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哥哥,別愛我 08 可愛雙生兒(結局上)
【08】可愛雙生兒(結局上)
婚後,寧希唯又開始忙了起來,經常一個人關在書房裡,一弄就弄到做飯的時間纔出來。
而寧之允其實也不是個愛依賴別人的人,慢慢地適應了之後她也開始自己找了些事來做,有時在琴房裡彈彈琴靈感來時也會作幾段曲子。
雖然,她知道,即使以後有機會回國,再做歌手的機會已經不大,但這是她記錄心情的一種方法和發泄,和平常人寫日記的習慣差不多。
有時她也會看一下書,琛和大哥經常回國,她便託兩人在國內買了些書寄過來。這天上午她看書看得累了便跑到安妮家坐坐,看着熱鬧哄哄的幾個孩子滿院子跑。
這天的天氣不錯,暖陽當空,微風拂着院子的花草沙沙作響。寧之允和安妮搬了張凳子坐在院子裡,暖暖的陽光密實地將她包裹着。
安妮對孩子很放任,不管孩子爬上花架玩耍,抑或是玩樂性質的在院子裡鬆鬆土種些小花小草弄得一臉一身全都髒兮兮的,她都是笑嬉嬉毫不責罵,寧之允看着這些孩子天真活潑的模樣,不由得摸摸自己仍舊平坦的腹部。
“之允,你的寶寶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你得提前請保姆才行。”
寧之允可沒想過要請保姆,她是想着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照顧好寶寶了。而且她現在沒有工作,一天到晚在家裡窩着也不是辦法。
“大概還有七個月左右吧,不過,我可沒打算要請保姆!”
寧之允從小就被寧家的傭人及保姆陪伴着長大,興叔和家中的傭人,比起父母來說更像家人。從小,她確實曾渴望過像別的同學一樣,有父母陪伴着成長,那種渴望,慢慢因沒有迴應而變爲無望。
和父母真正和睦共處,是這幾個月纔有的事。但不過幾個月,卻讓她感受到,那種來自家庭的溫暖,是其他任何情感都無法比擬及代替的。
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和哥哥的覆轍,她想要給孩子一個由父母的愛包容着長大的人生。
“是嗎?但希唯好像有拜託附近的鄰居幫忙找一到兩個經驗豐富的保姆,還要求會說中文的保姆。”
附近的鄰居,都知道兄妹二人是養兄妹關係,所以,即使是安妮,總聽寧之允叫哥哥,也不以爲奇了。
“哦,我沒聽他提起過呢!”她覺得,有必要和哥哥溝通一下。
從安妮家回來,寧希唯仍舊躲在書房裡。寧之允不敢打擾他,只得坐在廳裡看了一會電視,中午時分,寧希唯照舊準時地出來做午飯。
見寧之允坐沙發上看書,過來親了她一口。
“丫頭,餓了吧?”眸子裡充滿了柔情但不帶一絲一毫的疲憊,這讓寧之允放了點心。
“哥哥,今天弄什麼,我來幫忙吧!”
說着,擱下書本,站了起來,勾着他的手進了廚房。
寧希唯扮凶地瞪了她一眼,“允兒,你不是答應我,等寶寶出生了再學嗎,快出去。”
“哥哥,我只是來幫忙而已,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危害的。很多孕婦直到寶寶出生的時候,都還在工作呢,而且,醫生也說,適當的運動和工作對寶寶有益。”她耍着賴,像牛皮糖一樣粘在他背後。
“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不需要你幫忙。也不希望你受一點苦。”
寧希唯最近對寧之允是愈發地寵着,按他的思維,是恨不得所有事兒他都能代勞。
“唉,我哪裡受苦了,我現在根本就是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飯桶生活好不好?只比豬強一點點的就是,幸虧我還會自己吃飯洗澡刷牙上牀睡覺,不然,我還真以爲我成豬了!”
寧之允放開他,擅自拿起篩子裡的番茄洗了起來。
說實話,她已經對現在這個只懂吃喝拉睡的自己徹底無語,雖然在誰看來她都是很幸福地被寵着生活着,但她卻徹底成了附屬物、廢物一枚,離了寧希唯,她寧之允在這個人生路不熟的地方,也許就沒法生活下去了。
“嗯?!我不介意連洗澡、刷牙、抱你上牀睡覺都代勞!”寧希唯的頭驟然湊近,墨黑的眸子瞅着她,挑挑眉,眸子裡分明地露出別具深意的微笑。
這一次,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故意曲解徹底無語。
“哥哥,我抗議,你現在這樣,是在剝奪我作爲一個人的資格,我是人不是金絲雀!”
這男人,是因爲太愛她,纔會捨不得她受半點的苦,但這種完全一面倒的感情,並不是她所渴求的。
寧希唯站直,手裡正在切肉的刀也停了下來,似是被妹妹這麼認真的話弄得無措起來。
“允兒,你現在,不幸福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因爲這份愛得來不易、也因爲太愛,所以,他總是會遵循着自己的心意,無止境地對她好。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無止境的好,附加在她身上,或許就會成爲束縛成爲一個無形的籠牢。
“哥哥,我很幸福,幸福得像在天堂一樣。”
寧之允眨着眼睛,眸光落在男人惶恐的臉孔上,唉,都說紅顏禍水,讓這個硬漢這般無措惶恐的自己就是這等禍水了。
寧之允這樣想着,微踮起腳,蜻蜓點水般在男人脣上啄了一下。這種安撫及保證,甚是有效,男人的惶恐神色馬上消失無蹤。
“但你幸福嗎?哥哥!”
寧之允反問,眼前的男人,整個人迅速煥發着光彩,或者,是她多心了。
“我當然幸福,和允兒在一起的時間,每一個今天,我都覺得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一天!”
寧希唯直接將身邊的寧之允摟進了懷裡,用身體語言回答着她的話。天知道,自從試穿婚紗那一天差點擦槍走火之後,寧希唯是再也不敢做那種挑戰自己理智底線的事了。
現在的他,只要,在白天可以不時地抱抱她輕吻一下;晚上可以抱着她,低聲說着“晚安”然後看着她靜靜入睡;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是她無比可愛的睡容……
只要有這些,共同擁用着平凡而簡單的從日出到日落共對的每一天,就讓他感到無比的幸福。
將懷裡的人兒抱得更緊了些,這個擁抱,他但願能到天荒地老。
“哥哥,你也感到幸福,我很高興。但是,我現在,是你的妻子,而不單純是你的妹妹。你想爲我做的一切,也是我想爲你做的一切。”
寧之允雖然被寵着,但她始終是一個獨立的女性,她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愛,也渴望自己能被需要。如果一味的從對方身上獲取感情,但不被對方所需要,這種過份傾斜的愛,始終會無法長久。假若能長久,作爲付出一方的哥哥,也未免太可憐了。
她之前沒有經歷過愛情,但她憧憬過的,是相濡以沫能相互扶持着走過一生的愛情,而不是他當自己是寵物一樣寵着慣着的愛情。
一對小夫妻,站在廚房討論着這種既然嚴肅又浪漫的事情,但兩人,卻一點也不覺得突兀。畢竟,二十多年的相處,讓兩人習慣了有事就開公見誠地去溝通,而不會浪費時間花在互相猜疑上,相比於很多夫妻,這對小夫妻,是難得地坦誠。
現時寧之允的表情,難得地嚴肅了起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其實,這種嚴肅表情多半隻會出現在寧希唯臉上。
“嗯,比如?”
寧希唯炯炯的墨眸對上妹妹烏黑得發亮的瞳孔,他自認很瞭解妹妹,但是,現在的她,愈發地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不止是他那個愛撒嬌愛依賴他的妹妹,還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女人。會不會,是因爲懷孕才導致這種變化?抑或是,因爲兩人的關係從兄妹變爲了夫妻所以她顧慮多了?
這種種假設,只在寧希唯腦內轉了一下,不帶任何糾結就歸納爲,寶貝妹妹,似乎比起以前,更愛自己了。所以,纔會這麼在意自己的感受。
從這一個歸納結果上來看,他並沒有想錯。
聰明的人,並一定是因爲他的智商比別人高,而是習慣將事情簡單化。
將妹妹的反常行爲分析完畢之後,寧希唯便開始就妹妹的抗議而反省起來。
他的感情線,從來都很簡單,在他的感情世界裡,能真正引起他重視的人並不多。而妹妹,他從五歲起初見一歲的她起就習慣了以這種方式去愛她寵她,一時間,他也忘了,作爲承受一方的她的想法。
他一直只她是二十二歲的小女生,需要呵護需要寵愛,卻忘了比起很多女人,她都要直率得多。他也忘了,自己現在除了是他的哥哥,還是他的老公,他除了可以寵她愛她,還可以從她身上要求對等的愛。
“哥哥,我愛你!像你愛我一樣深愛着你,所以,你想給我的幸福,我也想給你!我知道,你很強大,你或許並不需要象普通人一樣,要我幫你舔弄傷口,也不需要我努力賺錢去分擔柴米油鹽這些瑣碎的開支。而我能爲你做的,或許,只是在你累了的時候,爲你揉揉肩膀,你忙碌的時候,給你沏上一杯清茶做端上一份可口的點心。我能爲你做的,可能,只有這些而已!”
寧之允擡起頭,粉紅潤澤的脣瓣開合着,烏黑的眸子溢滿對眼前這男人的濃濃愛意。兩人依舊相擁着,彼此的體溫隔着衣物清晰地傳遞給對方。
寧希唯聽到寧之允這些話語,說不感動,是騙人的。的確,他從沒想過,除了她愛他這句承諾之外,他還要從妹妹身上得到什麼!
可能是因爲最初就沒有期待,所以,等妹妹真切告訴他,她愛他的時候,那份喜上雲霄的快樂幸福心情已足以讓他頭腦發熱開心一輩子,哪裡還會奢求從妹妹身上得到更多其他的賦予?
而且,他確實不捨得讓妹妹受苦,但他忘了一樣事情,自己在爲妹妹做一切事時,即使再苦再累,都會覺得心頭暖暖的。而自己,似乎正是剝奪了妹妹這項權利。
“呵呵,聽起來,這種像皇一樣輕鬆舒適的享受,真是不錯的生活待遇!”
寧希唯勾脣輕笑,看來,自己愛着的,不是個恃驕取寵的而是個善解人意的丫頭呢。
“哼哼,誰說不是呢!”
寧之允朝着寧希唯眨巴着眼睛,長長的睫毛扇動着將眼裡媚態萬千送到男人眼裡,惹得寧希唯不由得又輕咬了她的臉蛋一口。
“不準勾引我,丫頭!”他警告着,眸子透着壓抑的隱忍。
寧之允身子一僵,不期然又想起那天試婚紗驚險的一幕。自從那一出之後,她也變得乖巧了,輕易,不敢撩拔他。
“我沒有勾引你,是你自己自制力差!”寧之允垂下眼簾,嘟囔着。
男人被反將了一軍,卻也不惱,半眯着眼,睥着懷裡的人兒。
“丫頭,如果某個男人對你說,他自制力很好對你一點也不會起色心。那麼,這之中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他不愛你!二是,他不舉!”
“你!”寧之允被堵得無話可說,她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愈來愈發現,這外表看起來一派正經的男人,骨子裡其實並不是那麼的紳士!
“來吧,我親愛的小愛人,幫我將番茄切成粒狀,會嗎?”
寧希唯放開她,微眯着眼虛瞄着她揶揄着,拿了一把小一點的刀,遞給她。
“嗯,這麼簡單的事,我會!”
寧之允拿着刀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她並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在寧家這麼久,實在沒有需要她拿刀的機會。
她口頭上雖然說是簡單,還是很小心地將幾個番茄切成粒狀,雖然,形狀不怎麼樣,大小也不怎麼勻稱,但還是得到了寧希唯的衷心的“表揚”。
“呵呵,還不錯嘛,沒有切到手!”
寧之寧看着碟子裡的番茄粒,看來,就和安妮家那個七歲的女兒切來玩的紅蘿蔔粒差不多。
“噗!哥哥,在你想來,我肯定會切到手嗎?我還在想,這麼有創意的番茄粒,果然是我寧之允才能切得出來呢。”寧之允既好氣又好笑,卻也不忘自我取笑一下。
“這有什麼,剛開始用刀的人被切到手,就像小孩子學走路總會跌倒一樣平常。”
寧希唯硬是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但寧之允知道,那話,絕不是讚美,而是揶揄。因爲她清晰從他眼裡看到了逗弄寵物的開懷笑意。
“接着,將這些蔥切段,將這些蒜剁成泥。”寧希唯將一把蔥遞給她,交待着。
兄妹二人,第一次在廚房裡一起分工合作,雖然,寧之允都是做些簡單到幾歲小孩都會做的小事,但她,卻做得十分開心快活。
寧希唯將油放進鍋裡,眼角不時瞄瞄那纖長雪白的手指帶幾分緊張地夾着青綠的蔥苗,從視覺上看,饒是好看。原來,在廚房裡欣賞她,也是一件頗爲賞心悅目的事,這種樂趣,自己怎麼發現得這麼遲呢?
而寧之允,開心得輕哼着歌兒,她的手雖然笨拙,卻很賣力。
等寧希唯將菜裝了碟,寧之允便將菜端到餐桌上,並很快就擺好碗筷。
吃飯時,寧之允貌似比起平時要吃得歡吃得快,寧希唯笑眯眯地看着妹妹在不需要他勸說下自覺吃了兩碗飯,之前一直堅決的想法,也終於動搖了。
收拾碗筷的時候,寧希唯終於鬆了口。
“允兒,以後,如果你不覺得得累,我們就一起做飯吧。”
這種夫唱婦的感覺,還不錯!而且,在炒菜途中,時不時可以看看美女,是個還不錯的額外福利和享受。
“哦耶!哥哥,我愛你!”
寧之允心情極好,嘴皮上自然像抹了油一般的滑。說着,迅速在寧希唯的臉上啵了一下。
寧希唯的心情也變得莫名的高漲起來,在廚房裡洗碗居然還不自覺地哼起了曲兒來。
在客廳裡的寧之允也沒有閒下來,這時她正從冰箱裡抱出哈密瓜,將哈密瓜的皮切去,切成小塊。
“哥哥,你呆會還要忙嗎?”兩人隔着廚房說起話來。
寧希唯想想,“不算太忙,事並不是太急。”
“那你呆會陪我聊聊吧,我最近悶得慌。”
寧之允低着頭,專注地切着瓜。一會兒功夫她便將切好的哈密瓜擺上茶几上,又跑去煮寧希唯最愛喝的咖啡。
每天,寧希唯吃過午飯,都會翻一會兒報紙,這會,他洗好碗出來,寧之允已經將他要看的報紙擺上茶几上,而在報紙旁邊,除了一碟切好的哈密瓜,還有一杯冒着熱氣、香氣繚繞的咖啡。
“哥哥,快過來坐。”
寧之允殷勤地招呼着他,寧希唯一時間猜不透她葫蘆裡又賣什麼藥,今天的她,事兒還真不少。
“你不是說我陪你聊聊天?”寧希唯佇着沒有動。
“是呀,你只要這樣陪着我就行了。”
寧之允拍着身邊的沙發。寧希唯才坐了,她便躺了下來,頭毫不客氣地枕在他大腿上。寧希唯伸出修長的手指端起杯子,淺呡一口。
“允兒,你煮的咖啡越來越好喝了。”
他討厭喝的即溶的咖啡,但忙起來,這裡不像在軍區有王沐青,所以,這陣子,他經常只能喝到即溶的咖啡。
“唉,真可惜,這麼好喝的咖啡,我居然一口也喝不上。”寧之允嘆着氣,現在的她,不用寧希唯提醒,能喝的,只有水和鮮榨的果汁。
寧之允枕在寧希唯大腿上看着書,
“哥哥,給我瓜。”看着報紙的寧希唯便會拿一塊哈密瓜放進她嘴裡,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她將書裡的吸引部分看完了,趁着男人還在專注地看着報紙,她偷偷地瞄起自己的男人來。
他的下巴曲線挺完美的,一看就是正直不阿的人才有的下巴,他的睫毛,看起來也是又黑又密又長,應該比女人的還長,這個,她平時倒沒有注意到,可能是因爲他的五官太過英氣,反而讓人忽略了這種近女性化的特徵。他的鼻樑由下而上的看,筆直而高挺,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老婆,怎麼樣,你的老公帥吧?”
