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算得上豐盛,除了自家菜園裡摘的新鮮蔬菜之外。還特意宰了一隻雞,炸了一盤子從水庫裡撈上來的小魚兒。酒是谷酒,很烈。裝菜的碗都是海碗,每個碗裡的菜都冒着尖,顯示出主人家的實誠。
“大師,我家小子的事情就拜託給你了。這碗我幹了,你隨意!”正式開動之後,魯勝利端着一隻小碗站起身來說道。說完一仰脖兒,54度的酒水就如同涼白開一樣被他喝了個一滴不剩。
“這個我真的只能隨意了!”我低頭聞了一下碗裡的白酒,不禁打了個冷顫說道。喝酒這活兒我是死活都學不熟的,啤酒頂多三瓶,白酒頂多二兩。再勸,貧道就要酒後亂性了!
“隨意隨意!”魯勝利也沒有爲難我,只是將自己碗裡的酒續滿之後說道。他也不敢多勸,畢竟還指望着我幫他找孩子呢。
“能給我說說,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兒嗎?”酒過三巡,菜吃五味之後,我將酒碗倒扣在桌上問魯勝利道。既然答應了魯阿姨過來幫忙,現在又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那麼我就要盡力將事兒給人家辦妥了。之前關於孩子的事情,我也僅僅是從魯阿姨嘴裡聽了個大概。我決定詳細問問魯勝利,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半個月之前吧,我家隔壁的那家忽然就嚷着孩子丟了。當時我就在琢磨,魯家進這種偏僻的地方,怎麼可能丟孩子呢?前後也就這麼大快地方,外人進來肯定有人發現的。之後一天丟一個,一天丟一個。全村人都慌神了,這才發動大家滿山去找,然後又報了警。”
“一直到一個禮拜之前的一天,我下地幹完活,回來早早的就帶着孩子睡了。孩子他娘則是在村子裡打牌,等她打牌回來問我孩子在哪,我才知道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才一歲多點的孩子,剛剛能扶着牆走路,能去哪呢?我找遍了全村,也沒找着孩子的下落。”魯勝利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把眼淚給憋了回去對我說道。
“都怪我,那天要是不去打牌就好了!”魯勝利的媳婦在一旁自責着道。
“這都是命,和你打不打牌有個屁關係。就算那天孩子不丟,改天孩子也還是會丟的。我老魯家先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孽,要讓我魯勝利絕後!”魯勝利有些喝大了,摟着自己媳婦兩人抱頭痛哭道。
“我能進你們屋看看麼?”主家夫妻兩在那裡抱頭痛哭,我也沒心思再吃東西了。放下筷子,我站起身問魯勝利道。
“啊可以!”魯勝利抹了把眼淚,起身引着我向他的臥室走去。進了臥室我就知道自己白看了,因爲裡面的擺設被魯勝利的媳婦整理得太整齊了,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大師,您看出什麼來沒?”魯勝利滿懷希望的看着我問道。
“能把孩子的生辰八字說一說麼?”我沉吟了一下,打量着屋子裡的擺設問魯勝利道。
“2014年8月1日中午12點出生的。”魯勝利聞言馬上把孩子的生日告訴了我!
“甲午年,辛未月,甲辰日午時!衝狗煞南……沙中金命,日主天干爲木,生於夏季,五行缺水!”我掐指在那裡默算起了孩子的命格!不算不知道,一算我心裡就涼了半截!
“甲日庚午時生,甲木對午來說正處死地,而甲木以庚金爲偏官,又正好爲午火剋制,偏官有制叫鬼,因此稱死地逢鬼,此命如果不得月令,沒有補救,疾病纏身,短命。這孩子的命,不好啊!”我在心裡暗暗盤算着,末了暗歎一聲道。不過這些話我不好對魯勝利夫婦倆明說,現在對他們實話實說,無異於往他們心頭插刀。
“大師?”魯勝利見我久久不語,在那裡追問了一句!
“明日再說!”我擡手止住了魯勝利的追問,轉身向臥室外邊走去。照我的推算,魯勝利的孩子多半已經是不在人世了。我現在在想的,是怎麼把兇手給找出來,還魯勝利夫妻倆一個公道。
“這?”魯勝利等我走出房去,回頭和姐姐魯早枝面面相覷道。
“或許是趕路累了,休息一晚明天才有精神幫你。放心,他是個有本事的人。”魯阿姨遲疑了一下,在那裡安慰着自己的弟弟道。
“小凡,你剛纔是不是算出什麼來了?”安撫好弟弟和弟妹,魯阿姨走到我身後輕聲問我道。我的心中藏不住事,魯阿姨隱約間察覺到了什麼。
“跟阿姨也不能說實話麼?你真算出什麼來,只管實話實說,阿姨頂得住!”見我還是不語,魯阿姨有些急了,拉着我的袖子就急聲說道。
“魯阿姨……”我回過頭去,看了看還在收拾碗筷的魯勝利夫妻倆,將魯阿姨拉到了大門外。
“恕我無能爲力,孩子恐怕是不在了!”走出門外,找了一處較爲偏僻的地方,我輕聲對魯阿姨說道。
“啊?”魯阿姨聞言腳下晃了一晃,張嘴就要嚎啕!
“別,千萬別哭!魯阿姨,讓他們夫妻倆,再過兩天安生日子吧!”我一擡手捂住了魯阿姨的嘴巴,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雖然最終魯勝利夫妻倆還是會知道真相,最終還是會傷心。可是在我看來,能多瞞一天,他們就能好過一天,目前我也只能爲他們做這些了。
“不哭,我不哭。小凡,能算出來是誰害了孩子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要他不得好死!”一向脾氣溫和的魯阿姨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站在我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有線索,我也推算不出來!”我有些無奈的對魯阿姨說道。推算一個人的去向,首先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現在我連兇手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又談何推算呢?
“不過魯阿姨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撒手不管的。”我背手看向漆黑的夜空,對身邊的魯阿姨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