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命大,要是老子去了外地公幹,等我回來是不是就該替你收屍了?”我拉過一把椅子坐到艾義勇的跟前對他說道。
“你真是無知者無畏,什麼人都敢得罪,虧沒吃夠吧?”甩了一支菸給艾義勇,我翹着二郎腿問他道。
“怪我太心急,事後纔有人告訴我人家的來歷。不過還沒等我做出補救,這不就被帶到這裡來了麼。”艾義勇從我兜裡翻出打火機,叮一聲把煙點上深吸了一口說道。打被帶進來之後,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就都被收走了。甚至於連皮帶和鑰匙扣都沒放過。連着兩三天沒煙抽,這對一個老資格菸民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煎熬。
“好多人都等着我倒黴呢,我倒黴了,我嘴裡的那些個肥肉他們就能搶去吃了。以前的那些個兄弟,還有那些個啥們,如今都沒個音信,也只有你敢找我。哥,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你的這份心意兄弟我放在心裡了。打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哥,萬一我要是出去了,還能東山再起,哥你說往東,做兄弟的絕不往西。”僅僅只有幾天的時間,就讓艾義勇把世事看了個通透。
“你特麼以爲找到你,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行了,別像個怨婦似得怨天怨地了。也別怪你的那些個兄弟們,都是指着你吃飯的人,你認爲他們有多大能量可以撈你出去?老實在這兒待着,該吃吃該睡睡,你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實話跟你說,要想解決你的事情,我必須要去得罪一個龐大的家族。也就看你往日對我還算夠意思,要不然我早就搬家換手機號了。”我將菸灰缸拿給艾義勇,完了雙臂環抱在胸前對他說道。或許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引得門外的那兩個看守齊齊走了進來。一看艾義勇在抽菸,他們當時就準備過來制止。可是一看我緊盯着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腳下又遲疑了。
“兩邊都得罪不起,睜隻眼閉隻眼吧。”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想着,然後一個轉身走向門外。
“哥說的這些,其實我心裡都明白。可是憋屈啊,想我艾義勇,以往走到哪兒都有人叫聲哥。現如今卻成了這個吊樣,孤家寡人就是這個意思吧?”艾義勇將手裡的菸蒂掐滅了對我說道。
“拉倒吧,你也就在小城那地方還算個人物。出了小城誰特麼認識你啊?安心在這兒待着吧,別跟人炸刺兒。待會我跟人說說,打今兒起允許你抽菸。先就這樣,改天再來看你。估摸着我來見你的消息此時已經傳到人家的耳朵裡了,接下來估計人家就該稱稱我的重量了吧。”我相信在我打電話說要見艾義勇的時候,這個消息就應該已經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裡。之所以他採取了默許的態度,只不過是想看看我們能翻起什麼浪花來而已。這是一種極度自信,或者說是自負的表現。
怎麼做事其實跟怎麼做人是一樣的,有的人遇到點事情就喜歡咋呼,咋呼到最後事情往往是不了了之。而有的人則是一聲不吭的看着對方,等對方嗶嗶完了,直接一拳揍他個滿面桃花開。我的對手,應該是屬於後者,他在等着看我的表現,然後決定接下來是不是直接一拳將我悶倒。可惜,我不是個喜歡嗶嗶的人。我同樣也喜歡靜觀其變,然後直接將對方幹倒在地。
等我回到酒店,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昨天還對我客氣有加的酒店老總和他那個妖嬈的助理,今日看見我卻表現出一種避之不及的態度來。這不怪他們,誰都怕無端的被殃及池魚。
“程小凡?楚公子想見你。”一直背對着門口,身穿着一身深藍色唐裝的中年人兀地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然後一擡手擋住我的去路說道。從他指關節上的老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練家子。派一個能打的人過來跟我照面,這是幾個意思?準備一言不合就揍人?
“哪個楚公子?想見我?先打電話預約,然後等我有時間了再說。”我暗自給自己上了一道護身咒,然後運道力至全身,擡手之間就勾住了那人的腕子輕擺腰胯將他攔在我身前的胳膊推開道。論捱揍,他不是我的對手。論裝B,他更不是我的對手。有實力的人,就是這麼自信。楚瑜,楚家的長孫,他終於主動對我出手了。只是他派錯了人,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派個半老頭子來請我的。如果派個妖嬈過來,或許貧道就從了也不一定呢?三十六計,貧道唯一能中,也願意中的,也就是那美人計了。
“你狂得很吶!”見我居然敢甩開他的膀子,那人緊要着牙關對我低聲怒道。打狗還要看主人,我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不給面子。楚瑜若是親自來,我或許還會忍讓三分跟他商談一番。可是他派個下人來,就想讓我俯首示弱?他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下人了。
“這句話該我對你說纔是。一介布衣,你何德何能敢在我面前裝B?你有紅旗嗎?你有京AG的車牌嗎?特麼你除了這身唐裝和滿手的老繭,你還有什麼?你的主子沒教過你,見了領導要把頭埋褲襠裡裝孫子?請人,就要有個請的樣子。你的主子可以對我說的話,不代表你也夠資格在我面前說。回去告訴他,想見我,自己來。”我側過頭來緊盯着眼前的這個唐裝男對他說道。雖然我也只是個平民布衣,可這貨也是啊。既然大家都是老百姓,你憑啥在我面前裝B?就因爲楚瑜是你的老闆?我特麼又不求着他,又不想從他手裡得到什麼好處。我無慾無求的,憑啥在他面前裝孫子。我擡手輕輕推開唐裝男,心裡腹誹着走向電梯。
“倒是有幾分血性,回去,把情況告訴公子。”唐裝男看着我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然後對左右兩個隨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