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夫人帶球跑 076鴻門宴之“我真的很想吐”!
儘管李子豪的私生活糜爛的一塌糊塗,但是因爲他頭頂有化學界天才的光環,又是年紀輕輕的博士生,長得也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型男一枚,所以自願衝到他寢室搶佔牀位的妹紙趨之若鶩。
在海訓的時候,豪豬的火熱被冰涼的海水一激,那廝很淫蕩的扭頭對程亮坦白:“老子趵突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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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他就被塞進車裡運到這來了……
“呃,同志們。”
虎澈咳嗽了兩聲開始宣佈:“剛剛我們的十五位特戰員表現都很好,所以呢……首長‘特別’吩咐,要慶祝一下,今天給你們開了一個包廂,滿漢全席,隨便吃,大夥兒想吃什麼吃什麼,高興的跳到桌子上啃也可以……”
藍彪額上冒出了三道黑線,阿澈那廝,言多必失!
白薇薇心中奇怪,要說吃飯的話,那也沒思密達景什麼事兒呀,也沒幾個學長什麼事兒呀,好詭異喲。
再次看向樑羽航,那人竟然和衣豐一起上了軍車……
擦!
不管他們這幫子人了?
有鬼!
絕對有鬼!
啊啊呀,啊啊呀,帶什麼刀什麼帶刀……心中正忐忑,思密達景突然親親熱熱的挽上了她的手臂:“走吧薇薇,雖然你不當我是朋友了,但我卻依然把你當朋友,走吧,難得我們一起吃個開心的飯。”
她的聲音幽幽的,談不上開心,但也談不上驚悚,總之就是很古怪!
這位千金大小姐,軍花景微瀾,在衆人面前又狠狠的高風亮節了一把。
白薇薇笑了,連忙攙扶着她:“還是我來扶着你把,你手臂上的傷,不方便。”
景微瀾被揭了傷疤,臉色微變。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嘟了嘟可愛的小嘴巴,眨了眨可愛的大萌眼:“彼此彼此啦,誰也別扶着誰了,一起走吧。”
齊眉的劉海遮擋了她的額頭,使得整張臉更加的小巧可愛,再加上白白美美的底膚,簡直萌透了。
白薇薇搖了搖頭:“唉,思密達,有的時候我真想給自己裝上一根黃瓜上了你。”
這種大戶人家裡的清純淑女,是最恨和她們這種雜草一起玩兒的,她知道,她現在真真正正的知道,什麼狗屁友誼,她和景微瀾,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友誼。
景微瀾臉色微變,背光處,咬碎了銀牙。
—
軍車裡,軍中四少難得清靜了一回。
帶兵是個苦差事,士兵跑幾圈,你就得跟着跑幾圈,士兵曬了多少太陽,你就得頂着多少太陽。
虎澈連忙掏出白薇薇給他的防曬霜塗抹起來,一邊把防曬霜往臉上擦了幾把,一邊笑得賊兮兮的:“我這小閨蜜的東西就是管用,又白又香的。”
順便,他把瓶蓋子扔掉了狠狠倒出了一大坨兒防曬霜,然後兩手一搓擦到了自己的腋下,這廝很享受:“嗯,怪不得老有汗臭味,塗上了香香,果然是極好的。”
藍彪脣角飛快的抽搐了兩下,然後氣呼呼的下車走了。
受不了他那樣兒的!
虎澈扔了防曬霜大叫:“阿彪,你去哪裡,等等我!”
軍車中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只剩下了樑羽航和衣豐。
衣豐坐在副駕駛垂着寬寬的雙眼皮兒,一副老僧入定的神情。
他永遠是那麼澄澈清靜的樣子,永遠深深的把自己的苦惱埋在心底,然後默默的關注着身邊的幾個人,能幫就一定幫一把。
樑羽航索性戴上了墨鏡,然後將座椅放倒,架着二郎腿淺睡起來。
兩個絕對精彩的男人,相看兩厭!
—
包廂裡,十九個士兵分成了兩桌,基本上Z大的幾個學生都坐在了一起,只有薄西亞,暗暗的換到了鄰桌。
白薇薇知道他心中有愧,眨巴眨巴眼睛沒做聲。
定睛一看,哇!
兩隻紅心眼再次不停的閃爍再閃爍!
當真是滿漢全席啊,樑羽航沒騙她!
