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何鸞着急的喊道,然而還沒說出下文,就眼睜睜的看着師尊落到那惡人手上,不禁氣道:“放開我師尊!”
封白理也沒理,一手攬着封紹,聲音輕而溫暖:“叔叔,我在山上捉了幾隻少見的赤錦雞,咱們做來吃罷?”
“是我做來給你吃吧?”封紹一挑眉毛,笑罵了一句“貪吃的小畜生”。
“那吃飯去。”封白金眸一眯,俯身托起了他的雙腿,忽然攔腰抱起他,惹得封紹一手揪住了對方垂下的烏髮。
“師尊!”被忽略的何鸞瞪大雙眼,提高了分貝。
封紹這才轉過頭,略覺有幾分尷尬,從封白身上掙脫下來,面上一派磊落的向何鸞介紹道:“這是你掌門師叔的新弟子,明淨師兄。”然後又向封白道:“這是我的徒兒,名叫何鸞,你便叫一聲師妹罷。”
封白掃了何鸞一眼,然後看回封紹,盯着他的眼睛笑問:“既是你的徒兒,那當然也是我的徒兒,哪有叫師妹的道理?”
封紹愣了,何鸞也愣了,指着封白的手在發抖。
雖說心性單純,又長年養在崑崙仙境內,更是心思純粹,但這一年在俗世裡的修行,何鸞也早通曉了一些事,哪裡聽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但聽懂歸聽懂,何鸞纔不肯相信,她師尊這樣好這樣溫柔的人物怎麼會選一個凶煞似的道侶?所以她看向封紹,試圖得到否定的答案:“師尊,他……他……”
事實都這樣分明,封紹想否認也無法否認,何況也沒什麼好否認的,橫豎這兒都是自家人。既這麼一想,封紹便乾脆的承認了,道:“嗯,他也是爲師的道侶,不過眼下還不曾合籍,在外人面前就不要叫師孃了。”
何鸞見師尊與身側的惡煞眉來眼去,目光那等溫柔,幾乎委屈得哭出來。然而她到底是乖順的性子,再覺得這惡人配不上自己的師尊,也直說不出來,嘴撅了幾撅,心不甘情不願的拜道:“師孃。”
封白眉頭一跳,心裡雖高興,聽得卻是臉黑。
封紹翹起脣角捅了捅他,低聲道:“按說,改口是要是表示表示的。”五指擡了擡。
這意思封白是明白的,畢竟也獨自在俗世裡待了這些年,他從錦囊袋裡翻了翻,隱約記得叔叔這徒兒好吃,便在幾個錦囊袋裡的戰利品裡搜尋着,直至搜到幾盒做工精緻的糕點。
“以後還是叫師丈罷。”封白掛上溫和的笑容,將糕點送了過去。
何鸞眼睛一亮,利落的將糕點收走,然而根本不爲對方的懷柔攻勢所動,而是自顧牽了封紹的手,一邊回頭道:“謝謝師孃。”
封白笑容僵硬,手扣在劍柄上。
之後的幾日,便是封紹一家三口的“溫馨生活”,只是他以爲男女主角必然合拍的氣氛似乎不怎麼合拍。
封白居然和何鸞處不來,何鸞居然和封白處不來。
這是他事先沒有預料到的。
封紹以爲,身爲原劇中的男女主角,就算不會一見鍾情,那也應該互有好感纔對。就比如丹青,不也格外對封白關注幾眼麼。
事實上何鸞的確關注封白,但關注點好像有些不對——每當封白與他親密一些的時候,何鸞就來關注了,每當封白與他說話的時候,何鸞就開口叫“師孃”了,每當就寢的時候,何鸞也冒出來了……
封紹太瞭解封白的脾氣了,自知何鸞再這麼下去,封白遲早殺鳥如切菜。幸好何鸞不僅是回崑崙休假,更是回來閉關的,在封紹擡出師尊的威嚴後,不乖了幾日的何鸞終於偃旗息鼓。她仍然是委屈的,師尊有了師孃就不愛她了。
自知這一閉關少不得三五七年,所以她委屈歸委屈,仍是很不放心的拉着封紹說最後的悄悄話:“師尊原來的道侶不是飄渺宗的大美人麼?”
封紹莞爾,道:“你師孃不也是大美人麼?”
何鸞嘟着嘴想反駁,但她一向不說謊,這便又反駁不了,只道:“師孃太兇,那劍意殺氣騰騰,師尊若是叫他欺負了怎麼辦?”她皺眉喃喃自語:“阿鸞也打不過啊……”
封紹真沒想到自己的徒弟這麼看扁自己,不禁對她笑着一挑眉毛:“爲師看上去很好欺負不成?”
何鸞脫口而出:“不是……是師孃看上去太欺負人了……”
封紹大笑,這一點他倒是十分認同,那小畜生的劍意的確凶氣殺伐得太過了。
何鸞提議道:“師尊不如給師孃下些符契,丹契吧?就不怕師孃亂來了!”
