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朝儀倒是急了,搶過去說道:“喂喂,怎麼打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尤帆是他的得意弟子,向來當做兒子一般看待,見對方動手,這會兒倒是值得護犢子起來了。
飛機頭男子道:“我打人又怎麼了?輪得着你管?”
“我怎麼就不能管了?”伍朝儀氣道:“你們衝進來毆打威脅我的弟子,還不許我說話?”
“原來是你的弟子?那好得很!”飛機頭男子越發有恃無恐,冷笑道:“既然不好好管教弟子,那就讓我來管教管……”
話音未落,飛機頭男子只覺頭皮一痛,已被人從後面拽住頭髮用力拖曳。
他到底有武藝在身,情急鬆開尤帆,一個手肘向後打去。
可惜打了個空,膝蓋捱了狠狠一腳,情不自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飛機頭男子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雙截棍抄在手裡沒頭沒腦向前直甩。
原來是脾氣火爆的葉小白早已不耐煩之極,悄悄掩護過去,悍然出手。他傷病初愈,手頭力氣只能發出十之三四,不然這會兒飛機頭男子已滾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後面赤鼎武館頓時如同被火點着了一般,通通拔出武器撲上。朱雀武館的人自然不甘示弱,大戰一觸即發。
乾光系、鋼鐵系,再加上最新的義雲系,朱雀武館弟子五十多人,團團圍住對方。
赤鼎武館雖是叫得誇張,見了這麼多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局勢一時劍拔弩張。
“媽的!偷襲麼!”飛機頭男子看清楚葉小白模樣,雙截棍彷彿開出一朵花似的,在身上甩得水泄不通,一會兒左手交右手,一會兒右手交左手,時而從肋下穿過,時而打脖子繞開,當真花團錦簇,虎虎生風。
葉小白根本不看雙截棍的去勢,只盯住飛機頭男子的雙目。
那雙截棍甩到胸前時,飛機頭男子手腕突然一抖,雙截棍的一端閃電般直奔葉小白的鼻樑。周圍人羣不禁啊了一聲。
葉小白早有準備,感覺風聲撲面而來,伸手抓住棍端,只差一釐米,棍子便會擊中他的鼻樑要害。
“你!放手!”那飛機頭男子又驚又怒。雙截棍作爲攻擊性的武器,被敵人抓住棍子是非常罕見的失誤。
兩人各持雙截棍的一頭,互相緊緊抓住向內拉扯,將雙截棍中間的鏈子拉得筆直。
葉小白緩緩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最好別挑戰老子的耐心。”
飛機頭男子用力回奪,始終與葉小白相持不下,咬着牙勉強笑道:“你們當真要插手這件事,成爲赤鼎武館的敵人?”
“赤鼎算老幾?”葉小白嘿嘿冷笑。
被葉小白教導出來的雷飛翔、豬頭三幾個就沒打算跟他們講一對一的江湖道義,兩人藉助人羣的掩護,一左一右殺向飛機頭。
飛機頭根本料不到白龍門如此卑鄙,正和葉小白相持不下,忽覺勁風撲面,已然來不及閃避,被雷飛翔和豬頭三的拳頭一左一右砸中兩邊臉龐。
葉小白突然鬆手,飛機頭控制不住往後便倒,猛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衆人哈哈大笑。
葉小白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什麼鳥人,也敢來這裡大呼小叫
。”
赤鼎武館的人們像是被澆下冷水的滾油鍋,當即沸騰起來。朱雀武館不甘示弱,也是人手一根短棍與他們對峙。
雙方都不敢第一個動手,紛紛隔空叫罵起來。
“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單挑!老子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偷襲又怎麼樣?你們來鬧事還怕捱打?”
“偷襲也就罷了,還三個打一個,要不要臉?”
“我們自衛防守反擊,你管得着麼?”
飛機頭男子挺身躍起,感覺周圍人都在嘲笑自己,一時臉色漲得通紅。
他不敢攻擊葉小白,轉而舞起雙截棍抽向尤帆,怒道:“老子打死你!”
尤帆連連後退,伍朝儀生怕弟子有什麼閃失,急忙搶過去,不妨被飛機頭一棍子抽中肩頭。
廖學兵看了半天,道:“有話好好說……”
飛機頭男子聽而不聞,道:“交出尤帆,不然赤鼎武館剷平你們這裡!”
廖學兵突然飛起一腳,惡狠狠擊中飛機頭男子的後頸,哐的一聲震響,那傢伙根本無法躲避,一下直愣愣撲倒在地。
“我說了,有話好好說!”廖學兵一字一頓的道。
伍朝儀怒視紅毛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飛機頭男子只覺頭昏腦脹,雙手撐住地面咬牙切齒的道:“你們義雲館的尤帆勾引我妹妹,今天我不打死他,這事沒完!”
