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 (下)

少年道:“世上使得御劍飛行的不過蜀山劍派”,三人默然,“我聽聞蜀山掌門屈滄海前輩手下有位高徒,曾憑一把無名短劍斬殺大澤百尺巨蟒,名動天下”,少年看了一眼瘦師兄身上佩戴的短劍,“能憑一把普通短劍揚名天下的着實沒有幾人”。

瘦師兄暗暗佩服少年心思縝密。他開始打量起眼前這位年輕人,見此人氣度超凡,尋思不是尋常之輩,手中的奇怪包裹,料想其中之物定有丈長,是爲掩人耳目故意包裹?料想不是凡物。想自己遊歷天下,自認天下凡有些名氣的年輕才俊即使沒見過面也總會有耳聞,但眼前這位年輕人他卻如何也沒有印象,暗自納悶。

蜀山派乃天下名門大派,劍道至尊,但高處不勝寒,百年來挑戰者數不勝數。瘦師兄對自己的實力倒是頗有信心,但是對眼前這年輕人的底細卻一無所知。

“哎,這開始自己就先輸了一陣”,瘦師兄暗自嘆息。

空氣凝固了好大一會。

胖師兄安奈不住了,對少年吼道,“哪個聽你廢話撒,快把女孩交出來,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否則別怪哥哥不客氣了”。

少年並無一絲害怕神色,反而是被胖師兄的言語逗笑了。心想自己也很無辜,只是進來喝個茶,突然就被一個陌生的女孩抱住了腿死不鬆手,然後莫名其妙跑進來三個蒙面怪人要自己交人。

少年想着想着又是一陣苦笑。

但那胖師兄覺得少年是在嘲笑自己,惱的拔出腰間寬劍,劍身厚重的出奇,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倒是和胖師兄的身材符合的緊。眼看胖師兄要發作,瘦師兄並未制止,他心知胖師第並非魯莽之人,故意逼少年出手,以探知其底細的考量居多,隨作冷眼旁觀。

“小子,看劍”,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胖師兄忽地騰地而起,離地三尺有餘,肥胖的身軀在空中竟猶如輕巧的雨燕,只眨眼功夫就到了少年身前左上方,劍身向少年左半身砸下,少年先是一驚,腿不能行動,右手拿起包裹格擋,寬劍碰到包裹的一瞬間就被彈起,只見一個肥胖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落在十尺開外的地面上,愣是將三四塊鋪地青磚砸個開花。

胖師兄捂着屁股站起來,愣是忍住不叫疼,雖說自己剛纔只是給少年一個下馬威,探一下少年的虛實,並未用全力。但是少年手上的東西着實邪門的很。

“四師兄,飛的好遠”,小師妹像是關心又像是挖苦。

胖師兄臉上掛不住了,在師妹面前出醜,顏面何在,隨即運起劍訣,那柄寬劍立即生出三尺劍芒,胖師兄一個飛身,復向少年襲來,劍在空中迅疾凌冽,有雷霆之勢,少年見此劍勢,心想待其近身實難規避,左手食指在空中一劃,一把氣劍迅速祭起,隨少年手勢呼嘯而去。“砰”的一聲氣劍刺破劍芒,劍尖與寬劍劍尖相撞,瞬間屋內劍氣激盪,精光四溢。

胖師兄不再保留,運起全身真氣灌注劍身,寬劍白光大盛,劍氣蒸騰,氣劍勢弱。

少年見此,騰出右手,運起劍訣,氣劍登時壯大數倍,氣勢立時陡增,寬劍節節敗退,胖師兄滿臉通紅,眼看支持不住,瘦師兄短劍出鞘,身型如電,奮力當空一劍劈開氣劍,氣劍化爲多股氣刃,氣刃裂石斷金,屋內桌椅傢俱多不能倖免。

瘦師兄被劍氣震的後退幾步,虎口發麻。少年身子微微向後一傾,隨即坐正,而胖師兄則早已飛出去老遠,比第一次還遠,那小師妹也早已驚得失了神。

這時

“客官,茶來了......”,跑堂的年輕人推開簾子,呆呆的看着屋內的一邊狼藉......,硃砂的茶壺溫潤紅亮,壺嘴冒着熱氣,毛尖茶香混着朱泥的清香,沁人心脾......

