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兒你是不是還有朋友要來?”水足飯飽,聚賢莊的人派了兩輛車將我們送到了酒店。在車上,母親扯了扯我的袖子輕問了一聲。
“啊,哦,可能是有事情耽誤了。下回再請她吧!”聞言我一下子想起來剛纔在身邊添置了一個空位的事情來,眨巴眨巴眼我對父母說道。
“師尊...”待到傍晚時分,靈隱寺內再度響起一陣鐘鼓聲。知客僧立於山門,逐一將遊客們送走之後,這才返身入寺。
“關門,晚課時間要到了。”方丈大師站在大雄寶殿之前,輕捻念珠吩咐道。
“吱嘎...砰!”靈隱寺的大門緩緩關上,兩個護寺武僧合力擡起一根人腿粗的門閂橫在了橫檔以內。
“咚嗡嗡...”一聲鐘響,寺院內各處涌出僧衆無算。大家均都低頭合十,有條不紊地朝着大雄寶殿魚貫而去。隨着衆僧齊至,方丈大師端坐在殿內正中那個蒲團上。面朝殿外盤膝捻珠,垂目低聲誦起經來。衆人聞言,亦端坐於地上齊聲應和。
“方丈,該用晚齋了。”一個小時之後,誦經聲才逐漸消散。一時消失不聞的鳥叫聲,再度隔三差五的從寺內各處傳來。一個執事僧低頭躬身來到方丈身前一合十,提醒了他一聲。
“嗯!”方丈大師雙腿齊一用力,就那麼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長吁一口氣後,他這才引領衆僧往齋堂而去。
“用齋!”進入齋堂,坐在堂內正中的餐幾後頭。等齋堂僧人將飯菜佈置好,衆僧均已入座,方丈這才低聲吩咐道。一語落地,就見衆僧齊刷刷端碗舉筷,悄無聲息地細嚼慢嚥起來。
“方丈,今年的七月半...”飯後,方丈帶着戒律堂的僧人在寺內巡走了一番。這是他的習慣,每晚飯後必定會活動上那麼一段時間。等他回到靜室,少時就有執事僧前來請示寺務。
“不必大驚小怪,往年如何,今年照舊便是了。”方丈盤膝於榻上,解開斜搭於身上的袈裟說道。
“是,那貧僧便按往年那般去安排了。”執事僧聞言合十答道。
海拔160餘米的飛來峰方圓幾裡之內,遍佈着各種佛像,或坐或臥,或喜或嗔。靈隱寺,正是處於飛來峰內。子夜時分,已然熟睡的方丈就覺得塌下一陣晃動。緊接着就聽見飛來峰上傳來一聲炸響。
“咚嗡!”一聲綿長的鐘聲在寺內響起。本已經寂靜得鳥叫都沒有的寺院瞬間就燈火通明起來,衆僧一邊往身上套着僧袍,一邊朝着殿前趕去。
“達摩堂衆弟子隨我來,戒律堂衆僧護住大殿,羅漢堂武僧寺內各處巡守......”等方丈起身跟着小沙彌來到殿前,達摩堂長老已經手持禪杖在那裡分派起衆僧的任務。方丈見狀點點頭,這才邁步朝大雄寶殿內走去。
“師叔,你看這尊佛像。”達摩堂衆僧出了寺院,拿着手電朝炸響處趕去。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雕刻在巨石之上的佛像跟前。眼下這尊佛像,已然居中裂開。整塊巨石就像是被刀斧劈砍開一般分成兩半,斷裂處整齊非常。
“阿彌陀佛!”達摩堂長老見勢腳下倒退一步,然後合十長誦道。
“再趕往他處看看,山間路滑多蛇,弟子們當心!”長老握住禪杖,平息了心頭的驚怒之後對衆僧囑咐道。
“咔!”一路行來,所過之處諸般佛像倒也沒有再出現異樣的。就在達摩堂長老心頭一鬆的時候,位於路邊的那尊坐佛忽然穿上了一聲細微的裂響。達摩堂長老側身用手電這麼一照...砰,一聲坐佛陡然炸開。一時間碎石橫飛,直打得衆僧躲閃不及,當時就有兩個和尚倒在了地上捂住頭臉呻吟不已。
“砰!”佛像碎裂成渣,接着打佛像原先所在的位置下邊竄出來一道黑霧。黑霧直衝半空,一聲響後散落至各處。
“糟糕,你回去告訴方丈,讓他引領衆僧準備降魔。還有,對他說七月半之事提前了,全寺上下務必多加小心。”達摩堂長老見狀瞳孔一縮,接着伸手拉過身邊的一個小僧對他連聲囑咐道。
“師叔你呢?”小僧手拿禪杖,不無擔心的看着達摩堂長老問道。
“此間我若離開,誰帶衆弟子降魔?休得囉嗦,快去!”達摩堂長老手中一使勁,將小僧摔出去幾米後厲聲道。隨後他禪杖橫於身前,垂目急速念起法咒,一道金光閃過,衆僧頭頂紛紛亮起了一隻金眼。這個時候,衆僧才知道自己已然落入了羣鬼的包圍之中。
“降魔陣!”達摩堂長老禪杖一頓,單手豎掌急聲喝道。聞言,衆僧快步趕到他的身邊,一個挨着一個地組成了仿似一朵金蓮花般的陣法。
“降魔!”衆僧齊齊大喝,手中禪杖的月牙兒一致對外平舉着。
“倒是有幾分威勢,前鋒營何在?”一個斜披着緇衣,露出半邊米色抹胸的比丘兀地騰空而起。一撩緇衣,盤膝坐在樹端嬌聲道。
“砰砰砰!”隨着妖尼一聲嬌喝,周遭佛像先後炸裂多尊。無數道黑霧遮天蔽月而起,少時間一個身披重鎧的鬼將來到那比丘身前,單膝跪下抱拳應到。
“開路去吧,攻下大雄寶殿,我記你頭功!”妖尼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襟,將那抹胸又多露出半寸來對先鋒大將說道。
“喏!”先鋒大將不敢擡頭,只是抱拳躬身道。
“殺!”起身回頭,先鋒大將聚攏好陰兵之後長刀出鞘對着達摩堂衆僧冷然道。
“降魔陣,轉!”達摩堂長老身處陣眼之中,雙手持着禪杖大吼一聲。話音未落,如同蓮花般形狀的降魔陣便如同軲轆一般急速轉動了起來。
“噗噗噗!”打頭的幾個陰兵還沒來得及揮刀,便被那泛着金光的月牙兒從身前劃過。一低頭,胸腹之間泛起一片黑霧,接着便消散在天地之中。
“舉槍,投!”先鋒營大將見狀,反手搶過身邊兵卒手中的長槍,一抖手便對着衆僧投擲過去。其餘諸兵卒,隨後紛紛有樣學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