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菊花殘,滿腚傷!
“你認識他嗎?小丫頭?”
那道沙沙啞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從牆體周圍的喇叭上送進了大廳,這種地獄裡來的聲音,黑漆漆的,非常慎人。()
認識他麼?
顫抖的擦去了脣邊的血漬,白薇薇再次把目光攏在了椅子上男人蒼白的臉頰上,那張淡漠如山水畫的俊臉,毫無血色,甚至,還有些青紫的痕跡,長長密密的眼睫毛在鼻翼兩側投下了完美的影子,卻一動不動,他沉靜得可怕,甚至都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在呼吸……他現在脆弱的似乎開一面隨隨便便就收了你?他是那種徇私情的人麼?你什麼時候見他對人網開一面過?你太天真了瀾瀾,不經過一番刻骨銘心的生死考驗,他怎麼會把最核心的秘密和任務交給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芒刺的行動將會一次比一次兇險,瀾瀾哪,聽爸爸的話,乖乖的跟爸爸回軍區吧。”
景微瀾調皮的朝他吐了吐舌頭:“纔不要呢。”
萌態十足,不愧是軍花一朵!
一下子就照亮了四壁,另所有的戰士眼前一亮。
“對了。”
景颯突然指着地上昏迷中的白薇薇感嘆道:“這丫頭不一般,竟然膽敢朝我出手,要不是我反應快,這喉嚨就得被她掐斷,我爲了撬開她的嘴可是什麼方法都用盡了,不得已這才利用了羽航……”
轉頭看向一直負手而立的男人,關切的詢問:“羽航,剛纔那幾鞭子可不輕,你還好嗎?”
鐐銬之下,樑羽航的臉已經被擦拭乾淨,下頦弧線完美,丹脣緊抿,眸光寒澈,額前碎髮稍垂,昂然挺立,冷酷俊美。
“無礙。”
喉結輕輕滑動,他冷冷的吐了兩個字。
沒錯,一切都是部隊裡精心安排的一場考驗,這是進入“芒刺”的必經之路。
白薇薇顯然是不合格的,一個真正的特種兵,要無慾無求沒有死穴才行,你只要有弱點,在戰場上就會被無限的放大,被敵人利用要挾,給組織帶來無法預料的損失和災難!
白薇薇有弱點。
她前面的表現一直很好,很沉穩很冷靜,不卑不亢隱忍不發,甚至,她還巧妙的阻止了景微瀾的驚呼,成功的掩藏了他的身份,她的心裡扛下了太多的驚濤駭浪,很是難得。
但是後來,當景颯命人舉鞭要打死他的時候,她屈服了。
她的弱點,是他。
竟然是他啊!
這絕對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心裡已經不知是喜是悲。
眸子暗了暗,樑羽航輕輕彎腰抱起了那個蜷縮成一團兒的小人兒,她的眼角,猶有淚痕……
如玉的長指輕輕拭去那顆晶瑩的淚珠,手背上的還殘存着淺淺的傷痕。
白薇薇,就這樣退出“芒刺”吧,乖乖的在家裡做他背後的女人,他的老婆!
像是擁着稀世珍寶,他雙手打橫抱着白薇薇跨步要走。
“羽航哥哥!”
景微瀾捂着嘴巴驚呼一聲,她不敢相信,樑羽航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她是軍花景微瀾啊,很多技能都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啊,每次她打電話甜甜的向他彙報戰果,他總是輕笑着表揚她,“我們瀾瀾最乖了”……
羽航哥哥,她是瀾瀾啊,那個在他身後做了十多年的跟屁蟲啊……
坐電椅的時候,她恐懼過,但是,知道了對面的人是父親,猜到了這一定是部隊裡的一種秘密測試,不想讓羽航哥哥瞧不起她,所以,她和白薇薇一起咬牙挺了過來……
他被父親猛力鞭撻的時候,她心裡好痛好痛,但是,一想到這只是一種考驗和試探,她便再次沉穩下來不動聲色,爭取做一個羽航哥哥眼中守口如瓶的優秀戰士……
但是現在,羽航哥哥竟然抱着那個叛徒要走,連一個微笑一個讚揚,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羽航哥哥,你懷裡還抱着那個叛徒嗎?”
