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織琳不安的說:“這是平時的訓練場地之一,我找了些戰場上的東西讓他們練練手。”
“這是你們處理敵對分子的場所吧。”廖學兵一針見血指出,搖搖頭道:“條件還行,就是不應該放在總部。這種場所應該和工作地點有所區別。我建議你把這些刑具通通移除,改成純粹的會議室。”
“是是。”裘織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想到大學教授的眼光這麼犀利。
鋼鐵安保公司的條件如此簡陋,廖學兵沒興趣再看,道:“後面是宿舍吧?不用看也知道就和狗窩差不多。”
衆人在大姐積威之下不敢反駁,但還是有人眼中露出不滿的神色。
廖學兵伸手道:“大家坐下吧,我今天過來沒別的事,主要看看公司的資質和人員素質,結果令我堪憂,沒有一處合格的地方。”
衆人各自選擇板凳坐下,那個叫做小飛的年輕人忍不住說:“你進來吃了一堆東西,走馬觀花看了一遍,就說我們不合格?”
“小飛!”裘織琳嚴厲的喝道。
小飛仍然不服,梗着脖子道:“大姐,您說的我們都願意聽,可他算什麼啊?他什麼都不懂,知道我們什麼工作內容嗎?”
“你們無非就是一羣沒出息的街頭混子,天天混吃等死,活着沒有任何意義。”廖學兵兩步走到小飛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什麼工作內容?不就是和別人打架嗎?”
小飛有些被嚇住了,看向裘織琳小心問道:“大姐?”
裘織琳沒有說話。
廖學兵突然伸出兩根手指插向小飛的眼珠。小飛大吃一驚,連忙後退,這時廖學兵伸腳一勾,小飛撲通往後摔了個屁墩,後腦勺磕中桌角,愣愣的說不出話。
廖學兵轉身返回場地中間,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還說什麼合格?”
“你、你偷襲,我不服!”小飛嚷道。
其他人嘻嘻哈哈大笑,豬頭三等人爲了表示對大姐夫的尊重,笑得特別大聲。連大姐也忍俊不禁,掩嘴輕笑,斯斯文文的學長突然使出這招,令她十分意外。
廖學兵看着大家,等笑聲靜下去,說:“我本人在金茶花大街開設了一家武館,這次過來是和你們大姐有過協議的。我將在你們中間選派十個人進入武館學習武術、鍛鍊身體素質,培訓半年時間。有誰願意去嗎?”
“去學習?”衆人紛紛搖頭:“我們閒散慣了,去學什麼啊?武館有什麼好學的?不就打打拳踢踢腿嗎?”
廖學兵道:“上次在薔薇街亂扔果皮垃圾的,起立!出列!”
豬頭三等人面面相覷,不由自主站了出去。
廖學兵又指指雷飛翔和小飛:“你,還有你,也出來。”雷飛翔求助似的看了看大姐,後者面無表情。
數了數,只有八個人,廖學兵道:“還剩下兩個名額,還有誰願意去見識中海最強大的武館,學習最先進的理念?怎麼?沒有人願意替大姐分憂嗎?”
他一提到大姐,剩下的人就來了精神
,紛紛叫道:“我去!我去!”
廖學兵選了兩個身材看起來不錯的,說:“很好,以後你們就是鋼鐵安保公司的中流砥柱了,培訓期結束後,我會向大姐推薦你們到新的崗位。你們將成爲大姐的左右手,幫助她征戰中海,獲取新的榮耀。”
衆人一聽,這感覺不錯啊!幫助大姐恢復鋼鐵兄弟會曾經的榮耀,大家像裘志鈞時代那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那是多麼光輝的過往。
頓時人人眼中就充滿了興奮熱血的色彩。其餘幾位沒選上的則暗自懊悔爲什麼剛纔不主動一點。
廖學兵道:“培訓期間你們在安保公司算是停薪留職,但朱雀武館會給你們發放一部分薪水,總之不低於中海平均工資水平。”
這下衆人的情緒完全扭轉過來,人人喜不自勝。有個絡腮鬍的傢伙抗議道:“一次只選十個人怎麼夠?!我在紅珊瑚路砍過人!我在臥虎灣碼頭捱過刀!我要去武館!我要去武館!”
豬頭三推了他一把:“閃開,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很好,大家都回去準備準備,明天早上十點準時去金茶花大街朱雀武館報道,遲到的扣罰本月薪水。”廖學兵說完向裘織琳招手:“琳琳,我們去找個地方喝咖啡聊天。”
“好啊!”裘織琳拋給廖學兵一個媚眼。
衆人眼睜睜看着大姐牽着大姐夫的手上了悍馬H2,透過車窗玻璃兩人似乎還擁抱了一下。
豬頭三呆呆看着絕塵遠去的悍馬車尾氣,搖着頭滿臉幸福的嘆息:“真乃神仙眷侶,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仙絕配,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只羨鴛鴦不羨仙,哎呀呀呀……誰打我?”
