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和尚站定腳步,擡腕屈指彈在鉢盂上。悠長的聲音連綿不斷地朝着那片低矮的民居盪漾而去。
“啪啦啦!”民居門前掛着的半拉布簾兒,先後被風颳得啪啦作響。一陣風過後,各家門前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噗噗噗!”顧纖纖手指拂過三個日本人的喉嚨,正準備邁步前往其他地方的時候,就覺得身後拂來一陣罡風。罡風颳得她的裙裾一陣陣獵獵作響。抖手撐傘,轉身面對罡風襲來之處,緊接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力量先後捶打在傘面上,一連將她逼退了數步方纔力竭。
“何人鬼鬼祟祟的,出來。”顧纖纖將傘斜搭在肩頭,面向前方沉聲喝道。
“貧僧淺草寺德川康介,奉師尊久保龍彥之命,前來緝拿兇手,護一方平安。”和尚低頭側耳,忽而擡頭淺笑着說了一句。話音未落,就見這和尚往前踏出一步,瞬息之間便失去了蹤影,彷彿他根本就沒有來過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
“嗚嗡!”一道金光一閃而過,一個斗大的鉢盂忽然出現在顧纖纖的面前。鉢盂通體鎏金,道道金光繚繞其上打着旋兒就朝她砸了過來。
“嘡!”顧纖纖將傘一收,雙手持傘橫於身前一跨步,擋住了鉢盂這一擊。鉢盂去勢受阻,嗚嗡一聲又變大了一圈。顧纖纖前腳弓,後腳崩地猛一用力,饒是鉢盂體大,也是難以寸進半分。
“不愧是華夏的人物,果然厲害。”和尚兀地閃現到顧纖纖身後,說話間將胸前念珠繞在手上,揮掌就朝她的後背心拍了過來。百八顆念珠被金絲連成串兒,此時纏繞在和尚的掌中,是閃爍着金光就那麼朝着顧纖纖的身後拍了過去。
“嗚...”顧纖纖一個旋身消失不見,緊接着她朝前閃現到鉢盂的一側,轉身揮傘點在了鉢盂上。鉢盂受力,發出一陣嗚嗚的嘯聲朝着和尚就打了過去。
“嘡嗡嗡嗡!”和尚收手不及,掌中念珠跟鉢盂撞到了一起。一陣振聾發聵的撞擊聲傳來。和尚與顧纖纖雙雙後退了幾步。罡風將街道兩旁的民居門窗戶扇掃得大開,一些老頭兒老太太惶恐地起身朝外望着。
“進去。”和尚一個撤步轉身,擡掌托住鉢盂的底部怒喝一聲。啪啪啪啪,四下裡傳來一陣關門關窗的聲音,那些老頭兒老太太們紛紛關上了門窗戶扇,縮在各自屋子的角落裡祈禱起各自信奉的神靈來。
“華夏有十殿閻羅,十八層地獄,怎麼就能容得了你修煉到如此境界。”和尚托住鉢盂,倒轉鉢體將鉢盂口對着顧纖纖疑問道。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井底之蛙,你曉得天有多大?”顧纖纖持傘擡手,砰砰砰朝着和尚接連打出十數朵桃花道。
“以夷制夷,我記得這是華夏的一句話。今日,我便用玄奘法師的鉢盂,鎮壓了你。”德川康介將掌中鉢盂託舉過頭頂厲聲道。一道金光從鉢盂內傳出,徑直朝顧纖纖照射了過來。整條街道,霎時間都被照射得金光燦燦,如同夕陽輝映一般。
“蠻夷便是蠻夷,就算玄奘法器到了你手,也發揮不出一成的威力。想要鎮壓我,你還差點道行。”顧纖纖嘭一聲撐開絹傘,遮擋住那道金光沉聲道。金光照耀在傘面上,泛起了道道漣漪。偶有幾縷光線透過傘面投射到顧纖纖的身上,將她的裙衫灼燒得滋滋作響。
“啪啪啪!”顧纖纖一手撐傘,一手拍滅了裙衫上的佛光之火,抖手就朝德川康介打去一串桃花。桃花避讓開佛光,扭成一股繩朝着和尚的身上就抽打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和尚擡起纏着念珠的手掌試圖接住這一擊。他托住了桃花繩的中段,卻被尾端狠狠地抽打在背後將他打了個皮開肉綻。
“八格!”德川康介只覺得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子陰冷夾雜在其中朝他體內不停地侵蝕而入。桃花被佛光灼燒了個精光,卻來不及阻擋他生捱上這一擊。
“噗!”德川康介屢屢受挫,一時心頭火起,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血到鉢盂上,隨後雙手高舉鉢盂催動法力就朝顧纖纖照射了過來。有了這口舌尖血,鉢盂內投射出的金光頓時盛了幾分。顧纖纖雙手持着傘柄,也是運起法力相抗。法力上顧纖纖無疑要高出德川康介數籌,可是對方強就強在這個鉢盂上頭。鉢盂是玄奘法器,自身本就是帶有剋制顧纖纖這種魂體的作用。一時間兩人相持不下,鉢盂內的金光則是被兩人推得伸縮不停。
“噗!”眼看依舊奈何不得顧纖纖,德川康介張嘴又朝鉢盂上噴了一口血。金光再盛,逐漸地,顧纖纖居然開始處於頹勢。
“哥哥,你又動用體內的陽力了。老師不是說過,非到萬不得已不讓你用這一招的麼?”一道暗影掠過,一個手拿摺扇,身穿和服的嬌小女子站在屋頂上看着德川康介皺眉道。
“紗織,你怎麼來了?”德川康介伸出舌頭舔去了嘴角的血漬問道。
“見你久去未歸,我放心不下你。嗯嚶,哥哥不要吐舌頭......”德川紗織啪一聲打開摺扇,半掩着臉面嬌喘一聲道。
“就是這個女人,耽誤了哥哥回去陪紗織吧?我來幫哥哥!”德川紗織雙腿交織着扭動了幾下,然後合上摺扇一個縱身從房頂躍了下來道。
“砰砰砰!”德川紗織的身形在空中一閃而沒,隨之她出現在顧纖纖的身後,舞動摺扇就朝她身上點了過去。顧纖纖正全力跟那佛光相抗,猝不及防之下被她的摺扇接連點在了身上。一揮傘,將德川紗織掃得倒摔到民居的牆壁上,顧纖纖也被那道佛光打中了身體。
“砰!”忍住身上的灼燒感,顧纖纖將傘點地,幾個縱身之間躍出去數十米。回身抖手瞬息之間撒落下一片花瓣祭出了桃花瘴。佛光打在桃花瘴上,頓時帶起一片花瓣雨。
我正盤膝坐在二樓閉目養神,靜候着纖纖歸來。猛然間心中響起纖纖的一聲嬌呼,似乎是什麼東西傷到了她了。猛一睜開雙眼,我將手槍插到後腰用衣服遮擋住,擡腿邁步就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