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家去!”在楚連生那兒逗留了個把小時,我便起身準備離開。將我送到電梯口,他忽而說了一句!聞言我回頭衝他挑了挑眉毛,然後走進了電梯。
地方也不熟,出了市府的大門後我順着街道溜達着,終於是溜達迷了路。不得已,只好停下腳步攔了一輛的士返回了娜娜家的麪館。麪館裡的生意很好,我走的時候還沒人,這才過了一個小時,一樓就有一半的上座率了。店裡充斥着各種面的味道,只要一進門聞到味兒就會覺得有食慾。就這麼地,在店裡幫了一天的忙。用娜娜的話說,就是反正你出門就蒙圈。今天又熱,還不如在店裡幫忙還能涼快一點。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喝瓶啤酒解解乏吧!”晚上關門之後,娜娜媽有些抱歉的對我說道。讓客人在家幫忙,這說出去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外頭也沒什麼好玩的。”將娜娜媽手中那塊寫着“東主有事,今日停業”的牌子掛到門上,我轉身對她說道。
“怎麼樣?她答應了麼?”某小區,姑奶敲開了老頭的家門。老頭一見她,連忙將其讓進屋內說道。
“你是要她的人?還是要她的心?”姑奶坐到椅子上,自顧拿起一塊西瓜啃着問道。
“看你這說的,我這麼大年紀了,那個姑娘還真能跟我交心不成?我要人就行了,人生在世不就是這麼回事麼?”老頭聞言笑了笑道。
“那就行了,明天就能成事。事成之後該怎麼哄,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姑奶將嘴裡的西瓜籽吐出來對老頭說道。
“這麼快?你準備怎麼弄?”老頭一聽就來了精神。
“我說我家老頭子明天要做壽,讓她來赴宴。等她來了我家,我把她給弄暈了,剩下的事情你去辦。怎麼樣?老孃爲了你的事情可是費心了吧?那錢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一半啊?”姑奶撇撇嘴對老頭兒說道。
“哈哈哈,就知道你辦事靠譜。”老頭兒讚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臥室。打開衣櫃,角落裡有一個小保險箱。七轉八轉的打開之後,從裡邊拿出了兩沓鈔票來。
“那是,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塊地界上誰託我說媒我失過手?”姑奶聞言有些傲然道。媒婆嘛,大多都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這是她們賴以生存的技能,俗稱忽悠人。現在她們生存的空間小了,擱過去,夫妻兩直到進了洞房才知道對方長啥樣。婚前咋瞭解對方的長相和其他的事情呢?那就全靠媒人的那張嘴來說了。
“那是,不知道你的名聲我也不會找你不是?吶,先給你兩萬。事成之後,再給三萬。”老頭笑着將手裡的鈔票拋到桌上道。
“明天等我電話,你最好先去我家附近等着。”姑奶拿起錢,揣進自己隨身的那個人造革挎包裡起身說道。
“好好好!”老頭搓着手連聲應道。
“我說,你都先後死了三個老婆了,你不是命裡克妻吧?我雖然愛錢,可是我可不想我侄女被你給克了。”走到門口,姑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一言既出,老頭的臉色略微的變了變。
“你說啥呢,人的命天註定,她們走在我前頭,我心裡不知道多難過。這不,纔想着找一個年輕的,能陪我走完剩下的這幾年麼?”老頭搓了搓面頰,讓自己的表情鬆弛下來說道。
“嗤,就是老牛想吃嫩草,別把自己說的這麼悲情!”姑奶撇嘴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老頭的家門。
“唉,再不快點,死的就該是我了!”老頭把門關上,靠在門後輕嘆了一聲。說完,他又把門打開,朝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姑奶已經走了以後,這才重新關上門回到了臥室。臥室的衣櫃打開着,裡邊擺放着一個拳頭大小銅製的骷髏頭。骷髏頭的眼眶處散發着絲絲的寒意,似乎在盯着老頭在看。
“幸虧有你啊,不然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老頭拿起骷髏頭,拿了快棉布輕輕擦拭着它道。棉布擦拭過的骷髏頭,顯得愈發的猙獰了一些。
“走吧去赴宴去,你說我送多少禮金合適?”一夜無事,次日清晨起來,娜娜媽有些糾結的問我道。送少了,怎麼說也是自家姑姑,臉面上過不去。送多了吧,這些錢可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她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上次他做壽你給了多少?”我點了支菸問道。
“600!”娜娜媽低聲道,上次做壽的時候她正帶着娜娜受窮。她還記得,那600塊是自己省吃儉用才攢下來的。
“那就還是600!”我幫她拿了主意。
“姑,我姑父呢?今天不是做壽麼?”帶着我一起乘車來到了姑家,娜娜媽進門之後看着空蕩蕩的客廳問道。按道理來說,今天做壽,家裡應該人滿爲患纔對。
“他們啊,他們被你姑父帶酒店去了。你不是跟他們不對付麼?你姑父說省得你跟他們見面尷尬。先坐,我給你們倒杯水去。就在家歇會兒,待會開席了再去酒店。”姑奶拿眼瞥了我一眼,然後拉着娜娜媽坐到沙發上說道。
“這麼早就去酒店?”娜娜媽看了看時間,才上午9點多。
“他們要打牌,家裡容不下,可不就先去酒店開個麻將房給他們玩咯。”姑奶從托盤裡拿起三個杯子,走進廚房搭着話道。
“喝水!”半晌,姑奶分別端出三杯水放到我們面前道。杯中的水略微有些渾濁,看起來就跟汽水被搖過之後那樣,間或着還有一兩個氣泡在杯子裡升騰着。我看了杯子一眼,起身接過隨手就放到了茶几上。
“官人,水裡下了藥!”纖纖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嗯,待會看看她想幹嘛!”我端起杯子往嘴邊送去,同時心裡對纖纖說道。隨着我的杯子靠近嘴脣,姑奶的眼神亮了一下。我衝她笑了笑,將杯子停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又放回了茶几。這一來一回之間,她的眼神就隨之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