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走啊?”半個小時之後,楊小航揹着一個工具包打小區門口往外走。保安打着哈欠跟他招呼道。
“走了,明天不過來,先去那邊忙兩天再說。過幾天一起坐坐啊大哥。”楊小航將身上剩餘的半包煙拍值班室裡,打過招呼之後朝外走去。工具包裡的刨子,露了一半在外頭,隨着楊小航的腳步啪啪地拍打在他的身上。
“累死了!”次日中午,一對小夫妻拖着大包小包的進了小區。新婚妻子膩歪在丈夫的身上嬌嗔着。新馬泰一圈兒溜達下來,她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那種興奮,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疲憊。
“老公,我的首飾盒怎麼不見了?”回到家中,新媳婦慵懶的進屋準備拿換洗的衣服去洗個澡。而男人則是打開門窗給屋子通着風。半個多月沒在家,家裡已經有了一股子黴味。剛把窗戶打開,男人就聽見媳婦在屋裡尖叫一聲。
“看你給我找的好小區!”傍晚時分,劉建軍給我來了個電話。
“怎麼了?”我放下飯碗問他道。
“對面樓小夫妻的新房被盜了,據說數額還不小。看起來挺不錯的小區,怎麼安保這麼不靠譜呢?”劉建軍在電話裡對我說道。
“讓你的手下們加緊破案,當成重點打擊一下,以後就要消停一些了。”我聞言對他笑着說道。小區被盜,哪個小區都被盜過。只是看警察們是不是下力氣破案罷了。從重從嚴處理幾次,一準情況會有好轉。我相信劉建軍只要吩咐下去,他住的這個小區今後會很少有賊出沒的。
劉建軍是不是給局子裡打過招呼我不知道,這個小區的保安倒是被警察們盤問過多次。甚至連監控都調出來反覆看了幾遍。一直到楊小航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這個人是這棟樓的住戶?”警察看着視頻裡半夜還揹着包打單元門裡出來的楊小航問保安道。
“不是,他是給人家搞裝修的。”保安看了看視頻答道。
“他叫什麼?怎麼這麼晚還留在小區裡?”警察又問。
“楊小航,他說是工具忘在這裡了。前後也就半個小時時間吧,平常很和善的一個人。警察同志,你們不會在懷疑他吧?”保安連聲說道。
“出入記錄上,怎麼沒有他的名字?嗯?”警察翻看着值班室裡的記錄,然後甩在保安們的面前問道。
“我們看是熟人...”保安們連忙解釋起來。
“大哥該你們值班呢?”過了兩天,楊小航揹着工具包朝小區裡走着。一眼看見值班的保安,連忙打着招呼道。
“嗯!”保安們對視了一眼,跟他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雙雙回到了值班室裡。保安們忽然變冷淡了,這讓楊小航心裡有些納悶。
“晚上一起坐坐啊!”楊小航從人招呼着,然後邁步朝小區裡走去。
“楊小航!”進了小區沒走幾步,楊小航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喊。
“哎!”下意識的,楊小航答應了一聲。緊接着,他就覺得幾道人影圍了過來。
“楊小航?”被人摔了個四仰八叉,然後按倒在地上了銬子,一個人用胳膊肘壓住不住掙扎的楊小航脖頸問他。
“你們是誰?幹嘛呢?”楊小航嘴裡喊着,心裡涌上來一絲不妙。
“我們是分局的,帶回去!”一個警察掏出證件遞到楊小航的眼前晃了晃,然後將他從地上提起來往小區外邊的警車裡押去。
關於警察審犯人,曾經有一個笑話。大意上是說,一個人第一次偷自行車就失手被抓。完了警察問他,第幾次了?他說第一次。一頓胖揍再問,第二次了。又一頓胖揍再問,第三次了。到了第二天,已經成爲了一個偷了幾十輛自行車的慣犯。當然這只是一個笑話,當不得真。在羈押室裡關了一天,第二天楊小航也成爲了一個慣犯。而且讓分局警察們意外的是,還是一個揹着人命案子的慣犯。
“裝修的時候我偷偷配了鑰匙,那家的條件挺好的,家裡就一個女人,也沒見有其他人跟她來往。於是我就起了邪念,尋思着回頭去她家弄點外快花花。可沒成想被她撞見了,我真是無心的,就那麼推搡了幾下,誰知道她能撞到門碰上死了呢?”看守所裡,楊小航竹筒倒豆子般的交代着。不過話語中,還不忘替自己辯解一下。
“那你爲什麼分屍?”警察接着問道。
“我是想着,我是想着......我是想着屍體不好處理,乾脆用鋸子鋸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扔了算了。反正她也沒跟什麼人有來往,就算長期不在家,也沒人會關注她。屍體放家裡會發臭,不是有新聞說,家裡死人了,被鄰居發現的事情麼...”楊小航雙手戴着手銬,使勁搓了搓臉頰輕聲說道。
“想不到一起盜竊案,居然還能牽扯出一樁命案來。”案子破了之後,劉建軍又給我來了個電話。在電話裡,他輕聲嘆息着。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我在電話裡對他說道。
“不,應該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沉聲堅持着自己的說法。
“啊,漏了漏了。師傅停下車!”公交車上,一個打扮得還算時髦的女士夾緊着雙腿對司機大聲喊了起來。
“啥漏了?”有人狐疑地四下裡看着。然後就看見了一條血跡順着女士的大腿滴落了下來。這一下,他明白到底是啥漏了。
“吱!”司機將車靠到路邊,打開門讓這個女士下了車。誰都有個爲難的時候,雖然沒到站,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總比讓人家漏一地要好得多。
“要了命了,前幾天才幹淨的...謝謝啊師傅!”女士夾着腿往車下走着,嘴裡還不忘跟人道個謝。
“姑娘,給我拿一個大號的創可貼。”女士用包兒擋在自己身後,急匆匆跑到路邊的小賣鋪裡衝守店的妹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