本來認真看着報紙的寧希唯,突然微傾頭,將偷竊的人抓了個正着。
“嗯,還行!”
寧之允也不矯情,伸手就在他捏不到贅肉的臉上微擰了一下。
“那今晚,老婆要陪牀服務嗎?”
寧希唯平靜地問,寧之允“噗”地失笑,也只有他,能將笑話用這麼嚴肅的神態和語氣來說。
寧之允嬉笑着,將手從他的臉移到他結實的胸膛上,隨手掃了幾下。
“老婆,陪牀不夠,還要滾牀單嗎?”
寧希唯抓住那隻調皮到處亂點火的手,嗓音開始沙啞起來。這一次,寧之允無法再裝淡定,小臉轟地一下紅了。
她用力地將手抽回來,迅速將問題移開。
“哥哥,最近你都在忙什麼?”
她試探着,總覺得,他最近忙得有點反常了。剛來法國的時候,他只是晚上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白天的時間,通常是上午用來打理一下花園,下午陪她到小鎮四周散散步熟悉一下環境。
但自從婚禮之後,他就愈發地忙起來。這幾天更是除了做飯的時間,基本都窩在書房裡。有好幾次,他還將書房門反鎖起來,弄得寧之允心痛之餘也開始神經兮兮了。
“沒忙什麼,不就和原來一樣嘛。我是想,遲兩個月,你就會越來越不方便,等寶寶出生的時候,我必須將所有的時間用來照顧你和孩子。前些日子,運營商不停地追問我關於新一代【星球傳奇】的事,估計明年六月又會推出新版本的【星球傳奇】,所以,我趁着你還比較靈活的時候,想趕緊將這事早早完成了。等過兩三個月,我就可以安心陪你安心照顧你。”
寧希唯的話,尋不出半點破綻,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並不是全部事實。
她想到哥哥以前在部隊的身份也十分特殊,除了司令官一職,他應該還擔任着一些特殊的需要向任何人包括最親近的人隱藏身份行蹤的職務,所以他纔會時不時人間蒸發一段時間。
現在他這樣時不時神秘兮兮地將自己反鎖在書房內,會不會是和這個有關?不過,她也很清楚那些都是關乎國家機密的事,見哥哥不願說實情,她便裝糊塗沒有再問下去。
“哦,原來是這樣,我是擔心你太忙了,身體會吃不消!如果真是因爲錢的事,我不是還有積蓄嗎,先拿着用吧。”
寧之允又擔心起這事來,畢竟,錢這東西,當你多得用不完時,你只覺得它不過是在帳戶上的某個數字後添個零或減個零,並不會讓你任何愉悅感痛感。但當你捉襟見肘的時候,便會恨不得將它一分掰成兩分來用。
“允兒,你每一次都要說這種質疑哥哥話嗎?”
寧希唯假意板着臉,畢竟,這種事,總被老婆質疑並不是好事。
“我沒有,我只是在擔心,哥哥會爲了賺錢養家而累着。”
寧這允對物質,從來不奢求,她不想自己的愛人爲了錢而賠上身體健康。
“允兒,哥哥說的是真話,錢方面,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段時間,哥哥的帳戶又多了不少錢,如果你不相信,以後,家裡的財政就交給你好了。別說現在,就是以後加上我們的寶寶,都絕對可以輕鬆地過一輩子。哥哥現在做的事,賺錢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一種責任!”
寧希唯說到這裡的時候,頭突然擡了起來,幽深的目光望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他這話這神色,更加肯定了寧之允心裡的猜測。
“嗯,我明白了,以後我不再爲這事操心就是了。對了,哥哥,我今天去安妮家,聽她提起,你拜託周圍的人找一兩個會說中文的保媒,我怎麼沒聽你提過?”
“是的,我是有這個打算,你現在行動還挺麻利的,自然覺得沒必要請保姆,但遲些日子就難說了,特別是寶寶出生的時候,會有更多事要忙活。”
比起寧之允這個快要當媽媽的人,寧希唯考慮得更周到些。在國內,女人生完孩子都要坐月子,這一個月內,小媽媽的行動是非常不便利,別說照顧寶寶,連自己也要人家照顧呢。
現在,國內有很多家政公司月嬸服務,但在千里迢迢的法國,卻哪裡找懂中文的月嬸?
寧之允經哥哥一提,才終於想明白哥哥請保姆的用意。
“嗯,哥哥這陣子這麼忙,我也覺得請個保姆比較好,那樣,哥哥就可以專心工作。我悶的時候,也可以有個人陪陪我。”
寧之允開始是擔心錢的問題,現在哥哥反覆保證錢不是問題,她當然捨不得讓哥哥太操勞。
“我除了跟附近的鄰居說了,也到家政公司備了案,讓她們一有合適的對象就通知我。琛也說過,會幫我在巴黎那邊留意一下,看有沒有些新移民適合做這事。”
將妹妹交給別人照顧,寧希唯當然不願意,但有些責任,比起這份個人的兒女私情,顯然更沉重些更重要些。原來,他是怕妹妹排斥請保姆,所以打算慢慢說服她。想不到,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保姆的事,能不能只限於生活瑣事?以後,寶寶出生後,等我的身體恢復,我希望能自己親手將這小傢伙拉扯大,我不想他再重複我和你小時候的生活。”
“嗯,我會和你一起親自照顧小寶寶。”
寧希唯用手捏緊妹妹的手,再怎麼說不介意,那段如同無父無母的童年,都是兄妹二人內心深處無法溫暖的冰冷一角。他和她一樣,絕不想自己的寶貝兒女經歷同樣的傷痛。
……
日子很快就到了新的一年,這一天,寧希唯在忙了很多天之後,終於消停了下來,一大早吃過早餐,就陪着寧之允出了門。
聖誕節才過了幾天,小鎮到處還洋溢着節日的氣氛,無論是商鋪或是民宅,都裝點得非常漂亮。
兩人穿着大衣出了門,一路上,依舊有不鄰少人和二人打着招呼,來這裡有一個多月了,寧之允跟着網絡上的教學教程,學了些簡單的日常用語,逐漸也能和人作幾句簡單的交流。
小鎮不大,平時兩人出門,都極少開車,今天也不例外。
寧希唯和寧之允來的時間一樣長,但他好像對小鎮的環境格外的熟悉,兩人手牽着手慢悠悠地繞過最熱鬧的街道之後,他帶着寧之允來到一條小河邊。
這條小河並不大,但兩岸的都保持着原始的生態並沒有太多人爲的痕跡。自然生長的草地樹木,草地在這個季節依舊是枯黃一片,而樹木,也是綠葉落盡只剩枝杈在寒風裡搖曳。
“冷嗎?”
寧希唯將牽着寧之允的手塞進自己風衣的口袋裡,在口袋裡仍不停地用大掌給她揉搓着。
寧之允出門的時候,寧希唯像平時一樣極有耐性地幫她穿好大衣,然後將圍巾繞了幾圈包住她半張臉,最後還將大衣的帽子戴好才全副武裝出門。
寧之允現在只露出一雙骨碌碌轉着的眼睛,微眯着眼睥着眼前只穿一件黑色機恤在內外披灰白風衣的男人,那敞開的風衣衣襬隨風飄起,讓他蕭颯英挺如同風中佇立的一株雪松。男人劍眉微蹙,那雙凝視着她的墨眸一如既往地充滿關懷和溫柔。
寧之允搖搖頭,反問他。
“哥哥,你不冷嗎?穿這麼少!”
說着,將圍在自己脖子幾圈的圍巾取了下來,先是給他披上在他果露的頸項繞了一圈,寧希唯望着專注給自己戴上圍巾的妹妹,大手抓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她。
卻見她被風吹得通紅的鼻尖,隨着呼吸而呼出一縷縷的水氣,紅通通的臉上寫滿擔心,想起那天她特意跟自己說的一大堆話,手便停住,乖乖地任由她將圍巾繞好,還順手幫他將風衣的扣子扣上。
圍巾很長,她給他扣好釦子之後又將另一端繞着自己的脖子一圈。
寧希唯瞅瞅兩人被圍巾栓一起的模樣,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咔嚓”一下,將兩人的模樣拍了下來。
拍完,滿含興味的眸子盯着寧之允,勾脣低聲問。
“允兒,這是最新的栓夫大法嗎?看來你這些天不止學了些法語,還偷偷學了栓心法吧?這果然是好辦法,這樣繞來繞去的纏在一起,我估計一輩子也逃不掉。”
寧之允挑挑眉,美眸裡帶着挑釁打量着他。
“你想偷偷逃掉嗎?告訴你,想也別想!如果你真要逃,我就換手銬!”
寧之允霸氣的警告,換來寧希唯爽朗而開懷的笑聲。
等他笑完,卻是將穿得圓鼓鼓的寧之允抱地懷裡,墨黑的眸子鍍上了一層閃耀的光彩。
“允兒你知道嗎,幾個月前,當我第一次探親回家的時候,離開的時候,我真想將你用手銬銬着帶走,或者,將你變成拇指姑娘放進我口袋裡裝走。”
他很慶幸,當時的他尚算理智沒有強取豪奪,不然,定然不會有今天這般的幸福和快樂。寧之允朝他懷裡鑽了鑽,緊緊地偎進他的懷裡,寧希唯用下巴抵着她的頭,將雙手環在她的腰間,隔着厚厚的衣物,撫着她開始微隆的腹部。
“允兒,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或者是異樣的感覺。”
寧之允搖搖頭。
“沒有,只是好奇怪,我的飯量越來越大了,前一段時間吃兩碗飯,現在好像有點不夠了!會不會,是胎兒太大了,所以才需要吸收這麼多的能量?我在網上查詢了一下,胎兒四個月前吸收的並不太多,而且,很多孕婦都是四個月才能看出一點身孕。但我感覺,我的肚子已經開始鼓起來了。哥哥,我看,我還是再去檢查一下,以防萬一比較好。”
寧之允聽寧希唯說過,醫生吩咐過,等四個月的時候,要去作下一次的產檢。但她現在甚是擔憂,怕自己的胎兒不正常了。
寧希唯偷笑着,用下巴在她的頭髮上蹭了幾下。
“允兒,你有沒有想過,想要生多少個孩子?”
“嗯……大概,兩個左右吧,一個太寂寞,兩個剛剛好!最好像我和哥哥一樣,這樣,小孩子之間也有個伴。”
寧之允望着結了冰的河面,擅自憧憬想像着。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寧希唯當然也不知道妹妹肚中的小傢伙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只是單純想要知道,妹妹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最好男女孩都有吧。但是,我希望這個是女孩子。”
寧之允懶洋洋地靠在溫暖的懷裡,開始想像自己女兒的可愛模樣。
“嗯?爲嘛?”
“這姐姐的,就可以寵着照顧着弟弟。但如果兒子是第一胎,那他就得像哥哥以前照顧我一樣,那也太可憐了!”
寧之允在盤算着,未來日子的幸福藍圖已經在她眼前展開。
“呵呵,你這叫母債女還嗎?你欠我的,讓女兒還給兒子,這樣不公平。你欠我的,就該你自己還我!”寧希唯也算計起來。
“反正,你剛纔也不讓我逃,剛好,你就還一輩子就好了。”寧希唯追加着條件。
“好!”這一次,寧之允居然沒有反駁,清脆利索地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一種類似春風吹拂的氣息,慢慢繚繞在兩人的心頭,在彼此心裡擴散,像柔軟而溫暖的春風將兩人心花吹開,春意溢滿彼此心田。
“哇!哥哥,你看,下雪了!”
寧希唯本來一直微閉着眼,臉貼在她的發上尤自陶醉着。聽她一叫,睜開眼一看,天空中,果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細雪。
兄妹二人當然不是第一次看雪,卻是第一次一起看雪,因爲T市位處南方從不下雪。
“允兒,我在空軍基地的時候,看過漫天的大雪像鵝毛一樣下,我就想,什麼時候,如果能和你一起相擁着看一場雪,那我就死而無憾了。想不到,這個心願真的有達成的一天,而且,還是這麼幸福的相擁着。”
寧之允沉默不語,思緒隨着雪花飄到了很遠很遠,很久很久,她才問。
“哥哥,你以前,是不是想過,一輩子都呆在空軍基地,就那樣拋下我和爸媽,再也不回來?”
寧之允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清晨,十八歲的哥哥,在細雨中離開時的決絕背影。
或許,寧希唯自己並不知道,但在後而狂追而來的寧之允,在車門“呯”一下關上的瞬間,她甚至隱隱有種與哥哥此別從此不再見的可怕想法。
後來,她一直想也一直安慰着自己,那時的哥哥,只是沒有聽見自己的叫喚纔會如此決絕。但原來,他當時其實有聽到,卻是下了一去不回頭的決心,所以,纔會那麼絕然地關上車門扔下她而去。
這個認知,如果換了以前的寧之允,只怕會恨他。但現在的寧之允,卻爲十八歲的哥哥而感覺熾心的疼痛。
對尋常人來說本是天真爛漫花樣美的十八歲,哥哥卻默默地揹負着心的枷鎖,將自己放逐到一個常人無法忍受的地方,無論是軍校或是軍營,想起來,應該都是像地獄一般可怕的地方吧。
但他寧願選擇去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也不願留在她的身邊,只爲,保護年少的她。
寧之允從遠方收回視線,擡起頭,對上寧希唯同樣陷入回憶漩渦的迷離墨眸。
“嗯!”寧希唯沒法否認,最初,他確實是有那種想法。
“你那時,是想讓我有一個正常的人生的吧?”
那麼愛自己的哥哥,就算再苦再痛,肯定只會選擇一個人默默承受,而保全她的美好人生。
“嗯!”
“如果那時,我們就知道彼此不是親生兄妹,我們之間,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一些苦?”
寧之允作着無謂的假設。
“如果是那樣,就不會有空軍少將寧希唯,也不會有天才歌手寧之允!”
寧希唯淡然地說,兩人都知道,生命不能重來,逝去的時間,一分一秒地將彼此的人生刻上獨特的軌跡印痕,那是一段,誰也不能複製誰也不能重來的人生。
“也對!若果很早以前,我們就知道了這個事實,那樣年輕的我們就算是深愛,只怕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不得不任由爸媽宰割了。”
說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都感覺一陣釋然,彼此相視一笑!都覺得,對兩人來說,應該沒有比現在更美好的結局了!
