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大早上的找不痛快呢是吧?說,是哪個狐狸精勾搭你了?”老太太聞言立馬在電話裡怒道。張道玄雖然60了,可是架不住人家有股子風度在那裡。加上現如今手裡頭的經濟也寬裕了許多,要真有小姑娘去勾搭他,也不奇怪。沒見人家霆鋒他爹,80了還有19的姑娘跟他談戀愛麼!
“哪裡有小姑娘勾搭我,只是我厭倦了而已。其實想想,一個人也挺好的!”張道玄眼角滴落下兩滴淚珠來對老太太違心的說道。自己都得絕症了,還拉着人家結婚幹嘛?讓人家婚後再當一次寡婦?到時候沒人會同情她的,只會在背後說她剋夫。一個丈夫掛了,第二個丈夫又掛了,不是剋夫是什麼?長嘆一聲,張道玄將電話關了機。
“忍不住化身一條孤寂的魚,逆着洋流獨自游到底。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重溫幾次,結局還是失去你......”樓下,一個小年輕正在那裡無病呻吟着。
“滾!”張道玄轉身拿起菸灰缸就砸了下去。菸灰缸啪一聲砸落在小年輕的腳邊,當時就四分五裂了。
“老東西你下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小年輕正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裡,冷不防被這一砸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擡頭,正看見張道玄站在窗邊對他怒目而視。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對着張道玄就嚷了起來!
張道玄轉身從廚房提了把菜刀,拉開房門就往樓下走!人在逆境中,是很難保持住那種平穩的心態的。那些喜歡強調他人應該如何如何的人,往往都是沒有身處在他人那種環境之下。張道玄現在的心態,就已經失衡了。都快死了的人,還怕跟人對剛?甚至於他的腦海中還泛起了一絲惡念,砍死一個保本,砍死倆還能有個墊背的。只不過他終究不再年輕,等他提着刀滿臉殺氣的出現在樓下,那個年輕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了。他想追,卻奈何速度沒有人家快。
“老張你這大早上的幹嘛呢?”
“失戀了吧?前段不是還帶一老太太回家來麼?這段時間老太太可沒來了。”
“黃土埋脖子了,還談啥戀愛,真有需要花錢不就是了...”
“說,你揹着老孃花過多少次錢了?”
“我這不是隨口一說麼?每個月工資都如數交給你了,我就算有那心,也沒那錢不是?”
見張道玄提着刀站在門洞那裡,有鄰居在那裡議論起來。只不過議論到最後,卻又演變成了家庭矛盾。
“噗!”張道玄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張嘴嘔出了一口猩紅的血。
“喲喂,老張吐血了,老張你咋了?”畢竟在一起做了許久的鄰居,一見張道玄吐血了,還是有幾個人從屋裡趕出來一把攙扶着他連聲關心着。當然,在問話的同時有人趁機搶過了他手裡的菜刀。
“沒什麼大毛病人家會吐血?醫生你們檢查清楚沒有?可別誤診了啊!”張道玄是被鄰居們送去醫院的,經過了一番檢查之後,醫生給出了沒有異常的結論。對於這個結論,鄰居們紛紛表示不相信。
“就是,要不你們再查查?醫院雖然是權威機構,可是也不能保證不出錯不是?前段我大舅他二表姐的三兒子做個闌尾炎手術,醫生還把止血鉗忘人肚子裡了呢!”有人在一旁附和着。
“再查也是這個結果,或者是病人心裡有什麼鬱結沒解開,慪氣慪的也有可能嘔血。總之病人本身並不存在什麼器質性的病變,大家完全可以相信我們的診斷。”醫生聞言皺皺眉,強忍住心裡的怒氣強笑着對衆人解釋道。做醫生的說白了也是給人幹活,拿工資吃飯的,沒必要爲了一兩句不中聽的話就跟人剛起來。
“老張啊,你到底咋地了?跟老太太掰了?不就是一老太太麼?我二姨還單着呢,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等醫生走後,幾個鄰居又圍到甦醒過來的張道玄身前對他表示着關心。
“可拉倒吧,你都跟老張差不多大了。你二姨...你是想給你二姨找個端骨灰盒兒的人還是咋地?”有鄰居當時就在一旁出言諷刺着。
“謝謝老幾位了,我這沒多大毛病,大家墊的錢我回頭給你們送去。”張道玄看着眼前的這些個鄰居,頭一次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他一拱手對着衆人緩緩說道。
“先在醫院觀察幾天,別急着出院。墊的那倆錢兒啥時候方便啥時候給我們,不着急!”有鄰居拉着張道玄的手說道。醫生說沒事,他們是堅決不信。吃了豆子屁多,喝了啤酒尿多。張道玄這都吐血了,怎麼可能沒事呢?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一時間鄰居們對張道玄是充滿了憐憫。多好一老頭兒,怎麼就快沒了呢?一念至此,甚至有兩個女性鄰居還在那裡抹了兩下眼角。
“老張啊,不急,等回去了再把錢還我們也行啊!”這話是那位鄰居的媳婦說的。都是靠着死工資過日子的人,今天能夠把張道玄送醫院來,並且替他墊付了入院的費用,已經是相當的夠意思了。鄰居媳婦琢磨着,要是張道玄多拖些日子,自己家的家用可就接不上卯了。再說個萬一,萬一他掛了,無兒無女的自己問誰要這錢去?
“勞駕打聽個人!”等鄰居們回了小區,就瞅見之前跟張道玄到家來過的那老太太站在樓梯道門口徘徊着。一見走過來幾個人,老太太連忙上前攔住他們問道。
“你是找老張的吧?”張道玄一輩子沒往家領過女人,對於這個第一個被他領回家的女人,鄰居們可是相當的有印象。
“他家裡沒人,勞駕問問,你們知道他去哪兒了麼?”老太太穿着一旗袍,頭髮盤得高高的,胳膊上還挎了一包兒,小意的對大家打聽起張道玄的下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