年輕人雙手一攤,茶壺差點沒摔地上,

“聖人言,非禮勿視,這些個窮酸還真言中了,老天這是要懲罰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年輕人一臉苦喪,“店毀了,缺德的老闆回來,非把我送官,那些個無良昏官......”

年輕人一陣牢騷過罷,擡頭望着屋頂,轉而一陣慷慨激昂,“我的黃金屋,顏如玉,我的大好......”

“哐噹噹”,自房頂落下兩片殘瓦

......

這年輕的跑堂,瘦師兄自不去理會,他轉向少年,“小小年紀,就習得天山門‘氣劍真訣’,你是......”

“在下,.....蕭風”,少年頓了一下,“家師歐陽乘風”,少年略顯尷尬的坐着行了一個拱手禮。

天山門現任掌門歐陽乘風與蜀山劍派掌門真人屈滄海被公認爲當今天下站在劍道巔峰的兩人。天山門建派在西北邊陲天山之頂的萬年雪山之上,建派八百年來歷任掌門一生只收一位弟子,天山門人極少下山,不涉足天下紛爭,是諸門派中最神秘的一支。天山門與蜀山劍派同根同源,據說兩派的創立者是劍道始祖-逍遙子的兩位弟子,所以兩派皆以劍道爲長。不同的是,歷代天山門人皆習“氣劍”,所以向來不攜帶兵器,這是天山門人最與衆不同之處。

瘦師兄驚呼天山門竟有如此優秀的年輕弟子,自己自認爲算是一流高手但也絕非這少年對手,暗歎我門同輩中或許也只有“雙絕”可以和其一教高下了。

“蕭師弟英雄出少年,你我兩門同根同源,沒想到在這小茶樓相遇,實屬有幸”,瘦師兄摘下黑巾,拱手回禮,

“在下蜀山宋連平,這是師弟祝三德,小師妹洛清慈”

見到這個景象,胖師兄,小師妹也都摘下面巾,向蕭風拱手示意。這胖師兄也是生性豪爽之人,輸了武功,氣度可不能輸。

“蕭師弟人不可貌相......”,胖師兄發覺不對,“我是說,蕭師弟雖然相貌平平.......”, 胖師兄尋思好像還是不對,“哎呀呀”,胖師兄急得直跺腳。

“三德師兄是想說,蕭師弟雖然不如我英俊瀟灑,但是武功比我高上一籌,我們算打平”,洛清慈學着胖師兄的語氣神態如是道,大家盡皆笑的前仰後合。

......

洛清慈不知從哪裡拿出一串糖葫蘆,她走向蕭風,彎下腰來望向桌下的女孩,櫻桃的小口在一個裹着誘人蜂蜜糖漿的糖葫蘆上輕輕咬了一口。 她看着女孩,笑靨如花。

女孩緩緩的放開蕭風,伸出頭,此刻嘴裡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木棍了,她看着洛清慈手中的糖葫蘆,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試探了兩下,便要去拿。此時,蕭風剛要站起來,女孩馬上轉頭又抱緊蕭風不放。

“她好像很喜歡你”,洛清慈微笑着看着蕭風,“把這個給她”。

蕭風接過糖葫蘆,還沒等完全拿在手裡,女孩就探出頭來一把抓了去,“叼”在了嘴裡,又馬上把頭探下去了。

宋連平思襯片刻,道:“蕭師弟,這個女孩和你極有緣分,而且她由天山門來處理最合適不過,她......”,宋連平似乎還想關於這個女孩對蕭風說些什麼,卻終於沒出口。宋連平看了一眼師弟祝三德,小師妹洛清慈,說道:“我們也該回山向師傅通稟了”,洛清慈戀戀不捨的看着女孩,眼中充滿關愛。

“這個女孩和我天山門有關係?”,蕭風仔細看了看女孩的確有些眼熟,但卻想不到在哪裡見過。

蕭風無奈的看着女孩,心想只有去問師傅他老人家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件事情,他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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