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愛回不回!”一泡尿尿完,趙四平蹲門口把煙抽完,拍拍屁股就回了工棚。長年在外的大老爺們兒,時間久了誰還沒個憋不住的時候?他懷疑趙金寶是揹着他偷偷跑去瀉火去了。半掩着門,留下一道縫隙通風之後倒在牀上,趙四平不多會兒工夫就發出了鼾聲。一覺下來,他做了個夢。夢裡趙金寶死了,那四十萬塊錢全歸他趙四平一個人獨吞。
“嘿嘿嘿!”趙四平咧嘴發出一陣愜意的笑聲。
“起來,起來,出事了還睡!”還沒等他琢磨好那四十萬塊錢該怎麼花,就被人幾巴掌給呼扇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瞅,看見工頭正站他身前。一個翻身從牀上起來,他摳了摳眼角的眼屎四處找着拖鞋。
“這兒。”工頭兒腳一伸,從牀下把他的拖鞋給勾出來說道。
“頭兒,出啥事了?”趿上拖鞋,趙四平拿起皺巴巴的煙盒給工頭遞過去一支問道。
“跟你同屋的趙金寶兒昨兒晚上摔死了。我說,你們這屋是不是招鬼啊?5個人,現在就剩你一個了。快點洗漱,人警察要找你問話呢。”工頭將煙點上,走到門口吸着道。
“警察找我幹什麼?”趙四平心裡有些打鼓的問了一句,然後拿着塑料盆還有被子走到門口的自來水管處洗漱起來。
“金寶兒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麼?他出事了人家不得問問你啊?”工頭隨口答了一句。
“老闆,老闆你別急!”老鄭接到電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工地。身後,小秘書扭動着腰肢緊緊相隨着。
“你特麼除了這句還會說別的不?啥啥都是你別急。”老鄭一肚子邪火正沒處發泄,小秘書正好給撞槍口上去了。他走到人事科的門口,停下腳步呵斥了一句,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把那誰趙磊家的電話號碼給我找出來。去兩個人,拿幾瓶水送給人警察。其他的事情,等我過去再說。”老鄭進門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連聲吩咐起來。警察介入了,要是再扯出蘿蔔帶出泥,這停工整改可就避免不了了。要是不能按時完工,特麼又得給人一筆違約金。老鄭撓着頭,擰開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加上賠償金什麼的,自己今年是在走背運麼?老鄭拿起水瓶又灌了兩口。
“老闆,這是趙磊家的電話。”老闆發了怒,底下人的工作效率明顯要比平常快上一籌。幾分鐘的時間,她們就把趙磊的電話給找了出來。
“昨天夜裡10點到今天凌晨2點,這幾個小時時間你在哪裡?”那邊,老鄭給趙磊的家裡撥打着電話。這邊,趙四平則是被工頭帶到警察們的跟前接受起了詢問。
“我一直在工棚裡睡覺啊,哪兒也沒去。”趙四平作狀尋思了一下,完了對人警察說道。
“誰能證明?”警察接着問道。這只是一種程序而已,當晚留在工地上的人,都經過了這麼一出。
“哎喲,這工棚裡就我一個人,沒人能證明。不過咱工地大門那兒哈有一監控,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那個東西。我是打下了工,吃完飯之後就沒出過門了。”趙四平撓撓頭說道。
“在這兒籤個字,最近沒有特殊情況最好不好離開本市。”警察盤問了幾句,見問不出個什麼來,拿過筆錄遞到趙四平面前說道。
“哎哎,我除了上班也沒哪兒可去的。”趙四平拿起筆在筆錄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決定待會兒就走,帶着那40萬塊錢。
“趙四平...”正當趙四平準備返回工棚收拾行裝,等待會工地開工之後趁機溜走的時候。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吼。他回頭一看,是自己的老闆。眼珠子轉悠了兩下,他拔腿就跑。老闆氣沖沖的趕來,一準沒什麼好事,難道是那事穿幫了?他心亂如麻的朝着工地大門口跑去。
“警察同志抓住他!”老鄭氣喘吁吁的衝在場的警察們喊道。
“放開我,放開我!”在場的警察還有工人們一擁而上,沒幾步就把趙四平給按在了地上。
“好你個趙四平,敢特麼訛我?說,老子那40萬去哪了?”趕過來的老鄭一腳踹在趙四平的臉上喝問他道。還準備再打幾下出出氣,老鄭就被警察們給拉開了。
“怎麼回事?”警察們將趙四平控制住後問老鄭道。
“帶回去!”等老鄭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憑藉着直覺,警察們認爲這起案子不會太簡單。用手銬將趙四平給銬了,然後押着他就上了警車。
“說說吧,那40萬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壓根就沒通知人家家屬,而是準備作僞來黑了這筆賠償金吧?好小子,現在人的腦子都特麼怎麼長的?有這腦瓜子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幹這歪門邪道的事情?”趙四平被帶到了訊問室內,兩個警察坐在他對面問起他來。
“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40萬塊錢。哦,你們警察就聽有錢人的話對不?他說我訛了他40萬你們就信,我是窮人,我說我沒有訛你們就不信對吧?”趙四平雙手戴着手銬在桌上磕了磕,顯得很義憤填膺的在那裡說道。不能認,現在他們沒有證據,說啥也不能認!他一邊詰問着警察,腦袋裡急速想起對策來。
“我做了20年警察,我是真心勸你一句。兄弟,有事趁早說。別等我們查出來,到那個時候你說了也白搭。”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然後也懶得再問趙四平了。其中一個起身走到門口,回頭對他說了句。趙四平就那麼被銬在椅子上,屋子裡就他一個人。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額頭上出了一層汗。他想活動一下身體,可是腰腹的位置卻被一塊木板給控制住了。想要起身,除非先把木板上的鎖給打開。
兩個小時過去了,趙四平開始焦躁起來。他很想伸伸懶腰,然後起身走動走動。三個小時過去了,趙四平的雙腿緊緊夾在一起,他想上廁所。
“我說!”四個小時之後,趙四平在屋裡嘶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