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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數天下英雄豪傑,唯少帥爾!
說什麼他於千軍萬馬中,氣吞山河!
莊稼人沒有見過,不太信伍家兄弟的話。
這不是吹牛!
只見過縣官出門,一頂小轎,數個衙役,走到每一個村子裡,雞犬不寧,已經夠氣勢大。
今天丁婆婆家的新姑爺上門,證實從軍的這些人說話裡,沒有一個字虛假。
這一位少帥,他英俊過人,年青過人,衣着過人,微笑過人。
華美的衣着,富麗的裝扮,親切的面容……本該都是讓人覺得親近,可少帥是觀之可親,他要是不主動親近人,別人都覺得腳下逼住,似繩捆索纏,不敢走近他。
他虛虛微擡手,青色繡花衣袖在風中微動,只這一動,似帶動天下風雲變。讓人擔心他要是手擡的高,只怕這村子不保。
伍思德、伍林兒、伍大壯、伍小錘、伍小伍、伍山石……一個個全是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粗看上去,沒有一個人不比這少帥壯,只是個頭兒欠他一些。
少帥個子倒是真的高,十三姑奶奶只比自己丈夫差,也不比別人差。
他們全在少帥腳下跪倒,呼聲如雷,跪得直挺挺的紋絲不動。
族長深吸一口氣,他是伍家幾個村裡最見過世面的人,過年進城拜縣太爺,還能門房裡要一碗熱茶喝。
可這氣派…。是什麼官職來着?像是伍思德回來就吹,什麼什麼官?伍思德說得官太大,沒有一個人說不說他吹牛,笑話他:“當兵沒幾年,牛皮先縫的厚,都說你吹,你還死掙!”今年這笑話變成這一句:“跟着伍思德出去的人,錢是掙到了,不過聽說當兵的吃官飯,搶死人錢,自己苦攢幾個的吧?但吹牛一個比一個高!”
這一回證實他們沒有吹牛。
蕭少帥村口還沒有進,幾千兩銀子流水一般出去,好似他家能自己生錢。幾千兩銀子呀,族長從開始見到回門的夫妻兩個人散錢就開始暈,雖然他錢拿得最多,還有盒子禮。
爲十三姑奶奶入族譜,伍思德回來先送一百兩,族長還眉開眼笑,現在和這姑爺比起來,伍思德手面太小。
一百兩也不少!
足夠一般的人家過上幾年。
也就是說,這少帥姑爺回一次門花的錢,可以養活上萬的人。
手下有千軍萬馬的少帥有錢,沒有人不信。大家不信的是這少帥會看上伍林兒家姨表妹,嘖嘖,看伍林兒他長相,也有美貌表妹?
好吧,今天證實他都沒有吹牛。這一幫子人都沒有吹牛。數百的人出來看,足有上百家。有上百人是年青漢子,見到少帥這花錢如流水,威風如山神的人,臉上都有羨慕,不住看自己爹孃。
怕小命沒有,所以家裡人不放他們去:“種田最好!一日三餐飯少不了你!”現在他們心思活動,有人看銀子,有人看跪着的人,這些人以前和自己一樣,田頭倒頭就睡,如今猛的看上去沒有大的變化,可他們走路威風,說話響亮,面對少帥這整齊劃一的禮節,讓人看過再看,不忍移開眼睛。
過去當老百姓的怕見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連官禮都不會行。
蕭護也激動上來,他靜靜看着跪到的人,他知道今天的所作所爲,已經安撫戰死的人家眷,並且會吸引一批人到軍中。
玄武軍,是蕭家花數代的心血來經營,不是變天變地就可以摧毀的!原因之一,就是有這樣一批人,他們願意爲蕭家拋頭顱,灑熱血。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鋪墊出蕭家的輝煌。
而蕭家,也不敢薄待他們。
山風吹過少帥胸懷,他是念及伍家兄弟們忠心不二,千思後想後,才讓十三落戶於伍家。這以後將是他的親戚,他的功臣,他手下衝鋒陷陣不會叫苦抱屈的好將軍們!