蒸鹿茸、蒸熊掌、蒸虎鞭……祥龍雙飛、爆炒田雞、芫爆仔鴿、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金絲酥雀、如意卷、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干連福海蔘、花菇鴨掌、五彩牛柳、掛爐山雞、生烤狍肉、隨上荷葉卷、山珍刺龍芽、紅豆膳粥、信陽毛尖……凡是你所能夠想象出來的,無所不有……
“啊!”
“哇哈……”
在場的除了景微瀾,全都眼珠子彈出了眼眶兒……
李子豪溫柔的摸了摸虎鞭,愛不釋手,他連連搖頭讚歎:“嘖嘖……真是好東西啊…。”
程亮脣角抽了抽,乾脆一把將正盆子虎鞭端在他面前:“快週末了,你趕緊補補,不然不夠用了。”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桌子大老爺們兒都放鬆了,聽出了他的話裡有話,鬨笑一片。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白薇薇第一個舉筷子:“大家還愣着幹什麼,都是自己兄弟又沒有領導,吃!”
動筷子的動筷子,開酒的開酒……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吃!”
“喝呀!”
“幹了!”
“感情深一口悶!”
“來嘛,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人怕見面樹怕扒皮,一個飯桌子上吃飯,大家感情更深了……
白薇薇也很高興,一個人,如果你連吃都不願意吃了,當真是可悲!
豪邁的扯下一個雞腿兒跟程亮學長幹了個“腿”兒,然後“啊嗚”一大口吃掉,偶爾她斜楞了一下眼睛看景微瀾,那丫頭端莊的很,吃什麼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白薇薇暗笑,行,思密達,只要你不是壞就行,愛裝你就裝吧,反正也沒人看!
熊樣兒!
“啊嗚”又是一大口雞腿…。吃得小臉油油的,兩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可愛極了。
景微瀾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脣,眼珠子沿着下眼瞼從左邊滑到了右邊,又緩緩的從右邊滑回到了左邊,然後馬上恢復成萌萌美美的樣子,會心一笑。
吃吧吃吧白薇薇,很快,你就要什麼都吃不下了,你不但要今天吃多少就會吐多少,你將會明天后天至少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
越想心裡越爽,嘟了嘟小嘴,眨巴眨巴超大超美的眼睛。
大家正吃得盡興,服務員妹紙又端着兩個菜進來了:“嗯,打擾了,不好意思,這是首長給你們加的菜。”
這位妹紙年紀還小,嘴脣上都是一層淡淡的絨毛,顯然也是青春期發育失敗了的品種,估計是剛上班沒幾天,一說話臉就紅,倒也純情得很。
李子豪露出喜慶的大牙根兒,指着桌子中間:“放這放這放這!”
妹紙臉一紅,放下菜就走。
白薇薇癟了癟嘴,什麼菜啊,大眼一看,心中暗暗生疑:一盤子冒着熱乎氣兒的豬腦子,一盤子白花花飄着紅醬油的豆腐腦兒……
“哇塞!好吃,別客氣,大家吃啊!”
這回是景微瀾在起鬨,呼哈了一番自己卻動都不動筷子。
白薇薇疑惑了,正猶豫,程亮已經細心的給她盛了一碗豆腐腦兒:“喝點吧,吃什麼補什麼。”
白薇薇面紅耳赤,嗔怒的瞪着他一眼:“學長,你壞,下回我告訴儲蘭學姐去。”
程亮淡笑一下,似乎對“儲蘭”兩個字不感冒。
白薇薇輕輕了喝了一下口,見景微瀾依舊什麼都沒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整件事情未免太過詭異,她百思不得其解。
宴飲依舊在歡快的進行中,白薇薇由大口大口的吃東西改爲吃一口看一下思密達景,吃一口皺一下眉頭。
娘個球!
到底是啥子問題嘛!
—
軍車裡,樑羽航眉心跳了兩跳,一看手錶,輕聲命令:“差不多了。”
衣豐正襟跪坐,然後開始掏手機準備打電話佈置任務,手機剛摸出來就被一隻黝黑的大手按住了,虎澈臉色蒼白(他是個黑臉漢子,要他臉色蒼白該是有多麼的不容易啊),說話都結巴了:“樑少,衣豐……老子,回……回來了。”
樑羽航皺了皺眉。
衣豐微垂着寬寬的雙眼皮兒:“阿澈,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虎澈擦了把冷汗,然後脣角抽搐個不停:“擦!阿彪太他媽個球的猛了,老子戰敗回來了。”
樑羽航立時就黑了臉:“胡說些什麼?”
