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雄聽對方語氣強硬,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怒火暗升,沉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用這種口氣對老夫說話。”
“大膽,本幫長老豈是你可以侮辱的,快給本幫長老道歉。”那乞丐身後的六個乞丐異口同聲的道。
“媽的,我看你們是活膩了。”一個四十多歲,身背長劍的漢子縱身躍出,伸手一抓,攻向那乞丐。
那乞丐將手中的鐵棒翹起,點向漢子的手心,喝道:“我是丐幫八袋長老,又是盟主派來傳達命令的使者,你還不快跪下聽命?”
那漢子大怒,一縮手,將長劍拔了出來,劍光一閃,劍身轉動着,朝鐵棒絞去。只聽得“當”的一聲,劍棒相擊,兩人都覺得手腕一振,各自退了三步。
“嘿嘿,丐幫的八袋現在長老很便宜嗎,怎麼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當上。永良,你上去把他擒下。”梅山雄一眼看出漢子與眼前這個丐幫八袋長老的功力差不多,便點名要自己的弟子包永良上場。
包永良僥倖從雙獅莊逃出來後,經過幾日的調養,早已是精力充沛,恨不得找個人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一聽師尊點名要他上場,想也不想,縱身躍出,一掌拍向那八袋長老。
包永良的武功原本就比那八袋長老高了一籌,加上他一出手,就用上了八成的“隨心陰煞功”,威力更加驚人,那八袋長老看出不妙,向後一退,不敢接招,怒道:“好啊,你們敢不聽盟主的命令,難道真不把盟主放在眼裡?”
包永良一聲不吭,飄身追上,大有不把對方擒下便不罷手之勢,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出,鬼魅般落在包永良身前,“砰”的一聲,接下了包永良的這一掌。
包永良怔了一怔,看清這人之後,不由詫道:“都老,你這是幹什麼?”
出手的人是都大先生,只聽他笑道:“包兄弟,他們是盟主派來的使者,萬萬不可得罪。”走到梅山雄身邊,低聲道:“莊主,雙獅莊已毀,現在唯一能幫咱們的人,就是盟主,咱們要是得罪了盟主派來的使者,過幾天又怎麼好意思上京去見他,你說是不是?
梅山雄眉頭一皺,對那八袋長老道:“咱們河水不犯井水,你老兄似乎還管不到我們的行動上來。”
那八袋長老見梅山雄語氣不像剛纔那般強硬,膽子又壯了起來,道:“怎麼管不到?我們來的時候,盟主已經吩咐過,要你們不得擅自行動,一切恩怨留待武林一統大會之後解決。誰敢不聽命令,誰就是武林公敵,凡是武林中人,均可擊殺!”
梅山雄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不由氣得火冒三丈,厲聲道:“好你個獨孤九天,還沒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你就已經開始發號施令了,倘若要你坐上,全天下的人,豈不是要唯你馬首是瞻?我梅山雄偏不吃你這一套。”說完,向那八袋長老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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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袋長老與身後的六個乞丐見他走來,一臉的殺氣,頓時嚇得臉都白了,想抽身跑掉,但不知怎麼回事,身上壓着一股大力,任你用上全力,也無法動一步。
“你……你想幹什麼?”那八袋長老神色惶遽,顫聲問道。
“幹什麼?你們膽敢對老夫不敬,老夫要將你們大卸八塊。殺了你們,諒獨孤九天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梅山雄冷笑着說。
話聲一落,梅山雄正要一掌擊出,驀地,一個聲音飄了進來,道:“梅莊主,有事好好說嘛,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
梅山雄將頭一擡,道:“來者何人?”