“起來吧,”蕭護徐徐的笑起來,笑容在他面上慢慢展開,既有親切,也有矜持,又有他少帥的穩重,也帶着他的深思熟慮。
鄉里鄉親的今天真正開眼。
見跪倒的人再齊齊應聲:“是!”不慌不忙提衣角,單膝先起,猶起未起時,身子還欠着,直到站穩了,才肅然而立,那種劍拔弩張的神氣,似乎有什麼來,一觸就發,決不容情!
這還是數年前或靦腆或偷牛賣狗的那幾個人?
見他們自己稍看一看,伍思德和伍林兒往前,一左一右笑容滿面:“少帥請,”其餘幾個人往後站,都跟在少帥後面或兩邊,插手而行,足見恭敬。
族長忙上前來,欲行禮,又犯難,這是姑爺不是?輩份上差得太多。見他官大,就恭敬他,他今天沒有穿官服,等他這大官走了,怕後輩們笑話自己沒見過當官的。欲不行禮,又怕這官大的怪罪自己不知禮節。
正爲難的時候,蕭護笑容可掬拱了拱手:“是……”側頭看伍思德,伍思德低聲道:“叔祖公。”少帥客氣地道:“叔祖公你好。”但是不下跪行禮。
族長已經是萬千之喜,打心裡覺得這個大官真正不拿大。因爲太喜歡,不知道怎麼恭維他纔好,急切間拱手還禮,對伍林兒笑呵呵:“去年劉瞎子來算命,說你家墳上有青氣冒出,如今看來,全對上了。”
蕭護竊笑,這對得上嗎?這是本帥安放你們家的。
伍林兒得意洋洋:“那是當然。”再對少帥欠身子:“日頭底下佔了這麼久,曬着您,咱們進去吧。”
後面的人不動聲色上來,羣星捧月間簇擁上,別的人有人想看看少帥的衣服花紋,硬是沒插進去。見伍小伍在最後,扯他衣角,小聲商議:“小伍,讓讓我。”伍小伍回頭瞪眼睛:“你不能離得太近,退後!”還白眼睛:“這是規矩,懂嗎?你什麼身份,能離少帥近!告訴你,在俺們軍營裡,離少帥近的全是大將軍們!”
“哎,你小子白眼兒狼,你五歲的時候吃俺們飯,你忘了?”那人被罵的着急,這個吃百家飯長大的白眼兒狼。伍十伍一句話不吃,再次回頭瞪眼悄聲:“俺還你!”
“哼,你如今有錢了!”
蕭護招手命慧娘到身邊來,丁婆婆走前面,都是笑眯眯笑容不斷,其樂融融的往自己家裡走。
兩個奶媽和管家張伯交換一個眼色,丫頭們都小,別的事都不知道。奶媽們退後幾步,對張伯道:“原來是功臣家的姑娘,”張伯點頭:“看上去是老實人家。”奶媽們苦笑:“可大帥和夫人都不知道,哥兒這一回做事沒頭沒腦的,和他以前大不一樣,難怪大帥和夫人要生氣。”張伯倒不太擔心:“就少帥一個兒子,只要少夫人是好人家的,說得清來歷,等回家去,慢慢說清楚就是。”
又笑笑:“不是也讓咱們來了,也打發了香荷玉荷她們。”奶媽們想想也是,背父成親,難怪大帥和夫人生氣。但少帥自成年以後,他自己的事情全由他自己處置。蕭夫人雖然生氣兒子打發自己給的丫頭,可是也答應了,不過有言在先,告訴她們先出去:“等少帥喜歡再進來。”