虎澈急眼了,直跳腳:“你們都不知道,實在太他媽的累了,我和阿彪開房去了,一人一間房,我們自顧自的想睡個好覺,結果你猜怎麼着?
樑羽航和衣豐相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怎麼着?“
虎澈臉紅了:”結果老子就睡着了,媽個巴子的,睡了一半阿彪打電話叫我過去他那房間打牌,老子火大了,正做好夢呢,老子說不去,阿彪陰魂不散的一定要叫老子去,說他房間有女孩子,打牌正好缺了一個人。“
”老子一聽就更火了,人家談戀愛我去參合什麼呀?老子堅決不去!老子就折了個幌子,‘三個人沒法打牌,你們聊聊天得了’,阿彪那貨還不放過我,說趕緊過來鬥地主,正好三個人就夠了!“
樑羽航的臉越來越黑了,虎澈總是這樣,說了半天還沒個重點。
”老子沒辦法,洗了把臉就去了,結果……“
虎澈臉又白了,是真的白……
樑羽航冷冷的看着他,然後喝了口礦泉水:”嗯?“
虎澈哭喪着臉:”結果阿彪給我開了門,身上只穿了一條迷彩短褲,這也就算了,反正阿彪的咪咪我也見過,讓人接受不了的是,他房裡果真有一個女的,是個裸女!全他媽的脫光了,一絲不掛,比阿彪還徹底……“
虎澈一邊說,一邊比着自己的胸脯:”那奶子,超大,有這麼大這麼大,晃晃悠悠的撅着……老子兩隻眼珠子當時就彈出來了!“
噗!
樑羽航笑噴了,一口水噗在虎澈臉上,虎澈咬着牙擄了把臉:”樑少!你還要不要聽了?“
樑羽航擦了擦嘴,忍笑點頭:”聽聽聽,你慢慢說。“
虎澈憤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擦着臉上的水:”然後老子就納悶了,這是神馬情況?要說是自己女朋友的話,誰平白無故的露着二奶給人看?當時老子的情況,那叫一個悲催,整個兒的進退兩難。“
”你說我趕緊退回來關上門吧,一則是阿彪故意叫我來的,打牌二缺一;二則就這麼走了也顯得老子太小家子氣不夠豪放;你說進去吧,那裸女全身都他媽的太耀眼了,老子被閃瞎了連撲克都看不見……“
”那叫一個絕境,真他媽的比吃槍子兒還難受,老子寧可去吃槍子兒嘎嘣一槍掛了得了……“
虎澈說得聲情並茂,這廝就是有這個本事,把一件小事兒都講得一驚一乍的。
”後來呢?“
衣豐也來了興趣,淡淡的問道。
”後來老子的修養全拿出來了,旁若無人的坐下打牌,我們三個人鬥地主!媽個,那女的邪了個門兒的,還他媽的泰然自若跟老子要了根兒煙抽……“
”整場牌打的那叫鬱悶,他們兩一個穿的比一個少,都悠閒的很,老子上下都包緊了最保守,熱得腚溝子都溼潤了。“
”那一個小時,老子流的汗比這輩子流的都多……“
樑羽航忍笑點頭:”此事委實驚悚。“
虎澈就一奇葩,什麼鳥事他都碰得到,也真是服了!
藍彪莫非是心裡有事?這行爲也怪異了些,好歹搞女人也得給女人留些顏面吧?把自己的牀伴一絲不掛的展示在別的男人面前麼?他當時到底是什麼心情?
那女人更是奇葩中的奇葩,搞完了還能夠靜心的全裸打牌!和兩個男人……
真他媽的氣定神閒!
服了!我靠!
樑羽航整了整衣襟:”阿彪在哪裡?我去把他接回來。“
”不用了,我回來了。“
車外穩穩的一句,藍彪兩手插袋神色如常,他眯着狹長的眼睛,斂去了所有勾魂攝魄的光芒。
衣豐皺眉:”阿彪,你沒事吧?“
藍彪聳了聳肩:”會有什麼事?主動送上門兒的而已,她想丟臉就讓她丟唄。“
虎澈急了:”操!老子是無辜的!“
藍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個沒經驗的處男,這裡屬你最挫!“
他的意思是,這裡就虎澈一個是清純大處男了。
難道不是嗎?