一道人影騰身躍起,輕盈到了極致,轉眼落在場中,雙手一拱,道:“梅莊主、勾前輩、都前輩、烏前輩,在下有禮啦。”
梅山雄扭頭一看,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司馬公子駕到,幸會,幸會。”
這一剎那,那七個乞丐自覺身上壓力驟減,已能動彈,顧不得遍體冷汗,忙向來人跑去,口中叫道:“司馬大爺。”
來人一身單衣,腰繫三指寬的綢帶,風流倜儻,俊朗不凡,正是司馬宸宇,只見他將手一揮,道:“郭長老,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郭長老(即那八袋長老)聽後,便帶着六個乞丐一溜煙似的下去了。他們來的時候,司馬宸宇並沒有和他們一塊,司馬宸宇突然出現,顯然是獨孤九天不放心他們的辦事能力,特地叫司馬宸宇隨後趕來的。有司馬宸宇在,的確比他們更有威信多了。
“司馬公子,你什麼時候到的?”梅山雄語氣硬邦邦的問道。他連獨孤九天都敢罵,對司馬宸宇當然也不會怕,只是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纔會叫對方一聲“司馬公子”。
司馬宸宇明明已經聽出他語氣有些“不善”,但仍然笑回答道:“剛剛到的。”
梅山雄大笑一聲,道:“司馬公子來得正好,本莊主要去少林寺,你也一起去吧。”
司馬宸宇一怔,道:“莊主去少林寺做什麼?”
梅山雄道:“殺人。”
司馬宸宇笑了一笑,道:“梅莊主,你開什麼玩笑。”
梅山雄沉聲道:“本莊主不是在開玩笑。”
司馬宸宇道:“在下倒希望梅莊主是在開玩笑。”
梅山雄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爲什麼?”
司馬宸宇面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道:“這事倘若是開玩笑,無論口氣說得多大,也只停留在嘴上而已,倘若不是開玩笑,那就是要付諸於行動了。梅莊主,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得出在下爲什麼會趕來這裡的原因。”
梅山雄想了想,立時明白,冷聲道:“怎麼?連你也想阻攔本莊主?”
司馬宸宇道:“不是阻攔,是奉勸。”
忽聽一人喝道:“司馬宸宇,你少管閒事,我們要做什麼,決定權在我們自己手中,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
司馬宸宇目光一轉,看向說話之人,本來還有些怪笑的面上陡然一冷,變得十分可怕,道:“公羊冶,你有種的話,就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公羊冶一時爲的他氣勢所懾,竟是不敢開口。
梅山雄見公羊冶表現得這般“膿包”,心中好不生氣,喝道:“公羊冶,你怕什麼?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不等公羊冶開口,司馬宸宇哈哈一聲大笑,道:“本公子來的時候,盟主已經發下狠話,誰若不顧勸告,膽敢前去找少林寺的麻煩,格殺勿論。本公子早已做好了準備,有誰不怕死,儘管上來試試,反正本公子的‘白骨陰功’已經好些年沒有吸過內力了。”
此話一出,頓時嚇住了大部分的人,都大先生乾笑了一聲,道:“司馬公子,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呢?不管多大的事,咱們都應該坐下來好好說,是不是?”
他想做一個和事老,偏偏梅山雄不肯,身形一晃,朝司馬宸宇撲去,喝道:“司馬宸宇,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司馬宸宇冷笑道:“梅山雄,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話之間,忽聽“蓬”的一聲,兩人已是攻了一招,兩人稍一沾上,便立刻分開,梅山雄面色陰沉,雙拳緊握,骨節“噼啪”震響,長髮隨風飄舞,活像一個即將暴走的狂獸似的。
陡聽衣袂震動聲響成一片,人影錯亂,兵器出手,除了勾老頭、都大先生、烏沁陽外,其他人全都上來,將司馬宸宇圍住。
司馬宸宇面上毫無懼色,只是冷笑了一聲。
都大先生和勾老頭最怕看到這種情形,忙道:“莊主,三思啊。”
梅山雄何嘗不是在三思,他若沒有絲毫顧慮的話,早就率衆圍攻司馬宸宇了,他之所以沒有立即出手,一是因爲他已經試出司馬宸宇一身內力比他還高,二來也是因爲他不敢真的與獨孤九天撕破臉。殺掉郭長老那幾個人,獨孤九天可能還不會與他翻臉,但一旦殺掉司馬宸宇,乖乖,整個江湖怕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況且,能不能殺掉司馬宸宇,還是一個未知數呢,一個弄不好,反倒被司馬宸宇將所剩不多的手下殺得一個不剩,那當真就是自找苦吃了。
“好,老夫現在就不找少林寺報復,但到了京師後,老夫希望獨孤九天能夠給老夫一個滿意的回答,希望他到時候不要忘了我們彼此的約定!”梅山雄最終選擇了退讓,如是說道。
司馬宸宇道:“盟主與你的約定,本公子並不知情,本公子只知道一件事,誰聽盟主的話,誰的日子就好過,誰不聽盟主的話,誰的日子就慘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