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輝哪能看得上王俠那種手下敗將?擺擺手道:“廖哥你就別坑我了,我心裡有數呢。”
王俠的麪皮越發焦黑,轉身去教導其他學員,對他們的話只當做沒聽見。
過了不久,楊元輝向廖學兵告辭。他是富家子弟不假,可也不能任性的一整天都呆在跆拳道館裡廝混。
廖學兵一路四處走走,到處觀察,跟工作人員問了許許多多古怪的問題。
跆拳道館裡都是看實力說話,他本事了得,自己還是蘇總親自任命的特級教練,很快就贏得大家的尊重,工作人員基本上對他的問題知無不答。
其實廖學兵有自己的想法。按照鄧鋒所說,建立武館的事情可能將會提上日程,可是他根本一竅不通,自然得好好學學別人。
跆拳道館雖然不是武館,至少也有參考價值,多看看不是什麼壞事。
到下午六點,學員們陸續離開,王丹丹向廖學兵打聲招呼,和父親一起走了。偌大的跆拳道館登時變得空蕩蕩的,只剩幾名值班的工作人員留下來打掃衛生。
廖學兵走出場館,在停車場裡找到電瓶車,剛剛打開電門,對面有人叫他。
“廖師父,你就開這車呢?”是張國鋒,坐在黑色的雷克薩斯裡向他打招呼,看了看破電瓶車,那不屑的神氣幾乎從臉上滿溢出來。
“保護環境是每一位共和國公民的義務和權利。”廖學兵並不多看張國鋒一眼,徑自駕駛電瓶車離開。
不想張國鋒又發動雷克薩斯追了上去,在他身邊降低速度,大聲說:“廖師父,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廖學兵道:“不用,謝謝。你注意安全開好車就行了。”
張國鋒不再理他,一踩油門,車子如箭一般疾駛出去。
這段時間袁野養傷,貞觀會所的大小事務由葉小白接手。
剛開始葉小白得意洋洋,四處指手畫腳,見人就罵,見事就管,頗有“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的小人得志之感。
貞觀會所始創之初,到處都是麻煩事,總經理總管一切,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要過問。比如水龍頭壞了要他簽字買新的,員工請假要他簽字審批,客人消費打個折扣要他點頭同意。
早上八點鐘就要到會所,中午簡短的休息一下,直到午夜兩三點鐘會所纔打烊,這些時間段總經理通通必須在場。
沒過幾天,這傢伙就煩躁得不行。把事情全部扔給主管財務的劉超鴻,自己做個甩手掌櫃去了。
晚上九點半,廖學兵到達貞觀會所。
李晚晴迎上前笑道:“廖總,劉經理等您好久了。”
“哪個劉經理?”廖學兵還是記不住其他兄弟們的職務。
“就是財務的劉超鴻經理。”
“哦,我知道了。對了,給我留一個檔次最低的卡拉OK包廂。”
李晚晴說:“沒有檔次最低的,只有中等以上。”
“那就最便宜最小的包廂。”
“好的。”
廖學兵走進辦公室,又
對李晚晴說道:“給我送兩杯苦丁茶過來。”
坐進沙發,給劉超鴻打了個電話:“喂,我廖學兵,什麼事呢?……哦,我在辦公室,你過來吧。”
接着又給鄧鋒打電話:“鄧老闆,是我啊,你今晚有空嗎?……那太好了,我在貞觀會所,想請你喝杯小酒……嗯嗯,你局裡有什麼相熟的兄弟,也一併帶過來,大家正好認識認識……嗯嗯,不見不散。”
剛掛掉電話,劉超鴻腋下夾着一疊文件進來了。新任的財務經理比其他人更在意自己的形象,整齊的西裝領帶,皮鞋擦得錚亮,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然顏值不高,但精神面貌比袁野之流強得不止一個層次。
劉超鴻把文件遞過去:“兵哥,這裡請你處理一下。”
廖學兵翻看了幾張,說:“葉小白呢?這些事情不是他的嗎?”
