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可笑,你們都回宿舍休息吧,明天早點起牀。”廖學兵不耐煩的擺擺手。
待大家一個個躬身離去,裘織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哥,事情都辦完了嗎?我想參觀一下你的武館。”
“正想請妹子指導一下有什麼不足之處,我頭一回經營武館,很多地方都不太懂。”
“哥你太客氣了,要不以後叫我琳琳吧。”裘織琳笑着藉助掠頭髮的動作掩飾羞意,說:“照我的專業來看,武館到處都是安全隱患,不過既然是以經營爲主,那就不是我的長處了。”
兩人攜手走到院落欣賞風景,張敏赫很識趣的遠遠跟在後面十米。
迎着清冷的夜風,廖學兵問道:“你那鋼鐵安保公司怎麼樣?”
“還行吧,最近一直四處接任務,可惜兄弟們水平不高,限制了發展的步伐。有時我試圖教他們一些方法,但大家總是喜歡用江湖上陳舊的眼光去對待問題。”談到這個事裘織琳顯得有些累。
“就是豬頭三那幫兄弟?”
“你怎麼知道他叫豬頭三?”裘織琳帶着一絲警惕。這警惕性不是她故意針對廖學兵,而是長期的戰場生涯引起的職業病。
廖學兵笑道:“昨晚我們在陽臺,你兄弟叫你,說他還有洪巖不能開車,都忘了?”
“哦哦。”裘織琳說:“豬頭三這幫人的水平確實讓人擔憂。”
廖學兵看到對面宿舍樓的燈光亮起,想是蔣元昌等人已經返回房間歇息,說:“有沒有興趣讓你的員工們到武館來接受訓練?”
裘織琳吃了一驚:“這能行嗎?”
“你公司有多少員工?”
“一百二十個。”
廖學兵想了想說:“如果都是豬頭三那樣的水準……嗯,根據我的評估,豬頭三換算成武術上的等級,也就普通武師,比街頭流氓好不了多少。任何一家企業都需要人才,安保公司也不例外。”
裘織琳認真的聽着。
廖學兵說:“安保公司需要什麼樣的人才?第一,普通型的管理人才,財會、金融、營銷、勞資,以及業務員。第二是安保公司通常意義上的干將,他們得有強健的體魄、幹練的身手、敏銳的觸覺、理性的思維。”
裘織琳的鋼鐵兄弟會搭建起來的安保公司本來就是個草臺班子,有業務就幹活,沒活幹就混吃等死,全靠裘織琳一人支撐。聽到廖學兵說話,她不由吃驚道:“還有這麼多講究?哥,我對搞經營什麼的不太懂,你給我講講。”
“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是人才的培養。”廖學兵道:“豬頭三、洪巖那幾個,在我看來沒一個過關的。既然他們對你忠心耿耿,爲何不挑選一批人進來接受培訓,以後也好獨當一面。”
裘織琳很是興奮,拉着他的手笑道:“哥,你說得詳細點。”
廖學兵道:“今天在武館鬧事的這批人,原本是乾光道場的弟子,個個都是高階武術家以上身手水平,受到嚴格的武術訓練,包括身體素質、武藝水準、文化程度,雖然比你遠遠不及,但是放在
外面也算高手了。我打算磨磨他們的性子,把他們收攏起來,成爲武館的教練員。”
“哦?我還當你要他們幹苦力呢。”
廖學兵拉着女孩子到池塘邊的石凳坐下,說:“有這麼一羣苦力,武館的人員就算擴充起來了。我是這麼打算的,你在鋼鐵安保公司挑選一批忠誠可靠的人員進來接受訓練,教導武術、鍛鍊體魄,每期半年,每批十人左右,這樣你的公司就會得到一批精煉的人才。”
“哦哦!這個法子好!”裘織琳像個小孩似的拼命點頭。
“敏赫,給我泡壺茶過來。”廖學兵道:“當這期學員結業,他們會學到很多東西,然後你繼續挑選第二批、第三批人進來學習,長此以往,形成良性循環,公司人才源源不斷,以後擴展業務,做大做強,指日可待。”
“哥,我想你過幾天能不能抽個時間去我公司看看?”
第二天一早,衆弟子們在輾轉反側的噩夢中被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叫醒。
“請大家都醒醒,師父要你們起牀去院子集合。”張敏赫沿着走廊敲門,很有禮貌的喊着。
顧姣姣幾乎一聽到聲音就醒了,眼睛還是紅腫的。昨晚她回到宿舍哭了很久,既害怕廖學兵的手段,又惱恨明明董元泰作孽自己爲什麼牽涉進來。眼下三名師兄弟還在醫院躺着,不知他會怎麼對付自己。
臉也來不及洗,急匆匆套上衣服出門,見走廊上連自己在內只有四個人,衆人不及細想,趕緊下樓。
早上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一張寬闊舒適的楠木太師椅從演武大廳搬至院落中間,廖學兵懶洋洋的坐着,旁邊是一張茶几、一壺茶、一盤點心、一本小說、一部破手機。
在廖學兵對面光禿禿的楊柳樹下,吊着個精赤上身的男人。
方元宏!
