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一陣苦笑，“不是不想賺，也不是嫌錢少。我是覺得在學校裡亂貼小廣告影響不好。要是被學校發現了，肯定會受處分。而且這校園貸是什麼東東，我也不瞭解，會不會是騙人的？就像公共廁所裡貼的那種槍支謎藥之類的破爛玩意。”
王衛師兄乾笑兩聲，看得出他心裡很生氣，但是壓制住了，道：“破爛玩意？陸飛師弟，你是在侮辱我嗎？不懂什麼是校園貸就別瞎說。校園貸款它只是一種手段，通過這種手段，手上有閒錢的人把錢借給需要的人，校園貸主要是借給學生羣體。借到錢了，學生可以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而借款者可以獲得一些利息收入。這是互利共贏，和銀行貸款一模一樣，合法合規距。”
陸飛不說話，好像心裡在做着權衡。他又哪裡知道，校園貸裡充滿着骯髒，高額的利息，無所不用其極的討債手段，女生的倮照、倮視頻貸款憑證……。目前被校園貸坑害的學生羣體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甚至有點學生被逼得走投無路自殺。
王衛師兄當然知道校園貸的真面目，但是爲了賺錢，他甘願鋌而走險。他所代理的三家校園貸都不是正規的金融機構，其中更有一個是有着黑社會背景的高利貸公司。雖然他只是代理，並不是核心人員，但他的做法無疑在助紂爲虐，爲人所不齒，爲法律所不容。
瀟瀟剛纔對陸飛說的不錯，王衛師兄人有些問題，絕非空穴來風。他人格的退變不排除是貧困導致的。
王衛師兄在陸飛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繼續道：“陸飛師弟，你是個孤兒，我也是個孤兒，我們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是被別人踩在腳下才走到今天的。因爲有着相似的背景，所以我很同情你，也很照顧你。要不然我們協會成員那麼多，怎麼可能上來就給你派工作？我承認在學校裡亂貼小廣告影響不好，但是我們也要生存，要吃飯。你要知道，在這個社會你要是沒有錢，你連個屁都不是。再說了，我們一不犯法，二不違紀，只是通過自己的勞動賺一點小外塊，以不讓自己被餓死。我們有錯嗎？我們沒錯！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給國家添麻煩……”
陸飛突然大手一揮，“王師兄，啥也別說了，我相信你，跟你幹。咱現在就去貼小廣告。”
“這個態度纔對嘛！”王衛師兄讚道，欣慰得笑了，“只要你跟着師兄好好幹，聽師兄的話，師兄不敢說能讓你掙大錢，但是讓你大學四年生活得‘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師兄可以帶着你認識很多人，其中不乏老闆，認識這些人畢業之後找工作都不用愁。明年這個時候我從會長位子上退下，你要是表現得好，我肯定推薦你去做會長的位子。”
陸飛受寵若驚道：“真的假的？”
王衛師兄嘴一撅，“師兄還會騙你不成？至於將來會怎樣，還得看你的表現。”
“嗯。師兄，我會好好表現的。”
……
小廣告主要貼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但是也不能貼得太明目張膽，畢竟這裡是學校，攝像頭無處不在的，其中首選是廁所，各宿舍樓的樓層集體廁所，教學樓裡的廁所，其次是食堂，可以貼在食堂的牆壁上，也可以貼在飯桌上，第三是圖書館……
在王衛師兄的言傳身教下，陸飛很快就上手了。一個小時下來，手上的近百張小廣告終於貼完了，從教學樓貼到宿舍樓，從食堂貼到圖書館，還是蠻累的。好在沒有被校巡邏保安發現。
“拿着。”
“這是三百塊，師兄你給多了一百。”
“拿去吧。你今晚表現很好，算是師兄給你的小費。”
“啊，這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你的辛苦所得。師兄說過，只要你好好跟着師兄幹，一定能掙到更多的錢。上車吧，我送你回宿舍。”
聽王衛師兄的口氣，他應該掙了不少錢。陸飛很想問問他到底掙了多少，但是不大好意思，畢竟兩人也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的程度。不過陸飛在心裡打定主意，如果跟着王衛真的能賺到錢的話，那就好好跟着他幹，只要工作不違法。
對於王衛師兄來說，他對陸飛好不僅僅是出於同情，也是帶着目的的。首先，勤工儉學協會會長這個位子給他帶來了很多資源，根據社團規定，他只能任職一年，明年這個時候要卸任，爲了讓卸任後社團資源繼續爲他所用，他要發展一個自己人，一個心腹，然後讓這個心腹擔任下一任會長。目前社團所有成員中，他最看好的是陸飛，不是說陸飛能力有多強，而是陸飛和他背景一樣，而且人看起來很老實，好控制。其次，他手頭掙錢的資源很多，比如說單單給校園貸做代理一項，利潤就非常可觀，他目前在給三家校園貸做代理，再多就忙不過來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這種工作非“心腹”不能做，因爲打着法律的擦邊球，更是學校所不允許的，肯定要找信任的人來做。
總之一點，陸飛好好跟着王衛師兄混能賺到錢不假，但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搭進去。目前，王衛師兄還在觀察他，考察他，所以很多東西還沒和他說。
陸飛回到宿舍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時間這麼晚，他以爲室友們都睡了呢，結果一打開門，烏漆麻黑中看到四個人蹲在一起看電腦視頻。
“臥槽，看啥玩意呢？這麼晚都不睡。”陸飛信手把燈打開了，這才發現宿舍裡多的一個人是707宿舍的楊偉同學，就是那個長得很醜的老鄉。
陸飛打開燈的時候，四個守着電腦的傢伙都嚇得菊花一緊啊！電腦是巴根的，他本能地點了一下鼠標，讓播放的視頻靜止了。
三步並作兩步，陸飛走到巴根後面了，“看哈呢？”
勾頭一看，陸飛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驚得嘴巴里能塞一個雞蛋進去。屏幕中白花花一片，極具視覺衝擊力，一光身美女，一光身猥瑣猛男，外加一張大牀，這場景赫然和他今晚在小樹林裡看到的那一幕很相似。
一個詞眼閃現在陸飛的腦海，東羊小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