衣豐就不用說了,樑少有了白薇薇,自己更是女人多了去了……
聞言,衣豐微微垂下了寬寬的雙眼皮兒。
這五年,他的身上也揹負了太多,那擔子遠遠超過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極限……
”都別吵了,時間差不多了,收隊!“
樑羽航沉着臉下了軍車,擡腕看了一下手錶,臉色一寒。
虎澈看了藍彪一眼,然後自告奮勇:”我去把孩子們叫下來吧。“
—
包廂裡,大家差不多都酒足飯飽了,正嘻嘻哈哈的聊天。
景微瀾輕輕啜了一口茶,然後扭頭淡淡的看着白薇薇。
白薇薇一手拿筷子,一手握着一個巴特罕易拉罐,正在跟程亮說話,偶爾夾一根小黃瓜輕輕咬一口。
哼!
景微瀾不動聲色冷哼了一聲。
那個土包子明顯是吃的腦滿腸肥了,肉都不去動了,改吃果蔬了。
這可怎麼行呢?她不多吃點怎麼行呢?待會兒可就什麼都吃不下了,以後很多天也都將吃不下任何東西呢……
嘟了嘟小嘴,睜圓了萌萌的大眼睛,臉上掛着燦爛又複雜的微笑。
思密達景左右一看,偷偷的白薇薇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薇薇,我跟你說件事兒,你肯定不知道吧?“
小手溫柔的伸了出去,又給白薇薇盛了一滿碗的豬腦子蒸蛋黃兒。
”什麼事?“
白薇薇挑了挑眉毛,這種大戶人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樣,像她們這種土包子,若是跟誰結了仇,必定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但是景微瀾不同,她太不一樣了,簡直就是海納百川。
女人心,海底針!
景微瀾故作神秘,嘟了嘟可愛的紅嘴脣兒:”其實這頓慶功宴本來是給你沒關係的,你們十五個特戰員,只有你的表現,是不合格的。“
白薇薇心裡一沉,接過那碗豬腦子卻怎麼都吃不下去。
”你什麼意思?“
她淡淡的問,其實這個問題也困惑她很久了,她一槍狙出去的時候,緊跟着暗處也飛出去了一槍……
”沒什麼,羽航哥哥沒跟你說,那我也就不說了。“
景微瀾好似故意在賣關子,一臉的雲淡風輕。
擦!
白薇薇有些惱了,最恨這種拉屎的人,拉一半,剩下一半不拉完,然後隔空用屁啊眼硬生生的夾斷,你說惡不噁心?
”不說拉倒。“
她不再追問,小景思密達永遠有報不完的料兒,使不完的花招兒,跟着她,你得累死。
無視之。
看着她給自己盛的豬腦子,白薇薇笑了笑,然後優雅的舀了一勺遞在景微瀾的脣邊:”思密達,愛你,吃吧,補補。“
景微瀾一愣,然後有些尷尬,一桌子人都在看她,她要是不吃的話顯得太不給面子,損了她高風亮節的雅號。
小嘴飛快的一伸然後將一勺豬腦子都唆進了嘴裡,緩緩嚥下。
她當時的那副表情,像吃了蒼蠅一般,卻還要努力擠出彎彎的眉眼,一副很滿足很享受的愉悅之情。
白薇薇朝她笑了笑,然後好像很無奈的癟了癟嘴。
景微瀾變了臉色,齊眉劉海下,眸中凌厲的寒意越來越濃。
大家聊天正歡,虎澈推門而入:”都吃飽了沒有?沒吃飽再加菜!“
士兵們展臂高呼:”吃飽了!校官,這頓滿漢全席太給力了!“
虎澈笑了笑,然後宣佈:”走吧,下一個任務開始了。“
下一個任務?
士兵們有些錯愕,這都六點半了,還上任務?
”芒刺“的強度也忒大了!
