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大海之濱。一島孤立,形似葫蘆,當地的漁人,稱這個小島爲“葫蘆島”。
時當正午,海岸邊的沙灘上,站了許多江湖中人,他們全都望着海上,目送什麼遠去。
但見他們所望之處,一人泛舟海上,雖然沒有撐船的人,但那葉小舟像是有人滑動一般,乘風破浪,速度飛快的往“葫蘆島”而去。
站在小舟上的人,一襲青色長袍,腰懸寶劍,長髮挽起,戴着一頂九葉玲瓏冠,餘發披肩,顯得甚有氣度。王侯將相,莫能比之。
不久,小舟到了“葫蘆島”外,小舟上的人身形一晃,落在島邊,沿着一條隱約可見的山道往島上行去。
小舟靠岸的地方,位於葫蘆島的南側,正是“葫蘆”的上部,也就是小的那一端。那人走到上部的高處,便不再往下走,而是雙手揹負,微微擡頭,望着對面。
對面,也就是“葫蘆”的下部,距離上部,至少也有五十餘丈。不知何時,在對面的山上,最高之處,一片草地上,早已坐了一個人。
這人一身輕便的衣衫,鼻子高挺,模樣頗爲俊朗,望去四十多歲。他正在用一塊手帕擦拭手中的一件兵刃。兵刃似劍非劍,全身烏亮,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打造而成。
“閣下就是正天教的教主獨孤九天嗎?書書網手打組最給力”那漢子擡頭望着對面,一邊擦拭兵刃,一邊開口問道。
來人笑道:“正是獨孤某。”
那漢子眯起眼,看了看天色,道:“獨孤教主若是晚來一步,你我這一場的較量也用不着比了。”
獨孤九天問道:“爲何?”
那漢子道:“一個武人,武功可以不如人,但不能不講信用,沒了信用,再高的武功,也是枉然。”
獨孤九天笑了,道:“可是獨孤某並沒有答應尊駕的挑戰啊?”
那漢子道:“獨孤教主倘若不答應,也就不會來。”
獨孤九天聽了這話,一時找不到最好的話去反駁,只得苦笑一聲,道:“獨孤某倘若不來,尊駕便要敗盡我新盟高手,獨孤某身爲新盟盟主,縱然千山萬水,也要按時赴約。”
那漢子笑了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並沒接着獨孤九天的話說下去,像是變得有些不太會說話了。
獨孤九天道:“尊駕自號海外故客,不知其中可有什麼特殊的來歷?”
那漢子舔舔嘴脣,道:“因爲在下是從海外來的,又因爲在下的祖先曾經是這一片土地的人,所以在下就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外號,此外再無別的含義。”
獨孤九天道:“尊駕所說的海外,不知指向何處?”
那漢子想了想,道:“距此不下兩萬裡。”
獨孤九天聽了,不禁大吃一驚,道:“兩萬裡?”
那漢子仍是擦拭着兵刃,道:“在下從那一頭過來的時候,還是半年前。兩萬裡之數,也只是一個大概。”
獨孤九天定了定神,道:“尊駕是坐船過來的?”
那漢子點點頭,但又搖搖頭,道:“在下造了一隻簡陋的小船,備上一些食物和水,於半年前出發。半途上,小船不幸被海浪打散,只剩下一根木頭,在下便是乘着木頭過來的。這半年來,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生死關頭,但總算踏入了這片土地。”
獨孤九天嘆道:“昔有達摩老祖一葉渡江,今有海外故客一木渡海。依獨孤某看來,尊駕的身手,已經超越了達摩老祖。”
突然想到這人是從兩萬裡遠的地方過來,只怕未必知道“達摩”,不禁笑了。
那漢子聽了“達摩”這兩個字,神色突然變得很是恭敬,道:“在下怎麼比得上達摩祖師?達摩祖師在在下的心中,就如一尊不可超越的神像,只敢膜拜,不敢褻瀆。”
獨孤九天更加驚奇,道:“在你居住的地方,也有武林?”
那漢子道:“沒有。”
獨孤九天道:“那尊駕何以知曉達摩老祖?”
那漢子道:“是老師告訴在下的。”
獨孤九天“心口”像是被人一拳重重的擊了一下,道:“不知尊駕的老師是誰?”
那漢子搖搖頭,道:“在下曾立下誓言,絕不會向第二個人透露老師的姓名。”
獨孤九天眼珠一轉,忽道:“尊駕的老師是一個高僧?”
那漢子道:“獨孤教主不必多猜,在下是不會說的。”
獨孤九天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他的老師是誰,便道:“聽尊駕說,尊駕的祖先來自我們這一塊土地,卻不知尊駕的祖先是何時離去,由何地離開的?”
那漢子原本是來挑戰獨孤九天的,按理來說,不會與獨孤九天多說廢話,但不知處於什麼原因,直到此時,他一點動手的意思也沒有,答道:“這一點,在下倒可以告訴獨孤教主。”
略一沉思,道:“許多年前,在下的祖先與一班通宵武功的人爲避戰禍,不遠萬里的來到了極北之地。他們達到極北之後,因意見不合,分成了兩派。一派留了下來,另一派繼續向極北之地進發。在下的祖先便是繼續前行的那一派中人。”
獨孤九天聽到這裡,忽然想起了白虎老人,暗道:“聽彭和尚說,白虎老人就居住在極北之地,難道白虎老人就是那批留在極北之地的後代或者傳人?”
又聽那漢子繼續說道:“當那支繼續前行的隊伍深入極北之地的深處,無陸地可去的時候,他們又從東面進發,想把這個世界弄清楚。一日,他們來到了一處大海峽邊上,經過幾日的觀察和嘗試,他們發現海峽中有兩個小島,水位不深,而對面竟然還有人蹤。
於是,他們渡過了海峽,來到了一塊廣袤無比的陸地。在那塊陸地上,居住着一些與他們長相頗爲相似的土著人。有人留了下來,但也有人繼續前行,在下的祖先仍是處於舉行前行的一路。
他們走了許多日子,途中不斷有人留下,到最後,只剩下在下的祖先和兩個武人。這時,他們三人已經南下深入大陸不知多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