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門!”連續喊了幾聲,屋裡也沒個人答應。許海蓉失去了耐性,後退幾步就要讓部下們撞門。
“來了來了,警察也得講理不是?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正在此時,屋裡傳來了一個老嫗的聲音。
“吱嘎...”老嫗把木門打開了,揉了揉眼角的眼屎,她佝僂着身子看着眼前的警察。似乎有些吃驚,他們怎麼會到自己這個孤老婆子的家裡來。
“這是搜查令,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許海蓉看了看這個幾近家徒四壁的家,然後對眼前這個老嫗亮出了搜查令。要不是接到報警說這個人在鍋裡煮着人,她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似顫顫巍巍,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人物居然能幹出那種事情來。
“我不識字兒,我犯啥事兒了?”老嫗擋在門口,就是不讓許海蓉他們進屋。她提高了音量質問着這幾個警察,想要引起同村人的注意。現如今大家對警察的風評不是太好,她想利用人們的這個心理,來替自己解圍。
“犯沒犯事兒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一切得證據說了算。你擋在門口也沒有,如果你涉嫌阻礙執法的話,我們是有權力拘你的。”許海蓉雙手扶住老嫗的肩膀,將她往門邊推去道。雙手扶着你,你想一碰就倒,然後躺地上耍賴,應該也沒那麼容易了吧。再者說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拿着攝像機做執法記錄的同事在全程拍攝呢。許海蓉心裡琢磨着,扶住了老嫗給同事們騰出了進屋搜查的空當。
一個堂屋,一間臥室外加一個廚房,這就是這幢土磚屋的結構。房子有個後門,打開後門是一小塊菜園子。大約8-9個平方的樣子吧,裡頭的大白菜倒是長得挺水靈的,跟隔壁家那有些蔫吧了的大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警察們分開各自搜查起來,很快,就在臥室裡有了發現。
“隊長,這裡有一套衣服,還有錢包和身份證。”從牀上的褥子底下,警察們找出了幾件女性內裡的衣裳和一個錢包。錢包裡的錢自然是不見了,只剩下一張身份證還有公交卡什麼的放在裡邊。整個屋子就發現這麼一套衣裳,至於報警人聲稱的妹子,則是不見蹤影。
“幫忙查查這個身份證號...”許海蓉接過了身份證,看着上邊樣貌清秀的妹子給刑偵科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人家就回電話說,這個妹子已經被人報了失蹤。這下許海蓉就有理由相信報警人所說的都是真的了。失蹤,然後衣服和證件卻出現在老嫗家裡,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人呢?”許海蓉將門關上,然後把老嫗帶到桌邊的長凳上坐下問道。
“什麼人,就我一個孤老婆子...”老嫗眨巴着有些渾濁的眼睛在那裡裝着糊塗。
“不說是吧,給隊裡打電話,調警犬過來。”許海蓉也沒有跟老嫗做那口舌之爭,直接就對身邊的同事吩咐了一聲。打完電話,許海蓉示意同事們控制住這個老嫗,自己則是從屋裡出來,來到了那塊不大的菜園子裡抽起了煙。就這麼大塊地方,人會被藏到哪裡去了呢?就算殺人分屍,從接到報警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候,她一個老人,不會有那麼利索的手腳。況且真要那樣的話,屋子裡也不會這麼幹淨。不僅沒有痕跡,甚至連氣味也沒有留下。
“這蔥可種得真不如白菜。”許海蓉抽着煙,眼神又從隔壁家的蔥上邊掠了過去。心裡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她就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將手裡的菸蒂給扔到了一邊。
“來兩個人,把菜園子給我挖了。”許海蓉從門後找到了出頭和鐵鍬,對同行的同事們招呼了一聲。一個人用鋤頭刨,一個人用鐵鍬鏟,很快那些白菜就被鏟了個一乾二淨。種菜的泥土很肥沃,肥沃到裡邊養活了不少筷子粗細的蚯蚓。蚯蚓的身上油膩膩的,正在幹警們的腳下成團的扭動着身子,似乎在對他們表達着不滿。
“繼續!”許海蓉蹲下身子,拈起一團泥土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起身點了支菸對部下們說道。泥土裡有一股子腥臭的味道直衝鼻端,深吸了幾口煙後,才勉強把那股子味道給掩蓋住。
一直挖了幾尺深,也沒有發現個什麼。這讓許海蓉有一種一拳打空的感覺,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她原本以爲,菜地裡會掩埋着一些她感興趣的東西的。例如,屍體什麼的。
“隊長,巴頓來了。”打前門傳來了警員的喊聲,巴頓,是警隊裡一條金毛警犬的名稱。巴頓很老了,今年已經十二歲。雖然它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不過它靈敏的嗅覺還在。
“過來!”許海蓉起身進屋招呼着,然後拿起了牀上的那幾件衣裳遞到了巴頓的鼻子底下。巴頓吊着舌頭繞着許海蓉轉悠了兩圈,然後伸長了鼻子在衣服上嗅了幾下,轉身就往後門菜園子小跑了過去。
“嗚~汪!”巴頓繞着菜園子溜達了兩圈,然後趴在一個地方衝許海蓉吠了一聲。許海蓉知道它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拔腿就朝巴頓那邊走了過去。
“汪!”巴頓等許海蓉過來了,這才起身衝着身下的那塊泥土吠了一聲。
“挖!”許海蓉一個挖字出口,就見屋裡那老嫗起身撞倒一個警察拔腿就要往外跑。
“啪!”許海蓉拔槍朝天開了一槍,想要制止老嫗逃跑的行動。不過人家似乎並沒有被槍聲嚇唬住,腳下的速度反倒是加快了許多。
“啪!”第二槍,許海蓉一槍打在了老嫗的腿肚子上。子彈鑽進肉裡的那一霎那,老嫗踉蹌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腿肚子先是一麻,然後一癢,最後才傳來一股子鑽心的疼痛。
“老頭子...”倒在地上的老嫗,伸手在那裡高喊了一聲,似乎是想讓自己那個死去多年的老頭子來救她一般。
“隊長,下邊是個地窖。”負責挖掘工作的幹警沒挖兩下,手裡的鋤頭就挖到了一塊混泥土的蓋板。將蓋板掀開,露出了一條石階。探頭朝裡邊看了看,他看見了半地窖的白菜,還有躺在白菜上的那一個光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