“允兒,你想要知道你親生父母的事嗎?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幫你查!”
寧希唯一直想這樣做,但他卻怕得知的真相,說不定會傷害到妹妹也不一定。
他這些日子冷靜下來細細分析過父母的舉動,既然父母不惜犧牲兄妹二人的幸福也要保住那個秘密,或者,是妹妹的身世真的牽連太多,又或者,那個秘密真的會給寧家或是妹妹帶來滅頂之災,所以,父母才如此不惜一切地選擇隱瞞。
而作爲當事人的寧之允,其實已經對這個問題不太感興趣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好奇。那些塵封了二十多年的舊事,知道了,又能如何?在我的心目中,我的親人,只有你們。至於生父母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他們賦予我生命,卻不曾爲我的成長付出過半分。再見到,也不過比起陌生人,多了三幾分的相似容顏罷了。而且,爸媽如此竭力想要保住那個秘密,必然是關聯重大吧!或者,我是重案通緝犯的女兒也不一定!”
說到最後,寧之允的語氣已經帶着調笑意味了。寧希唯很瞭解她,聽她這樣說,明白她是真的看淡了。
“而且,我也快爲人媽媽了,知道寶寶對媽媽的重要性,如果當年,我親生媽媽非要拋棄我,必然,也是有萬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怪她!相反,我還要感激她,如果不是她的拋棄,我就無法有這麼愛我的爸媽,還有這麼愛我的你!”
在寧之允看來,過去的傷痛,既然過去了,就該當切掉毒瘤一樣將它徹底拋棄掉,沒有必要總像溫習功課一樣,不時翻出來重溫一下。
喜歡懷緬過去傷痛的人,大多不是爲了警告自己別犯同樣的錯誤,而一種趨於自虐的行爲——無視現實的美好,只是不斷地將自己扔進悲傷及傷痛的漩渦裡滾搞折磨,將自己逼至瘋與狂的邊緣。
她寧之允不是傻子,纔不會做傷心傷身傻事。況且,所謂親生父母,怎麼說都很抽象,對她來說,這二十二年,只有寧沛毅夫婦及寧希唯是她在世界裡真實存在的親人。
“你說得沒錯,我聽你的!再了不去管你的父母是誰,以後,我們只要好好的撫養着我們的寶貝孩子,幸福快活的活下去,就無愧給予你生命的父母了。”
雪下了大半個小時,慢慢停了,兩人漫長的對話,也跟着停了的雪而止住了。
兩人相對而視,寧之允只忙着幫他將衣領上,頭髮上沾着的雪花給撣去,而他,也只顧着收緊她衣領上的拉繩將她帽子上的薄薄積雪掃去……
在這片雪白的世界裡,乾淨而明朗,無論兩人向前延伸或是身後逐漸隱沒的路,似乎都是一片雪白遮蓋之下,表面看來,再沒任何瑕疵及污穢。
兩人大概都明白,傷痛也好喜悅也好,過去了,就該讓它淡淡地過去,那個秘密,或者就那樣永遠藏於皚皚白雪之下也不錯……
……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寧希唯照舊在書房裡忙他自己的事,寧之允跟着電腦教程學了一會法語,給寧希唯煮了一壺咖啡,雖然她並不贊同他喝太多咖啡,但他的工作,雖然大腦高度清醒,在沒有找到更能讓人清醒的飲品之前,她也不好叫他戒掉。
將整壺咖啡放在保溫座上,前兩天才跟着安妮學會了如何做簡單的三明治,於是花了大半小時做了一碟三明治,連咖啡一起放在他書桌上。
“哥哥,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你也別是弄太晚。”寧之允環着寧希唯脖子,湊過去,在他還留着咖啡喝道的脣上輕吻了一下。
“嗯,允兒晚安!”寧希唯的精神顯然正在高度集中的狀態下。機械式地迴應着,寧之允瞅瞅屏幕,總之又是爬滿了那些她不懂的字符和代碼。
躺上牀後的寧之允,很快就睡着了,睡夢中,夢見自己變回了五六歲的小姑娘,揹着書包坐在花園一塊大石頭上哭得稀里嘩啦。
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哥哥……我餓!嗚嗚……”
低沉的嗓音卻極真實的在耳邊響起,“傻丫頭,真的餓嗎?”
熱而粗磣的手掌輕輕地撫在她臉上,真實得不像做夢!
寧之允睜開艱難地睜開雙眼,眼前,放大的正是哥哥英俊的臉孔。
“哥哥?!你也要睡了嗎?”她含糊地問。
“嗯,正準備睡呢,不過,聽見某人餓得哭了呢!現在正準備去煮麪條。”說話間,除了關切還有一絲笑意。
寧之允這才清醒了過來,原來,剛纔在夢裡的自己,將話都說出來了呢。
“呃,不是那樣的,剛纔我做夢……”她正準備解釋,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寧希唯也不再取笑她,只是摸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寶寶乖,爹哋現在就給你們弄吃的去。”
說着,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大步出了睡房。寧之允其實還沒很清醒,完全沒聽出哥哥說話裡的問題,在半迷糊的狀態下抱着棉被靠在牀上發了一會呆,直到寧希唯在外面叫道。
“允兒,快起來,麪條煮好了!”又過了幾秒鐘,腳步聲便至門前。高大的男人倚在門前:“還沒睡醒嗎?還是,想讓我來抱你?”
寧之允這才驚醒過來,掀開被子下了牀。“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你抱!”
邊說着,人已走到男人面前,白了他一眼。
“寶寶們,你倆太壞,讓你媽咪變得越傲嬌!明明就是很想讓爹哋抱的樣子嘛,還嘴硬死不承認。”
寧之允實在餓慘了,懶得理他,無視他直接走到餐桌前坐下。
吃了兩口面,才慢慢回味過來,不顧塞滿口的麪條,鼓着腮含糊地問。
“咦?!寧希唯,你剛纔說什麼?”
寧希唯吃了她做的三明治,本來就不餓,這時候只是坐在她對面託着腮欣賞着她津津有味不顧儀態的吃相。
“我說什麼?”男人劍眉微挑,裝傻。
“寧希唯!”寧之允終於將嘴裡塞滿的麪條都嚼爛了吞到了肚子裡,望着男人嬌喝一聲。這個男人,也瞞她瞞太久了吧!
“啊?!”男人依舊一臉無辜的樣子,墨黑的眸子專注地凝視着她。
寧之允將筷子“啪”地一下重重擱在桌子上,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你說什麼?寶寶們?你倆?這是怎麼一回事,寧希唯,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她那剛剛睡醒的臉紅通通,嘟着粉紅的脣,鼓着腮,狠狠地瞪着對面裝無辜的男人。
寧希唯站起來,身子探過來,乘她不備,吻了她嘟起的脣一下。
“寶貝兒,別生氣嘛!我也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柔聲地哄着,像閃電一般,高大的身影已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少給我裝蒜,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的寶寶,是雙胞胎?”
寧希唯想將她拉進懷裡,卻被她推來,還嚴厲地瞪了他一眼。
“嗯,沒錯!”寧希唯只得乖乖招認。
“是上次去產檢的時候醫生告訴你的?”
寧之允越想越來氣,這傢伙,是欺負她不懂法文嗎?
“嗯,是的!”
“他怎麼說!”寧之允對男人簡短的回答甚爲不滿,但卻又抑止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知真相的慾望。
“照B超的時候,醫生說,你子宮內有兩個孕囊,應該是雙胞胎。”
寧希唯總算乖乖地將醫生當時對他說的話原版地轉述了,難怪,當時他貌似心情特別地好。
“你!”
寧之允以前一直覺得這個男人零缺點,但現在,她真的覺得他很欠抽。
不過,欠抽的是這個男人,但知道自己肚裡的寶寶,居然是成雙的,這份驚喜卻讓她一時間止不住的笑意。
含着笑意將一大碗麪條吃完,將碗一放,看也沒看一旁極盡嫵媚討好的男人一眼,徑直就進了睡房,等寧希唯洗好碗,喜滋滋地準備上牀睡覺時,手擰門把,慘!居然擰不開。
“允兒,開門!”
心裡大叫不妙,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你今晚睡書房吧!”
不是不會,是真的生氣了!
“老婆,書房冷!”
寧希唯裝起可憐來,習慣了抱着軟綿綿的寶貝睡覺,去哪裡睡都冷。
“屁,你是軍人,扔你去雪地裡睡一晚都沒事,何況在25度的室溫裡!”
寧之允計較起來的時候,寧希唯也奈她不何。
於是這一晚,某自稱英明神武的男人因隱瞞雙胞胎一事,被老婆轟出睡房,首次嚐到了分房睡的可怕滋味。
這可怕的滋味,讓寧希唯不由得感慨,習慣這東西,真是個可怕卻又無孔不入的傢伙,明明過去二十六年,他寧希唯都是一個人睡,而且睡得極好,多數是更無夢到天明。但這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懷裡,就習慣了抱着寶貝妹妹入睡的滋味。
於是這晚睡在沙發上,他怎麼也睡不着,只覺得懷裡空虛,明明是挺熱的身體,卻總是感到一股從心裡發出來的寒意,這寒意讓他本來已經極度疲勞的大腦,又處於高度清醒狀態了。
看來,寧之允這人,他這一輩子也休想要戒掉!幸好,他也沒打算要強行逆天去戒!
第二天一大早,寧之允睡得飽飽的,懶洋洋地從牀上爬了起來,洗漱完打開房門,見那個被罰睡書房的男人,正靠在沙發上灌着咖啡。
一見寧之允出來,寧希唯連忙跑過來。
“允兒,醒了?來吃早餐吧。”
寧之允偷偷瞄了男人一眼,見他的眸子仍舊賊亮,只是眼皮底下有兩圈淺淺的黑暈。果然,是太冷嗎?
寧之允不由得又心疼起來,雖然覺得他很可惡,但他這陣子這麼忙,看他那樣子昨晚肯定是一晚未睡。
“嗯,怎麼樣,書房舒服吧?”
寧之允雖然心疼,卻仍舊很高姿態。
“不舒服!不過,這是我自找的!允兒,並不是我刻意要瞞你,當時,醫生說看得不太清晰,建議四個月產檢的時候,再認真檢查一次。”
寧希唯放低姿態,讓人覺得他的認罪態度非常良好,於是,寧之允的氣,就這樣全消了。
“嗯,那就等四個月的時候再去認真檢查一次吧!”
等足四月的時候,二人又去了醫院一趟,這一次,醫生十分明確的告訴他們,懷的,的確是雙胞胎。
兩個快將要爲人父母的人,在得到確切的消息後,還是開心得不得了。
兩人出了醫院大門,寧希唯就拔了個電話。
“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寧希唯的喜悅滲於言表。
“唯少,上次你說的好消息,是你要做爸爸了,這次,難道是要做爺爺了?”
電話那邊的琛揶揄着,對自己這個超強人上司,他常常想像不能。
除了關於他寶貝妹妹和寶貝寶寶的事,還有什麼事算是好消息。因爲,對他來說,投資進去的資金一晚掙了一個億,他卻眼也不眨一下,沒事人一般。
“你這小子,偶爾還挺聰明的!沒錯,我這一下子,要當兩個孩子的爹!”
琛和寧希唯是多年老友,或者說,算是寧希唯最好的朋友也不爲過。
“哇塞,唯少,你們太強悍了!要不,你和允兒考慮一下,過繼一個給我算了。反正,我家大爺太忙,我有個小孩子擺弄一下,也是好事。”
琛口沒遮攔地說。
“你休想!”
寧希唯一聽他這話,也難得去管他是說笑還是說真的,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怎麼啦?和琛哥爲工作的事吵架了?”
一旁的寧之允聽得一頭霧水,明明前面都是開心地說着寶寶的事,怎麼後面,哥哥突然就生氣了?
“不是!琛那臭小子,居然敢打我孩子的主意!說什麼過繼一個給他,他想得倒美!”
寧希唯咬牙切齒地說,他或許不知道,最近的他,和那個冷麪的寧希唯少將越來越遠了。開始像尋常人一般情緒化了,而讓他情緒化的人,大概,不是寶貝妹妹就是寶貝孩子的事了。
寧之允“撲哧”一笑,“哥哥,琛哥說笑的吧!他一個大男人,要寶寶幹嘛?”
寧希唯瞪了她一眼,“你別笑,那傢伙,成天說要收養一個小孩,大哥其實也很寵他,說隨他喜歡!”
“呃!”寧之允倒是沒想過,原來同志也是渴望過正常生活的,琛哥果然是人妻!
到了二月初,天氣愈加地冷,寧希唯對寧之允的保護欲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原來,他還讓她一個人出去溜達,現在,沒有他的陪伴,是不許她出門的。
原因,當然是現在的寧之允,小腹隆起已經十分地明顯,而她的法語還不太靈光,寧希唯會擔心她也是必然。
寧之允也有了自覺,平時多數在家裡院子裡活動溜達,周圍的鄰居,有幾個比較熟絡了,也會隔天來拜訪一下,日子,也不算太無聊。
寧希唯忙一大段時間之後,總算沒有那麼忙,貌似,有幾天的假期。因爲連晚上,也不再躲在書房裡忙碌了。
“允兒,我接下來有幾天的空閒,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出去走走。”
一大早,吃過早餐,寧希唯便對寧之允說。
“哥哥,還有幾天,就到春節了吧?我們要不要去超市採購些年貨,再怎麼說,我們現在都是一個家了,雖然不在國內,這春節嘛,總得過得熱熱鬧鬧纔像個樣子。以後寶寶出生了,應該會更熱鬧。”
這些天,寧之允愈發地想家,也想像着現在這時間,興叔一定正指揮着傭人打掃衛生然後掛上一堆紅紅綠綠的掛飾,買年花年桔……這些往年她十分不屑的事,今年,卻因爲無法置身其中而倍感失落。
寧希唯看出妹妹的心思,也不說什麼,進屋裡收拾了一袋東西提着出來,拿了車匙牽着妹妹便往外走。
寧之允被他強行推上車,看着他也上了車關上車門。
“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巴黎一趟!這小鎮太小,不會有春節用品,我們得到巴黎一趟。你身體受得了吧?”
寧希唯關切地問,有了四個多月身孕的寧之允除了腹部隆起要比單胎的媽媽要厲害一點之外,其他的,她倒沒覺得有任何不適。這之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寧希唯悉心照料的成果。
“嗯,我沒事。”
寧希唯先在小鎮的超市停車,讓寧之允在車裡等一會,很快,他便提着一大袋的東西上了車,遞給寧之允。
寧之允打開一看,裡面除了牛奶麪包之外,還有一大堆被哥哥嚴令禁止她進食的所謂垃圾食品。
“哥哥,你不是不讓我吃這些嗎?”
“吃吧,這幾小時的路程,不讓你吃點東西,你會很無聊的。”
寧之允歪嘴笑着,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罐薯片,打開就吃。寧希唯扭頭看她那一臉的饞樣,搖搖頭,捏着她的臉蛋無可奈何地說。
“這垃圾食品真有這麼好吃嗎?慢點吃,別嚥着!喝多點水!”
