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咱們食堂的飯菜,大家湊合着吃。等這裡的事情完了,我再請大家去市裡的大酒樓吃飯。”晚飯的時候,經理刻意讓食堂的人多炒了幾個菜。甚至還拿出了一箱子啤酒來。有了命案,不僅不接待業務了,如今火葬場裡的職工也大多放了假。唯一還留在這上班的,就是食堂的那幾位加上經理了。食堂的人一邊幫忙上着菜,嘴裡還一邊咕嘟着什麼。我估摸着是大家都放了假,獨獨讓他們留下上班,這心裡有些不爽吧。
“香菇炒肉,回鍋牛肉,芹菜香乾,還有雙圓鍋仔。經理,你們這兒的伙食不錯啊!”許海蓉拿起筷子起開了幾瓶啤酒,起身先替我斟滿一杯後對陪坐在一邊的經理說道。
“食堂不缺食材,但是味道上可能沒外頭那麼好。大家吃,不夠咱們再炒。”經理拿起筷子給我們布着菜道。這話倒是說得在理,任何單位的食堂都不缺食材。但不是任何單位的食堂,做出來的東西都那麼合人的胃口。有很多食堂到最後會被人冠以一個豬食的美稱。
“不錯啊,你們這兒大師傅的手藝不錯。”身爲一個警察,平常時候要說短了吃喝那純屬在說假話。吃得地方多了,這味蕾自然就被養刁了。許海蓉拿起筷子嚐了一口菜,然後在那裡稱讚了起來。我跟其他幾個刑警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有些摸不準她是在跟人客氣,還是真的這裡的菜味道不錯。慫恿身邊的刑警先動了筷子,看着他臉上有些意外的表情,我這才夾了一點菜放進了嘴裡。
“這手藝,可以去開館子了。”這是大家一致的評價。聽見我們稱讚他,一直板着臉有些不愉快的大師傅終於是露出了笑臉,並且還自告奮勇的要爲我們多燒一條魚。
酒我只喝了一杯,菜倒是吃了不少。等到酒足飯飽,這門外的天色也就逐漸的黯淡了下來。就那麼靠坐在食堂裡,我們一邊喝茶一邊等着天黑。因爲我的到來,許海蓉他們明顯放鬆了不少。幾個人圍坐在桌邊,甚至還開始打起了撲克。
“晚上,我讓食堂給幾位準備點夜宵?”經理走過來撒了一圈煙後問我們。他現在就指望我們可以早點把案子給結了他好早點開張。這耽誤一天,要被新區那邊搶走多少業務?所以對待我們一行的態度,也就有了那麼一絲的奉承和討好的意味在裡頭。
“不用,你讓他們回去休息吧。”許海蓉看了我一眼,然後甩出一對2對經理說道。她手裡還剩下一張牌了。
“呵呵噠,我憋到現在,就是爲了等你這對2!”我抖手甩出去4個3,然後衝她挑了挑眉毛笑道。跟我一邊的那個警察,也在那裡聳動着肩頭笑了起來。
“456789,不好意思!”看瞅着許海蓉垮下去的那張臉,我把手裡剩下的牌一把給扔出去得瑟着。
“你妹!”許海蓉拿起一張畫了小烏龜的紙條,在嘴裡沾了一下然後啪一聲貼額頭上道。不知不覺的,就這麼玩到了夜裡10點多。食堂裡就剩下我們幾個人,經理跟留守的兩個食堂員工,已經回休息室去睡了。我扯掉了額頭上的那些個紙條,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差不多了?”許海蓉見我起身,也趕緊放下手裡的牌起身道。
“你們在這裡呆着,哪兒也別去,我去溜達溜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我從桌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菸點上後,打開食堂的大門就朝外頭走去。
“你能行?”許海蓉有些擔心我的安危。
“這話說的,男人啥時候也不能說不行啊!”我回頭衝她挑着眉毛,調戲了她一句後走出了食堂的大門。食堂在火葬場的東面,焚化間在火葬場的西面。兩者之間隔了一個很開闊的廣場。直線距離,我估摸着能有300來米的樣子。火葬場裡的照明都打開了,日積月累的,一股子淡淡的香燭紙錢還有鞭炮的味道充斥在空氣當中。邁步走在廣場當中,我右手輕輕打着響指。
“啪,啪,啪!”隨着我前進的腳步,響指聲也不間斷地響起。還有幾十步距離,就是焚化間了。焚化間的門是打開的,裡邊的焚屍爐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一股子陰冷的銀光。
“嘶,呼!”腳步停在焚化間門口,我深吸了一口煙,屈指將菸蒂彈了出去。火紅的菸頭在半空中翻滾着,劃了一個弧線後落在地上濺起了點點火星。我邁步向前,一步踏進了焚化間。
“夫嗡!”前腳踏進去,後腳我身後的門便關上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在我耳邊響起,似乎有很多人在那裡議論着什麼。焚屍爐的爐蓋忽然彈開,一道烈焰隨之從裡邊燎了出來。烈焰的溫度很高,儘管距離我還有幾米的距離,依然是讓我感受到了一股子灼燒的滾燙感。我腳下朝後退了半步,眯起雙眼運起了開眼咒。
“我們不要再留在爐子裡,來呀,來呀,你進來了,我就能出去了。”一個身上的肌肉組織如同滴蠟一般朝下滴落着的惡鬼,正側着頭湊到我的面前盯着我說道。在我的四周,還圍聚着各種各樣不下於數十隻惡鬼。他們的手紛紛朝我伸了過來,都想把我扯進焚屍爐給燒了,好讓他們其中之一可以脫離這個地方。
“吼吼吼,想要脫離我的控制,你們就必須爲自己找到一個替身。對了,就是這樣。你們做得很好!”冰冷的焚屍爐,忽然扭曲了兩下,漣漪波動之間,我就聽見它在那裡對衆鬼獰笑着道。爐膛裡,還有許多鬼魂被火焰灼燒着。他們發出陣陣慘叫,順着爐蓋朝外爬着。焚化間裡的惡鬼,越來越多。
“燒了多少年的人這是,居然還讓它產生了靈智!”我揉揉鼻子,擡手將面前那個不停滴落着脂肪的惡鬼一把呼扇到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