“小白哥一早就去了神月酒吧,指不定幾點回來。這個事情需要馬上處理。”
廖學兵本來想罵幾句,但又覺得還是在兄弟們面前給葉小白留點顏面,便說道:“嗯,我看看。”
都不是什麼大事,只有一個SPA包間的電視機壞了,需要簽字換新的。
“這樣吧,以後額度一萬元以下的單子你直接負責,到月底交上來總覽一下就行了。”
劉超鴻連忙點頭。
李晚晴送來兩杯熱茶,廖學兵繼續給他交代了一些管理會所時的注意事項,劉超鴻告辭,鄧鋒的電話緊接着打了進來。
“鄧老闆,你們到了?幾個人哪?哦,好的,我馬上過去。”
安排的包廂在六樓,包廂名“凡爾賽宮”。
雖然廖學兵要求“最便宜最低級”,可是也不算太差,面積寬敞,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鄧鋒身爲安全局調查處處長,並非所有人請他都這麼快到場的。各種關係單位請吃飯從來不去,富商給他打電話甚至未必能打得通。除了上級領導,只有廖學兵的邀約纔會讓鄧老闆來得這麼快。
同行的兩位青年人便衣打扮,中等個頭,神色相貌甚爲幹練,一舉一動中帶着警惕,看誰都像嫌疑犯。
鄧鋒笑道:“來了廖總的場子緊張什麼?都坐下喝酒,今晚好好放鬆放鬆。哎,廖總,給你介紹介紹,這是我們調查處兩位探員。這是貞觀會所的老闆廖學兵。”
廖學兵上前和他們握手,鄧鋒這兩個手下個子瘦的相貌較文弱的叫呂紹基,個子胖的長得兇的叫朱學文。
兩人微微點頭,也不說話,徑自坐下。
上了一個水果拼盤,若干小吃,四箱啤酒。啤酒不是金泉的牌子,那天金泉的業務經理過來,廖學兵表示不想同他談,除非是他們假期聘請的業務員徐貞妍過來。
可是酒吧那檔子事發生後徐貞妍早已辭職多時,業務經理實在沒轍,這幾天都在想辦法給劉超鴻送禮,以求打開貞觀會所的市場。
鄧鋒給大家倒了酒,先乾一杯,單刀直入說道:“小廖,這次叫我過來,是不是武館的事情想明白了?”
“我想是
想明白了,但是投資的問題沒搞清楚。”廖學兵拿起香菸派給衆人,說:“建個武館好歹也要投資幾百萬,你鄧老闆一句話要我拼死拼活的,值得嗎?”
“我知道你的志向,你肯定不會滿足於一家小小的貞觀會所。參加少年拳聖大賽,我保證你能接觸到更大的世界。”
如果別人聽了這話,肯定要唾他一臉。投資九千萬元的貞觀會所,還算小?你出去看看中海市,有幾個人做得到這種規模的產業?
他們你來我去,一會兒已經幹掉一箱十二瓶啤酒。
鄧鋒說:“我不是在開玩笑,少年拳聖大賽或許和你有很深切的關係。”他起身把音響的聲音開得大了些,拍拍呂紹基的肩膀。
呂紹基和朱學文會意,提起兩瓶啤酒走到對面的休息區坐下,和他們隔了十來米距離。
廖學兵道:“鄧老闆,你有什麼秘密要說的?”
鄧鋒看看左右無人,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想知道你父親當年是怎麼失蹤的麼?”
廖學兵登時吃了一驚,眼神很快收緊,低聲喝道:“你說什麼?!”
鄧鋒卻順勢坐下,臉色掛着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知道我主管安全局調查處,知道很多機密。爲了監控這個少年拳聖大賽,我特地調取了很多檔案資料。”
“繼續。”廖學兵把杯子頓在桌上。那隻杯子隔了幾秒鐘,突然叮的一聲破成兩半,澄黃的酒液流淌而出。
顯然,杯子剛纔承受了他很大的手勁。
鄧鋒見廖學兵如此表現,想來這事對他極其重要,不好再賣關子,說:“十一年前你父親參加最終武聖決鬥,當天晚上不知去向。我在調取檔案時發現,武聖決鬥的第二天,會館發生火災,大量文件付之一炬,傷亡數十人。”
廖學兵十二歲時母親去世,父親失蹤,他這些年獨力生存至今,多方奔走,一直查不到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真相,爲此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力氣,吃過何等苦頭,經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顛沛流離。
現在鄧鋒突然說父親失蹤跟武聖大會有關,反而叫他冷靜下來,沉聲道:“鄧老闆知道多少內幕?”
“不知道。”鄧鋒搖搖頭:“十一年前的武聖大會文件完全缺失,此後兩三年內,組織者一一離奇身亡,有的出了車禍,有的跳樓自殺,有的醫院去世,有的溺水,整個案情非常撲朔迷離。”
“那不就等於白說了?”廖學兵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
他表面功夫了得,沉穩之下喜怒不形於色,鄧鋒一時看不出他的情緒,竟不知道自己這步棋是不是走對了。
“不,你可以藉助少年拳聖大賽契機進入華明會,真正着手調查此事。華明會組織嚴密,不是武林人士輕易不能進入,但只要進去了,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廖學兵道:“那你們安全局打算怎麼支援我?”
鄧鋒還道被他看破了底牌,不禁沉吟起來,笑着說:“支援嘛,那要看你怎麼做了。”
“藤田英樹。”廖學兵拿起酒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