寧之允吧唧吧唧地吃着,白了他一眼。
“你是怪人,當然沒辦法感受正常人的樂趣!除了你那一堆我看懂的程序,我還真想像不來,還有什麼東西來引起你的興趣。”
寧希唯見她只顧着吃,連安全帶也不扣,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探身過去,幫她扣好安全帶,見她又將一塊薯片往嘴裡放,張開嘴一下就將薯片給搶了過來。
“怎麼沒有?只要是有關你和寶寶的事,我都很感興趣。”
寧之允看着那一塊到口的薯片沒入男人兩片性感的薄脣之中,一時間,只顧盯着那微動的脣發癡。
“怎麼,沒見過帥哥?”
寧希唯興味地瞅着她發癡的傻樣子,又湊過來,親了她一下,舌尖伸進她微張的口腔之內撩拔了幾下她柔軟的舌頭。舌頭撤出來時,又不忘親了一下她的鼻尖,這才坐直身子,發動車子駛離小鎮。
“我和寶寶不是東西!”良久,寧之允才反應過來,有點底氣不足地低聲抗議到。
“是,允兒不是東西,你是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寶貝。”寧希唯道。
寧之允雖然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冒出的甜言蜜語,但免疫力卻不見得提高了多少,當下又覺得耳根一熱,連忙抓起薯片罐吃起薯片來,迷迷糊糊間倒是沒有察覺自己被哥哥暗諷爲“允兒不是東西”。
寧希唯接着拔通了電話,
“琛,你們晚上有空嗎?”
這陣子,兄弟二人一直呆在巴黎。
“唯少,你不是最清楚嗎?你這老闆都放假了,我就成了閒人一枚,當然有時間,有事?”
琛不知在弄什麼,話筒裡除了他的聲音還傳來“噼噼呯呯”的聲音。
“閒着就好。我和允兒現在在去巴黎的路上,今天晚上,方便到你們家叨擾一晚嗎?如果不方便,我們就去住酒店。”
寧希唯本來也不想麻煩別人,但想到妹妹現在的特殊情況,還是住在朋友家比酒店方便多了。
“吼吼!當然方便,順便,我們今晚商量一下過繼的事?”
琛在電話那邊百折不撓的提着。
“你做夢吧!”寧希唯啐了他一句。
“好,好,是我做夢!像允兒這個樣子,晚上就回來吃飯吧,她想吃啥你讓她發給我,我現在去準備一下。”琛不敢每次都挑戰寧希唯的上限,迅速轉換話題。
“嗯,我讓她發給你。掛了!”
“琛讓你將喜歡吃的菜餚發給他。”
寧希唯掛了電話之後,轉頭扔給妹妹一句話。
經這一通電話,又勾起了寧之允對哥哥過去的強烈好奇,於是,她便問起關於哥哥和琛兩人之間深厚革命情義建立起來的過程。
這一說,還真的說了幾小時,車子駛進了一條大街,一開始,寧之允並沒有怎麼留意車窗外的景物,但偶爾匆匆一瞥,卻發現街道兩旁的商鋪都是用中文寫着店鋪名。感覺,就像回了國內一樣。
“哥哥,這裡是?”
“哦,這裡是唐人街。”
果然,整條街道都半點得喜氣洋洋,來到這裡,濃重的春節氣氛撲面而來。
等寧希唯將車子停到某地下停車場,兩人坐着電梯返回地面,站在四處洋溢熟悉文化氣息的街道,寧之允就像個被關了很久的小鳥一般雀躍,來到這裡,她有種回到家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又有了想哭的衝動。不過,這種衝動,她是努力忍了下來。
“哥哥,你太厲害了,你以前來過巴黎嗎?”
寧希唯知道妹妹想說什麼,搖搖頭。
“沒有!不過,現在世界不就是一個地球村嗎?這種地方,網上一搜,隨便就彈出來了。”
寧希唯說得輕巧,但在寧之允及很多尋常人看來,要完全在一個陌生的國度,活得像是一個在此生活了很久的本國人一樣熟絡自在,至少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所以,寧之允又一次肯定,自己哥哥,絕對不是個尋常人。
“那你的法語是什麼時候學的?”
這個男人的秘密,還真不少。
“在軍校的時候,一般需要選修一到兩種外語。”
汗,他這種流利自如的程度,絕不是那種選修課糊弄人的程度吧。
“那你還選修了什麼語言?”
寧之允小心翼翼地問,搞不好,在地球的東南西北任一個方向落腳,他都能夠自在自如發生活吧。
“基本能應付的除了法語,還有英語,還有俄語,西班牙語略懂皮毛……”
果然!寧之允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果然不是正常人,而是怪物!想必那八年時間,他是拼了命地將這些知識往腦子裡塞吧!
她當然不會知道,無論在軍校的四年又或是在空軍基地的四年,眼前這個男人,爲了將她趕出腦海,不惜一切地將除了吃喝拉睡以外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當當。別人有的娛樂,他全都沒有,他甚至,連最尋常的K歌都不曾去過。對他來說,有的,除了不停的學習、訓練,還是不停的學習、訓練……
是的,他或許是有着異於常人的天才一般能力,但激發他這種能力潛能的人,正是眼前這個快要爲人媽咪的寧之允。
寧之允感慨完,摸了摸隆起的腹部。
“如果寶寶將來你一樣,那該多好!”
這話,充滿着自豪感。
“我倒希望,寶寶能像你一樣,至少,那樣的他們,要活着率真開心一些。”
這些,當然只是二人的美好願望,誰也難以預想二十多年後的兒女,會過着怎樣的人生。
兩人邊聊着,四周擦肩而過的行人,大多和他們說着一樣的語言,這讓寧之允倍感親切。因爲將近春節,這街上的行人,基本是和兄妹二人一樣來採購年貨的。
“哥哥,這家揮春店裡的東西蠻可愛的,我們進去看看吧。”
兩人牽着手走進揮春店,先是挑了一箇中間有着該年生肖的大大的福字,然後,又挑了一對揮春。
這些東西,無論是寧之允或是寧希唯,其實都是第一次買,因爲以往,都是興叔準備好這些,兄妹二人,從來沒出過一份力。
本來兩人都有些忐忑,不知該買什麼物品,但一走進揮春店,該買什麼東西竟然瞭然於心,原來,有些類似感情的東西,雖然你從來不提,但潛伏在你心裡,早已成了一個本能,一種潛意識。
“哥哥,這套小牛的‘出入平安’紙好可愛,我們買幾套吧,各個房間都貼一套。”
“好,挑幾套不同表情不同祝福語的吧,等寶寶出生,還可以用來教他們認字!”
寧希唯倒是很會利用,兩人興致勃勃地挑了幾套。旁邊有一個專區是擺着很多可愛又Q版的利是封,寧之允拿起來想買,又放回去。
“怎麼?這些利是封不合適?我們走另一家看吧!”
寧之允扯着寧希唯的手腕。
“不是不合適,而是,我們也沒有發利是的對象吧。”
寧希唯揉揉她的頭,“怎麼沒有,你要給我一封平安利是,我也會給你一封。另外,我們周圍那麼多鄰居,小孩子一堆堆,就發給他們呀!”
“啊,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經寧希唯一提,寧之允立馬恢復了精神,挑了幾套卡通版的,挑了幾套傳統版印着“福”“大吉”“如意”等字樣的,挑完,興致更加地高了。
“哥哥,我們呆會去超市買些賀年的糖果餅乾和涼果回去吧!”
“嗯!”
於是,兩人從超市裡出來之後,寧希唯手裡便提了好幾袋物品。只得先折回停車場將物品放下,再重新走回街上。
“該買的,都買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買年桔和年花?”寧之允想想那些東西體積挺大的。
“車廂能裝下嗎?”
“嗯,幾小盆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盆栽店裡,店主是個胖胖的中年大叔,一看兩人走進來,連忙過來招呼。
“先生小姐,有什麼需要嗎?”
“大叔,我想買些能放在車廂後面的小盆年桔和年花。”
寧之允一聽鄉音,自然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大叔望了幾眼寧之允,笑着說。
“小姐,你真漂亮,有點像我們國內的一位歌星呢!”
寧之允甚是窘迫,想不到,異國街頭,也會遇見認識自己的人。
“哦,是嗎?常常有人這樣說呢。估計是人有相似而已,我是留學生,來法國幾年了!”
寧之允連忙解釋着,大叔也沒糾結下去,爽朗地說。
“對呀,我想也是相似而已。之允那麼紅,沒理由來法國留學的。”看來這位大叔也是新移民,並不知道國內那條關於之允赴外國留學的消息。
“對哦,呵呵!”寧之允順着大叔的話打着哈哈。
“小盆的年桔都長得都不怎麼漂亮呢。要不,挑幾盆大的吧,大的放家裡看起來也耐看。”
寧希唯甚是爲難,“大叔,我也知道小盆的太小氣,但我車廂的空間並不大,能容得下的,只有小盆的盆栽而已。”
大叔想了想,問:“你們住哪裡,如果不遠,我可以給你們送貨過去。”
寧希唯說了小鎮的名字,心想,這麼遠,人家估計也不會送貨。
“我們住得有點遠,大叔你方便嗎?要不,我給你運費,你派人給我送過來?”
寧希唯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因爲這是妹妹所希望的,他也想,將家裡院子里布置得喜氣洋洋,像往年寧家一樣的隆重而喜慶。
“呵呵,這個小鎮是有點遠,我過兩天好像也有盆栽要送到那附近。如果你們不嫌太晚,可以等一兩天嗎?”
“好,好,這太好了!運費你到時候一起加上去吧。”
寧希唯和寧之允得到了店主大叔的保證,便開開心心地挑起盆栽來,最後,挑了兩盆大的比人高的硃砂桔是準備放院子裡的,又挑了一盆和人等高的放家裡面,挑了一支花蕾非常多的大桃花,鮮花十多盆。
店主顯然也沒想到,因爲他承諾送貨,這生活額一下子就漲了幾十倍。當下也很是高興,幫着忙將最好的盆栽挑了出來。
兩人在店主的熱情招呼下,很快就將要的東西都挑好。走出來的時候,寧之允臉上的笑意還掛着,寧希唯發現,這一路上,妹妹臉上的甜美笑意基本沒有消失過。
“丫頭,今天很開心嗎?”
他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可能是因爲懷孕的原因,最近的她總是這樣紅光滿臉,臉蛋也比原來要鼓了一些,看着,就像紅撲撲的蘋果一樣,總讓他忍不住要捏她幾下。
“嗯!真的很開心!”
寧之允已經很久沒試過和哥哥以外的人說這麼多中文了。而且在這洋溢着熟悉氣味的街道上走,心情也變得舒爽很多。
“我們要買的東西,都買完了吧?”寧之允有種不捨的感覺。
“沒有,我還有一樣東西要買!”
寧希唯拉着寧之允的手,站在街道上四處張望,在看到目標店之後,才牽着她往目標走去。
等來到店鋪門口,寧之允擡眼一看,原來是一間煙花店。
寧之允對這些東西向來不太懂,小時候,春節的時候,哥哥總是會買很多漂亮的煙花陪着她在花園裡放。
那時的她膽子小,受不了煙花點燃時的震動和響聲,總是站得遠遠,捂緊耳朵看着哥哥點燃煙花,然後睜着受驚嚇的眼睛,看着噴上去的煙花在夜空裡神奇地幻化成各種各樣美麗的圖案和花朵……
在煙花店裡,寧希唯的興致顯然要比寧之允高,他興致勃勃地挑了好多種類,然後,拿出剛纔盆栽店老闆的名片,打過去。
“大叔,我在你隔壁的店裡買了些煙花,你到時可以幫我一起送來嗎?運費我會另外加的。”
“啊!沒事沒事,你挑好之後,讓店主送過來吧,我們都是熟人,我順便送過去就行了。”
店主大叔是個爽快人,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兄妹二人,這才終於完成了所有購買任務,寧希唯擡腕看看錶。
“允兒,走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我們現在去琛家?他家就在這附近,大概十分鐘的車程。”
……
琛住在25樓,走進公寓裡,就好象是走進了服裝設計工作室。公寓很大,但敞大的客廳,錯落有致地陳列了不少模特,這讓寧之允覺得,自己像走進某個高級名牌的專賣店。
琛對兄妹二人愕然的神色瞭然於心,拍拍寧希唯的肩膀說。
“唯少,看吧,我早跟你說過。我家那位大爺,是個瘋子!你現在,相信了吧?”
寧之允倒是很客氣地將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
“不會呀,這裡,只不過報置得像高級專賣店一樣而已,其他的,還好呀!”
寧之允環視四周,窗明几淨,東西也收拾得井井有條。
“我覺得這些穿着各式最新款衣服的模特錯落擺放着,反倒彰顯了主人另類的個性。很符合大哥設計師的風格。”
“嘿!我說丫頭,這話,你千萬別當着大哥面前說,說了,我會死!”
琛伸手想要敲寧之允的頭,被寧希唯眼明手快“啪”的一下給拍開。
“喂,小子,別亂動我老婆!”
因爲寧之允不太習慣也有點抗拒老婆這稱呼,在兩人共處的時候,寧希唯是隻有偶爾的幾次用過。但在人前,寧希唯卻都是說我老婆,再也不是我妹妹這種讓人誤會的稱謂。或許,這也是他大男人宣示所有權的一種方式。
琛揉揉被拍得麻痛的手腕,怒瞪他一眼,卻敢怒不敢言。
“得!得!你老婆,我惹不起!”
寧之允也覺得哥哥有點過分了,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收斂一些。但寧希唯是什麼人,這個世界上,能讓他讓步的人,只有寧之允而已。
“你知道就好!”說着,回瞪了琛一眼。
寧之允趕緊將話題轉到剛纔的話題上。
“琛哥,我不明白,那話爲嘛不能對大哥說。”
琛招呼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端出準備好的咖啡了果汁,分別遞給寧希唯和寧之允。
“你現在看到的,是我每天花幾小時才能維持的狀態。如果我不在,這滿地滿桌都是報料及裁剪用具,只有那些設計好的衣服有榮幸光鮮地穿在模特身上,其他的,都扔得了一地。而且,我現在這樣幫他收拾好,他還不滿意,說我這樣,他的東西找不着。”
寧之允按他所說的,想像了一下,開始深深同情他的遭遇了。她想,如果自己哥哥也是這樣的人,她可能也會有一頭撞牆上死了算了的想法。
“琛哥,你和大哥春節回國過節嗎?”
琛“噗”地笑了。
“回去幹嘛,反正到那裡,都是我們兩個人而已。允兒你不知道吧,我和大哥,早在幾年前,就和家裡徹底決裂了。那個所謂的家,對我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寧之允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今天說的話,都是這種讓人想起心酸史的話呢。
“呃,琛哥,對不起!”
任琛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伸長雙腿。
“沒事,我和大哥對那人家早就沒感覺了。”
“那你們春節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過,我和哥哥反正也挺清靜的,你們來了,熱鬧一些。”
任琛顯然有點心動,但他還是很識趣地瞄了瞄寧希唯,畢竟,人家怎麼說都是新婚燕爾,多兩個大男人在,總是不太好。
“來吧,如果你和大哥沒事的話!”寧希唯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他在琛兄弟二人面前,向來十分地自在自我,有他們在沒他們在,其實沒差。
而最重要的是,妹妹喜歡熱鬧。
“好!我今晚跟我家大爺說說。”
任琛看起來倒是很開心,這時也總算想起重要的事了。
“允兒,你餓了吧?唯少說,你因爲一人肩負兩個寶寶的重擔,所以很容易餓,我已經準備好晚餐了,我們開飯吧。”
說着,便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琛哥,不等大哥嗎?”
