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覺得掌心有些微微出汗,他摳開槍套上的銅釦,將手槍拔了出來。咔噠一聲將子彈上膛,然後雙手持槍很小心地觀察着四周。停屍間裡很安靜,除了特工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什麼動靜都沒有。當然,如果有動靜,那就只能說是見鬼了。
“空哐...”一聲響,差點讓特工的槍走火。他尋聲看去,就看見一個抽屜被拉開了一條縫。嚥了口口水,他舉起槍瞄準着那個抽屜,手指摳在扳機上走了過去。他決定,只要再有動靜,第一時間他就開槍。
“冊那,死了還不老實!”壯着膽子走過去一看,啥異常也沒有。就是鬼木身上的裹屍袋被拉開了一道口子。看着鬼木那張蒼白而又漂亮的臉,特工低聲罵了一句。伸手將抽屜給關上,他轉身朝停屍間外頭走去。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守在門口的同事見他出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問道。
“沒啥,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剛纔咱聊到哪兒了?”將保險關上,然後將槍插回槍套,特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同事說道。
“你說什麼?你說鬼木有可能復活?”沈從良接了我的電話,我跟他寒暄了兩句,然後直奔主題。等我把話說完,他當時就驚詫道。
“不是有可能復活,是我忘記拘了他的魂。魂是人的根,魂在,如果有人幫他,他或許日後會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這次是我疏忽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逃走沒有。你趕緊派人去將他的屍體火化了,若是有可能,最好再派兩個懂得拘魂的人過去把他給拘了。”我撓撓頭,有些懊惱的對沈從良說道。一直以來,我都習慣陰司的鬼差給我善後了。可是我忽略了,鬼木不是華夏人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日本的鬼,中國的鬼差管不管得上。
“好,我馬上安排人!”沈從良沒有多話,應了一聲,隨即將電話給掛斷了。掛了電話,我接着又召來鬼差,吩咐他們去擒拿鬼木。
“大人,這,怕是有些爲難。他的生辰八字不在咱們這裡,擒了也奈何不得他啊!”鬼差一聽對方是倭國人,當時對我說道。陰司斷案,投什麼胎,受什麼罰,生辰八字是必須的依據之一。鬼木這事,就跟一個沒有中國身份證的外國人,在國內犯了事情一樣。雖然可以拿他,但是怎麼判卻讓法官有些頭疼。
“可以按照偷渡來處罰,先關他個幾百年。上刀山下油鍋,弄他個要死不活再說。”我一琢磨,完了對鬼差們吩咐道。見我執意要跟那個日本鬼過不去,倆鬼差也只有雙雙領命而去。反正怎麼判不歸他們管,他們只管那人便是了。
“同志,同志?”上海分部的天組人員接到沈從良的電話,第一時間就趕往了停屍間。停屍間門口躺着兩個特工,他們對視了一眼,趕緊上前扶起了那兩個生死不知的特工。伸手按住特工的頸動脈試了試,發現還有脈搏。他們趕緊打電話召來了救護車,將那兩個昏迷過去的特工送去了醫院。
“你們看!”衆人進了停屍間,就感覺到了一股子瀰漫的陰氣。他們找到了停放鬼木屍體的那個抽屜,將它拉開後,領隊握了握拳對周圍的同事們說道。鬼木的屍體,已經乾癟了下去。本來很漂亮的一個和尚,現在居然成了皮包骨似的乾屍。似乎,他體內的養分,全都被吸乾了一般。
“身體嚴重脫水,需要住院觀察,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行。”這是兩名特工被送到醫院後,醫生給出的初步的結論。兩人的皮膚都已經乾裂開來,從皮膚的下面,滲透出一絲絲淡黃的液體。這應該是他們體內的脂肪。醫生給他們吊上了水,然後又安排了看護人員,這才轉身出了病房。
“得,沒影兒了!”特工入院的同時,鬼差也趕到了停屍間附近。他們繞着方圓幾十裡的範圍好生搜索了一番,也沒發現鬼木的魂兒在哪裡。倆鬼差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決定返回將事情稟報給我。有句話說當官的動動嘴,當兵的跑斷腿。這種說法,很貼切這兩個鬼差目前的狀況。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山莊,喘着粗氣把事情的結果對我稟報了一番。我一人賞賜了一錠元寶後,示意他們回去休息。
“鬼木,又失敗了!”聖山,天照皺着眉頭對身旁的月讀他們說道。
“那豈不是又要給他一具身體?這種無用之人,你又何必遷就。”月讀邁動腳步走到天照身邊對她說道。
“總要有條狗,替我們跑跑路。難道,這些事情還要我們去親力親爲麼?我們一旦過界,後果是什麼你們應該清楚。”天照擡頭看了看天,然後端坐在那裡道。
“身體,我不會再給他了。”緊接着,天照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他又怎麼行走人間爲我們辦事呢?”須佐之男接話道。
“有時候,沒有身體的束縛,反而還好辦一些。”天照微微一笑,然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道。
“她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天照起身回去了,只留下須佐之男和月讀兩人在那裡。須佐之男抱着懷裡的太刀,摸摸下巴問身旁的月讀。
“就是那個意思咯。沒有身體的束縛,就不會惹人注意。只要小心一點,不被中國的陰司捉住,很多事情辦起來確實是要方便得多。反正他的目的,也是爲了皇室。要不要身體,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等把事情辦好,再讓天照賞他一具滿意的身體便是了。”月讀伸手摳了摳腋下,然後將手指送到鼻尖嗅了嗅道。那股子味兒,他很喜歡聞。
“兩個神經病,整天不說人話。”須佐之男抱着太刀,踏着木屐朝前走去道。身後,月讀看着他的背影搖頭輕笑着。須佐之男勇則勇矣,奈何無謀。月讀心裡暗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