到底是素質過硬的士兵,心中詫異歸詫異,一接到命令連忙收拾了自己整裝待發。
白薇薇也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把手機揣好離席,景微瀾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走的時候,她看着兩桌子的殘羹冷炙笑了笑,等服務員進來的時候,她連忙嘟了嘟嘴,換上了標誌性的萌萌美美的表情,跟着出了門。
在樓道里,白薇薇急匆匆的下樓,走得太快了滑了一個臺階,額頭猛然撞上了前面士兵的後背。
那個人身子僵了僵,然後緩緩回頭……
”哦,對不起!“
白薇薇捂着額頭道歉,擡眸,那人竟然是一臉晦澀的薄西亞。
白薇薇倒抽了一口冷氣,薄西亞的眼神又變了,剛剛的碰觸,他眸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火焰轉瞬即逝,又變成了死灰。
他推了推眼鏡,正打算說句對不起,一個士兵就已經過來了:”小白同志,沒事吧?“
白薇薇搖頭淡笑:”滑了一下,沒事。“
”走吧。“
那個士兵伸出讓她先行,自己則走在她和薄西亞中間。
白薇薇愣神了,樑羽航曾經說過,在她身邊埋了警衛,這個士兵……還有排雷的時候竹林的那個小跟班兒……
心中是暖暖的,儘管老公大人不在身邊,但她還是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關懷。
—
樓下,樑羽航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那個捂着肚子扶着牆出來的白薇薇,靠,真沒少吃。
眉峰輕蹙。
這一回,士兵們都安靜的上了軍車,十五個特戰員和四個學生一輛,長官們一輛。
軍車裡,大家都吃得很滿足很過癮,又全身都來了勁兒,一個個都在擦着自己的大狙,等待着待會兒再掀翻幾個匪徒。
白薇薇垂眸靜思,整件事都都有些詭異,有着太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需要安靜,需要思考。
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要說是十五個特戰員協助當地公安系統成功解救了人質,立了大功,那也不是每個人都開槍狙擊了呀?再說了,特戰員立功了,關學生並什麼鳥事?
還有,樑羽航一向在武器裝備上舍得花錢,其他方面,倒是和其他部隊一樣的,士兵們的衣食住行,都是標準的配備,這一頓兩桌子的滿漢全席……委實太鋪張了吧?
我的少將大人,你到底是準備哪般?
挑了挑眉頭看了看身側一直沉默的思密達景,發現她正靜靜的看着自己,臉上平靜無波,似笑非笑。
白薇薇脣角飛快的抽搐了一下,好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懼!
正胡思亂想,車子突然停了。
車門霍地打開,虎澈示意大家下車。
白薇薇下車一打量,好陌生的地方啊,四周荒涼無比杳無人煙,草木悽悽陰風慘慘……
J市附近竟有這等如同古代戰場一般的野外?
一側頭,百米遠處已經爲了一堆人,都是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看樣子,應該是樑羽航翼風團的人,他們人人都帶着黑色頭套,十來個人環形而立,中間似乎是包圍着什麼。
那是什麼啊?
白薇薇撅了撅嘴,狐疑不已。
原本吃大餐時巨嗨的氣氛一下子就降了下來,程亮他們也是狐疑,卻沒有放在心上。
虎澈整隊,十九人一次排開立定站好。
白薇薇腦子飛快的運轉,十五個特戰員來了,這應該是樑羽航比較器重的人,槍法準,平時表現也好……四個學生兵也來了,就有些古怪了……把兩撥人加在一起……
白薇薇意識到了什麼,大驚,愣愣的看着一臉淡漠的樑羽航。
大人,你又想考驗我們了麼?
這絕對又是一次鍛鍊和測試!十五個最頂尖的芒刺成員,再加上樑羽航一直寄予厚望的學生特種人才,他,心思莫測的最高指揮官,想幹什麼?
心思定了,精神也就集中了。
虎澈朗聲宣佈:”同志們,這一次訓練,是鍛鍊你的心志!“
”心志“兩個字一說白薇薇身子就微微晃動了一下,她輕微的舉動馬上引來了樑羽航的關注,清的寒眸攏在了美麗的小身子上,眸色深了深。
白薇薇開始有些緊張,”心志“是她的弱項,她進入芒刺小組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弱點,她的弱點是樑羽航,她愛那個男人。
能夠考驗到她心志的,不會是又要虐俺家小航了吧?
含水的眸子輕輕迎上男人的目光,四目交接,一個無聲的詢問,一個一臉的關切和鼓勵。
樑羽航薄脣微抿,傻薇薇,又在想什麼了?