蕭夫人做事極有分寸,兒子已經是軍中一呼百應的統帥,爲幾個丫頭不能傷到他的尊嚴。再說成年公子們房中放丫頭,是爲侍候他們,並不是讓他們對丫頭產生白頭到老的感情,遲早是不會喜歡的,遲早是要打發的,蕭夫人這才答應。
兒子來信索要侍候新媳婦的人,指名要幼年的兩個奶媽,再者年紀小些的丫頭。蕭夫人憋着一肚子氣,也讓若荷和如柳過來。蕭大帥還沉穩,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是爲情所困的人,但是接信後默然不語半天,張伯看着蕭護長大,自願要來:“我送她們。”
先見到少夫人,不是輕薄脂粉。而且她自然的帶着一種優雅氣度,甚至不比蕭家門裡的姑娘差,這先讓人稱奇。
再者,來到這伍家村裡,說少夫人出自這裡,侍候的人都不相信。但是見她們母女抱頭痛哭,親家老太太叮囑得情真意切,這是老實親家,可以放心。
張伯不願意再多說,對奶媽們道:“前面去招呼少夫人吧,丫頭們還小,只能陪着玩玩笑笑,侍候上還不行。”
蕭護攜着慧孃的手,正往伍家院子裡進。
院子不小,卻明顯是新蓋的。裡面房子五、六間,有一半泥還新。伍林兒嘿嘿:“少帥您要住家裡,我們兄弟幾個連夜蓋的房子,幸好天干,泥也幹得快。”
幾莖小野草,弱弱的從泥坯牆中生長出來,有雞十幾只,有幾個媳婦正在捉:“哎喲,來客了,快進圈裡去,後進去的一刀殺了!”
牆上,掛着紅辣椒玉米等。
蕭護很喜歡,纔要說話,見慧娘也喜歡了,一轉頭就嬌滴滴:“我愛這裡呢。”蕭護取笑她:“你沒見過的,當然喜歡。”張伯聽到這一句,又狐疑上來,姑娘出自這裡,怎麼沒見過?他只管接人,別的事並管,出門自去照管馬車,又取盒子禮和賞銀進來。
丁婆婆悲傷過去,心中是坑滿谷滿的喜悅。鄉鄰們愛看熱鬧,別人家裡有親戚來都會來看看,何況是這麼大一個少帥。
又愛十三姑奶奶和跟的人首飾衣裳。
院子裡站不下,院子外面還圍着一堆的人。
丁婆婆就更喜歡,打發伍林兒等人:“再去買瓜子兒,多買肉,多殺雞,多……”伍其生和伍留生的家人過來,捧着大木籮,裡面擺着瓜子兒,乾肉,雞蛋等物。
收了許多的銀子,也知恩當報。
又有在村口拿到銀子的人送東西來。族長作陪蕭護,少帥對他道:“你們這裡民風倒淳樸。”慧娘抿嘴兒笑,少帥又要問民情。她身邊坐着幾個姑娘小媳婦子,對她怯怯的笑着,慧娘一個一個問她們話,她們才問。
野老長者們都請來房中坐着,到吃飯時開出來流水席,桌子板凳不夠不用着急,來這裡吃飯的,把自己家裡桌子板凳搬來。院子裡明晃晃點起無數蠟燭,在鄉鄰們來看,這就叫無人能敵的奢侈。
吃過回去路上三三兩兩議論:“縣太爺請客,也點不起這麼多蠟燭。”
“舊年裡二嬸兒回來,有兵送回來,又多了很多銀子,我怎麼知道?二嬸兒進城銀莊子裡存銀子寫銀票,坐我的牛車,這蠟燭,她點得起。”
“這姑爺,今天花的只怕上萬的銀子,給的銀子錢以外,那盒子裡只怕不少。生一個閨女,一輩子不愁,小六子,你媳婦肚子裡是男的還是女的?”