“不用等他,今天是他的時裝發佈會試演,之後,可能會和一幫模特出去HAPPY。”
吃過晚飯,三個人坐在窗邊,寧之允依舊喝着果汁,兩個男人一人拿着一罐啤酒,邊欣賞着巴黎美麗的夜景邊聊天。
這時,琛又再次問起。
“唯少,真的不考慮讓你家孩子過繼給我嗎?”
狹長的眼裡,帶不達眼底的笑意。語氣裡,一半玩笑,一半卻是認真的。
寧之允只當他說笑,但這一次,寧希唯卻沒有像之前一樣一口回絕他,而是,拿起啤酒與他碰了一下,關切地問。
“琛,你和大哥,發生了什麼事嗎?”
可能是性子比較冷,寧希唯待人處事,在陌生人看來,甚是無情。但他對朋友,卻真的是好得好話說,琛輕微的一個眼波變化,都逃不過他一雙利眼。
“嗯,還好吧。反正就那樣了,那麼多年了,或許,是相處得累了吧!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雖然也是從小就陪伴着對方長大。但你們的年紀只相距四年,思維方式始終比較接近。而且,你們怎麼說,也是正常的異性戀,有孩子可以作爲潤滑和維繫。但我們不一樣,感覺沒了就是沒了,本來同性相戀,就是脆弱不堪一擊的,加上我們又是兄弟,年齡相差十年,思想和經濟收入也相差甚遠。到了這一步,也是不可抗力的吧!”
琛說完一長串,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總是帶着笑意的狹長眼眸,透着無比的寂寥與落寞,茫然地望遠方那華燈璀璨的夜巴黎。
“所以這一次,你纔在巴黎待那麼久?”
寧希唯小心地問。
“嗯!不過,那又如何,就算將他強綁在我身上,恐怕也不會改變什麼。”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琛整個看起了消沉了無生氣,和寧之允初見他時的樣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琛昂頭將啤酒喝光,將罐子用力一捏,然後“噹啷”一聲,扭曲的罐子準確地投入了垃圾桶。
“琛,找個時間和大哥談談吧,我覺得,事情沒你想的糟糕。”
寧希唯作爲旁觀者,這些年算是見證了這兄弟倆的感情發展歷程,怎麼看,任思遠那種冷臉面癱男,都不像會是輕易動搖的男人。
“沒我想的糟糕?呵呵,他可能是異性戀者,這樣,夠糟糕了吧?”
寧之允一直沒有插嘴,這時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當彎男愛上直男……結局,可想而知!
“算了算了,不管了,我再這樣頹廢下去,就變得像女人一樣了。唯少,我聽你的,等他時裝發佈會一完,我就跟他攤牌吧,合則聚,不合則散。如果他真的是直男,我也好趁還年輕,早早找個真心人算了。”
寧之允好想說,前一陣子,她和寧希唯結婚的時候,兄弟倆不是一起結婚了?怎麼現在卻搞成這樣?
但她轉念,婚姻,雖說是用來保衛愛情,但很多時候,婚姻卻也是愛情最大的摧毀者。
“你能想通就好,不管怎麼說,先溝通好了再說吧,別一個人胡思亂想。”
寧希唯看看時間,平時這個時候,寧之允也上牀睡覺了。
琛看來還很清醒,催促着二人去睡覺。
“去吧,你們去睡吧,我再等等他。”
寧希唯拍拍他的肩膀,帶着寧之允去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寧希唯和寧之允起牀走出客廳,卻看見琛頂着嚴重的黑眼圈將早餐端了上來。
“大哥呢?”寧希唯問。
“他一晚沒回來!”琛淡淡地說。
“你們今天先回去吧,我後天過來,有什麼重的活,就留給我幹就行了!”
寧之允這時終於開了腔。
“琛哥,你真的沒事嗎?”
琛摸摸她的頭,搖搖頭。
“我沒事,怎麼讓你一個丫頭來擔心我了。”
……
回到小鎮,寧希唯將車廂裡大堆的春節用品提了回家,堆在客房裡,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兩人隨便煮了個麪條吃了,寧希唯就讓寧之允去睡一會兒。現在的寧之允,也沒辦法逞強,不過幾個小時左右,就會犯困。
所以,她乖乖地聽話回房休息。
但躺在牀上之後,腦海裡卻不停想着任琛的事情,翻來覆去睡不着。對她來說,任琛就像另一個哥哥一樣,特別是現在身在異鄉,真正認識的人也只有那兄弟兩個,一想到昨晚他說的話,她就替他心酸。
其實,無論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可變的因素都是一樣吧。
即使是她和哥哥,現在結了婚,孩子也要快要出生了,但如果之後的生活不用心經營,婚姻同樣會受到強大的衝擊。
所以,她才一再強調,寶寶必須自己教育撫養,也不想自己總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去接受他的好。她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至少在接受他對自己好的同時,也必須要讓他也感受到她的好。
就這樣,她在牀上,想完自己的事又想想任琛的事,一直在牀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後,才慢慢入睡,這一覺一睡就睡到黃昏。
她從睡房裡出來,寧希唯正在看報紙,一陣陣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允兒,很累是吧?睡夠了沒?先吃飯吧,如果還是困,一會早點睡。”
寧希唯放下報紙去張羅着晚餐,寧之允跟在他身後,看着男人弓着身擺放着碗筷,爲兩人盛好湯,這些在傳統家庭本應是女人做的事,現在,基本全由他做。
寧之允沒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並不認爲女人就該乖乖地伺候着男人。但也覺得,家裡的事自己起碼能分擔一半,這個男人肩膀上的擔子纔會輕一些。
“對了,琛說他後天一大早就過來,讓你別瞎折騰,好好休息。他說春節的事,他來幫忙就行了。”
寧希唯好像知道她正在盤算着要如何幫忙佈置一樣,一句話就否定了她的想法。
“哦!”
寧之允無奈地應了一聲,現在的她,當然無法隨心所欲地逞強,畢竟,肚子裡還有兩個小傢伙呆着呢。於是她又想,分擔之事,留待寶寶出生之後再說也一樣,現在的她,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
“大哥會一起來嗎?”
“不知道,琛沒說,大概不會來吧!”
第二天,寧希唯果然沒讓寧之允動手,而他自己,本來說是休息幾天的,卻好像又有什麼突發的事情,又躲進書房裡忙活了一天。
隔天,琛中午時分就到了,一進屋,就嚷嚷着肚子餓,兄妹二人本來就等他吃午飯,等他一到,也就開飯了。
寧之允偷偷打量琛,見他精神尚佳,心情也不錯的樣子。
“允兒,唯少,你們家寶寶取名字了沒?”
“還沒,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寧之允覺得,現在想這個,有點早。
“那就男女各取幾個備用唄!啊,對了,我想做寶寶的乾爹,行不?”
期待的心情溢於言表,“行啊!沒問題!”寧希唯很爽快地答應着。
“琛,我們這裡,你當作自己的家就行了,隨時都可以來。反正允兒喜歡熱鬧,我的事兒多,你如果在,也可以讓允兒多個伴。”
寧希唯接着又說,其實寧之允和琛都清楚,他不過是怕琛呆在巴黎不開心了不痛快了。
“呵呵,我會厚顏無恥地住下來的。”
任琛沒有假意地推搪,爽快地接受了好友的好意。
下午,盆栽店的店員將年桔年花之類的都送了過來,雖然店員一再強調,老闆交待過不收運費,寧希唯還是將運費給支付了。
三個人於是開始忙碌起來,其實說三個人,真正的狀態是,寧希唯和任琛在忙,而寧之允在一旁指點,像個總指揮一樣。
兩個男人分工合作,寧希唯負責將揮春貼好,大大的福字倒貼在門上。又在屋檐下掛了兩個紅紅的大燈籠。
而任琛,則負責將年桔和花擺放好,寧之允最是清閒想插手什麼都被拒,於是只得搬了個小凳子將利是封擱大腿上,往利是封裡放進利是錢。之後,糖果和年果之類的小食,也用果盒給裝了起來。
琛就這樣一直住了下來,期間,在寧之允知情的情況下,他的電話基本沒有響過。彼此也識趣,任思遠這個人物,之後一直沒再出現在大家閒聊的話題之中。
除夕的時候,因爲時差的關係,兩個大男人特意早早準備了年夜飯,吃了之後,三個人坐客廳裡看春晚迎新年。
倒數過後,大家嚼着瓜子,吃着小食吹牛。不過,糖果年果什麼的,吃着也就膩了。
兩大男人也覺得不太過癮,從冰箱裡抱了幾罐啤酒出來,邊喝邊聊最新版本網遊還有那些細節要改進的地方,寧之允對這些枯燥的話題沒有興趣,於是安靜地窩在寧希唯的懷裡看起了育兒書。
往年這個時間,寧之允大概會忙着在網上和一幫朋友視聊,或者一起在YY上K歌,像今晚這般清靜的日子,倒是第一次。
望望擱在一邊的三臺手機,居然,每一臺都安安靜靜,整晚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大概,這也顯示了三個人,排除了任思遠這個人,在這異地,真正熟悉的人,只有彼此,現在三個人都坐在一起了,有什麼祝福的關心的話,當面說就可以了,完全不必通過電話來傳情。
“唉!”
寧之允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寧希唯揉揉她的發。
“怎麼?想家了?”
“嗯!”寧之允低着頭悶哼了一聲,這種有家不能回的感受真的非常不好受。
這個家在幾個人的努力下,花了幾天也算是佈置得極有春節的氣氛,但單有這些,好像真的不夠,沒了相伴的親人,沒了熟悉的叮嚀,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一樣。
“給爸媽點時間吧,相信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寧希唯一直這樣相信着,也希望寧之允能這樣相信着。
到了美國時間春節的當天,寧希唯和任琛在小院子裡搞了個小型派對,請了附近關係比較好的幾戶鄰居來一起玩,十多個小孩子在院子裡嬉哈追逐,寧之允像模像樣地給小孩子們逐一發了利是,讓一幫小傢伙覺得既好玩也開心。
任琛在小鎮了一直住到元宵,這十多天,他其實也沒閒着,大部分時間都和寧希唯一起在書房裡,據說,是想在這些天,完成改版的最後工作。
元宵這天,寧之允照舊睡完午覺,不太清醒地從睡房裡慢吞吞地走出來。
任琛正在收拾着,將放在屋裡的花和桔子搬出院子裡。
“琛哥,要我幫忙嗎?”
寧之允趕緊上前,詢問着。
“不用,你坐着吧!”
任琛盯了一眼她隆起十分明顯的小腹。
“允兒,我打算明天回國了。”
等他收拾好,便一屁股坐在寧之允身邊,不期然地說。
“啊?爲什麼,你在這裡住得不開心嗎?”
寧之允很是失望,她還以爲,他會一直住下去呢。
“開心,只是,我想回國了。”
“回小島上嗎?”
寧之允想起他那間橙色的木屋和種滿鈴蘭的院子,但他和大哥現在弄成這樣子,不怕觸景傷情嗎?
“不,我打算去X市呆一段時間,運營商有意將【星球傳奇】拍成電影,唯少的意思是,讓我回去全權處理這件事。而我自己,也確實想回國了。”
任琛不笑的時候,其實也是個很酷的美男,像這種內外兼備的男人並不多見。真不明白,那個冰山面癱男人,還要挑掦到什麼地步。
“嗯,我知道了。”
寧之允沒有立場挽留他,自然只能接受。
“別一臉鬱悶的樣子,我會在六月份左右回來看着寶寶出生的。”
他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過了兩天,琛回國了,習慣了三個人的寧之允,頓時覺得家裡安靜了不少。
琛走了之後過了兩天,寧希唯又陪着寧之允去做例行的檢查。
這次,醫生將一個儀器貼到之允的肚皮上,接着,兩人便清晰地聽見交錯着的“撲通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兩個頻率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傳到兩人的耳邊。
醫生笑眯眯地對寧希唯說着什麼,寧之允這段時間的法語水平又進步了一些,大概也能聽得懂一點了。
“哥哥,醫生是在稱讚我們的寶寶健康強壯嗎?”
“嗯,那是當然,不看看是誰的孩子!”
寧希唯一臉自豪自我陶醉的模樣,寧之允無語。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準父母開始斷斷續續地購置些嬰兒的用品,買衣服的時候,寧之允就煩惱了。
“哥哥,你說該買男孩子的還是女孩子的衣服?”
寧之允看着衣架上掛着一件件可愛的衣服,無從下手。
“那下次去產檢的時候,問一下醫生,寶寶是男還是女?”
寧希唯建議到。
“不,還是保留一點神秘感比較好!”
寧之允堅持着,她摸摸隆起的肚子,用手感知了一下兩個寶寶的位置,這時,兩個寶寶應該正在睡覺,正一左一右地安靜呆在她的肚子裡。
“兩個小傢伙又踢你了?”寧希唯見寧之允摸着肚子,只以爲兩個小傢伙又皮了。問完,他也將手放了上去。
“噓,沒呢。估計在睡覺呢!”
寧之允說着,將幾套比較中性化的淺色系的嬰兒服扔進購物車裡。家裡原來就準備了不少的嬰兒用品,但那時,全是按一個寶寶的量去準備的,現在,得全部加一份。
三月中旬的時候,終於找到一個近五十歲的保姆,是個挺斯文的阿姨。
“蘭姨,你叫我之允就行了。”寧之允自我介紹着。從蘭姨口中得知,她移民來法國有幾年來,初時是陪女兒來留學的,現在,女兒工作了她一個人無聊,就想找點活幹。她在國內的時候,是個幼兒園老師,這樣的資歷,兄妹二人自是很滿意。
蘭姨來了之後,寧之允確實沒那麼寂寞了,蘭姨的年紀和莊雨菲相仿,性子溫柔有耐性。只不過幾天的時間,兩人相處起來,就蠻有點母女的味道了。
於是這天下午,寧之允見寧希唯在忙,便和蘭姨出去散步,回來的時候,便見男人黑着臉坐在沙發上,一副被冷落的怨婦臉孔。
直到晚上,男人依舊沒有消氣,用背,對着寧之允睡。
“喂!”
寧之允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硬邦邦的背。
男人不理她,寧之允半跪在男人身後。
“哥哥!”
“寧希唯!”
男人哼也不哼一聲。
“唯少!”
依舊安靜。寧之允對着男人寬闊的背影直翻白眼,這傢伙,這種醋也吃!
她試着用手指撓撓他的腋窩,沒反應!再撓撓他的腰,依舊沒反應!再撓撓他的頸窩,仍然反應!
折騰了一會,寧之允也累了,心想既然哄也不行,就讓他自然消氣吧。於是放棄了哄他的想法,倒頭就想要睡。
睡下之後,她也學着他的樣子,用背對着他。
很快,她已經開始有了朦朧的睡意,卻突然覺得後頸傳來濡溼而熱的觸感,一下一下,這種富含挑逗意味的舔弄,將寧之允的睡意一下子就全給嚇跑了。
“哥哥,別!”