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了,加油吧,期待你的成長!
白薇薇慌慌張張的收回了視線,只要別再看哪種玩笑,她都能夠忍!
虎澈一直百米遠處的環形隊列:”同志們,我們都是將要同生共死的弟兄,所以實不相瞞,今天的任務的確是艱鉅的,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堅強的挺過來!“
”這是J市的法場,一直以來都是槍斃犯人的地方,你們的腳下,都沾滿了犯人的血液……“
白薇薇輕輕垂眸,腳下都是荒蕪的枯草,偶爾有一兩朵寂寞的小蘭花兒,哪裡有什麼鮮血,就算是有鮮血,那也早就化作春泥更護花了吧?
她努力揮開利時百貨門前那個血腥的畫面,努力不去想那個自己親手終結掉的生命,她要變得強大起來,她要控制住自己的弱小,要強大,更強大才行啊!
”那裡,我們的戰士包圍着的,就是今天首長親自逮到的匪徒,此人罪惡滔天,惡貫滿盈,還記得嗎?在利時百貨,就是他,親手打死了自己兩個同夥,並且,有多名人質被他打傷!如果不是咱們首長暗中及時潛入了進去,兩名少女就要被他威脅推下樓了……“
”他是基諾里的一個小頭子,代號‘白眼狼’,專門負責販毒運毒,今天他手下的人在利時百貨跟人交易,結果被公安逮了個正着,由於毒品量實在太大,他就指使埋伏在周圍的同夥開始挾持人質,差點造成重大事故!“
虎澈擰着眉毛越說越激憤:”我們調查過,這個人以前在法國軍校訓練過,很難搞,死在他手裡的無辜百姓至少有一百來名……所以,在審訊完畢錄了口供後,首長特別命令馬上槍決!“
槍決?
十四個來自翼風團的特戰員倒還好,加上白薇薇在內的五個學生兵就都變了臉色,除了景微瀾微微皺了皺眉,其餘四人包括白薇薇本人在內,都是一臉的震驚。
操!
嘎生猛的?
法場?槍決?現場版?
李子豪給程亮了一個顏色,有些挑釁,有些玩味兒,淡藍色的鏡片後,程亮不語。
白薇薇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鍋,下午狙擊的時候,她離地面很遠,遙遙的一瞥,滿地的鮮紅,那個畫面太過刺激了,她愣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適應,但是現在……
咬了咬牙。
堅持吧白薇薇,這是必經之路,這還只是敵人的鮮血,以後在戰場上,你若是心慈手軟,那麼死的就會是你的戰友,你自己,你最愛的人!
她沒有忘卻,父親,就是爲了掩護戰友而被敵人打死的!
堅持吧白薇薇,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什麼是應付不來的!
她暗暗握了握拳心,不住的給自己打氣兒。
虎澈從第一個士兵面前緩步走到最後一個士兵面前,語速放慢,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你們中的一大半以上都沒有見過死人,今天,就是考驗你們的時刻了,親眼看看我們翼風團的戰士是怎麼槍決犯人的,戰場上,刀槍無眼,你要是不夠強大,不苦練基本功,到時候死的就是你自己!“
”靠,真是過癮!“
李子豪臉都抽了,這太重口味了,親眼看槍決犯人,那個場面……
十九個人默默的跟着虎澈藍彪向百米外的刑場走去,衣豐轉身上了軍車。
槍決地點,十來名翼風團戰士看見受訓士兵來了,紛紛往後退了一步,正好一名戴着黑頭套的戰士一名芒刺士兵,穿插着站立。
白薇薇看了看身邊一左一右的扛着槍的翼風團戰士,但見他們臉都被黑麪罩遮着,看不見表情,那黑洞洞裡面露出來的眼睛裡,毫無任何感情的色彩。
果然夠狠,要槍決犯人了眼底一絲波瀾都沒有。
暗暗咬了咬牙,再看向環形人羣的正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犯人被五花大綁的跪立在草地上,他面露着陰狠,一點對死亡的畏懼都沒有,估計是被打了藥,嘴巴張了張也沒有喊出任何話來。
白薇薇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下犯人手臂上的刺青,就是他的那雙罪惡的手,曾經禍害了多少條人命,今日他被之情槍決也是應該的。
只是她不想看,真的不想看。
真正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這幫子歹徒死,就是芒刺小組的士兵亡……一瞬間,她也理解了虎澈的那番話,殘忍的動心,也是要經歷的。
”準備行刑!“
藍彪高聲提示了一句,一名翼風團戰士一下子就將槍頭戳在了犯人的太陽穴上。
十九個芒刺士兵裡面,有十來個人瞪大了眼鏡長大了嘴巴,誰都沒有見過這個場面,一陣晚風襲過,更加給整個刑場增添了幾許猙獰詭譎的氣氛。
樑羽航仍然在百米遠處停車的地方等候,他低頭看了看手錶,然後就聽”呯“的一聲,槍響了。
”我操!“
”哎呦媽呀……“
”嘔……嘔……“
”哦嘔……。“
在現場觀看的十來個芒刺的士兵都驚慌失措的朝他跑了過來,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就是那幾個學生兵,齜牙咧嘴驚恐萬狀,一副死了爹孃的驚魂表情。
沒見過死人?
