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楊老先生既然定要本王去迎親,那就出去瞧瞧,免得再有人說本王不懂禮數。”
徐聞達一禮,恭恭敬敬的回道:“都是些山野小民,擾了王爺清靜,罪過,實在是罪過,王爺大度,下官佩服的很吶。”
“好了,別拍馬屁了,隨我出去看看。”男子笑了笑,不以爲意的向府門外走去。
徐聞達連忙跟上前去,杜不晦也知機的緊緊跟在人羣最後,這個時候,定不能離中間那人遠了。
杜府大門外,楊奕然呆呆出神,不知何故,總有點心神不寧的煩躁。房千千鼓着腮幫子,挑釁的看着那兩名持劍女子,司遊倦面帶嘲諷,冷眼旁觀。
就在這時,聽得府門內傳來杜不晦尖銳的叫聲:“王爺到!”
四周圍觀衆人皆都翹首張望,待要看看那位名震天下的大甘殿下是何等風采。房千千亦是眼睛一亮,踮着腳尖道:“在哪呢?在哪呢?快叫我瞧瞧!”
說話間,一行人大步流星出了杜府大門,正中是名男子,風流倜儻,英俊不凡,也是生着半鬢華髮,不見憔悴,反而有一種異樣的魅力。男子面含微笑,神色頗顯隨和,風度翩翩卻又不減威嚴,看似溫和,但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久居上位的雍容大氣,一眼望去,書中所載的皇子王爺就該是這般模樣,比李落更像大甘的殿下,可是和李落相較,卻是一處也不像。
房千千朱脣微張,驚歎了一聲。司遊倦瞥了房千千一眼,只道是房千千有什麼感慨,便聽房千千低低呢喃道:“長的真好看,他可比王爺順眼多了!”
司遊倦腦門一熱,險些憋出內傷來,瞪了房千千一眼,房千千吐了吐舌頭,小臉一紅,嘿嘿一樂,衝司遊倦眨眨眼,以示歉意。就在司遊倦回頭的剎那,就聽房千千用極細微的聲音嘀咕道:“他是真的長的好看呀。”司遊倦乾脆裝作沒聽到,淡淡的看着引得圍觀百姓驚呼連連的年輕男子。男子揮手示意,神色謙和,縱然司遊倦有先入爲主的厭惡,但不得不承認,眼前男子風度神采樣樣不凡,只不過連同相貌在內,卻沒有一處和李落相似。
男子上前幾步,看着楊奕然和顏悅色的行了半禮,楊奕然手忙腳亂,剛纔雖說下定了決心不能讓程雨嘉受委屈,要那位王爺出府迎親,可是當真站在男子面前的時候,楊奕然只覺得口齒髮幹,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更別說不卑不亢的回話了。
這時,一名持劍女子快步走到男子身側,傳音低語了幾句,男子一揚眉,轉頭望向站在一旁湊熱鬧的房千千和司遊倦,卻見房千千笑嘻嘻的衝男子揮着手,俏臉緋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了羞。男子一怔,頗有點摸不着頭腦,淡淡一笑,將目光落在了送親的隊伍中。
楊昭遂怔怔無語,看過了丰神俊朗的大甘殿下,再瞧瞧落魄憔悴的自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輸的一敗塗地,怎一個自慚形穢了得。
男子溫顏說道:“本王初來福州,不知道這裡的風俗習慣,怠慢之處還請岳丈莫要見怪。”
楊奕然張了張口,有些赧然,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還能再說什麼,怕是多說一個字,都會被人斥責矯情了。
“王爺,雨嘉雖非老朽親女,但……哎,請王爺一定善待小女。”
“岳丈放心,本王不會虧待雨嘉,她很好,本王很喜歡她。”
“那就好,那就好。”楊奕然搓了搓手,汗顏說道,“時辰要到了,王爺,這就進去吧,勞煩王爺奔波,小民……”
“今日之後,雨嘉便是本王之妻,你我便是一家人,岳丈不必如此客氣,隨意些就好。”男子朗笑道,“是本王失禮在先,如何敢言奔波,只道再奔波些怕是才能配得上雨嘉的蕙質蘭心。”
楊奕然也笑了,提起的心放了回去,眼前這位殿下言談風趣,隨和可親,約莫是雨嘉的好歸宿吧。
楊奕然吐了一口濁氣,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楊昭遂,黯然輕嘆,當爹的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兒子的念想,可是事已至此,難道楊家還敢毀約不成,最緊要的是花轎裡的程雨嘉是願意的。想到這裡,楊奕然心裡就有些刺痛,曾幾何時,自己何嘗不是將程雨嘉視爲兒媳,楊家的少奶奶,可是如今程雨嘉搖身一變,卻要成了卓城裡的王妃。
楊奕然揮手示意,一個楊府本家的中年人高呼一聲:“起轎……”
“慢着。”一個朗悅聲音從旁傳了出來,左右諸人四下找尋,說話之人也沒打算藏頭露尾,徑直走了出來,風流瀟灑絲毫不弱於那名男子,正是聞名天下的無缺公子。
“你又是什麼人?敢在這裡大呼小叫!”范進之氣的鼻子都歪了,剛走兩個,又來一個,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宋無缺看也不看范進之,平靜的看着眼前男子,眼中有好奇,好奇之餘,似乎還多了一分比較的意思。男子見狀心中微微一沉,宋無缺眼中的比較絕非是拿自己和他相較,分分明明是在和另外一個人比照着。
范進之不時的留意着男子的臉色,見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忙不倏跳將起來,喝道:“若爲賀喜,那就請入府,若是搗亂,休怪本官治你個蔑視皇權的罪責!”
宋無缺哈哈一笑,這纔將目光轉回到范進之身上,和聲說道:“藐視皇權?好大的罪名,只是範大人還未夠資格治我的罪。”說罷,宋無缺看着一旁臉色不甚好看的桑海知府,笑道,“汪大人貴爲桑海知府,或許可以試一試。”
“你到底是誰?何故在這裡大放厥詞?”桑海知府汪文遠攔住暴跳如雷的范進之,冷聲問道。
宋無缺環目一掃,朗笑道:“一場揚南論道,王爺之名天下皆聞,可惜在下不曾與會,實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