見月色下三個人走過來,一個是粉色綢衣,滿頭首飾;另一個是玉色綢衣,滿頭首飾;另一個是中年男人,臉上雖然有笑,但扯動一道傷疤,夜裡不無嚇人。
這是新姑爺帶來的人。
他們趕快閉嘴,靦腆一笑,有人?大膽,還問一句:“出去啊?”張伯回話笑:“出去。”還有一部分禮物,是慧娘問過伍林兒,再告訴蕭護,晚上送到家裡去。這些人全城中打工,晚上纔回。
東西多,兩個丫頭手捧着,話由張伯來說,送過這纔回來。
聽着狗叫進門,馮媽媽對丫頭們招手:“這裡來我同你們說話。”
若荷笑:“還沒給少夫人打水梳洗,媽媽要說什麼快着些兒。”馮媽媽點了她一指頭:“我讓你來你就來,在我這裡站會兒再進去。”若荷奇怪:“平時媽媽都說要用心侍候,今天這是怎麼了?”對着院外田野笑:“難道野地裡有什麼撞着了,說的竟是不一樣的話?”
馮媽媽甩巴掌要打她:“爛了舌根子的,你老子娘都不敢取笑我,你越發的上來了。”還是如柳見到窗戶上人影子一閃,卻是少帥帶金簪子的髮髻,對若荷擺手兒笑,悄聲道:“咱們這裡坐着吧。”
房中,土坑上,少帥把十三按住沒命的親,再就死命的揉搓,喘氣道:“這日子過得,我娶了媳婦到手,還得幹看幾天。快好好親親,解解你丈夫相思苦。”房淺院小,慧娘不敢叫也不敢狠推,只在他手底下悄聲求:“求你放手吧,外面有人呢,”
“什麼人敢管我?”蕭護咬住慧娘紅脣就吸,吸得慧娘痛,又沒法子叫,只往他懷裡縮忍着。好容易蕭護丟了她紅脣,又揉搓她人。慧娘雖說今年十七歲,身子還是沒有完全長開,被他揉得淚眼汪汪,可憐兮兮問了一句:“圓房想來也是難熬的,我不要圓了。”
這句話才拉回蕭護理智,見慧娘衣衫凌亂,發上首飾歪的歪,斜的斜。她是受傷也不哭的人,此時皺眉着臉兒,苦着眉頭,直往自己懷裡鑽。那揪自己衣襟的手,因用力而骨節發白,本來柔荑纖長,此時失了血色,更如玉雕成。
少帥纔不會內疚,不過把她抱緊些,聞她身上處子香,香得不似梅高潔,蘭高雅。是若有若無,用心聞又不見,靜靜候着,那段香就在鼻尖。少帥滿意的呼氣,再取笑慧孃的淚眼兒:“都是這樣過來的,你說不圓就不圓?”
見慧娘面頰紅暈似紅霞,再狠狠親一口,揉得慧娘低聲呼痛,少帥笑着震嚇她:“你不侍候我,我就來強的。”
慧娘扁嘴:“這不是好話兒,”她嬌嬌的掛着一滴子淚,蕭護抱緊她,再抱緊她,直到慧娘又呼痛,少帥才略鬆鬆手,覺得懷中衝盈滿溢。因爲捨不得丟下,他又不滿意上來,問慧娘討情份:“以後好不好好侍候我,我要不是爲着你,今天晚上就睡這裡了。”
這話慧娘最怕。想好好溫存他,被他揉搓痛痛的只是怕;見他臉色不豫,分明是吃不到急出來的,不哄着他,他剛纔說的什麼,要用強?
慧娘輕輕扯他衣袖:“夫君,”
“嗯……”蕭護拖長嗓音。
“你要是不揉搓我,我親親你。”慧娘聲如蚊訥。蕭護鬆開手臂坐好,眸子裡笑意盎然,不忘調笑:“你用強,我喜歡。”
慧娘嘟嘴:“你又欺負我。”撫撫面頰上,疼的;嘴脣上,疼的;身上,無處的疼,是被少帥揉來揉去弄的;快和母親說的圓房差不多。
她小心翼翼探出紅脣,見自己夫君眼珠子跟着紅脣轉,又退回來不樂意:“你閉上眼睛,不許看!”