雷飛翔重重拍了他後腦勺一記,怒道:“別念什麼歪詩了,不倫不類的!”
洪巖畢竟年長,道:“大姐和大姐夫到底合不合適,總之看看再說吧。能開得起武館的大學教授,也不是等閒之輩。”
吃過晚飯,楊元輝心急火燎趕到朱雀武館。他實在放心不下,父親是什麼德行他都知道,派出的八名弟子全是不省油的燈,武藝一等一的優秀。當然,鬧起事來更可怕。
尤其那個董元泰,在乾光道場的時候就誰也不服,三天兩頭上房揭瓦,連同幾位師兄弟一起結成小團體,見天欺壓別的弟子。楊元輝若不是楊立恆的兒子,恐怕也會挨他的打。
楊元輝就怕廖學兵好虎架不住羣狼,好端端的朱雀武館被搞得一團糟。
楊立恆似乎也猜到兒子會干涉計劃,這幾天索性對他實施禁足,哪裡也不讓去。直到今天下午楊元輝僞裝肚子疼,找個機會溜了出來。
法拉利尾箱凹坑已經修復,花了整整四萬多塊,王麟的人沒再找來。
車子停在武館大門外,楊元輝仔細辨認招牌沒有被董元泰那夥人砸掉,才推開門口進去。
怎麼有點不對勁?大院裡靜悄悄的,氣氛詭異得很。遠處的演武大廳傳來刷刷刷的聲音。
楊元輝只道行蹤已被董元泰察覺,躡手躡腳
繞過青石板路,貼着牆角一直走到演武大廳,從玻璃窗往裡一望。
眼前景象差點沒讓他眼珠子脫出,只見方元宏撅着個屁股,正在賣力的擦洗地板。
地板已經被擦得十分整潔明亮,乾淨程度甚至能倒映人影,方元宏仍覺得不夠,擦了一遍又擦一遍,直到抹布在桶裡擰出來的水變得清潔透明。
這是怎麼回事?在乾光道場從不幹活的方元宏竟如此勤快?
大廳中心一處直徑一米的地板和別的地方顏色不太一致,好像是近期修補上去的。
楊元輝注意到蔣元昌從演武大廳的側門走了進來,腳上只穿一雙潔白的襪子,行走在地板上,從頭到尾走了一圈。返回原點,擡腳看看襪底,還和新的一樣,於是朝方元宏點點頭:“好,算是擦乾淨了,去吃飯吧。”
方元宏忙不迭的答應:“謝謝師兄。”
楊元輝看他提着水桶走到外間換上鞋子,悄悄跟了上去。
只見方元宏看着西沉的夕陽微微嘆了一口氣,接着朝南側拐角的樓閣走去。
那樓閣也是中式建築,共分上下兩層,外觀和村裡的祠堂相似,只是顏色較爲鮮豔,看起來經過現代化設計的改裝,通風更好,採光更明亮。
門口掛着一塊牌子,上面是廖學兵的手書:“食堂”。
裡面裝修整潔明快,和外面的中式風格迥然不同,倒和學校飯堂差不多樣子。中間一個大廳,左邊是廚房和倉庫,右邊分爲四間包廂。
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安安靜靜的吃東西,菜式很簡單,蘿蔔排骨湯、西紅柿炒雞蛋、芹菜炒牛肉、梅乾菜紅燒肉、蒜苗燜臘肉,四菜一湯,份量倒挺多,每個人飯碗堆得滿滿。
董元泰和張元良卻是不見影子。另有段元文脖子上戴一塊固定夾板,飯吃得比較費勁。
正看得奇怪,身後有人問道:“大少,您怎麼來了?”原來蔣元昌收拾好演武大廳從後面過來,發現鬼鬼祟祟的楊元輝。
衆人聽到聲音,連忙放下碗筷起身禮禮貌貌的叫道:“大少,吃飯。”
楊元輝幾乎摸不着腦袋,不禁問道:“你們這鬧的是哪一齣?”
他在乾光道場時,雖然貴爲館主之子,別人表面尊重他,其實私底下多少還是有些不屑的。你看人家都高階武術家了,你還是次階武術家,值得大家另眼相看嗎?
現在見大家老老實實的,還真不太習慣。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尷尬的笑容。
蔣元昌笑道:“大少,您先請坐,我去叫師父。”
“哦?我爸也來了?”楊元輝更詫異了。蔣元昌善於鑽營,自從他的師父死後,就想抱楊立恆的大腿,管楊立恆叫師父,大家對他這種混亂的稱呼也是習慣的。
蔣元昌忙解釋道:“是廖館主,我想我們既然已經入了朱雀武館的門,館主自然就是我們的師父了,大少您說是不是?不過這話回去你可別對你爸說。”
“這個……”楊元輝還是適應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