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天亮,老頭家的門被打開。朱浩神情冷峻地從屋裡走了出來。門口那狗一個激靈從地上翻身起來。
“滾!”狗四肢抓地,衝着朱浩嗚嗚地吠着。朱浩揹着揹包,手裡提着老頭的那杆土槍對狗沉聲吼道。狗抽了抽鼻子,胯下灑出一陣尿液,然後夾着尾巴轉身就跑進了山裡。朱浩反手將門帶上,然後邁步朝村裡走去。回去?從昨晚老頭說孩子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當自己也死了。打那一刻起,他沒想過回去這件事。門關,阻隔住了那股子嗆鼻的血腥味。屋裡,老頭一家四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每個人的身上,都留下了幾個血窟窿。
人是朱浩殺的,他不能讓人有任何機會去通知大林。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殺錯了人,這個村子裡的人,幾乎每家都有買人賣人的事情。老頭家也不例外,前二年買了一個小姑娘。然後嫌棄人家不能生,轉手又賣到了別處。這種人,朱浩覺得死不足惜。殺了他們,權當是替天行道。最起碼,今後那些人販子的銷路會少上這麼一兩處。
“大林!”大林家很好找,村子正中央,唯一的一處紅磚屋就是他家。朱浩提着槍站在大林家門口高喊了一聲。幾個懷抱着娃娃的女孩兒遠遠的看着朱浩,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希冀和擔心。是的,她們是那些孩子的母親。可是她們本身,卻也是孩子。最大的,不過17-8歲。最小的,14-5歲的樣子。她們來這裡一年多了,今天是頭一次看見朱浩。她們心裡猜測着,是不是有姐妹的家人找來了。她們希冀着姐妹能被家人救出去,同時又有些擔心朱浩單槍匹馬的會打不過那些人。畢竟,曾經也是有警察來過的。最後卻被村民們圍攻了出去。
“大林!”朱浩伸手扳起了土槍上的火石擊錘,又衝屋裡高喊了一聲。
“誰?誰特麼大清早嚷嚷?喊魂呢?”門開,一個光着膀子,僅僅在身上披着一件夾襖的精壯漢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你是大林?”朱浩緩緩擡槍問他。
“老子就是,怎麼?想在深水潭這兒刷橫?你問問村裡人答應不答應。”大林看着緩緩擡槍的朱浩,冷笑一聲道。論玩兒命,他是深水潭的祖宗。速來是他打別人,還從來沒人敢對他動手的。
“玩兒槍?架勢不錯,你特麼敢開麼?”大林隨手操起門口的一把鐵鍬朝着朱浩快步跑來道。跑了幾步,大林揮起手裡的鐵鍬對着朱浩就拍了過去。
“砰!”一股子硝煙夾雜着無數的鐵砂打了出去。大林被巨大的衝擊力給打得倒飛了幾米,然後摔在自家門口。他的胸膛和臉面,已經如同篩子一般。下定決心的朱浩,沒有廢話,只是手指那麼一摳扳機。便讓這些彈丸帶着自己的怒火,一起噴射到了大林的身上。
“你...”大林這個時候終於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敢對他動手,並且是來要他的性命的。
“我是想想的父親!”朱浩將槍扔掉,走到奄奄一息的大林身邊俯視着他道。
“你不知道想想是誰,可你應該認識這個包兒。”朱浩從身後拿出了屬於想想的那個小揹包。
“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的。”大林咳出一口黑血對朱浩說道。包兒,他看到這個包兒,就想起了那個女孩兒。
“老子打昨天起,就沒想着跑。”朱浩拔出刮刀,蹲身一刀捅穿了大林的喉嚨道。
“殺,殺人啦...”大林家裡跑出來一個老嫗,眼看着大林死於非命,老嫗跳着腳就喊了起來。朱浩回頭看了看被槍聲吸引過來的村民,緊緊抿着嘴,一個踏步上前抓住老嫗的衣領子,手裡的刮刀噗噗噗接連捅了過去。
“殺人了,別讓他跑了。”村民見狀,紛紛轉身朝各自家中跑去。他們要回去拿傢伙,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深水潭放肆,就算是公家人也不例外。
朱浩手一鬆,將老嫗放倒在地,回身將門閂插上,提着刀挨個兒的房間開始查找起來。誠如他所說,他敢捅第一個,就不會在乎第二個。
“撕啦!”屋裡,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想想,站在想想身邊的,是大林。大林笑得很開心。朱浩伸手將相框打破,然後將照片撕了個粉碎。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女兒。這些人做的惡,就讓他們用血來洗。
“砰砰砰!”朱浩的刀,從屋裡一個老頭的胸膛拔出。緊閉的大門,被人捶得山響。看着從門縫裡灑落下的點點灰塵,朱浩走到水缸邊上用勺子舀了水喝了起來。喝飽了水,他又伸手在水缸裡把滿是血跡的手洗了洗。
“砰隆!”門閂被撞斷,門外涌進來十幾個手持土槍和舂擔(一種兩頭包着生鐵,類似於扁擔的勞動工具。)的壯漢。堂屋正中,朱浩手持三角刮刀,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
“弄他!”一個村民喊了一嗓子,幾個拿着土槍的村民先後擡槍就準備對朱浩射擊。朱浩往前一撲,身子順着地面朝前滾了幾滾。伸手抓住一個人的褲腰,順手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背景音樂:Submariner)村民們沒想到朱浩還敢對着槍上,被他近了身,土槍就失去了作用。有人想要退出去,找個開闊的地方有了射界再開槍。朱浩一手拉着被捅死那人的褲腰,一擡腳將門給踢關上,反手一刀又捅了一個。期間有人拿舂擔捅他,卻是被他利用手裡的屍體給擋了下來。
門開,朱浩渾身是血的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的腰,被舂擔捅了一下。每走一步,肋骨就一陣生疼。屋裡的地上,躺滿了人。有的死了,有的在呻.吟。門外,一羣老頭老嫗見狀紛紛後撤着。太陽升了起來,朱浩眯着眼睛擡頭看了看。
“誰想回家的,現在走!”朱浩看着那些懷抱着嬰兒的女孩兒們說道。他左手拿着一沓鈔票,右手提着滴血的刮刀,就那麼朝前走着。沒人敢攔他,哪怕是屋裡死者的家人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