眉頭皺了皺,圓圓的大萌眼裡滑下兩行清淚,她不甘心,絕不甘心!
堂堂景颯軍長的女兒,竟然比不過一個言行粗鄙的土包子麼?
狠狠的咬着下脣,小臉兒緊繃繃的,緊張的期待着樑羽航的回眸……
然而樑羽航並沒有回眸,甚至也沒有停下腳步。
“她不是叛徒,她是有人性的。”
景微瀾身子一垮,他是什麼意思?
白薇薇有人性,難道她就沒有人性了嗎?
難道剛纔她表現得太過堅強了?
難道她也應該像白薇薇一樣爲了他的安危說出“芒刺”的秘密?
苦痛的搖了搖頭,嘟着小嘴,流下了倔強的眼淚。
如果羽航哥哥心裡沒有她,那麼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她很肯定這一點。
“景颯伯伯,把通知發出去吧,將白薇薇驅逐出‘芒刺’。”
過道里,男人聲音清越。
話落,他脣角一彎。
低頭在懷裡小人兒臉頰印上一吻,從此以後,她只要乖乖做他的小女人給他多生幾個孩子就好。
血雨腥風的拼搏,就交給他去做吧。
―
軍區分部高級會議室。
樑羽航、景颯、虎澈、藍彪還有十來個部隊校官正在和遠方北京軍區的鄭達遠上將進行視頻會議。
景颯威風凜凜扯着喉嚨自豪的宣佈:“本次共特招了學生六人,其中一人身份特殊已經送至德國進行培訓,剩下的三男兩女,經測試,景微瀾同志、薄西亞同志、程亮同志、李子豪同志考驗合格,特准正式成爲芒刺成員。z大08工商班的白薇薇同志,在測試的時候表現前後不一,有待首長決定其去留!”
鄭達遠聽了景颯的報告後微微點了點頭:“就這樣吧,把那個叫白薇薇的學生去掉,我們國家最高端的特種兵小組,容不得半點瑕疵擔不得半點風險。我宣佈芒刺特別行動小組正式成立,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話落,沒等會議室裡的人講話,鄭達遠又嘆息着搖了搖頭:“真是沒出息,堂堂國家培養出來的大學生,竟然會因爲私情就出賣組織,我們部隊不需要這樣的可恥分子,這樣的人,不配與我們打交道!”
啪!
一直雙手環胸沒有做聲的樑遠航突然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會議桌上,他緩緩的直起身子,對着那個攝像頭冷笑:“開除白薇薇的事情我同意,她是沒有經受住考驗,但是她並不可恥,至少,她有人性!我們軍區裡,這樣有人性戰士的人已經不多了!”
鄭達遠,當初爲了真真,你不也是使盡了手段來逼迫我麼?
你不徇私情?你不可恥?
戴上軍帽,他揚長而去……
視頻裡,鄭達遠的臉色鐵青,他捶着桌子咆哮:“樑羽航!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真真,她已經回來了!”
景颯目光沉了沉。
―
軍區醫院某特護病房。
淡藍色的窗簾敞開着,一米陽光害羞的斜射着病牀上白淨的小臉,似乎是不忍吵醒熟睡中的小人兒。
“呃……”
長長卷卷的睫毛顫了顫,小人兒不安的翻了個身,一隻修長的大手立刻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小手,緊緊的十指交叉在一起。
小巧的菱脣顏色很淡,上脣微微翹着,隱約能夠看見裡面晶瑩的貝齒。
“不要打他……他身上還有槍傷……不要!不要!啊!”
低低的夢囈越來越急越來越響,最後,她驚叫一聲一屁股坐了起來。
長髮披垂,一臉驚恐。
“你還好嗎?”
小手突然被緊了緊。
身邊,男人的聲音清越至極,是她熟悉的旋律,還伴着她喜歡的蘭芷味道,他特有的味道。
羽航?