但見封紹不當回事,她也沒可奈何,只好轉而問道:“師尊與師孃能生出小師弟麼?碧落師叔祖說,要給我添個小師叔了……”
“是麼?”封紹語帶兩分驚喜,修者要孕育後代並非不可,但卻比凡人艱難許多,一來是元氣精魄被後天逆改,二來孕育子嗣對女修的修爲也是一種考驗與損傷,多有不願有後的。
何鸞用力的點點頭,落在了封紹的肚皮上,目露希冀的道:“師尊,若有了小師弟,我一定會好好照料他的。”
封紹臉色一黑,道:“這話回頭與你師孃說去。”然後也不等何鸞下文,便將她推入練功房,然後立時掐訣焚符,一道禁制便在金光閃現中燃出,落下淡淡的陣紋。
何鸞閉關,封白喜聞樂見,將封紹霸佔了多日,直到正式收徒的這天。
崑崙並不是規矩繁瑣的宗門,便是收親傳弟子,也不過是拜師罷了,當然,封白既然拜的是崑崙宗主爲師,自然還一同拜見崑崙的四位長老,還有同門師兄弟們。
之所以推遲這麼多日才正是收徒,其實是封紹的意思,這次收徒崑崙給三宗都送了信,意思不外是我崑崙收了一個天賜難求的神獸之體爲弟子,順帶舉辦一場內門弟子試煉會,敬請各宗前來圍觀,大家同喜同喜。
崑崙一向不玩這些虛的,忽然玩這麼一手,在三宗看來都是示威的意思。
事實也是。
封紹覺得平日裡崑崙就是強得太低調了,偶爾也該高調一番,敲打敲打這些蠢蠢欲動的人。所以收徒這日,齋醮科儀,有封紹一手安排下來,崑崙也不缺弟子,所以虛無峰上極爲排場。
封紹與封白並肩入塔,迎面與丹青遇上,她垂眸含笑,目光落在封白身上,真誠道:“原來師弟是神獸之體,難怪有如此強橫的實力,之前我落入魔修之手,幸虧明淨師弟一招幫我殺了那魔頭。早要去向你道謝,無奈封師兄的洞府好似不歡迎客人。”
封紹有些委屈,不是他不歡迎客人,是他身邊這小畜生不肯歡迎客人。再者,封白救人了,他就沒救人?至少在想殺人之前,他的確救了人。
幫她殺了魔頭?封白目光玩味,一勾脣角:“舉手之勞。”
丹青目光更亮了兩分,然後補充道:“不知師弟可聽說過南華靈境?”
封白不知道,封紹卻是知道,因爲電影中也出現過這個靈境,算是主角中期副本。
這南華靈境位於平戎州,靈境內含衆多寶物、機緣,每五十年開啓一次。但只有手持寶貼的修者能入內……
“我手裡剛好有份寶貼,就當做是我感謝師弟救命之恩的心意。”丹青從錦囊袋中化出一物,是張紅澄澄帖子,字體紋金,十分莊重。
好東西!
封紹的目光比丹青還亮,去靈境可不止是爲寶物,更重要是機緣。修者提升修爲可不僅是靠閉關與資質,機緣、心境等提升都不能少,只有悟道才能得道。避世如菩提寺的禪修,都要入世宣揚佛法,以證禪心,更遑論封紹這樣的魔修,那當然是寶物機緣一把抓,兩手都要硬。
封白看了封紹一眼,收下了寶貼。
丹青笑意更深了幾分,還要說些什麼,卻聽得前頭一陣鶴唳。
且見虛無峰之上,白雲滾滾,爲首的是底翠花紅的寶蓮,法光陣陣中坐着身着僧袍的菩提寺禪修,後面則是立在狀若古琴的法器之上的飄渺宗衆人,雲紋道袍飄逸如飛,恍若神仙中人,最後則是一列靈鶴,其上坐着黃袍的抱朴宗人,自有一股仙風道骨。
是三宗的人到了。
難得崑崙如此熱情相邀,三宗十分賞臉,來的都是宗主,菩提寺是慈惠,抱朴宗是明陽子,飄渺宗是碧蜀。
客人一一就座後,儀式便正式開始。
虛無峰上已設好祭壇,足有方圓三丈許,夜暮洇濃,由壇上自壇下虛燃起兩行燈火,彷彿兩條碧絛迤儷鋪陳。其後是一列鐘磬琴瑟,隨着清音咒之聲,錚錚琮琮之聲隨風而來,叫人心曠神怡。
月色與燈火之下,封白穿着一身繁瑣沉厚的正裝道袍,上紋崑崙印,他腳踏雲履,手執拂塵,身背寶劍。
他昂揚登壇,行三禮九叩之後跪酒,進爵盞……
封紹在座下正看得入神,卻忽聞一陣金石碰撞的聲音!
“你崑崙欺人太甚!”
衆人皆回首看了過去,封紹也不例外,這聲音正是泰寅所在的方向,而發出這聲厲喝的竟然是飄渺宗宗主碧蜀。
雖不知道所爲何事,但在崑崙地盤上鬧出事來,丟臉的都是崑崙,於是封紹起身示意司儀繼續,甚至給顧淮打眼色,好叫他稍安勿躁。
好在這聲音其實並不大,雖然再小的聲音在座的人都聽得分明,但既然聲音不是特別大,那總還遮掩得過。封紹這麼想着,卻也急忙朝着泰寅的方向過去。
他在擁擠的來客裡穿梭而過時,卻被撲了個滿懷,低頭一看,這人竟然是已哭紅了眼的丹青!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好沒動力,評、中評、長評你在哪裡!!
※哎,明天又是禮拜一,好吐豔!!
※作者也好想過暑假啊摔!
※小劇場(無良作者拖欠工資,封小紹帶頭罷工,封小白扯旗造反,何鸞吶喊助威~
※謝謝un真妹紙的手榴彈oq,砰砰砰,霸王都給我炸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