蕭護乖乖閉上眼,先聽到衣裳細碎摩擦聲響,再面上一點就走。
“這算親?”蕭護指指自己嘴脣,佯怒的板起臉:“好好親一口,不然,哼哼!”對着土坑上瞄過來,瞄過去,那樣子真的是纏綿悱惻,不想離開。
慧娘急了,手中絞着帕子:“我我,沒見公婆,我我,夫君擔待,”蕭護嘿嘿壞笑:“我擔待,你親吧。”
他張開手臂,重新閉上眼:“來,親親別讓我等着。讓我等一分兒,夫君少擔待一分兒。”心中竊笑着十三娘會怎麼辦。
懷中一熱,滿滿的來了慧娘。慧娘是被逼無奈,摟住他頭頸,在他面上狠狠親……怕親得不足夠時,咬了一口。
蕭護正陶醉,面上一痛,睜開眼見十三娘要走,按在懷裡啼笑皆非,另一隻手撫面頰,裝生氣:“看我收拾你。”
慧娘自覺得意,覺得自己身上疼,這算報仇。才笑着掙扎要起來:“你說狠狠的,”衣內一熱,肌膚上火一般的熱,自己丈夫的手進了衣內。
那手才貼上肌膚,慧娘就身子一震,如墜火窖裡。暈乎乎的,沒處想沒處抓的,上了腦子裡。
“不,”慧娘雖拒絕,此時也喊得醉人般。蕭護心神一蕩,馬上自持住,不管什麼地方,反正衣內都柔軟溫香,隨意摸了一把,丟下慧娘大步出來。
他出來毫不臉紅,兩個媽媽只有笑的,兩個小丫頭紅了臉,還算是受到調教的人,先在門外低低的報個信兒:“少夫人,我們進來侍候。”
等到進去,見看少夫人面有淚痕,嘴脣微腫,紅暈一直到脖子上不退。羞答答不敢擡臉看人,胡亂洗了趕快去睡。第二天見到伍林兒也好,丁婆婆也好,蕭護也好,全都不好意思,眼斂往下,半天不敢擡。
蕭護抽個空子又取笑她:“怕什麼,沒有人敢笑話的。”慧娘見左右無人,低聲求他:“勸你輕些,我是人,又不是麪糰子。”只是揉。蕭護更要笑:“幾天沒親香,你還讓我輕些。你這沒良心的,你怕什麼?我弄了人不是管我的,親都成了,哪個敢亂說話。”
又約今晚,低低的道:“晚上…。”
慧娘一徑走了。
伍家今天大開祠堂,少帥過來的日子是提前送來,開祠堂的日子也是前幾天定好,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
天雖然熱,族長也穿上長袍,在祠堂門口一本正經等着。和他平時在祠堂裡坐着不一樣。見少帥被人簇擁而來,自然是別人全擁戴着他。
今天再一看,和昨天又不一樣。別人全擁戴着他,也滿面春風。但是先於少帥說話的不多。是停上一停,少帥先開口,就有人爭着回答。再問,再有人爭着回答。
族長對着這一齣子,覺得自己血都熱了。這才叫身份尊貴!
他特意走出去幾步迎接,蕭護還是不拿大,稱呼了他。族長又來恭維十三姑奶奶:“姑奶奶,你可是咱們全村人的眼珠子啊,呵呵,你嫁了個好人家。”慧娘對他行了一個禮,身後奶媽和丫頭們一起拜倒:“見過叔公老爺。”
“哈哈哈哈……”族長開懷大笑,這就不再客氣:“今天一定在我家用飯,早起我讓媳婦宰了雞,又殺了一頭豬,怕少帥不用大葷,又讓人集市上去買魚了。”
蕭護委婉地拒絕:“中午我備酒菜,還是我岳母家裡一同來用吧。”族長愣了一愣,不動聲色的被少帥閃了,他沒有覺察出來,瞬間就機靈地道:“也好,哈哈,老大媳婦,快把家裡備的菜送過去。”
伍思德好笑,你能請得動少帥,你可以去京裡進宮。
陪着蕭護先看祠堂大門,大紅門,上面貼着大紅字,上寫“祖宗功德”。再上面還有匾額,漆金匾額上四個大字“伍氏宗祠”。
裡面黑壓壓的人,見他們進來全起身有笑。蕭護拱手,四面八方微微一晃,慧娘到此心滿意足,她知道自己丈夫是爲着自己才下的這些禮。
這樣一想,身前昨天被揉的疼痛就少了很多。
接下來拜祖宗,族長取出族譜,拿一枝子筆,一板一眼的告訴衆人:“去年劉瞎子來,把村子裡看了一個遍,說咱們村的風水從來比河對面劉家的好,劉家村還不認,哼,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能和我們強!”
