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狂天聞言,怒罵道:“放屁。這張三丰算什麼東西,居然有資格與老夫並肩。說,他住在什麼地方?老夫要把他的攔腰震斷。”
卓思龍道:“我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他是武當派的祖師爺,你真要想找他一較高低的話,便去武當山找他的徒子徒孫。”
方劍明聽了這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見那人鬚髮糾結,身上只穿着一件獸皮短褲,與野人沒什麼分別,武功之高,自己縱然功力盡復,也萬難抵擋,忙大聲道:“張真人早已得道飛昇,就算去武當山,也是一場空。”
卓思龍聽了這話,頭也不回,陰沉沉一笑,邁開大步,徑直去了。對於他的離去,地狂天沒說什麼,只是望向方劍明。
這時,只聽得那“說話之人”冷笑道:“方劍明,你說張三丰得道飛昇,莫非是你親眼所見嗎?”
方劍明道:“不是。”
那“說話之人”嘿嘿一笑,道:“既然不是,你又如何敢說他已經得道飛昇?”
在方劍明的心目中,張三丰就是他的偶像,厲聲反問道:“張真人乃絕代宗師,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豈有不得道飛昇之理?”
那“說話之人”怪笑道:“這只不過是你的猜測,完全做不得數。”向地狂天躬身道:“地老前輩,他日你要去武當山,晚輩願意給你老帶路。張三丰如果不出來與你比武,你老就拿他的徒子徒孫出氣,還怕他到時候不出來與你比武麼?”
地狂天笑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待此間事了,老夫便去武當山瞧一瞧。”
方劍明憤怒的瞪了那“說話之人”一眼,道:“侯斷刀,你給方某聽着,有朝一日,方某必定砍下你的人頭,叫你再也不能作怪。”
那“說話之人”哈哈一笑,用自己的聲音道:“方劍明,你還是想想眼前吧,你今天要是能夠逃得出去,侯某便割下自己的人頭,給你當凳子坐。”聽其聲音,正是“鐵猴子”候斷刀。
方劍明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一轉,望向其他四個蒙面人,冷冷地道:“四位,事到如今,你們又何必再隱瞞自己的身份。獨孤九天手底下有什麼樣的高手,方某多少知道一些,武功高如你等的,方某更是可以一一道來。”
那四個蒙面人聽了之後,其中兩個扯下面罩,赫然便是樊不二和索長嵩。另外兩個蒙面人見樊不二和索長嵩扯下面罩,跟着也把面罩扯了下來,卻是米倉千佐與黑澤雄一。
原來,先前向方劍明施放暗勁的兩個人是米倉千佐和黑澤雄一,而與卓思龍、候斷刀聯手對付天鷲子的人,乃樊不二,至於牽制住周風與朱祁嫣的,自然便是索長嵩了。
方劍明看清了四人之後,道:“原來是你們四個,難怪武功這麼高。”把目光轉向地狂天,道:“你叫地狂天?”
地狂天道:“是有如何?”
方劍明道:“仙人谷與你有何仇怨?”
地狂天面上升起一股殺氣,道:“老夫與仙人谷仇大過天,若不是仙人谷的人,老夫豈會在谷裡受了許多年的折磨。”
方劍明想了一想,面色一變,道:“你是……”
地狂天道:“是什麼?”
方劍明道:“我記得仙人谷關着一個狂人,難道那個狂人就是你?”
地狂天一怔,道:“你也知道老夫這個人?”
方劍明驚疑地道:“你不是被困住了嗎?你是怎麼脫困的?”
地狂天卻是張嘴一笑,道:“哦,對了,你也姓方,一定也是仙人谷的人。哈哈,實話告訴你,整個仙人谷,超過一半的人,均是死在老夫的手底下,如今再多你一個,正好湊齊一千八百人。不對,應該是一千八百零一人,躲在仙人洞中的那個女人,此時想必已經死了。”
方劍明一聽,全身一震,哪裡還會再想地狂天是怎麼脫困的,語聲顫抖的道:“你……你說的這個女人是誰?”
地狂天想不到方劍明會如此的激動,呆了一呆,邊上的候斷刀陰笑道:“方劍明,躲在仙人洞裡的人名叫方韻琴,依照輩分,你應該叫她一聲外婆吧。”
地狂天詫道:“這小子是那女人的外孫?不可能,不可能。”
候斷刀道:“這件事此時才告訴地老前輩,還請地老前輩多多原諒。”
地狂天道:“老夫不想聽這些廢話,老夫只想知道這小子爲什麼會是那女人的外孫,你快快說給老夫聽。”
候斷刀道:“是。這小子名叫方劍明,他的父親名叫文天賜。有一年,文天賜闖進仙人谷,與仙人谷谷主方韻琴的女兒相識、相戀,方韻琴極力反對,結果,文天賜帶着方韻琴之女闖出了仙人谷。後來,這對夫妻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方劍明。”
地狂天聽了,狂笑一聲,道:“想不到仙人谷竟會有此醜事,老夫聽了,覺得好生痛快。”頓了一頓,道:“那文天賜既然能夠闖出仙人谷,可見武功非凡,不知他現在何處?老夫倒想鬥他一鬥。”
候斷刀道:“聽說此人已經死了。”
地狂天一怔,道:“死了?可惜啊可惜。想當年,有一個叫做了空的和尚,不知什麼原因,也是闖進了仙人谷。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突然來老夫被困之處給老夫講解佛法。老夫那時已經是不死之身,他佛法雖秒,功力雖深,但也無法說動老夫。他每日都來,整整給老夫說了四十多年,結果有一天,他說法不成,反而落得個心魔上身,吐血重傷,不久便死掉了。嘿嘿,他若活到現在,想來也是老夫的一個對手,但老夫敢說,他也還不夠資格與老夫並列。”
樊不二和索長嵩聽了這話,面色不禁一變。
了空大師還沒有失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江湖中闖蕩了十餘年,正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空大師之名,他們自是如雷貫耳。此刻聽地狂天說起了空大師,語氣之中,分明就是沒怎麼把了空大師放在眼裡,他們又怎麼能不驚駭?
候斷刀的年紀比樊不二和索長嵩小一些,但也經歷過了空大師的末期時代,只因他面上還帶着面罩,無法讓人看出他臉上的表情,不過,他用話聲代替了他的表情,道:“地老前輩,你老口中的這個了空,昔年曾與張三丰齊名。”
地狂天道:“是嗎?不知張三丰與了空比起來,武功孰高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