寧之允閃避着,用手想要推開男人的頭。
本來就帶點怨氣的男人,積蓄了N個月的超強馬力,被剛纔不知死活的某個女人左撓撓右撓撓了一番之後,所有獸性因子都被她那不知深淺的動作給悉數調動了起來。
“哼哼!這是你自找的!”
男人的微微用力,在她雪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沙啞低沉的嗓音,聽得寧之允渾身抖了一下。
“會傷到寶寶……”
寧之允渾身無力,但實在介懷和擔心的,卻是這個問題。
“放心!醫生說,小心一點。沒事!”
男人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攀到她身前,嫺熟地將她睡衣的扣子一顆一顆地解掉。另一個手一扯,寧之允大片雪白的背部便果露在男人面前。
他輕輕地啃咬着,一會兒,便在她的背上留下深深淺淺的一串吻痕。寧之允的身體向來很誠實,聽到男人保證說沒事之後,繃緊的身體逐漸放鬆,完全地,將自己再次地全身心交給了背後的男人……
歡愛過後,寧之允只覺自己已完全地虛脫,整個人軟綿綿地睡在牀上,那種強烈的快意還刻印在腦海,身體,仍舊熾熱無比,和在船上那一晚完全不同的是,這晚的寧希唯,很溫柔,溫柔得讓寧之允只覺得自己也被化成了一灘水……
寧之允靜靜地聽着自己仍舊跳得極快的心跳,感覺男人起了牀,過了一會兒,寧之允快要睡着的時候,聽到腳步聲響,然後,溼熱的毛巾擦拭在息的臉上。
“允兒,先別睡,等我幫你擦乾淨身上的汗水再睡,不然,會感冒!”
男人溫柔地用毛巾,一寸一寸地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擦拭了一遍,幫她穿上乾淨的睡衣,然後低頭輕吻了她一下。
“睡吧,老婆!”
寧之允一直在半朦朧的狀態任由男人伺候着,這時半睜開泛着氤氳水汽的美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也在他脣上回吻了一下。
迷糊地嘟囔了一句“老公,晚安!”
說着,倒頭便閉上眼睡了過去,只可憐,某個男人第一次聽着自己最愛的女人叫自己老公,心裡一高興,然後誠實的身體馬上起了變化。
可憐的男人,有神的眸子裡是幸福夾着沮喪,苦着臉捧着臉盆鑽進了浴室裡,不知在裡面折騰什麼,好一會才清清爽爽地躺上牀。
那個闖禍的女人,已經睡得極沉,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男人伸手將她輕摟入懷,很快地,也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自從經過那一次的吃醋事件,寧之允出去散步的時候,總會先問過寧希唯,確認他沒空陪她,才讓蘭姨陪着出門。
蘭姨很勤快,在做着家務的時候,或是空閒下來的時候,也不忘教寧之允很多育兒方面的知識,這讓寧之允受益匪淺。
等琛從國內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底,寒冷的冬天早就過去,小鎮也早換了夏的衣裳。
現在寧之允的行動不及原來方便了,肚子挺着,連穿鞋子這種小事,也沒辦法彎腰。幸好寧希唯似乎已經將手上的工作都完成了,這些天開始已經徹底閒了下來,連晚上也不再見他在書房裡忙碌了。
“允兒,這幾天,就是預產期了吧。”琛問。
他回國的日子,已經和運營商協商好,電影於年底開拍。而六月份新一版本的網遊推出後,反響一如以往般熱烈。
“是呀,這對小傢伙終於是時候出來了。”寧希唯一臉感慨的樣子。
蘭姨給各人端了茶,自己也坐了下來,這幾天,她買了些毛線,說是給寶寶織毛衣。
寧之允依舊懶洋洋地窩在寧希唯的懷裡,聽着哥哥和任琛在聊一些枯燥無比地問題,聽着聽着,不由得就打起哈欠來了。
這樣的四個人,在外人看起來,就像一家人一樣。
在寧之允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蘭姨大叫起來。
“啊呀!允兒,你的羊水破了。快去醫院!”
寧之允一驚,一看,才發現自己的下身都溼了。
寧希唯小心地抱起好,催促着琛。
“琛,你去將車子開出來。”
幸好,醫院離家不遠,不過幾分鐘,車子便在醫院的停車場停了下來。這時醫院的推牀已經在等候。
寧之允被直接推進了產房。因爲是雙胞胎,之前醫生也建議過寧之允剖腹產子。但寧之允在詳細諮詢過之後,還是決定自然分娩。
寧希唯被隔在產房之外,三個人在外面焦急地踱來踱去,而在產房裡的寧之允,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劇烈的疼痛之後,第一個寶寶終於從她肚子裡鑽了出來。
“太太,是位漂亮的女孩呢!”
在孩子雄亮的哭聲之後,護士用法語告訴寧之允,痛得死去活來的寧之允點點頭,卻仍舊沒有鬆懈,因爲,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劇烈的痛感依舊折磨着寧之允,大概十幾分鍾之後,另一個寶寶也終於降生。
“嘿!是個帥氣的小子哦!”
這個寶寶雖然晚出生一點,但那哭聲的亮度和音量,比起小姐姐來,是毫不遜色!
寧之允一聽,本來已經夠喜悅的心,是倍感驚喜,雖然下身仍舊痛得讓她咬着脣,但一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擁入了一男一女兩個寶貝兒,她便覺得,她所受的所有疼痛能換來一雙健康兒女,超值了!
護士將擦去血跡和體液的兩個寶寶抱到寧之允跟前。
兩個寶寶嘟着可愛的小嘴,小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舔弄着,兩雙酷似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發光的燈。
“嘿,小寶貝!”
寧之允用叫得沙啞了的聲音,小聲和自己的孩子打着招呼。兩個寶寶聽到媽咪熟悉的聲音,目光迅速地從燈光上移到了寧之允的臉上。
護士貼心地將兩個寶寶遞到寧之允面前,寧之允眼含淚光分別將臉貼在寶寶紅噴噴卻軟綿綿的臉蛋上。
這一刻,她終於深切體會到爲人母親的痛和快樂。這個時候,她開始強烈懷念起那位生她卻不曾看着她的媽媽,她不禁想,媽媽生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像自己現在一樣痛?而她不得已扔掉自己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着切肉之痛?
在產房之外的焦急等候的三個人,等了近兩個小時,一個護士匆匆從產房裡走出來,三個人馬上圍了上去。
“護士小姐,我太太她……”
寧希唯很心急,但卻小心翼翼地問。
“啊,你是裡面那位太太的先生嗎?恭喜了,你太太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寶寶!”
護士露出甜美的笑容,將喜訊帶給這個焦急萬分的爸爸。
“耶!太棒了!”向來喜怒均不露聲色的寧希唯,像個毛躁高中生一樣,雙手緊握成拳吼了一聲。
一旁的琛用力的一拳揮向他結實的胸膛。
“唯少,真有你的,不止好事成雙,還男女各一,你該是積了多少輩子的德才修來這麼漂亮的老婆,還有這一雙寶貝兒女呀!”
琛是真心地爲死黨高興着。
寧希唯有力地回了他一拳。
“喂,可別忘了,你可是乾爹,你又是積了多少輩子的德才修來這麼可愛的一雙兒女呢!”
蘭姨在一旁也開心得合不攏嘴。但她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
“希唯,小琛,你們在這待着,我回家去熬點湯!”
說着,扔下兩興奮不已的男人匆匆離去,那緊張的樣子,頗有點媽媽對女兒的味道。
寧之允和寶寶從產房被推出來的時候,已是半夜凌晨時分。護士將母子三人推進獨立的母嬰病房,寧希唯和琛一左一右地跟着推牀後,進了病房。
琛忘着去看兩個放置在嬰兒牀上的可愛寶寶,寧希唯則只顧着拉着妹妹的手,撫着她的臉,細心地將她凌亂不堪的發給梳理好。
“很痛,是吧?”
寧希唯低聲問,嗓音裡滿含心疼。
寧之允搖搖頭,陣痛的時候,她大聲地叫嚷,嗓子早啞了,現在只覺得又幹又癢。
她舔了舔乾涸的嘴脣,指了指牀頭櫃上的水。
寧希唯會意,給倒了一杯,水冒着騰騰熱氣,一時間也不能喝,寧希唯低頭輕輕舔着她乾涸的脣瓣,這才用兩個杯子慢慢地將水渡來渡去,用脣試過水溫適宜,才輕輕扶起她,將水遞至她的脣邊。
寧之允喝過水,才用沙啞的嗓音低聲的說。
“你去看看寶寶吧,漂亮帥氣的兩個小傢伙。”
寧希唯這才放下妹妹,走到嬰兒牀前。
“允兒,這兩小傢伙,誰大誰小?”
琛好奇地看着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嬰兒,轉頭問寧之允。
“姐姐和弟弟!”
寧希唯定定地看着一雙兒女,大手伸過去,摸摸這個的臉蛋,又摸摸那個的臉蛋。脣角不由得彎得老高。
琛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取笑他。
“看你美的!”
寧希唯也不害羞,喜悅之情悉數表露在俊朗的臉上。
“允兒,我說這兩寶貝,都像你吧?”新晉的爸爸越看就越開心。
“我怎麼覺得像你!”寧之允倒是覺得,兩個寶寶和哥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琛作爲旁觀者,離開抱臂打量了一下兩人,又望望兩個寶寶。
“話說,我覺得姐姐最像弟弟,而弟弟也最像姐姐!”
寧之允聽他這話,噗地一下笑了出來。寧希唯瞪了他一眼。“廢話!”
琛也跟着開心地笑着,用手逗弄了一下其中一個寶寶的臉。
“話說,這兩小傢伙也太像了吧!到底哪個是姐姐,哪個纔是弟弟呀?難不成,每次都掀開他們的褲子看一下才能確認嗎?”
經他一說,寧希唯和寧之允也傻了眼,話說,這也是個嚴重的問題呀。
很快,寧希唯便想到了辦法。
“小丫頭給戴個手鐲,小夥子給戴腳鐲,那總行了吧。”
琛拍拍腦袋,“對,這方法好。這個,就交給我這乾爹去做吧。就當是我送給我乾女兒和乾兒子的見面禮!”
琛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把手鐲和腳鐲給買了回來,倆小傢伙分別一戴,一下就分出誰是姐誰是弟了。
寧之允母子三人在醫院裡住了幾天,寧希唯也一直在醫院裡陪着,沒有離開過一步。
一家四口從醫院裡回到家,家裡因爲多了蘭姨在,一切都井然有條。
茶几上,插着從院子裡摘下來的新鮮的百合,滿屋子裡瀰漫着清新的香氣。一雙寶寶躺在特製的嬰兒推車上,由琛推進屋內,兩雙骨碌碌的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
寧之允仍舊有些虛弱,由寧希唯扶着進了屋。
蘭姨是很傳統女人,她堅持着寧之允必須要遵循坐月的習慣,寧希唯對於一切爲了妹妹好的事從來都不會持反對意見,於是,一雙寶寶暫時住在嬰兒室,而蘭姨也搬進了嬰兒室裡照顧一雙寶寶。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孩子滿月的那天,蘭姨煮了很多紅雞蛋,給周圍的鄰居挨家挨戶地送了去。白天,鄰居們也不時來院子來逗弄這兩個可愛的小姐弟。
小姐弟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姐姐叫寧佳,弟弟叫寧卓。
姐弟倆滿月這天,T市的寧沛毅和莊雨菲也同時收到了一份郵件。
點開郵件,是兩個可愛的胖嘟嘟的寶寶,在兩個寶寶下面,分別標示着:長女:寧佳,次子:寧卓!滿月之照。
這時的莊雨菲,正坐在總裁辦公室裡辦公,一看這相片,一下子居然控制不住,雙眼熱淚盈眶。
“毅,孫子孫女的相片,你收到了吧?”
莊雨菲用顫抖的聲音對着話筒說。
“嗯,真像小唯和允兒小時候一樣。”
莊雨菲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水。哽咽着。
“我們,再想想辦法吧,總得讓他們回來呀!”
“嗯,我會盡力的!”
……
在寧之允的堅持下,滿月之後,姐弟二人的嬰兒牀,就被推到了主臥室。
第一天晚上,半夜時,寶寶可能餓了,先是卓卓嚶嚶地小聲哭着,然後,佳佳也跟着哭了起來。
等寧之允和寧希唯手忙腳亂地衝好奶粉,兩個寶寶已經用大得可以掀了屋頂的哭聲抗議着。寧希唯抱着佳佳,寧之允抱着卓卓,挨着牀坐着,將奶瓶放小傢伙嘴裡,奶瓶一沾嘴邊,兩個小傢伙馬上止住了哭聲,眼角還掛着淚珠,小嘴巴卻“撲哧撲哧”地吸得歡。
“哥哥,你說這兩小傢伙誰吃得快一點。”
寧希唯笑了。原來,雙胞胎有這樣的好處呀!事事都可以用來比賽。
“當然是佳佳快一點,再怎麼說,她都是姐姐!”
寧希唯對寶貝女兒,明顯地要好一些,因爲他總覺得,這嘟着小嘴的小丫頭就跟允兒小時候一模一樣漂亮可愛。
“我倒覺得是卓卓快一點!”
寧之允撇撇嘴,她也總覺得,懷裡努着嘴吃得起勁的小子跟哥哥小時候一樣帥氣(從相片來比較。)
姐弟倆像是知道爹哋媽咪正在打賭,都拼了命一般地吸着奶,不一會功夫,兩人同時說。
“佳佳吃飽了!”“卓卓喝光了!”
不服輸的兩人互相瞧了對方懷裡的寶寶一眼,卻見兩個小傢伙的奶瓶裡的奶都被吸得乾乾淨淨一滴不留。
兄妹二人挑釁地對望一眼,都有點不服氣。但姐弟倆顯然是和氣至上,絲毫不曾察覺父母的昂揚鬥志。
“寶貝兒子,明天加油!”
寧之允在兒子圓鼓鼓的臉上印了一下,以示鼓勵。
“寶貝女兒,明天努力!”寧希唯也學着妹妹的樣子,在女兒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以示打氣。
這種孩子氣的打賭,從晚上到白天,一直持續了N天,但每次都得到相同的結果之後,兄妹二人才心息,不再以這種折磨兒女的方式來賭。
(寧希唯和寧之允,竹子一直想將兄妹二人換成夫妻倆,但好像習慣了,寫夫妻,有點怪怪的,但現在有了雙生兒姐弟倆,所以,之後的文就開始換成夫妻倆!)
而是,換了另一種方式——給寶貝換尿片。
可能真的因爲是雙生兒,佳佳和卓卓對對方都有着超強的心理感應力。每次無論是誰,只要一個哭,另一個必然跟着就哭起來,而且,哭的原因,基本都一樣,要不,是餓肚子,要不,是想睡覺,要不,就是尿尿了!