蕭護掃一眼伍思德,這劉家的是什麼人?伍思德忍住笑,悄聲道:“是族長連襟,劉家的族長,兩個族長去岳家吃酒吹牛,一個不讓一個。”蕭護好笑:“哦,”原來是這樣。
“還是我祖父那一代,咱們村裡出了一個解元,後來那解元搬走了。”族長驟然就氣得臉漲紅,提高嗓音:“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不要也罷,族中早除了名!祖父爲風水,天天求夜夜求,總算到我這一代,老伍家的風水出頭了!”
伍林兒低頭笑,我們兄弟們戰場上打拼出來的,與你祖父天天求夜夜求有何相干!想想族長祖父夜夜求的,只怕是族長的爹吧。
族長不笑,他虔誠地禱告着:“祖宗開眼吶,也是咱們村裡尊老愛小,丁婆婆早年守寡,族中常年賙濟,”伍林兒不笑了,這倒是句實話。
“丁婆婆的人,全村裡誰不敬重!她有個妹妹,早年嫁到外面,可憐夫妻都去的早,留下這個孤女,丁婆婆天天盼夜夜盼,祖宗也幫忙,總算找回來。放炮,給姑奶奶名字上族譜。”
慧娘也好奇了,女人有上族譜的?要怎麼上?
外面鞭炮聲震耳欲聾,族長一筆一筆寫上去。包括蕭護都好奇,但沒有納悶太久,見族長必恭必敬地送來給他看:“少帥,字不好,您別笑話。”
族長已經想好,他有三個兒子,打算跟着蕭護出去一個。就是沒有功名,京裡走一走,僥倖能進宮,回來可以吹牛。
蕭護拿過來看,見上面寫着自己名字,前面寫着玄武軍少帥。他忍不住一笑:“好,”後面,是蕭伍氏十三娘。
這是難得的,把女人名字也寫上。
見慧娘也想看,遞給她溫和地道:“你看看,你在這裡,”親手點給慧娘看,慧娘衝他笑得如荷花帶露,想說什麼,又羞紅面龐嚥下不說。
“哈,”蕭護這樣笑一聲,把族譜還給族長,再嘉許的對伍思德和伍林兒等人點點頭。這些人全大喜中,見少帥手一揮,蕭西蕭北雙雙上前,各自捧着一個包袱,沉甸甸,所有人猜是銀子。
族長也這麼猜,竭力不讓自己過於喜歡,不能小家子氣,見到銀子就笑。他面色肅然,聽蕭護笑道:“姑奶奶說,多少年不曾敬過長輩。再者她隨我回去,以後不能年年回來祭祖,這數年的銀子,我們一起敬上。”
他沒有說數目,但是兩個包袱都在人眼面前。有人沉默了,伸出手比一比:“至少這個數。”至少五百兩。
別人想不羨慕都要羨慕,這人怎麼這麼有錢?城裡的張富戶,買個妾花個五十兩銀子,還炫耀整一年。
這個人,揮揮手一推,就是幾百兩出去。
這是一注兒的大財。
族長再也壓抑不住笑容,命自己兒子們雙手接過。先不道謝,歡天喜地地面對衆人:“好好好,明天請劉瞎子看吉日,動泥開工,把祠堂重新修整。風水不一樣了,祖宗也不能再呆在這舊屋子裡。散的子弟們,可以來當小工。”
這一下子歡聲纔是真的出自內心,每個人都盯着五百兩銀子,這就人人有份。
族長爲首,先來謝少帥,再謝十三姑奶奶,人人誇她嫁了個好人,讓她孝敬公婆,不要頂撞丈夫。
聽得太多了,慧娘午後回房中換衣服,嘴噘多高。人家還敢頂撞他?