果然幼稚!
樑羽航眸子暗了暗。
幾秒之後,所有的芒刺士兵都跑回來了,一個個面色發白,神情狼狽,不停的彎着腰一個勁兒的作嘔,嘔……嘔……嘔……
李子豪乾脆和程亮兩個人面對面,你一口豆腐腦兒,我一口豬腦子……
剛纔依次吃下去的,全部都依次吐了出來……
白薇薇也吐得很辛苦,一個人兩手叉腰,上半身與地面平行,吐得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嘔……。嘔嘔……“
尼瑪!
剛纔那場面她畢生難忘,近距離觀看一槍爆頭果然刺激,一地的豆腐腦兒伴着血絲,甚至還冒着熱乎氣兒……
那個杵在身子上被爆飛了的頭顱就沒個看了,爛西瓜一樣的……
嘔……嘔嘔嘔……
真他媽的噁心……
虎澈藍彪相視一眼微微一笑,然後虎澈一個個的拍着後背安慰:”不想自己死的這麼慘,平時訓練的時候就都給我精神拎起來,訓練不努力,戰場上丟性命!知道不?“
”哎呀,你們輕點兒吐,悠着點,吐完了老子再請你們吃滿漢全席……“
士兵們互相攙扶,一聽滿漢全席,再次迸發了嘔吐的高潮,到處都是咳嗽聲,到處都是作嘔的聲音……
還吃個屁!
這輩子再也不想吃東西了!
嘔嘔嘔……
白薇薇很辛苦的拍了拍胸口,然後很虛弱的指了指虎澈,咬了咬牙。
禽獸領導,你們,都太壞了!
嘔嘔嘔……嘔……
只聽李子豪慘叫一聲露着超誇張的牙根兒:”完了,老子都嘔出屎腥子了……嘔……“
他這一句話,虎澈變了臉色差點沒吐出來。
虎澈發現,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喜慶哥了,能把他整噁心的人,果然是個極品!
白薇薇嘔得很辛苦,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勇敢了一點,膽大了一點,但凡是都有個度啊,一切的風度和形象在見到那個畫面全都崩潰了。
她越吐越兇,都已經開始吐膽汁了,被李子豪那麼一說,她乾脆蹲在地上埋頭狂吐。
”很辛苦吧?所以我剛纔叫你多吃點啊,吃飽了再吐,多少還是會剩點營養的。“
耳邊,突然輕飄飄傳來一句幸災樂禍的話。
白薇薇紅着眼睛一側頭,景微瀾正蹲在她對面淡笑,見着有人在看她,她馬上捂着嘴巴也做出很辛苦嘔吐的樣子。
難怪她剛纔吃得那麼少,原來她早就預知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好可惡,拼命的勸她吃,還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的豬腦子……
白薇薇火大了,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胃,努力壓下新一波的反胃感覺。
景微瀾左右一看,輕輕移了過來,與白薇薇頭碰頭:”薇薇,放手吧,你不適合他。我說過了羽航哥哥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都追求了十多年了,你算什麼,啊?如果你執意下去,很有可能下一個被爆頭的,就是你喲。“
她說得風輕雲淡,手指還輕輕玩弄着自己長長的髮梢,一點畏懼低靡噁心的神情都沒有。
見着白薇薇青筋暴露的盯着她,她嘟了嘟可愛的小嘴巴,然後冷冷的說了一個字:”呯!“
順便還做了一個”爆頭“的手勢。
白薇薇一哆嗦,心裡是拔涼拔涼的,景微瀾不但落井下石,還在赤裸裸的恐嚇她,言下之意,如果她還是不離開樑羽航,就不只是一臂換一臂那麼簡單了,也許下一次,她要的——
是命!
