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將軍帶回了皇宮,當晚爲他慶功大宴羣臣。宴席上,將軍的英姿撩動了公主的芳心。宴後,公主找到了皇帝,要他給自己和將軍賜婚。皇帝心想,如今反叛平定,四海承平,也是時候削弱衆將手中的權力了。正好公主提出了賜婚的要求,他決定就從將軍玄霸這裡着手。只要他做了公主的駙馬,軍權自然要交回皇帝手中。連他的軍權都削了,就不信其他的將軍們能翻得起個什麼大浪來。
“皇帝準備賜婚,將長公主許配給你!”在賜婚之前,皇帝託付了一個重臣前去打探將軍玄霸的口風。如他肯,自然千好萬好。如他不肯,自己就要想別的招了。重臣來到將軍家中,開門見山的將意圖說了個明白。
“末將已有良配,正欲此間事了,便去她家提親!”將軍聞言婉拒道。
“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重臣沉思片刻,語重心長的對將軍說道。
“大人有話但說無妨!”將軍對於這個執宰朝政民生的重臣很是尊敬,聞言拱手道。
“世間之事,過尤不及,須知一個功高震主。今日你立下大功,皇帝可賞。若是你廉頗老矣,老夫自不會與你說這些。只是你正當壯年,若是日後你再立下奇功,皇帝賞無可賞之日,小心就是你人頭不保之時啊!”重臣擡手捻鬚,半晌方纔說道。
“如大人所見,末將該當如何?”將軍經重臣提醒,猛地驚出一身冷汗。自己人頭不保不打緊,可是家中上下這數十口子人該怎麼辦?屆時怕是皇帝要斬草除根,一個不留吧?
“順了陛下的意思,一可得長公主爲妻,二可保全家無虞!”重臣沉聲道。
於是,數日後皇帝昭告天下,賜長公主與將軍玄霸爲妻,大赦天下。詔書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公主,終於如願以償。憂愁的則是那個早與將軍私定終身的人兒,原來自己的癡心,最終換來的是他人的負心。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將軍大婚之日,舉國歡慶。唯有城內一處閣樓之上,一個以淚洗面的人兒咬破了手指,在三尺白絹上寫下了這句話。
我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完了這個故事。就在人兒要將白絹掛到脖子上的時候,我上前一腳將她踢翻在地。準備上吊的不是別人,正是劉佳!
“讓你無恙看完整個故事,已經是網開一面。你不該壞了我的好事,救下這個人。她曾經許諾,要向我討一個悽美的死法,今日我就如她所願!”一個身穿鵝黃褙子,長裙及地的女子出現在我面前,看着我淡淡的說道。
“時過境遷,千餘年過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將雙目緊閉的劉佳放到地上,起身對面前這女子說道。
“你救得了一個,救得了她們全部麼?男人呀,都是喜歡自詡爲護花使者。可是護花,有時候的代價卻是自己的性命。哈哈哈哈!”女子兀地將手中紙傘撐開,原地打了個旋兒消失無蹤,只留下這段話在我耳邊迴盪!
“看來果然是這樣,因爲我參與進來了,筆仙改變了自己的既定方針。準備向所有人出手,一次將她們全殺了!”我看着筆仙消失的方向輕聲說道。
“醒醒,該回去了!”我蹲下身子,在劉佳臉上拍了拍說道。隨着她睜開雙眼,整個人化爲一團虛影消失不見。
推開門,外面的景物已然變了。從繁華的京師,變成了一個古樸的小鎮。唯一不變的,是鎮子上四處都栽滿了桃花。
“快快,張大戶家今天嫁閨女,去的人都有一吊錢喜錢啊!”鎮子上有人敲鑼打鼓的在那裡吆喝着。
“嫁閨女?然後讓她在夢中生老病死麼?”夢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無端發生的。或者說這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不是無端發生的。任何的事情,在結果之前,必定會有起因。我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隨着那些裝備去領喜錢的人羣向前走去。
“吉時已到,起轎啊!”等我趕到那個張大戶家門前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身穿禮服,頭蓋蓋頭的新娘子準備彎腰上轎!我不知道這個新娘子會是顧翩翩那些同學當中的哪一個,又或者她根本就是顧翩翩本人?時間不容我多想,只要上了這個轎子,夢境馬上就會轉變,到那時再想救人,基本上就無從下手了。而現實當中,那個沉溺於夢境的人,則會變成植物人。一直到她在夢中死去,大腦纔會宣告死亡。
“嘭!”我的身前滿滿都是看熱鬧的人擋在那裡,這讓我根本擠不到新娘子身邊掀開她的蓋頭叫醒她。情急之下,我彎腰從身邊一個菜農的筐裡,拿起了一個碩大的白蘿蔔,一使勁朝準備上轎的新娘砸了過去。在夢中,展現在你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說是真的。這根蘿蔔也不例外,砸到人身上也會痛。
“哎呀!”於是乎,蘿蔔準確地命中了新娘子的額頭,將她砸了一個趔趄。然後她發出一聲痛呼,擡手扯掉了蓋在頭上的紅蓋頭。蓋頭扯下來的一瞬間,新娘子也從夢境當中消失無蹤。她不是顧翩翩,而是劉佳寢室之中的一個妹子。
“算你運氣好!”天空中傳來筆仙的聲音,然後小鎮開始變得支離破碎,猶如一塊被人砸碎了的玻璃那般四分五裂起來。
“小蹄子,今晚你不掛牌子,就給我去死!”夢境再度改變,這回是在一個類似於秦淮河畔的好地方。嗯,對於男人們來說,這的確是個好地方。而我,則是出現在一幢畫舫裡。看着周遭那些個文人騷客們懷裡的鶯鶯燕燕,我滿是羨慕嫉妒恨。只不過這種良好的氛圍,被畫舫的老鴇子一句話給破壞了個乾淨。
“掛牌子?這是準備出道的節奏麼?”對於青樓裡的行話,貧道無師自通。所謂掛牌子,也就和我們身邊會所的姑娘們身上的掛個號碼牌是一個意思。不過過去人家不是掛號碼牌,而是把自己的花名寫在牌子上,掛在青樓裡等着人家來做一夕恩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