自此家家都要來請,都被伍林兒等人擋下來。蕭護帶着妻子只住三天,臨走前一天單獨見的伍思德:“看邸報,張守戶親自去了京裡,易平湖不去,我也得把他弄去。”伍思德冷着臉:“少帥,我們全聽你的,這日子沒法過了,不拼就是死路一條。”
“我動身去京裡給你信,你就來吧。如果行文先提你們,不要怕,按我們商議的,儘管去。”蕭護也面如寒霜,負手踱步一句一句迸出來:“我盡忠報國,還遭冤枉!這世道!”
他眸子裡,俱是寒心。
回來見慧娘依然喜歡,不肯讓她擔心,也不告訴她一句,只是交待她:“走的時候不許哭,別惹岳母哭。”慧娘輕咬嘴脣答應,想到這個人竟然體貼入微,對他在自己身上又動手動腳,就只忍着。
忍不過,就輕輕的哭。蕭護反而更輕憐蜜愛,不忍狠揉搓她。
沒有幾天包了一條快船,不肯包小的,一定要至少兩個船艙的。慧娘和蕭護睡隔壁,丫頭們睡少夫人牀前,小廝們睡少帥牀前。張伯睡在後面,奶媽們間中又有一個小艙睡下來。
天氣往秋天裡去,一江長水,微濁生濤。慧娘倒能和蕭護時常坐在一起,一顰一笑,都牽動少帥心腸。水路快,針指就趕得更兇。蕭護無奈:“還沒到家,把眼睛摳摟了,可怎麼好?”哄慧娘出去哄江水:“眼睛清亮。”
慧娘呆不了一時,就要回去:“還有個絆子要縫。”又勸蕭護:“真的好看,比軍營裡好,夫君再玩一時。”她進船艙就眯眯笑。
少帥羅衣紙扇,在船頭上就是一景,比江水還要好。昨天隔船的少女在簾子張望,慧娘全看到,想來兩船一夜就分開,便宜她看幾眼。
兩個奶媽也分外心疼她,泡明目的茶給慧娘,又不住的幫手打下手。若荷和如柳已經熟悉少夫人脾氣,兩個人天真爛漫,這一天見就要到家裡,若荷笑盈盈:“夫人要是看到這東西,指不定多喜歡。”
“表姑娘中扎花最好的,也不如少夫人的。”如柳也這樣道。慧娘當她們是哄自己,笑笑再不住手的做。
到家裡頭一天的晚上,給公婆的東西全都做好,慧娘手捧着給蕭護看,討他的話:“你看好不好?”蕭護看看全都精美。故意撇撇嘴:“又沒有我的,沒有我的,你就不要來問我。”再對後面丫頭們使個眼色,讓她們退出去。
這眼色若荷和如柳全都看慣,笑着躡手躡腳出去,見外面站着兩個奶媽,眉頭微顰,卻有憂愁。若荷不解:“就要到家了,少帥和少夫人回來,是天大的喜事,媽媽們愁什麼?”馮媽媽不告訴她:“走吧,小蹄子們,這裡不用你們,回去把牀鋪了,明天少夫人下船的衣服收拾好,不要明天鬧饑荒。”
裡面蕭護和慧娘還在玩笑,接過慧娘手中東西放下,抱她在膝上坐,只要索要:“這一路之上,五更起,做到三更睡,我以爲你眼裡還有我,不曾想你把你丈夫忘了。說,怎麼罰你?”對着他炯炯的眸子,和只怕又要上來的狼爪子,慧娘求饒:“回去全是夫君的,只供夫君使喚。”
見燈花兒黯淡,勾起慧娘心中擔憂:“要是…。不喜歡我……”
“有我呢,傻子,凡事有我!”蕭護還是這樣說,他的鎮定總是能感染慧娘。慧娘放下至少一半的心,自己夫君是家中唯一的兒子,再者來說,自己就是他命定的媳婦呀。
手撫胸前,婚定文書在這裡。
蕭護今天只親了幾口,送慧娘回去,看過她衣服,是路上買的。少帥不滿意地道:“等回家去,母親自然給你好的。”慧娘心想,不給衣服只要喜歡我就行了。