想一想她在密林嫁禍她的那一槍,想一想她被樑羽航擁抱時那種癡迷的目光,想一想那樓前樓後猩紅的”騷“字……
思密達啊……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這就是童話裡的公主嗎?公主不都是很溫柔善良的麼?她到底是公主還是魔鬼夜叉?
既然如此,那麼,景微瀾,咱們倆徹底玩完!
白薇薇狠狠的喘了兩口氣兒,然後平復着自己的情緒。
好死不活的,偏偏此時藍彪走了過來,景微瀾一見有人靠近了,飛快的一把抱住白薇薇,做出兩人患難與共一起嘔吐的樣子……
白薇薇與她身貼着身子,好可怕的感覺,她感受不到景微瀾的體溫,感受不到她的心跳,心冷至此?
”薇薇,我好難受!“
景微瀾迎上了藍彪關切的目光,低低的在白薇薇的耳邊裝腔作勢。
白薇薇虛弱的瞪着眼睛,輕輕的回了一句:”是嗎?我也是!“
一張嘴,毫不吝惜的將忍了半天的存貨朝景微瀾的肩膀上噴去,弄得她後背都是斑駁的污穢……
脣角飛快的彎起了一個弧度,然後白薇薇在景微瀾惱羞成怒的表情中擦了擦嘴,藍彪走過之後,她笑了笑:”不好意思了思密達,見着你,我真的很想吐。“
”白薇薇!“
景微瀾咬着牙。
見有人看着她這邊,她不好表現過激,於是飛快的拿出紙巾拼命的擦着衣服,然後不停的捂着嘴作嘔,鬥爭了半天,一張嘴,”嘔……嘔嘔“……
這一回,她是真的吐了。
—
記不得他們是怎麼被運回到翼風之窠的了,只記得那一車子的人,全都軟趴趴的互相依靠,誰都不能提吃的東西,一提全車的人一起吐。
白薇薇躺在了那張淡綠色的大牀上,鼻息裡都是好聞的蘭芷味道,在樑羽航的房間裡,她感覺好很多,但是她還是不敢閉眼睛,一閉眼腦中就會跳出那令人作嘔的畫面。
不但是她,十九個在現場的士兵誰都瘋了傻了一般的,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宿舍靜心修煉,任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開口。
誰都不再想吃東西了,這輩子都不想吃!
樑羽航鬆了領口的三顆鈕釦,衣袖也卷高了,一派淡雅。
他把白薇薇扶起坐好,然後在她後背放了個靠枕,一杯清淡的綠茶遞了過來:”喝一口吧,會好些。“
白薇薇一扭頭一白眼。
壞人!誰理你!
樑羽航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又看了看讓他碰釘子了的白薇薇,搖頭淺笑。
他低頭自飲了一口,卻並不急着嚥下,優雅的放好了杯子,然後一把扭過白薇薇的小臉,不管她需不需要,撬開牙關就給她灌了下去。
”四個小時沒喝水了,想死嗎?嗯?“
聲音清清淡淡,臉上有些慍色。
”樑羽航,你變態!我討厭你!看什麼槍決犯人,好惡心,噁心噁心噁心!“
白薇薇被迫嚥了口水,然後就是憤怒,她抓起身後的枕頭就朝樑羽航身上砸去,男人避也不避,鐵青着臉任她捶打。
白薇薇餓得前心貼後背沒有絲毫的力氣了,乏了,氣呼呼的枕頭甩在一邊,依舊給樑羽航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側臉。
”好了小東西,別生氣了。“
樑羽航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然後起身走到衛生間準備給她擰塊乾淨的毛巾來擦臉,把毛巾上的水珠子攪盡後,一擡眸,就看了鏡面上貼着的便利貼,上面用黑色水筆寫着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優惠券“。
什麼優惠券?
樑羽航眸子暗了暗,低低的念道:”NO。2免費爲愛愛續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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