“我、我沒有,我們是自由戀愛……”尤帆急忙分辯道。
“哦,好傢伙……”本來怒氣值滿槽的朱雀武館衆人一聽,這居然是個桃色事件,精神頓時鬆弛下來,紛紛拿看熱鬧的眼神去瞧尤帆。
尤帆只是個十七八歲的跳脫少年,見這般情況,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結結巴巴的道:“大、大舅哥,你、你聽我解釋……我、我和小虹是、是真心相愛……”
“大舅哥!”飛機頭男子怒道:“誰他媽是你大舅哥!?你再敢和小虹多說一句話,老子撕了你的嘴!”
“哈哈,敢情還是親家。”廖學兵一下樂了,說:“先把這位大舅哥扶起來,大家好好說話。”
“義雲館的人不準碰我!”飛機頭男子還想展示一番硬氣,只覺腦袋昏昏沉沉,顯然剛纔挨的一下並不輕鬆,已被蔣元昌奪走雙截棍,抓住他的肩膀扶了起來。
赤鼎武館人羣那個眼角有傷疤的男子喝道:“放開他!”手裡提着棒球棍就直愣愣衝上前來。
洪巖抓起雙短棍迎了過去,雙棍交叉,將他的棒球棍架住。
傷疤男的棒球棍壓不下去,擡腿向前直踢,洪巖急忙後退避開。
傷疤男正待追擊,吳建飛從側邊一個掃堂腿襲來,將他絆倒在地。洪巖的雙棍呼的一下指到了傷疤男的眼前,堪堪停住,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
又是偷襲加夾擊!
赤鼎武館頓時羣情激奮,紛紛叫道:“卑鄙!原來你們就知道偷襲!有本事單挑!”
洪巖冷笑道:“你們提着棍子來我們武館鬧事,還指望我們和你們單挑?”
衆人一時語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作答。
廖學兵站到中間說:“那就
劃個道道出來,你們選三個能打的人和我單挑。我若是輸了,你們就帶尤帆離開;如果你們輸了,就把這件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很好!”飛機頭男子用力掙開蔣元昌,道:“我來和你打!”
“譁……”衆人見館主親自出手,都起了看熱鬧的心思,紛紛退開,讓出一片空地。葉小白最爲興奮,笑道:“兵哥,弄死他,不要給我面子。”
蔣元昌把雙截棍交還給飛機頭男子,說:“你確定要打?”
“廢話!”他走到中間,依照武林禮節拱手道:“在下赤鼎武館弟子,風沙雙截棍魏建凱,特來領教閣下高招。”
赤鼎武館的弟子們也很有覺悟的退出圈外,看來這羣人囂張歸囂張,該遵守的武林規矩還是得遵守。
傷疤男被人扶着出去,不忘嚷道:“凱哥,給我廢了他!”
叫做魏建凱的男子死死盯着廖學兵,右手持棍端,腋下夾着另一端,左手前伸爲掌,沉聲道:“放馬過來。”
他的雙截棍用楠木製作,中間雕刻花紋,每根分別長三十釐米,鴨蛋粗細,沉重堅硬,棍端以一根長二十五釐米的鐵鏈連接,整體重兩斤左右。
自從小時候聽了周董的著名歌曲,魏建凱就深深愛上了這種兵器,央求父母連找幾家武館都沒找到傳授雙截棍的,直至赤鼎武館。
此後魏建凱在雙截棍一道沉迷十餘年,還曾在某屆武術表演賽中獲過獎。
後來周董到中海市開演唱會,他也作爲特邀嘉賓,在周董爲歌迷獻唱《雙截棍》時上臺表演雙截棍功夫,算是圓了兒時的一個夢想。
魏建凱的雙截棍名號“風沙”,說的是一根像風一樣迅捷,一根像沙一樣狂野。
蔣元昌道:“師父,你要不要武器?”
廖學兵搖搖頭:“收拾一個小癟三而已,大家不用緊張,五秒鐘時間夠了。”
“五秒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魏建凱踏前一步,手腕一抖,雙截棍如毒蛇般甩了出去,直奔廖學兵的面門。
廖學兵舉起胳膊,那棍子的鐵鏈便打中他的前臂,棍端反折回去,在前臂上上急速繞了幾圈。
魏建凱不禁咦了一聲,對戰中很少有人這麼和雙截棍玩的,很容易把自己置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一是棍頭不長眼睛,極容易被抽中身體,二是鐵鏈結實堅固,一旦被纏住就很難脫身。
看來這傢伙是新手!
魏建凱心頭一喜,暗道這是你自找的!當下手頭一緊,用力回拉。
不料一個拳頭猛然在眼前放大,只聽咚的一聲,魏建凱鼻子像是被藏在裡面的一個鞭炮炸開,劇痛從四面八方傳來,驟然失去知覺。
蔣元昌剛剛用手機想要讀秒,然而軟件還沒來得及打開。
三秒鐘!
僅僅三秒鐘,所謂的風沙雙截棍便被朱雀武館館主打昏在地!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朱雀武館弟子幸災樂禍一般哈哈大笑,赤鼎武館的人卻是鴉雀無聲,嘴巴大張、雙目圓瞪,久久不能回神。
“不好意思,我多算時間了。”廖學兵聳聳肩,拿起一根香菸叼在嘴上,雷飛翔立即狗腿子似的上前掏出打火機給他點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