於是,夫妻倆開始以給兒女換尿片的速度快慢來比賽,而琛,也像個大小孩一般拿着秒錶給夫妻倆計時。
蘭姨通常是邊做家務,邊笑眯眯地看着這五個大小孩和小小孩子的遊戲。 ωωω _тt kΛn _¢○
寧之允從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除了彈琴和彈吉它這兩項手活擅長之外,其他無論什麼手工活兒都不擅長。寧希唯就不一樣,不說從小習慣了照顧寧之允,之後的八年,更是將他的獨立和動手能力提升到一個而常人能比擬的速度。
於是,這個賭注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寧之允是敗的一方。
這下,佳佳和卓卓被平放在牀上,琛一聲開始,夫妻倆便同時脫下寶寶的褲子紙尿片,用溼紙巾將小PP擦乾淨,換上乾淨的紙尿片重新穿上褲子,這個過程,寧希唯只用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
“唯少佳佳組,一分鐘。”
琛大聲說,而這個時候的寧之允,纔剛給卓卓擦完小PP,正笨拙地用左手抓住兒子胖胖的小腳丫微微向上提,這邊右手好像完全不知如何擺弄紙尿片。
寧希唯抱着寶貝女兒得意洋洋地看着寧之允,等寧之允弄得滿頭大汗,終於幫兒子換好紙尿片穿上褲子,琛的手在秒錶上一按。
“允兒卓卓組,四分鐘!”
寧之允抱着卓卓,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切,今天是你好運,不用幾天,勝利肯定是屬於我和兒子的!”
於是,這樣的比賽持續了一個月,直到後一天,寧之允的用時提升到兩分鐘,而寧希唯,則用五十秒便可以完成全過程,這之中的實力懸殊太厲害,一個月後,寧之允再也不願用這種方式來賭了。因爲這種打賭,她欠下了寧希唯無數次揉背、捏肩膀等等私人服務。
這種比賽消停了一會兒,但等到兩個小傢伙四個月學會翻身的時候,三個大小孩又開始新玩意,那就是,將佳佳和卓卓趴着放在牀上,以兩小傢伙翻身的時間來定輸贏。
這個新玩法,一開始,倒也讓幾個大小孩開心了一下,看着小傢伙蹭着胖胖的小腿,兩隻小手拼命地撐着,有時,是姐姐佳佳贏,有時,則是弟弟卓卓勝。這樣比了十來天,彼此輸贏次數基本一樣。好像又是打了個平局。
而兩個小寶寶也開始不配合了,這天,夫妻倆又來折騰這兩小傢伙,琛依舊興致勃勃地拿着秒錶,盤腿坐在地毯上,寧希唯依舊抱着佳佳,寧之允依舊抱着卓卓,兩人同時將姐弟倆趴放在牀上。
琛的手按了一下秒錶,一聲令下,“開始!佳佳卓卓加油!乾爹支持你們!”
他從來都是保持中立狀態的。
兩小傢伙,今天完全沒有鬥志,趴着牀上,兩人側着頭面對面,黝黑眼珠子轉着互相悠然地對望着,小手握成拳,美滋滋地嘗着自己小拳頭的滋味,兩雙胖胖的小腿曲膝在半空晃着。
“寶貝兒子,翻身呀,今天是定勝負的日子呢!”
寧之允拿出兒子最愛玩的搖鈴在他面前搖着,發出“叮鈴鈴”的響聲,但卓卓根本不看這焦急的媽咪一眼,依舊滋味地吸吮着小拳頭,小拳頭上沾滿了口水,有幾滴,還滴在了牀上。
“寶貝女兒,快翻身,今天就一舉打敗你弟弟!”
那邊,寧希唯也急了,拿着女兒最喜歡的洋娃娃在她面前晃着,但佳佳似乎已經在相互悠然的對視中和弟弟達成了協議,今天要和平共處,以省下些時間和心神來享受口中美滋滋的小拳頭。
琛坐在地,看着一對乾兒女的表現,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看來,他們已經不想再當你們倆的傀儡了!”
這陣大笑,惹來的,自然是坐在牀上兩個大小孩的惡瞪!
兩個寶寶大得很快,越大,皮膚紅潤剔透,那眼神兒便愈晶亮可愛,五官更是像雕琢一般的完美,無論那個鄰居看了,都大讚這一對娃漂亮可愛。
這姐弟倆是真的同心,步調也基本一致。等這倆寶寶七個月,又是在同一天倆小傢伙開始學爬了。
寧希唯和琛兩個大男人,於是又忙活了兩天,在院子的空地上,用泡沫墊子鋪了近一百平方的長方形空間,不下雨時候,就在這墊子上放些小傢伙愛玩的玩具,讓這倆小傢伙在墊子玩在上面爬。
本來消停了一段時間的比賽念頭,又在夫妻二人心頭滋生。幾乎是同時,兩人便明白對方的用意,於是找了兩支小旗,插在墊子的另一端,這時兩個寶寶已經開始“吚吚呀呀”地牙牙學語。
寧希唯抱着佳佳,寧之允抱着卓卓,放在起跑線上,在終點小旗的地方,分別放了兩小傢伙各自喜歡的玩具和水果。
這一次,琛直接用哨子來,哨聲一起,琛便大叫。
“卓卓佳佳加油!”
寧希唯和寧之允站在終點,拍着手示意寶貝爬過來。
“卓卓,快爬快爬,看媽咪這,有你最愛吃的巧克力!”
“佳佳,趕緊,爹哋有你最愛吃的小蛋糕!”
兩個小傢伙可能覺得新奇,居然很聽話地朝着父母爬去,開始的時候,兩人都爬得差不多,但到了中間的時候,卓卓卻停了下來,原來,在墊子外面,正有一個小螞蟻託着一小塊比它大好幾十倍的麪包屑在慢慢地爬行,這會兒,小卓卓流着口水,閃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螞蟻。
寧希唯開心了,叫着。
“佳佳加油!”
而寧之允則急了,在終點叫着。
“卓卓,卓卓,看媽咪這邊。”她搖着鈴鐺,努力想引起寶貝兒子的注意力。可不管她怎麼叫,寧卓就是不爲所動。
寧希唯得瑟地望了寧之允一眼。
“看來,你今晚就乖乖地給我揉背吧。”
寧之允撇撇嘴,“哼,未必吧,誰笑得最後,誰纔是勝利者。”
就在夫妻倆鬥嘴的時候,一直領先的佳佳,偶一回頭,看見弟弟定定地趴在墊子上,不知在看什麼,她便停了下來大聲地“吚吚呀呀”朝着弟弟的方向說了一長串,這些類似暗語的話,幾個大小孩自然是聽不懂,但卓卓能無視媽咪的大聲叫喚,聽到姐姐“吚吚呀呀
”的話語,卻擡起了頭,扭着揚起手,也回以姐姐一長串的“吚吚呀呀”的話語。
於是乎在這兩小傢伙的一番交流下,幾個大人本來以爲勝負已分的局面,又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寧希唯目瞪口呆地看着本來就要觸摸到勝利之神的寶貝女兒,屁股一擰,換了個方向朝弟弟趴着的地方直直地爬了過去,不一會,佳佳爬到卓卓身邊,兩人又是一輪除了他倆之外誰也聽不懂火星語交流之後,手舞足蹈了幾下,姐弟倆居然靜靜地趴了下來,兩人的嘴角都流着口水,兩雙酷似的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成排的螞蟻揹着麪包屑浩浩蕩蕩地在墊子外爬過。
最後,寧希唯和寧之允沒有法子,只得放棄了讓姐弟倆比賽的想法,和琛一起,盤腿坐在姐弟倆身後,看成着那一隊螞蟻大軍忙碌地運載着糧食,直到蘭姨走出來。
“你們幾個大小傢伙,吃飯了!”因爲寧希唯幾個都是不拘泥小節的人,蘭姨和他們處久了,變得有點像媽媽帶着兒孫的一家人一樣,說話,也就隨便了些。
夫妻二人這才一人抱起一個孩子進屋裡吃飯。
琛因爲這兩個孩子的關係,從寶寶出生之後,除中途回過一次國之外,一直呆在寧希唯家裡,反正大家相處融洽,小寶寶也很愛膩着他,他也就樂意一直呆着。
這期間,寧之允沒有再聽他和哥哥提起過任何感情的事,好像,那個叫任思遠的男人,已經徹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一般。
姐弟倆九個月了,倆人又是同一天開始說出準確的單音字。
一大早起牀,寧希唯聽到嬰兒牀上的女兒吚吚呀呀地說着什麼,於是跑過去要抱起佳佳,佳佳朝寧希唯舉起兩個胖嘟嘟的小手,咧嘴笑着,“爹爹!爹爹!”
寧希唯被寶貝女兒軟軟的嬌小的聲音這樣一叫,整個人都像要化掉一般,趕緊抱起女兒,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狠兒地親了幾下。
“佳佳真棒!”
那邊的寧之允抱起兒子,卓卓胖胖的小手捏着她的臉,清晰地叫了一聲“媽媽!媽媽!”寧之允眼角一紅,用臉在兒子臉上蹭了幾下。“卓卓真乖!”
夫妻二人,以爲女兒和兒子,可能只是會叫其中一人,於是交換着抱起姐弟倆。想不到,佳佳一見寧之允,也甜笑着叫道“媽媽!”
被寧希唯抱着的卓卓,叫着男人“爹爹!”
夫妻二人,喜形於色,抱着一雙兒女興致勃勃地跑出廳。卻意外地,發現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個不速之客,是很久不曾見過的冰冷麪癱男。
寧之允本來對他的印象是不怎麼樣,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但因爲琛的緣故,現在多少是對這個男人懷有敵意的。
一見他,也懶得像以前一樣恭敬地叫他,只是用比他更冰冷的臉孔對着他。冷聲問。
“你來幹嘛?”
面癱男倒也不含糊,對寧之允的冰冷態度也似一點都不在意,爽快地答。
“我來接琛回國!”
寧之允瞪了他一眼,正想說什麼,寧希唯一把拉住她,目光落在自己好友身上。
“琛,你的想法呢?”
琛扔下面癱男朝兩人走過來,低頭各在佳佳和卓卓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擡起頭,堅定地說。
“我想跟他回國。”
寧希唯拍拍他的肩膀,“嗯,我懂!佳佳和卓卓隨時歡迎你回來。”
“嗯!”
這時兩個小傢伙都朝琛伸出手。叫着,“爹爹!爹爹!”看來,是想要琛抱,寧希唯聽到兒女將自己獨享的稱呼用在他人身上,心頭掠過一絲不爽,但轉念,現在根本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你回去的時候,偶爾也幫我拍些我爸媽的生活片段過來,佳佳和卓卓慢慢長大了,也該認識一下自己的爺爺奶奶了。”
“嗯!”
寧之允擡眸凝視一臉平靜的寧希唯,她一直以爲,只有自己想念着爸媽,卻原來,在這個男人心目中,卻是那份思念之情毫不亞於她。
姐弟倆滿週歲的時候,基本已經會走路了,除了叫“爹哋媽咪婆婆”之外,也能說些簡單的幾個音節的話了。
肚子餓了,會說,“佳佳餓,要吃飯飯!”
想出去玩,會說:“卓卓悶,要去玩玩!”
姐弟倆無論是學說話還是學走路的速度,都幾乎是同步的。
一轉眼,姐弟已經兩歲多了,雖然還是孩子,很多孩子的心性和特徵姐弟基本都有,但這個時候,姐弟二人的性格,已經開始明顯地表現出差別來。
姐姐寧佳,個性比較冷靜沉穩,很具有姐姐乃至領導的風範,像極寧希唯。而弟弟寧卓,個性活潑率性,調皮搗蛋之餘卻甚有人緣,個性上也更接近寧之允。
孩子一歲多起,便開始和附近的鄰居玩耍嬉鬧,小小年紀的姐弟倆,在法國人之中,個頭也與同齡人相當,而個性更是深得周圍人的喜愛。
孩子快三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這事,基本也反映了姐弟二人完全不同的個性。
這一天早上,一家人吃過早餐,姐弟二人吵着要出去玩。
“爹哋,媽咪,卓卓要去公園玩。”卓卓很外向,基本上,要出去玩的提議多是他提出來的。而佳佳一見弟弟這樣說,連忙也說。“爹哋媽咪,佳佳也要去公園玩。”
這一天,寧之允報的網絡教程剛好碰上老師要親自授課,寧希唯也正是忙碌的時候,只得由蘭姨一邊牽着一個小傢伙出門。
寧之允幫兩小傢伙選款式的T恤加牛仔短褲短裙,出門前,姐弟倆甜滋滋地一左一右地在寧之允的臉上親了一口。
“媽咪,我們去玩了,你要乖乖學習哦!”
卓卓學着父母平時教訓自己的口氣叮囑着寧之允,寧之允開懷地笑着,看着個頭一樣高臉蛋長得一樣漂亮的小傢伙由蘭姨護着出了門。
等她上完一個小時的授課,心裡也惦着一雙兒女,本想拉寧希唯一起去,送咖啡進去的地時候,卻見他正在和國內的運營商視頻開會,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當她走到公園的時候,蘭姨一見她來,連忙走過來,指着前面一大堆小孩子說。
“允兒,佳佳和卓卓非要去參加那個比賽,你去看看,我先回去做飯。”
寧之允穿過大堆觀看的人羣,正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和隔幾戶人家的三歲多的男孩子在吵
,兩人手裡,都死死拿着一輛遙控汽車不肯放手。
寧之允也不急着上去,她覺得,小孩子的矛盾,應該讓小孩子自己學會解決。於是跟旁邊的人瞭解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遙控汽車是主辦方的獎品,因爲是最後一項比賽項目,獎品只剩這最後一輛了。
比賽是50米的跑步,誰先到達終點,誰就可以得到這個獎品。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卓卓和鄰居的那個小男孩,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終點,於是,兩人都覺得這獎品應該是自己的。
於是,就爭吵起來,兩個小男孩這時越來越激動,主辦方的人,一時之間好像也不知如何跟兩小孩子解釋,因爲事實上,兩個人就是雙冠軍。隨便給其中一個,都不合理。
鄰家的小男孩比寧卓高,爭吵了幾下就有點惱火,一激動起來,用力推了一下寧卓,寧卓平時在寧希唯的帶領下,身板子也練得挺硬朗的,也不甘示弱,站穩之後,也用手地推了對方一下。這一來一去的,兩小男孩都火了,在衆人還沒來得及去阻止的時候,兩人的小拳頭就揮拳相向了。
這一下,兩人的臉上馬上就掛了彩,寧之允這時正要上前去勸阻,卻聽到一把嬌氣卻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寧卓,馬克!你們停下來。”
兩小男孩一聽這甚是威嚴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
“剛纔的比賽,你們倆的確都是冠軍。但獎品只有一個,要不,你們共同擁有這獎品,要不,就加賽,由加賽的勝者得到獎品。你們認爲如何?”
寧佳像個小大人一樣,站在兩人中間,以極公正的身份說話。聲音極爲稚氣,但這方案卻贏得了周圍圍觀的人一陣掌聲。
男孩子向來都是好勝心強的,加上哪能忍受和別人分享一個獎品。
於是,這個方案得天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們要加賽!”
寧佳指着旁邊適合小孩子玩的攀登架,奶聲奶氣地說。
“你們倆,誰最快攀到最頂端,誰就算是最後的冠軍,獎品就是這輛遙控車。”
兩男孩點點頭,兩人同時彎下腰,小心地將遙控車放在地上,寧佳跟着兩男孩走到攀登架前,嬌氣扯大嗓音喊。
“三、二、一,開始!”
寧卓和馬克像兩猴子一樣,迅速在攀爬起來。一開始,寧卓因爲個子矮一點,手腳短些,稍微落了一點。
架下的寧佳,擡起頭大聲喊着。“弟弟加油,手腳要加速!”
