然掙不了幾個錢,但是也一定不能讓你餓着。”說完就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