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巨石帶着機關連軸沉入了海底,這塊天外異石卻不知道能否再有重見天日之時。
看着鬼船分解的慘烈模樣,這個鬼船之主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留下這艘鬼船,如果不是白衣女子指點,此番李落在劫難逃。
抓着李落髻的力道在李落掙脫暗流漩渦之後便輕輕隱去,李落回頭望去,只見鬼船中的白衣女子靜悄悄的定在李落身後。
白衣飄飄,四下游蕩,李落皺了皺眉,將目光轉到一旁。女子身上的衣衫原本就極爲單薄,入水之後,幾乎透明瞭一般,玲瓏有致的嬌軀近乎全裸在李落眼前,香豔是極爲香豔,只是來得不是時候。
白衣女子見李落轉過頭看向別處,嘴角揚起一絲輕笑,輕輕退往大海深處。
李落微微一驚,除非是魚,若不然誰也不能在茫茫大海中生存,女子如果退走,沒有船隻接應只怕凶多吉少。
李落伸出手想去拉住白衣女子,只是水性不佳,驀忽間女子就消失在黑沉沉的海水中。
李落一怔,黯然嘆息,不過女子神情如常,應該另有盤算吧。
鬼船已毀,定然波及到在小船上等候自己的琮馥幾人,莫要被雷電石傷着了。
李落向海面上游去,游到鬼船炸裂的地方,很巧的那本神話摹本就飄在李落眼前,書卷的材質該是經過特殊淬制,落水之後並沒有溶解毀壞,而書卷上的字跡墨點還清晰如初,看似是爲了免受海上漂流時被海水溼氣所侵蝕。
李落隨手將這本書卷納入懷中,沒有停留,奮力遊了上去。
透出第一口氣的瞬間,李落有一種宛若隔世的感覺。
只不過劫後餘生的意味李落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急忙運足目力搜尋起琮馥幾人。
鬼船已經不見了,海面上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了鬼船的緣故,這片海域上的霧似乎散了些,沒有之前那麼濃郁。
鬼船之主可以藉助星辰之力驅使船隻在海中航行,那這場濃霧會不會也是他設計的手段,碰巧被李落幾人遇到了而已。
李落不願再妄自揣測,這個鬼船之主的智計手段不是常人可以度量,最後的玉石俱焚出於什麼目的,李落不敢斷言,只是鬼船的秘密依舊沒有頭緒。
海面上的碎木不多,看起來是鬼船沉入海水中之後才炸裂的。李落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琮馥幾人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李落抓起一塊稍大些的船板,借力漂浮在海面上,喘息幾聲,不禁失笑無語,似乎一到海上總會遇到這樣九死一生的事,看來命中註定不能近水了。
起風了,海面上不再是一片死寂,海浪上下起伏,帶着李落時起時落。
李落半仰着身子靠在船板上,筋疲力盡,在水中的時候還好些,一旦離開水面,這種脫力感覺和當日漂流在南海時一模一樣。
身旁不遠處傳來划水的聲音,李落側目望去,只見一道水線宛若最精於水性的游魚一般蕩了過來,幾個起伏就到了李落身邊,從水中探出一隻手攬住李落,嬌聲呼喝道:“找到了,在這裡!”
“鳩姑娘……”
“別說話,你受傷了,要不要緊?”鳩彩兒急忙問道。
李落輕輕一笑道:“你叫我不要說話,我是答你還是不答你呢?”
鳩彩兒俏臉一紅,笑責道:“看你還有力氣說笑,應該是沒事,總算找到你了,再遲一會有人就要急瘋啦。”說罷將李落輕輕扶到船板上,帶着李落向一旁遠處遊了過去。
李落懶懶的躺在船板上,低聲說道:“謝謝你們。”
鳩彩兒沒有回頭,嘻嘻一笑,輕快靈活的在海中游弋。
李落望着鳩彩兒宛若無物的穿行在海水中,悠然一嘆,是否抽些餘暇,好好練習練習水性呢。
小船就在遠處停泊等待,琮馥和姑蘇小娘不在船上,也一同下水找尋李落的蹤影。
錢義幾人等在船上,一臉惶急,只是水性不佳,入水之後找不到李落不打緊,恐怕還要這三位精通水性的女子搭救。
小船被水底爆炸掀起的海浪推出了好遠,幸虧李緣夕和姑蘇小娘察覺到鬼船異象,將小船劃出丈許之地,要不然怕是會被沉船連累。
鬼船下沉的度很快,李落在水中時覺得時間很長,不過在海面上也只是數息工夫,鬼船就沒了影子,接着就是一陣連綿的爆炸動靜,海面上波濤洶涌,水花四濺。
一切都來的非常突然,從異響聲傳出,再到鬼船開始下沉,而後的爆炸,前後不過數刻就已塵埃落定。
琮馥面如死灰,如果不是鳩彩兒幾人死命攔住,恐怕就要闖入鬼船沉沒的地方去找李落了。
鳩彩兒將李落帶了過來,素和萬策幾人齊聲高呼起來,都是恍若生死之隔的欣喜。
錢義連忙俯身將李落拉上小船,疾聲問道:“大將軍,你受傷了?”
“不打緊,拉鳩姑娘上船,樂今和姑蘇姑娘呢?”
“她們下水找大將軍去了,末將這就喚她們回來。”說罷錢義縱聲長嘯,傳音水中兩人李落已平安歸返。
李落稍做調息,站起身看着海面四處,心中有一絲不安,那個神秘女子極是妖異的消失在這片海域,敵友難辨,不知道會否對琮馥和姑蘇小娘不利。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海面上出現兩道身影,正是琮馥和姑蘇小娘。
船上衆人都鬆了一口氣,莫要李落脫險了,又讓這兩個人再出什麼閃失。
琮馥和姑蘇小娘上了小船,琮馥死死的盯着李落,胸口一陣起伏,嘴角不住的顫抖。
李落和顏一笑道:“你想罵我就罵吧。”
琮馥彷彿突然之間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兩行清淚沿着秀美的臉龐滑落下來。
琮馥用力的擦去臉上的淚珠,似哭似笑的說道:“你回來了,我罵你做什麼。”說完別過頭不去看李落。
鳩彩兒衝李落做了個鬼臉,轉到琮馥身旁細聲勸慰起來。
船上的氣氛有些古怪,素和萬策幾人面面相覷,知趣的裝作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