寧卓一聽,小手小腳明顯地加快頻率,調整之後,寧卓一下子就超過了馬克,很快,就率先攀爬到頂端。
寧佳這個小裁判,一見弟弟到了頂端,大聲喊到。
“寧卓首先到達終點,寧卓勝!”
於是,兩小男孩從攀登架上下來之後,寧卓就歡天喜地跑向那輛遙控車,擡起頭天真地對主辦方的負責人說。
“阿姨,我加賽勝利了,這獎品,現在歸我了吧!”
主辦方負責人鄭重地點點頭,彎身將車子拿起來塞進他懷裡。
“嗯,寧卓勝,獎品歸你!”說着,忍不住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而馬克則垂頭喪氣地低着頭慢慢地走回來,看來,是輸得心服口服。
圍觀的大人,都紛紛稱讚這小丫頭的聰穎了急智。
寧之允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小小年經的寶貝女兒輕輕鬆鬆就將這難題給解決了,心裡是又驚又喜。覺得這孩子,多加培養一下,再長大一點,估計真有她爹哋那種王者的領導風範了。
這時的寧之允正準備上去領兩小孩子,卻又見寧佳走到弟弟面前,細心地幫弟弟擦去腳上和身上的泥土,又摸了摸弟弟掛了彩的臉蛋。
“弟弟,痛嗎?”
寧卓朝着姐姐帥氣地一笑。
“姐姐,一點不痛!我是男子漢!”
這小子,平時聽寧希唯訓話,總是教訓他,“你是男子漢……”,所以,他覺得,男子漢這詞,就代表是很厲害很厲害的角色,即使像現在這樣打架受傷了,也不會痛。
衝姐姐笑完之後,寧卓又衝不遠處低着頭傷心地坐在椅子上的馬克大聲喊道。
“嘿!馬克,我們一起來玩吧!”
原來,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是勝者,卻不介意和別人共同分享獎品。
寧之允微笑地遠遠看着三個孩子,抱着遙控車走到另一片空地上,三個孩子輪流遙控着車子,另外的兩個人,偶爾開心地追着車子跑,說是和車子比賽。
寧之允看看錶,大概也到點吃飯了,這才走到那片空地上,朝一雙兒女拍拍手掌喊道。
“佳佳,卓卓,到點集合吃飯!”
“是!”
兩小傢伙平時被寧希唯訓練得極其有紀律,一聽到父母的命令,多數就會整齊迴應。
“媽咪媽咪……”
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一見寧之允,就朝寧之允跑過來。男孩女孩一左一右地摟着寧之允的脖子。
“媽咪,我剛纔好厲害,比賽打敗了對手,贏了一輛車子!怎麼樣,我是男子漢吧?”
寧卓胖胖的手指指着車子,開心地向媽咪邀功。
寧之允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沒錯,卓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很厲害!”
然後,也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佳佳也是個很棒的裁判官,也很厲害!”
一雙兒女親密地偎在她身上,不願離開。馬克這時正在操控着車子,有點捨不得放手的意味。
寧卓也不在意,又扯着嗓音對馬克說。
“馬克,車子借你玩一下,你呆會來還我哦!”
馬克開心得不得了,連忙應允着。
“行,我一會還你,明天,我請你玩遙控飛機,很厲害的哦!能飛得好高好高!”
“好!”兩小男孩,就這樣,因爲寧佳這小丫頭的一個決定,從互相打鬥的對手,成了可以共享開心快樂的鐵哥們。
寧之允牽着兒女的手,一邊走着,一邊講着故事。回到家之後,寧之允認真察看了一下寧卓臉上的傷。
“卓卓,痛嗎?”
“不痛!”寧卓爽快地回答,寧之允看他臉蛋上有淡淡的紫色,估計是有點瘀血,但見他那不在乎的樣子,也沒說什麼,想着等他洗完澡幫他揉一下就沒事了。於是用手摸摸兒子和女兒被汗水弄得溼漉漉的頭髮。
“好,佳佳和卓卓快去洗澡,婆婆煮了好吃的,你倆洗完澡再吃。”
佳佳拉着卓卓的手,走去浴室。最近,姐弟倆都說要自己洗澡,於是,寧之允也試着放手讓他們自己洗。
寧之允偷偷盯着兩小傢伙進了浴室,個子一樣高的姐弟倆脫了衣服,慢慢地扶着浴缸的邊爬進浴缸裡。
“弟弟,你坐着。”
寧佳探身從浴缸邊拿了專門爲姐弟倆準備的小凳子遞給寧卓,寧卓很聽話,乖乖地接過凳子坐下。
寧佳像寧之允平時一樣,先是開了花灑,吩咐寧卓,“弟弟,閉上眼睛”然後將他的頭髮弄溼,拿起洗髮沐浴兩用的寶寶浴液,倒了一點在寧卓的頭髮上,兩隻胖胖地手,像模像樣地在寧卓的頭上抓了起來。
還不時地像寧之允平時問姐弟倆一樣問。“會痛嗎,舒服嗎?”
寧卓一直很順從,“很舒服!謝謝姐姐!”寧之允發現,這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只要一在小姐姐面前,就顯得特別地聽話。
“好了,閉上眼睛哦,我要衝洗了。”說着開了花灑將寧卓頭上的泡泡慢慢地衝乾淨,動作雖然算不上很正統,但居然也像模像樣的。
寧之允不禁想,小時候,哥哥照顧自己,估計也就這個樣子。
等寧佳幫寧卓洗完頭,寧卓也像姐姐一樣,給姐姐洗頭,但是,男孩子估計手笨些,弄得寧佳一臉都是泡泡,寧佳也不責備弟弟,只是用放在一旁的毛巾頻頻地擦去臉上的泡泡。
“姐姐,我弄痛你了嗎?”寧卓緊張地問。
“沒有,是我的頭髮太長了吧,明天,我讓媽咪給我剪成弟弟一樣的。”
寧之允一直站在一角,想着這幾天,姐弟倆應該都是這樣互相幫助着洗澡。
“不要,姐姐留長髮纔像女孩子,才漂亮。我明天跟媽咪學習一下,明天,我給你編小辮子。”
寧卓很是認真地說,寧之允聽着這一雙兒女奶聲奶氣地交變談着,真想笑。
“嗯!弟弟一定編得很漂亮。”寧佳依舊不停地擦着臉上的泡泡,似乎弟弟說什麼,她都相信。
等寧卓也幫寧佳洗完頭,兩小傢伙就各自開了花灑,朝自己身上淋水,然後拿沐浴液往自己身上打了好多的泡泡,一邊玩一邊洗。
寧卓調皮,開始總往姐姐臉上抹泡泡。寧佳由着他玩,自己擦了幾次,後來,見他好像越玩越上癮了,也不罵他,只是平靜地說。
“弟弟,我們洗了很久了,爹哋說過,準時開飯,準時撤飯菜,你再玩,中午飯就沒你份了!”
寧卓一聽,馬上乖了,不敢再往寧佳身上塗泡泡,認真地將自己身上的泡泡給沖洗乾淨。
姐弟倆洗乾淨之後,光溜溜地爬出浴缸。扯了自己的浴巾,將自己團團包住,寧之允這才裝作剛進來的樣子,走到姐弟倆身邊。
“哇哇,讓媽咪看一下,是姐姐洗得乾淨一點,還是弟弟洗得乾淨一點。”
“我們一樣乾淨!”
姐弟二人奶聲奶氣地同聲說道。
寧之允會心一笑,這兩小傢伙,還從小就養成了這種團結互愛不內訌的好習慣。
“好,那我來看看,誰比較香一點!”
寧之允蹲下身子,在兒子身上聞了一下,在女兒身上了聞了一下。
“媽咪,我們一樣香。”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地說。
然後,寧卓居然出其不意地用手指颳了一下寧之允的鼻子,“嘿嘿,媽咪笨笨,我們用的是一樣的沐浴乳。”
寧之允假裝生氣,用手指撓着兒子的腑窩。
“你說誰是笨笨,哈?”
寧卓被撓得哈哈大笑着縮進寧之允懷裡,這時,浴室的門被敲響。
“離吃飯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兩小傢伙一聽,趕緊的,裹緊浴巾穿着拖鞋拼命地衝出去,朝姐弟倆共有的臥室跑去。
“哈哈,哥哥,你還真行,看這兩小傢伙,被你吼得一楞一楞的。”
寧希唯以前對妹妹,是寵得不行,但現在對一雙兒女,卻是寵在心裡,表面上卻是非常地嚴格。
“所以,你該知道,你以前有多幸福了吧!”
“嘿嘿,我現在也很幸福!”寧之允偷偷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男人低頭迅速逮住她的脣,兩人在浴室裡脣舌交纏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寧之允氣喘吁吁地推開了寧希唯。
畢竟,現在有了小孩子,不可能這麼隨便。
寧希唯摟着寧之允從浴室裡走出來。等寧之允將今天發生在小公園裡的事告訴寧希唯時,姐弟倆已經穿了乾淨的衣服跑了出來,在寧希唯面前立正筆直站定,然後舉起手像模像樣的敬着禮。
“報告長官!洗澡完畢!”寧佳和寧卓仰起小臉蛋目光如炬,就像真的執行完任務的士兵一般虔誠認真。
寧之允看着兒子和女兒被寧希唯操練得像兩小士兵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寧之允,不許笑,再笑,罰你面壁思過一小時。”
寧希唯皺眉對着寧之允道。寧之允趕緊用手捂緊嘴巴,因爲,她是真的因搗蛋而被罰站過。如果是以前,她可以耍賴矇混過關,但在兒女面前,她得作個表率,因爲她知道,寧希唯的教育方法是正確的。
她很愛一雙兒女,但也從來不主張盲目的溺愛。在寧希唯軍隊式的教育方式下。姐弟倆現在不嬌氣不依賴,小小年紀,就有自己的獨立的思考和判斷能力。
雖然對小孩子來說,是有點嚴厲,但看一雙兒女,天天大清早就被寧希唯拉起來去晨跑晨練,卻從來都是樂在其中,也從不叫苦叫累的,最重要的是,兩孩子年經雖然不大,但自律性和獨立能力都非常的高,這些估計她也沒再反對什麼。
“好,解散,開飯!”
寧希唯叫道,這時,兩小傢伙馬上像大赦一樣,朝飯廳飛奔而去。
晚上的時候,寧之允再次跟寧希唯提起寧佳的事,兩人都覺得,或許該針對這小丫頭制定一套特殊的教育方案。
想不到,就夫妻二人給小丫頭制定特殊的教育方案的時候,這一天,又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這天是週日,蘭姨是基督教徒,她帶着兩小傢伙去教堂。去了大半天之後,回來時,後面,居然跟着一個陌生的三十多歲的女人。
寧之允對這個不速之客熱情地打了招呼,這個女人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是鋼琴老師,今天受邀到教堂裡演奏,你家的小寶貝,聽了我演奏的一段名曲,二話不說,就鑽了進來,按着我彈的節奏和音符給彈了出來,一點不漏。後來,我問了這位阿姨,她說這小寶貝從來沒有學過琴,我想,你們應該帶他去看看,我覺得他應該是很有音樂天分的孩子!”
寧之允看着一雙兒女,瞧瞧寧佳又瞧瞧寧卓,不太確定,究竟這老師說的是哪一個孩子。
“哦,我指這男孩子!”
老師摸了摸寧卓的頭。
“老師,謝謝你專門登門拜訪提醒我這事,請問老師在那裡任教,我改天找個時間帶兒子去拜訪一下。”
老師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寧之允。
“這位是音樂學院最有名的教授,他那雙慧眼總能發現一些音樂奇才。你有時間聯繫一下他,讓他聽聽你家寶貝的演奏吧。”
寧之允很是感謝,要了老師的名片,說是改天去拜謝。
夫妻二人,很是心急,當天,就打電話聯繫到那名教授,教授很熱情,完全沒有一點架子,一聽是某某老師推薦的孩子,連忙問兩人什麼時候有時間,讓他們將孩子送去音樂學院,等他親自驗證一下小寶貝的實力。
第二天,寧希唯開着車,一家四口浩浩蕩蕩地往音樂學院直奔而去。到了音樂學院大門,已經有人在等候。
教授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很和藹慈祥,一見寧卓,就摸摸他的頭,寧卓一點也不怕生。“爺爺好!”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教授看。
“哈哈,這小子!”
教授看來與寧卓甚是有緣。
他讓寧希唯夫妻及寧佳站在外面等候,他牽着寧卓的手,進了一間密室。
寧之允和寧希唯猜測,估計是對寧卓進行一些測試吧。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教授牽着小傢伙的手走出來,對夫妻二人說。
“這小子,樂感非常的好,而且無論聽覺或是手指的感覺都很好,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收他爲徒!”
寧之允和寧希唯一聽,當然想馬上應允,但是,夫妻二人習慣了凡事尊重孩子的意見,於是寧之允蹲下身子,將兒子拉進懷裡,輕聲問。
“卓卓,喜歡這位爺爺嗎?”
“嗯,喜歡!”寧卓睜大眼睛毫不害羞地盯住教授,點點頭。
“那你喜歡彈鋼琴嗎?”寧之允又問。
“喜歡!”寧卓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這位爺爺,彈鋼琴非常厲害,你要跟這位爺爺學彈鋼琴嗎?”
“爺爺比媽咪厲害嗎?”敢情,這小傢伙經常在琴房外偷聽寧之允彈琴了。
“當然!”寧之允笑了。
“姐姐,你愛聽鋼琴曲嗎?”寧卓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地問寧佳。
小丫頭倒也很爽快。“喜歡!”
“嗯,那我要跟爺爺學彈鋼琴!”寧卓於是喜滋滋地點點頭。
於是,寧希唯夫婦,也因爲兒子這特殊的音樂天分而制定了一套特殊的教育方案。
……
兩個小傢伙到三歲了,被送到了小鎮的幼兒園裡。小傢伙的法語和中文都講得非常好,在家裡和父母交談是用中文,在外面就用法語和別人說話。
幼兒園裡有校車接送,一般都將孩子送到各家的院子門口。這天,寧之允正在按着蘭姨說的方法做營養粥,心裡想着差不多是放學的時間了,正要出門迎接一雙兒女,卻聽到一雙兒女在院子裡大叫。
“媽咪,媽咪,我們回來了!”
寧之允連忙取下圍裙,洗乾淨手跑到門口,一雙漂亮的兒女已衝了進來,一左一右地摟着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卓卓指了指門外,用稚氣的聲音說。
“媽咪,院子外面,有一位阿姨找你!”
寧之允在兒女臉上各親了一口,望向佳佳。
“嗯?是安妮阿姨嗎?”
佳佳搖搖頭,歪着脖子想了一下。
“不是,她說,她是佳佳和卓卓的奶奶!”
……
【關於唐人街裡的店鋪設施,考究黨切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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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風流爹哋,滾開!】
【短簡介】
常言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某晚,某陌生帥哥種下的小蝌蚪,卻在十個月後,得了一枚同樣帥得掉渣的小帥哥。
六年後,小帥哥不是瓜不是豆,卻比瓜豆更搶手。
特助盯着屏幕發呆:總裁,這薯片廣告,是您小時候拍的嗎?
老董事長看着電視吹鬍子瞪眼:臭小子,你敢讓我寶貝孫兒幹這拋頭露面的勾當?
於是,某女帶着某枚小帥哥,與某總裁開始了貓捉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