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臉上本就羞得通紅,一想起忱淞抱她時,她靠在他胸口能聽到他的心跳,剛稍稍退下溫度的耳垂便再度紅透了。
“你在前面走,不要碰我。”她側身躲開忱淞摟過來的手,手指緊張的捏着衣角。
忱淞只是笑吟吟的望着她:“不用在意他們的感受,那幾條單身狗已經習慣了。”
“對對對,習慣了。”李慕白率先附和。
領隊和輔助也一副cp粉的模樣:“你倆感情好,我們高興。”
洛櫻實在不想忱淞再抱自己。
那樣堅實的臂膀,溫柔的把她護在懷裡,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他垂眸看她的眼神,無不溫柔得讓她幾乎溺死在裡面。
偏偏這男人,在傳聞中又是出了名的暴虐難惹。
暴君的溫柔總是帶了幾許致命的誘.惑。
洛櫻生怕自己被男色迷了眼,怯怯的低着頭:“你走吧,我跟着。”
忱淞也不勉強,真的轉身替她開路。可他每走幾步便會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看得次數多了,愈發顯得耐心深情。
洛櫻的臉便灼得更厲害了,被忱淞的目光望得都不敢擡眼看他。
“把手給我。”男人的聲音溫柔而低沉。
洛櫻也不知是怎麼了,待她回過神來,竟真的已經把手交到了忱淞掌中。
他的手很大,完全將她的手包在掌中,或許是平時健身的緣故,洛櫻感覺到了他掌心的繭。
不僅是掌心,他的手粗糲而佈滿劃痕。這不像是電競選手的手,但這雙手的確打出了所有邊路選手嚮往的戰績。
——畢竟是把拳皇按在地上摩擦的人,或許他也曾是拳皇吧。
忱淞帶着她,一路回了房間,直到把人送回臥室,洛櫻面上依然呆呆的,一副沒回過神兒的樣子。
“你先休息,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他們說。”
洛櫻這纔回過神來,訥訥的“嗯”了一聲,踢掉鞋子縮進被子裡。她已經趁着忱淞晚訓,洗過漱了,就是爲了避免洗澡的時候他忽然闖進去。
忱淞出了臥室,一路往外。
“請等一下!”
小姑娘忽然追了出來,伸出白淨雪膩的手,掌心朝上:“鑰匙。”
“什麼鑰匙?”
“臥室的鑰匙,”說到這兒,洛櫻的臉不由得又紅了:“誰知道你半夜會不會進來……你可不能帶着臥室的鑰匙。”
忱淞見狀,不由得笑了。
他上前,一步步緊逼着,直到洛櫻退無可退,腿被牀擋住,跌坐在柔軟的牀墊上。
忱淞俯身,手撐在她身側:“防着我?”
洛櫻沒處可躲,眼眶便又紅了。
忱淞這次卻不心軟,伸手扼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他並沒有真掐,卻的確迫得女孩子不得不乖乖擡起頭,用那水汽氤氳的眸子驚慌的望着他。
“我要是真想強迫你,可用不着等到半夜才闖進來。好了,乖。”他鬆手,摸了摸女孩子柔軟白皙的臉頰:“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他沒交鑰匙,轉身就走了。
獨留洛櫻一個人愣在牀上,呆呆的看他離去的背影。
那一扼,把洛櫻的魂兒都給扼住了。
一時間,洛櫻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剛纔究竟是警告還是隻是調笑。
如果是警告,他的動作未免太溫柔了些,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脖頸被完全握住的恐懼,可他手上一點力度也沒有,溫柔的似乎只是擡起了她的下巴。
可若說是調笑,他那幾句話、他剛纔的動作,明明是帶了幾許震懾的。
洛櫻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她迷迷糊糊的縮進被子裡,希望一覺醒來一切恢復如常。
夜裡,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養姐溫雅穿着雪白的婚紗,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小洛洛,我一個人好孤單。你不是說要送他下來陪我嗎?
——爲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是隻有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在底下好孤單啊。
溫雅笑眯眯的望着她,脣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詭異,頭頂雪白婚紗的花紋變成銀白色的藤蔓,最終開出一朵朵血紅的花。
“姐,你怎麼了?”洛櫻試圖靠近夢中的溫雅。
溫雅只是凝視着她,詭異的笑着,重複着剛纔那兩句話。她頭頂的紅色花朵越開越多,終於將她淹沒,洛櫻擡腿向她跑去,卻覺得溫雅似乎飄在空中、越來越遠。
洛櫻頸後驟然有冷風吹拂。
她回頭,卻撞上了一張滿臉是血的臉。
姐!
洛櫻的驚呼卡在喉嚨裡。
她驚醒,坐在牀上,滿身冷汗,隱約感覺自己身後似乎真的有人。
她瑟瑟發抖的向後看去。
空曠的大牀上,只有她一個人。牀頭燈昏黃的光病懨懨的晃着,將她的影子拉扯得極其猙獰。
洛櫻不由得想起了夢裡的姐姐。
她回頭時,看到溫雅的頭紗上開滿了血紅色的花,每一朵花都往外流着血,而溫雅的頭頂,似乎完全碎掉了……
門驟然開了。
洛櫻嚇得一哆嗦。
客廳的光照進來,將門口高大男人的影子投到牀上。
鬼使神差。
真的是鬼使神差。
洛櫻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但她的確立刻推掉被子,撲到了那個對她來說本該極其陌生的男人懷裡。
“我做噩夢了……”她哭哭啼啼的吸鼻子。
“不怕,都是假的。”
“我夢見我姐姐,滿臉是血。”她仰起頭來,望向男人陰影中的臉:“我想回家。我想見我姐姐。”
她清楚的感覺到,忱淞摟着她的手,驟然僵住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撫弄着她的頭髮,柔聲道:“傻丫頭,你都嫁人了,你姐姐怎麼可能還呆在家裡?”
“那她去哪兒了?”
“溫雅出國了。”
“去了哪個國家?”
忱淞沒有回答,手順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上,聲音暗啞:“洛洛,你貼的太近了。”
洛櫻一愣,這才發現,剛纔,因爲做噩夢的緣故,她整個人都撲進了忱淞懷裡。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裙,而忱淞……
不對,她明明是穿着Ehre的隊服睡的,怎麼換成了睡裙?
“要麼?”忱淞用通紅的眼睛盯着她的臉。
洛櫻身上一僵,連忙鬆開了抱在他腰上的手。
忱淞目光微暗,輕聲道:“我去衝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