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出現一例疑似感染屍毒的患者,該怎麼辦,請組織拿個章程。”走出了化驗科,來到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處。推開玻璃窗點了一支菸,那個醫生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能治就治,萬一不能...一定不能讓他把病毒傳播出去。”電話那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明白!”大夫聞言輕嘆了一聲,然後把電話給掛斷了。
“那個誰,你在這裡盯一會兒啊,我出去一趟。”站在窗邊沉思了好久,大夫將菸蒂摁滅走回化驗室對正興致勃勃工作着的新人說道。
“師父你去吧,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新人以爲大夫是熬不住夜了,想要去偷偷懶睡一會兒。擡頭對這個前輩謙遜地點頭應着,完了把他送到門外。大夫驅車趕回自己的家,拿上糯米還有墨斗線之類的物事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醫院。時間纔是半夜,趁現在醫院沒什麼閒雜人,他準備先替那個傷者把體內的屍毒給拔除了再說。要是大白天的在醫院,他還真不好下手。
“吳醫生,你這是...”乘電梯到了7樓外科,敲了敲玻璃門示意值班的小護士把門打開,吳悠身揹着一個小包兒走了進去。沒錯,他正是化驗科的大夫,同時還是天組赤壁分部的成員姓吳名悠。
“剛纔送進來的那個病人呢?就是腳被東西咬了的那個。”吳悠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松子來遞給小護士問道。大半夜的值夜班,有點東西嗑嗑總要好熬一些。不過他也知道,小護士頂天熬到1-2點鐘,就會去值班室裡眯覺。
“哦,在南12病房,吳醫生你問他幹嘛?是你們家親戚?”小護士接過鬆子揣護士服裡,領着吳悠走到靠南的走廊前頭問他道。
“啊,是啊,一個熟人的朋友。知道他住院了,熟人託付我來看看問題大不大。你忙吧,門留着。我看一眼就走,待會幫你把門鎖上就是了。”吳悠揹着手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停下腳步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小護士說道。
“哦,那我去看會兒小說去。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吳醫生你喊我就是了。”小護士聞言對吳悠揚了揚手機說道。
把小護士支走,吳悠邁步朝走廊深處走去,一直走到底,纔看見標着南12字樣的病房。病房裡有三張牀,眼下卻只躺了一個病人在裡頭。一個40來歲的婦女,正坐在病人身邊那張沒有鋪蓋的鋼絲牀上打着盹。看樣子,是病人的家屬。
吳悠推門走了進去,反手將房門給反鎖住。開門的動靜,把婦女給驚醒了。一回頭髮現進來的是大夫,她的臉色才鬆弛了下來。
“大夫,我男人他到底...”家屬們大抵都是這樣的,只要親人入了院,他們所有的希望就都寄託在醫生的身上了。人人都希望給自己能夠遇上扁鵲,可是很遺憾,醫生也不是萬能的。更何況從事這個職業的,裡頭也參雜了一些個麻雀不是。
“想你男人沒事,待會不管看見了什麼都不要喊,更不要傳出去。”吳悠脫下自己的外套,轉身掛在門後將門上預留的那塊玻璃給遮擋住,然後提着小包走到婦女面前對她說道。婦女鬧不明白這個醫生到底想幹嘛,可是爲了自己男人能夠康復,也只有連連點頭稱是了。
“去幫我打盆水來。”吳悠將包打開,從裡邊拿出一卷散發着墨味的尼龍繩來,又拿出幾個裝着用水發過的糯米的塑料袋。活動了兩下胳膊,他對身後對自己行爲深爲不解的婦女吩咐了一句。
“哦哦!”雖然不知道這個醫生拿尼龍繩和糯米準備幹嘛,但是婦女還是連連點頭着走進衛生間替吳悠打來了一盆乾淨水。
吳悠示意婦女坐下,然後挽起袖子將患者的被子掀開一角露出了裡邊的那條傷腿。傷腿被外科的大夫用繃帶給纏上了,並且還塗抹了一些藥膏。不過顯然這都沒有什麼卵用,因爲吳悠看見傷者的整條傷腿都已經呈現出一種青黑色。並且這股子青黑色,還有向他腹股溝蔓延的趨勢。過了腹股溝,屍毒可就侵入內臟了。到那個時候,誰都救不了這個患者。
三兩下把患者傷處的繃帶給解開,又用清水把他傷處沾着的藥膏給清洗了個乾淨。吳悠這才解開尼龍繩,繞着患者的大腿根就扎死了。隨着尼龍繩紮上去,一股子細微的黑煙茲的一聲升騰了起來。一股子惡臭傳進口鼻,吳悠反手就摸出兩張道符團成團塞住了鼻子。
“嘎嘣嘎嘣!”吳悠伸手從袋子裡抓出一把糯米,就那麼直接送到嘴裡咀嚼了起來。
“醫生...你是不是餓了...”婦女的一句話,差點讓吳悠將嘴裡已經咀嚼爛了的糯米給嚥下去。他回頭瞪了那婦女一眼,然後把糯米吐到掌心,啪一聲就敷到了患者的傷口處。呲一聲,傷口處就如同開了鍋似的發出一聲響,然後一股子黑煙冒了出來。要是用大家能夠想到的場景來描述,大約就跟戰場上傷員把火藥倒在傷口上,然後劃拉上火柴把火藥點燃的那一刻差不多。
一道黑煙過後,傷者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牀上彈跳了一下。吳悠低頭看去,剛纔的那團糯米已經變得跟黑色糯米餈差不多樣子了。他伸手用道符包裹住那團完全變黑掉的糯米,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到了一旁的水盆當中。水盆當中的水,當時就變得如同墨汁一般漆黑並且散發出一股子臭魚爛蝦般的腥臭味來。
“嘭!”吳悠點燃一張道符,將其扔進火盆,整個火盆當時就燃起了一團墨綠的火焰。待到火焰熄滅,盆裡的水纔沒了那股子惡臭味。
“把水倒了,把盆洗乾淨,再打一盆乾淨水來。”吳悠伸手從袋子裡抓出一把糯米,對一旁目瞪口呆的婦女說完後,又扔進嘴裡大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