雖說陽光暖和,十二月的中海到底不過十度氣溫,方元宏泛起一片雞皮疙瘩,周身微微顫抖。
一根繩索綁死他的雙手,身軀在樹下輕輕晃動。
“怎、怎麼回事?”衆人驚疑不定,見張敏赫招呼,只得遲遲疑疑的站過去。
廖學兵戴上一副阿炳式小圓片墨鏡以遮擋陽光,抿了一口茶,說:“敏赫,你給他們解釋解釋。”
“是。”張敏赫轉向衆人,很客氣的說道:“今天凌晨三點多鐘,我起牀巡夜,看見這位方師弟帶着行李攀爬圍牆,行爲十分可疑,於是上前制止了他並向師父稟報。”
傻大個臉上脖子上有兩處淤青,顯然當夜與方元宏有過一場惡戰。方元宏雖是高階武術家,但張敏赫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帶五段,兩人鬥得難分難解,到底方元宏做賊心虛,敗下陣來。
“師父吩咐我,要好好詢問方師弟是個人所爲還是另有團伙,或是受什麼人指使。”
蔣元昌嚇了一大跳,冷汗當場就出來了,上前兩步賠笑道:“師父,我早就看這方元宏有問題了,都怪我沒做好他的思想教育工作,導致他走錯歪路,都怪我都怪我。”
這傢伙前天還
直呼廖學兵姓名,昨晚改口爲廖館主,今早更是見機行事,直接叫師父了。算起來他比廖學兵還年長十二歲呢。
廖學兵不置可否,道:“你認爲方元宏的行爲,應該怎麼處理?”
“當然是嚴肅處理了!一定要從嚴、從重!以儆效尤!給其他思想有波動的學員予以嚴重警示!”
廖學兵道:“由於昨晚剛宣佈了連坐措施,還沒來得及實施,所以暫時就不處罰其他人了。”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廖學兵指指地上的皮鞭:“十鞭子,小懲大誡,老蔣,你來動手。”
方元宏已被吊了好幾個小時,雙手上舉,肋骨盡皆顯露出來,精神委頓不堪,勉強睜着眼睛求饒道:“館、館主,是我錯了,求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蔣元昌哪管他死活?上前拾起皮鞭便在空中虛抽一記,發出“啪啦”的震響,嚇得顧姣姣曾映蓉緊緊靠在一起。
“方師弟,別怪我無情,是你逃跑在先,觸犯了武館的規定。我今天抽你也是爲了你好。”
蔣元昌說着抖擻精神,一鞭子抽向方元宏光赤的上身,啪嗒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說!還跑不跑?”
“還敢不敢違抗武館的規定?”
“這次敢跑,下次是不是還敢殺人啊?”
“你有沒有把館主當做看待?”
“就憑你還想挑釁師父的權威,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蔣元昌每喊一句,便是沉重的一鞭子。只看得顧姣姣曾映蓉以及另一名不起眼的弟子龔元吉在冬日的暖陽裡瑟瑟發抖。
到第五鞭子的時候,方元宏皮膚綻破,皮肉翻滾,鮮血飛濺開來。
他咬牙忍耐,不住求饒道:“師兄,我錯了,我不該背信棄義,私自逃跑……”
“知道錯就好!以後還敢不敢再犯!?”蔣元昌生恐廖學兵見責,又想在新主子面前表現忠誠,一鞭比一鞭抽得有力。
“不、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乾光道場裡,楊立恆責罰弟子無非是加練基本功三天、站樁八小時、扎馬步四小時、扣罰薪水若干等手段,哪有像廖學兵這樣實施真正的體罰?而且還沒地方說理。
堪堪抽完十鞭子,方元宏身下地面一米直徑的圓圈內盡是星星點點的鮮血。
蔣元昌停鞭站立,大聲說:“十鞭子打完了,請師父指示。”
廖學兵道:“放他下來。”朝張敏赫使了個眼色。
張敏赫會意,解開綁住方元宏的繩索把他攙扶起來,道:“我扶你去宿舍。”
這十鞭子打掉了方元宏的所有傲氣,他強撐着道:“謝、謝謝師兄。”
回到宿舍,張敏赫拿來一瓶十花白露膏說:“方師弟,師父讓我給你上藥。”
方元宏知道那是乾光道場珍貴的傷藥,就算內門弟子平時也不輕用,只在重大比賽時纔會帶上,見張敏赫說話誠懇,不由帶上了一絲感激,道:“師兄,今天半夜時,實在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