一愣、一驚、一陣狂喜。
不由分說的轉身撲了過去,八爪章魚的一樣的跳在男人身上,顫抖着聲音:“羽航!樑羽航!我們這是怎麼了?都死了嗎?我們是在陰曹地府裡嗎?幸好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幸好……”
死就死吧,反正有他。
夠了。
小臉整個兒的埋在了男人的脖頸之間,她的臉上只是笑着,眼裡也只是笑着,透着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
然而懷中的感覺卻是如此真實,她可以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甚至,觸碰到了他左肩的槍傷,還感覺到了他身子猛然一顫。
他和她都沒死麼?
她更加抱得死死的,一手胡亂的從他的後腰摸到了脖子,又在男人俊逸臉蛋上狠狠掐了一把。
就聽男人悶哼一聲。
“老婆,再掐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
白薇薇大驚,連忙慌亂的從男人身下下來,她一把拔掉了手臂上的針頭,靜靜的端詳着眼前的男子。
嶄新的軍裝,英挺有型,髮絲根根梳在腦後,冷酷俊美。
風華絕代的陸軍少將樑羽航呵。
想也不想,紅着眼眶踮起腳尖,小嘴主動的湊上了丹脣,不等她的丁香小舌探尋進去,脣瓣相接的剎那,男人就已經雙手捧起她的臉開始親吻起來。
一個別後重生的吻,太及時了。
Wωω●TTKΛN●¢O 兩人一句話沒說,靜靜相擁,交頸熱吻。
兩條纏綿在一起的長舌,彼進我退,彼退我追,互相糾纏嬉戲配合默契,彼此都急促的喘着氣,天雷勾地火!
樑羽航的大手輕輕抓住了她天鵝般美麗的脖子,然後一路向下……
就在白薇薇胸前的扣子都被解開的時候,門被重重推開又急急關上。
“老天哪,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虎澈的大嗓門響徹了整個走廊!
這個人!
白薇薇紅了臉。
偷眼觀看低頭悶笑的男人,神采奕奕不見頹色。
疑惑的皺了皺眉,目光的瞥見他脖頸子上淺淡的紅痕時猝然一熱。
她懵了,不知所措,不分黑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是個將死之人,眼下,卻好似只是一些皮外傷。
一個答案昭然若揭,她卻瑟縮着不敢去碰觸。
樑羽航輕咳一聲,然後低頭給她胸前的紐子扣好,聲音淡淡:“白薇薇同志,我現在代表軍區正式向你宣佈,你沒有通過芒刺特別行動小組的考覈,經研究決定,你被開除了。”
考覈?
開除?
眼睛眨巴眨巴,她凝眉抿脣,不懂。
樑羽航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緊緊的把她抱住。
他知道她是多麼渴望進入芒刺,他也知道她是多麼想成爲和她父親一樣的特種兵。
她剛強、勇敢、機智、果斷,臨危不懼,他可以斷定她一定會成爲一個優秀的特種兵。
但是……
最終他還是有自己的私心,他不能放手把她扔到戰場上,他已經不能夠想象她經歷危險的樣子。
就在測試的時候,她在坐電椅,他在隔壁捏碎了茶杯!
必須堅決開掉她!
這個小妖精已經惑亂他的心,有她在一天,他就得亂了自己的節奏。
理由就是,她有弱點。
不可否認,在她屈服那一刻,他心中的震撼,然後便是瘋狂的喜悅。
她在乎他,她果然心裡有他!
那就乖乖做他的女人吧。
雖然,她一定會很失望很受打擊……
輕咳兩聲,喉頭一緊。
“老婆,算了吧,離開芒刺,就乖乖的安心在家裡做我的女人,我不用你洗衣不用你做飯,你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等我回來就好,嗯?”
“等等……”
白薇薇輕輕推開了他,然後歪頭認真的想了想前因後果,最後冷着臉擡頭看他,咬着牙:“樑羽航,你的意思是你演苦肉計利用了我?”
尼瑪!
那個電椅你去坐坐看!
她寒着臉,鼓着腮幫子,目中噴火。
“親愛的,想死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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