她相信蕭護,蕭護往往自責自己不能保護十三,而十三恢復女兒身後,就更明白沒有自己丈夫的庇護,那地方實在難呆。
特別是天熱,光着上半身,甚至有些人只着半截褲子,是捲起褲腿滿營裡晃。十三少在少帥大帳裡,還沒有人敢着那這種衣着去見少帥,十三少眼前也乾淨的多。
唯一不乾淨的,只有她那不要臉的丈夫,天天晚上光着上半身晃。
要見父母親了,蕭護也思念萬分,想父親以前傷病,不知近來可好?想母親膝下只有自己,時時疼愛,不知母親可好?
月下看了一回水,回來打算睡時,見兩個奶媽來見自己。蕭護滿面春風感謝她們,下了半禮:“多謝奶媽路上照顧少夫人,等回去,我不會忘記。”
“哥兒啊,這話先不用提,我只問你,你見到老爺夫人怎麼回?”馮媽媽一路上不提,這就要到家,難道也不提。
她嘆氣:“從我婆婆那一輩,我就在家裡。你這私下裡成親,怎麼全不知禮節?我指着大帥和夫人看着只有你一個哥兒,也許會緩和。可萬一,還是不喜歡,你可怎麼辦?知道你回來,明天家裡必定人多。當着人,萬一發作了少夫人,以後她在家裡怎麼做人?”
兩個媽媽一般的這樣想。
蕭護笑嘻嘻:“不用多想,想也無用,反正明天要進家,有什麼,我擔着。橫豎有我,夜深了,媽媽們操勞這些天,快歇息吧。”
他笑得忽然就天真了,奶媽們嘆着氣起身,又道:“萬一真的不喜歡,我們想好了,你名下在城外有所宅子……”
“我在哪裡,少夫人就在哪裡。”蕭護認真的道。他挑起的眉頭也好,正色的眸子裡也好,全是鄭重和正經。奶媽們知道他自小就主意多,也被他鎮定感染,半信半疑的出去。
出來私下裡商議,明天真的夫人還不答應,舍着自己兩人的臉面,是不是可以求上一求?
這事情看起來全怪蕭護不對,沒有事先對家裡人說明娶的還是慧娘。
可他也有難處。
他是接到封家滅門信,才知道與自己有關。對父親的信中可怎麼說?說郡主相中你家兒子,是以滅了親家全家。
又怕信被人偷看,蕭少帥不敢用家信告訴。
他只把封安送回去,他知道父親會收留。蕭護是個正直的人,來源於他的父母是個正直的人。蕭大帥給兒子信時,告訴他,你媳婦兒不知去向。
父子都明白,這是暗示,也許去找你。
是以,不管慧娘和奶媽們都擔心,只有少帥不擔心,雖然他沒有事先說明白,可就有什麼,他也能解開。
睡下來,蕭護回想自己幼年時,和母親置氣:“不要京裡那一個,還學功夫?學功夫的姑娘,全是母夜叉!”
不然就是:“給我娶回來,把她一頓好打!”
他微微而笑,在月籠水聲中入睡。總算把慧娘接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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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了肖哥家祠堂的大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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